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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30 字 1個月前

笑的朝他問到:「表哥方才沒去書房。」

蕭紹心想,好嘛這就要來揭我的短了,隻裝做看信,嘴裡隨意的嗯了一聲,也不說去過還是沒去過。周寶珍想了想,又跟著問了一句「表哥,我送到書房的花,可是好看?」

「有什麼好看的,難看的緊,送給母親的就是玉堂富貴,送給表哥的就拿那麼兩朵小花就打發了,可見是沒用心的。」

蕭紹難得胡攪蠻纏起來,心想小丫頭,打聽出表哥去過書房,現下心裡該得意了吧。

果然,就聽周寶珍「咯咯」的笑了起來,蕭紹也不理她,自顧自的看信,直笑了好一會,周寶珍這才住了笑,對蕭紹說了句:「表哥,你有時候也挺討人喜歡的。」

蕭紹聞言,從信裡抬頭拿眼看了她,還表哥你有時候也挺討人喜歡的,你的規矩都哪去了,因沉了臉對她說到:「英英,表哥倒覺得你不如小時候可愛了。」

「哈哈哈」周寶珍一個沒人忍住,大笑出聲,立在屋外的丫頭們聽了,心下都鬆了一口氣。兩位主子婚後頭一次意見不合,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跟著提心吊膽,生怕世子妃一個不小心,惹的世子大怒,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要知道世子妃還沒孩子呢。

蕭紹將看過的信,隨手遞給了她,周寶珍一愣,伸手接過來,拿信紙遮了臉,隻露出兩個靈活的大眼睛看向蕭紹,不忘調侃一句:「這是表哥覺得,我能知道的?」

「淘氣。」

夫妻兩個安靜看信,多半是些封地上和軍中的重大事務,比如興修水利、春耕、軍餉糧草之類的事,稟報上來要蕭紹批示的。

至於那幾份不知出處的,卻是蕭紹派在各地的探子送回來的消息。這些信大多不過寥寥數句閒言,不明就裡的人,就算是看了也不知什麼意思,周寶珍想這多半是事先約好的暗語了。

蕭紹看過了信,叫周寶珍在一旁研墨,他給各處回信,有些不過幾個字,可或不可,有些卻洋洋灑灑寫滿了數頁信紙。

蕭紹做事的時候很認真,英氣的劍眉微顰,脊背挺直在榻上坐了,直寫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停歇的。

天色漸漸暗了,丫頭們輕手輕腳的進來,將燈點上了,又給兩人換過茶水,雙福在周寶珍耳邊輕聲問道:「世子妃,該是晚膳的時辰了,可要先吃飯?」

周寶珍朝桌上看了看,見隻剩兩封信沒有回了,便同樣輕聲對雙福囑咐了一句:「隻剩一點了,待表哥做完了再吃飯吧。」

她將桌子上,蕭紹些完晾乾的信折起來,裝進信封裡,正好蕭紹寫回完了一封信,周寶珍將桌上的茶水端給他:「表哥歇一歇再寫吧。」待蕭紹接了茶,她拿起那頁信紙在一旁晾了,朝他問到「表哥每日都要回這樣多的信嗎?」

蕭紹端著杯子看了她一眼,口氣平淡的說到:「今日這些算是少的。」見周寶珍驚訝,便又加了句「還有一些,我看過後,便由承影他們代筆了。」

「表哥辛苦了。」這句話,周寶珍說的甚是真心。

蕭紹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提筆開始回今日的最後一封信。不一時寫完了,正巧外頭報說純鈞進來了,將桌上的信收了,蕭紹又低聲對他吩咐了幾句,便讓他出去了。

「他們幾個,辦事倒是比人都強些。」周寶珍看著,也不怪表哥看重這幾個人,確是做事比別人強些,人也機靈。「這都是跟著我多少年的了,再不會辦事,也就不用留在身邊了。」話是這樣說,可蕭紹臉上的表情顯然也是滿意的。

