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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87 字 1個月前

代了。

吃過飯,周景頤帶了兒子和女婿往書房去了,周寶珍留在柳氏房裡歇午覺,魏綰帶著丫頭回自己院子裡去了。

「今兒怎麼不見四哥還有輝哥同絡姐兒。」

母女兩並排在床上躺了,周寶珍想起今日吃飯時沒見四哥等人,便朝柳氏問到。

「你祖父母往郊外的溫泉莊子上去了,家裡幾個小的,從宛姐兒開始都跟著去了,說是要給祖父母做伴去,你四哥整日同你小舅舅在一塊,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說起這個周延安這個兒子,柳氏也是滿臉無奈,如今她這個做母親的想見他一麵還不容易呢,倒比他父親和哥哥這些正經有差事的人都忙些。

「對了,也不知李家表姐同二堂哥的事怎麼樣了?」

一說起這事,柳氏倒是歎了口氣,說到:「說起來,貴姐兒這孩子,也是被她母親害了。」

周寶珍有些詫異的看向柳氏,聽母親話裡的意思,這裡頭顯然是有她不知道的事了。

「要說你三姑這人,你說她聰明,結果她這輩子盡乾糊塗事,可你若說她真是個笨的,有時候居然也有幾分精明。」

話說年前,周延康鐵了心要娶李貴姐,就在家裡同三夫人鬧了起來,無奈三夫人就是咬死了不同意,母子兩個僵持不下,三夫人找了二姑娘商量著,想盡快將李貴姐嫁出去,以免夜長夢多。

可兩人不知道的是,三姑奶奶這時候對於讓女兒家給侄子的心已經淡了。她就算再糊塗也就貴姐一個女兒,如今三夫人咬死了不喜歡貴姐,即便貴姐嫁進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再有她看著周延康也不像是個有出息的,所以三姑奶奶這時候的心思已經變了。

「什麼?您說李表姐給二姐夫做小了?」

周寶珍大驚之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是怎麼話說的?李表姐怎麼又同二姐夫扯上關係了?

「你這孩子,一驚一乍的倒嚇我一跳。」

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柳氏也嚇了一跳,不想三姑奶奶竟然敢這麼幹。

沒錯,三姑奶奶轉了心思,替女兒相中了一個人,那人就是安易。說來也容易理解,三姑奶奶出門機會不多,交際有限,能見的男人無非也就家裡這幾個,她權衡再三,替女兒挑了個自認為最合適的。

二姑娘能看見的好處,三姑奶奶自然也都看見了,安易有本事,有野心,能力強,身後又沒有家族拖累,家裡也沒有父母高堂兄弟姐妹,簡直是女婿的不二人選,可惜被二姑娘捷足先登了。可那又如何,大家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好男人到了什麼時候都槍手,安易的出生,就注定了他的後宅裡不會太有規矩,這就是女兒的機會。

前文說過了,三姑奶奶別的不行,可看男人有的時候還是挺準的。

事情就發生在初二,姑奶奶們回門那次,事情當時就被壓下來了,因此周寶珍不知道,可蕭紹肯定是知道的,不過沒有告訴她罷了。

反正結果就是,三日後李貴姐一頂小轎,進了安家的門。二姑娘在這件事情上吃了個啞巴虧,事情出在自個娘家,連反對的理由都沒有,反過來倒還要小心翼翼的對著丈夫賠不是,生怕丈夫誤會了她也有份算計他。

「可是二堂姐做了什麼事,惹怒了三姑母?」

周寶珍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三姑奶奶這麼做,不光是替女兒找個歸宿,這裡頭或多或少還有些爭鋒相對的意思在裡頭。

「誰說不是呢,你三伯母不同意娶李貴姐,你二堂姐一直幫著出主意,或許那時候你三姑母就恨上她了吧,後來你二堂哥鬧的凶了,你二堂姐就出主意說,實在不行,就納進來做小。。。。。。」這麼說著,柳氏感歎了句「都是表姐妹,有些事不好做絕的。」

事情出來後,三姑奶奶跳出來說,一切都是她做的,為的就是看不慣二夫人母女這樣欺壓她們孤兒寡母。

李貴姐什麼也沒說,既不辯解,也不推卸責任任憑三夫人對她惡言相向,周延康震驚失望,二姑娘冷眼旁觀,可柳氏看著,安易對她的反應倒像是頗為欣賞。

「隻是可惜了貴姐,我看那孩子,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柳氏原來本不多喜歡李貴姐,可後來觀她行事,雖德行有虧,卻也實在算不上是罪大惡極。尤其是在同周延康的事上,她後來一直處理的很是克製。要不是周延康改了主意,跑出來鬧了一通,又沒有能力說服自己的母親妹妹,或許這事也早就過去了,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不是更好。

前院書房裡,男人聊的自然不會是這些家長裡短,而是軍國大事了。

「你是說皇長孫多半去關外投靠了也速?」

大皇子這些年,靠著同也速的關係,沒少同韃靼私下做交易,關內的鹽鐵,絲綢茶葉還有海外舶來品等東西在韃靼都能賣上好價錢。然後他又將關外的馬匹、藥材、皮毛等物運到關內甚至海外,那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這次大皇子事敗,時候發現跟著黃長孫一起失蹤的,還有一筆數目不小的金銀。皇長孫現在猶如喪家之犬,大魏是待不下去了,他能做的隻能是帶著金銀,去投靠也速。

蕭紹已經傳信給阮籍,讓他跟著叛軍和那幾個韃靼奸細,順利的話,應該很快能確定皇長孫的行蹤。

「如今西北不穩,恐怕過些日子皇帝就會派人去西北,嶽父還需早做準備,齊將軍畢竟老了,皇帝多半還是會派您去的。」

周景頤點了點頭,這件事其實他也早就想到了,說起來這倒也算是件好事。

周寶珍午睡起來,蕭紹已經坐在廳上喝茶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同蕭紹一起告別了柳氏便出來了。回去的路上蕭紹沒有騎馬,而是陪她在車裡坐著,周寶珍想來想去,決定有些事,還需同表哥談一談的好。

「表哥」周寶珍從蕭紹懷裡起身,特意坐到了他的對麵,臉色嚴肅的看了他說到「我今日才知道,原來不管是家裡還是外頭,竟然有許多事,我都是不知道的。」

蕭紹大致知道她這話是從何而來,心裡想著小丫頭多半又要和他歪纏了。

「英英,該你知道的,表哥從未瞞你。」

周寶珍氣極反笑,看了蕭紹反問一句:「那什麼是該我知曉的,什麼又是我不該知道的?」

蕭紹將這句話在心中翻來覆去品了品,覺得裡頭的意思頗值得玩味。

見