周寶珍讓雙福準備開飯,又親自伺候蕭紹洗了手,夫妻兩在榻上坐了,周寶珍笑盈盈的看了蕭紹,說了句:「今日我也伺候表哥一回。」

酒是溫過的,周寶珍執壺,先替蕭紹倒了一盞,接著又給自己的杯子也倒滿了,蕭紹見了,少不得開口提醒到:「你不常喝酒,少倒一點就是了。」

周寶珍衝他笑笑,嘴裡說到「我知道,一會兒我隨意,表哥卻是要乾了的。」說著她端起麵前的酒杯,端正了身子對蕭紹說到「這一杯,寶珍敬表哥,這麼些年表哥對寶珍的種種,寶珍心裡都是知道的,心下也感激的很,今日寶珍在這裡多謝表哥了。」

蕭紹笑了笑,說了句:「英英敬的酒,表哥自是要喝的。」說著端起麵前的酒杯,和周寶珍碰了一下,仰頭一口將酒喝乾了,周寶珍見狀,也將杯子舉到了%e5%94%87邊,學著蕭紹的樣子,一口將那酒悶了下去。

「咳咳咳。。。。。。」毫不意外,周寶珍被嗆到了,她拿帕子捂了嘴,一陣猛咳。

蕭紹見狀,簡直哭笑不得,這孩子也太魯了些,說好了她隨意,怎麼到喝的時候就不作數了。這酒豈是說幹就幹的,蕭紹起身,越過桌子替她拍背。

「表哥。。。。我沒。。。沒事。。。。。。」周寶珍躲開蕭紹的手,將他按下坐好,嘴裡說到:「表哥,你別管我,說好了今日我服侍你的,你隻管坐著就是了。」

周寶珍按著蕭紹重在榻上坐了,伸手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麵前的碟子裡,這才又替他和自己倒了酒,這回她隻替自己倒了三分之一杯,蕭紹看著,放心下來。

「夫君」周寶珍重又端起酒杯,對了蕭紹一開口,蕭紹就愣住了,說起來自成親到現在,珍姐兒還未這樣當麵叫過他呢。

「嗯?」蕭紹情|動,黑亮的雙眼看向周寶珍的目光深沉的,燈下周寶珍臉飛紅霞,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眼中情誼真摯直白,看得人心下發熱。

「夫君,從今日起,這裡沒有表哥表妹,隻有一對休戚與共的夫妻了。」說著她拿手中的杯子,一碰蕭紹的,率先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了。

周寶珍學著男人喝酒的樣子,將喝乾的酒杯倒了過來,一雙妙目盯著蕭紹,千言萬語皆在這盈盈的眼波裡了。

蕭紹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會由珍姐兒主動來對他說這些話,他心中有些激盪,珍姐兒的意思很明白,不願意隻與他共富貴,將來兩人的日子不論好與壞,她都願意與他共同承擔。

他一口喝了杯中酒,以後兩人就是一對真正的夫妻了。

這一夜,內裡的情|動激盪,似乎比新婚之夜還讓人難忘些,兩人真正做到了水|%e4%b9%b3|交|融,身體的距離近了,心自然也就更近了。

以至於第二日,二人往柳王妃麵前一站,她便覺得兒子同珍姐兒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事不一樣了,兩人看著彷彿更登對了,或者說更像一對夫妻了。

蕭紹神清氣爽的出門去了,臨走前周寶珍的一句「夫君」聽得柳王妃有些詫異的看向周寶珍。待蕭紹走了,柳王妃招手讓周寶珍在自己身側坐了,含笑問了句:「好了?」

周寶珍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對了柳王妃撒嬌到:「其實,原本也算不得不好。」說著她自己先笑了起來,笑容甜如蜜。

「是,原本也算不得不好,隻是如今更好是不是。」柳王妃打趣她,輕拍了她的手說到「說起來啊,這個表哥,有時候也是聰明麵孔笨肚腸。」

「夫君不過是剛成親,以後慢慢就好了。」周寶珍替蕭紹說話,容不得別人說他半句不好,即便是柳王妃也不行。柳王妃也不在意,隻打趣她「怎麼不叫表哥了?」

「如果一直叫表哥,大概夫君也會一直將我當成表妹吧。」這是周寶珍自己胡亂琢磨的,為何成親之後夫妻之間會有專門的稱呼,想來也自有它的道理。身份變了,有些事情自然也要跟著變一變才好。

「是呢,夫妻之間,是該這樣才好。」◥思◥兔◥在◥線◥閱◥讀◥

婆媳兩個正說話呢,忽然聽江側妃那邊的丫頭來報說,三姑娘病了,說是要請個太醫來瞧瞧。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柳王妃對了丫頭問到,這時氣一天天暖和了,連珍姐兒都好了怎麼三姑娘反倒病了。再說前幾日見到這孩子時,雖說沉默了些,可也不像是病了的樣子。

「奴婢也說不好,三姑娘自從宮裡回來之後,便有些不好,我們側妃起先以為是嚇著了,想著喝了安神湯,歇兩天也就好了。可這些日子了不但不見好,反倒越發重了,側妃急了,這才讓來回王妃的。」那丫頭也說不清自家姑娘到底怎麼了。

柳王妃吩咐人去請太醫,這裡帶了周寶珍往江側妃母女院子裡來。江側妃住的院子離主院有些遠,可勝在環境清幽,院子裡的竹林,這在北方卻是不多見的。

聽說王妃同世子妃來了,江側妃從屋子裡迎出來,一副憂心忡忡,弱柳扶風的模樣。

眾人寒暄了幾句,便跟著江側妃往三姑娘蕭玥的屋裡去看她。三姑娘披衣半靠在床上,眾人進去的時候,就見她正對著窗外的竹林出神,愣愣的倒像是有心事的樣子,麵上似乎帶了一絲哀愁。

周寶珍見她臉色雖不大好,人也有些懨懨的,可看著也並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見柳王妃和周寶珍,蕭玥忙要下床行禮,卻被柳王妃給按住了,說她不舒服,隻管躺著便是,一家人哪有這麼些講究。周寶珍也讓她不必起來,好好歇著是正經。

蕭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柳王妃,解釋到:「其實女兒並沒有生病,隻是沒什麼胃口罷了,是側妃蠍蠍螫螫反倒把母親和二嫂也驚動了。」

「什麼叫沒胃口,你自己說說這些日子,你總共吃過幾口飯,再這樣下去,可怎麼好?王妃您說說,這人吃不下飯去,可不就是病了?」聽三姑娘這樣說,江側妃急了,忙忙的對了柳王妃說到。

見江側妃這樣,三姑娘像是有些不耐煩,口氣便有些不好:「我都說了,我沒事,側妃是成心要咒我是不是?」

柳王妃見母女兩說的不像,忙拿話將兩人岔開了,正好這時,外頭報說太醫來了,丫頭將床帳放了下來,而周寶珍幾人便避到了屏風後頭。

太醫診完脈,雲山霧罩的背了大段大段的醫書,周寶珍隻聽明白了幾句,那便是心氣鬱結,以至於夜不能寐,脾胃失和不思飲食。

說穿了就是說,三姑娘心情不好,導致沒有胃口吃飯。可她一個王府小姐,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人煩悶至此卻又不能對人言明呢。

太醫留下個疏肝理氣,調養脾胃的方子後,便走了。柳王妃從屏風後出來,在三姑娘床邊坐了,問她:「玥姐兒,你可有什麼心事,或是不如意之事,大可同母親說明,又何苦都悶在自己心裡。」

「母親,我沒事,不過是前些日子嚇著些,最近晚上都睡不好罷了。」三姑娘顯然說的不是實話,可這種事她自己不說,別人也不好強逼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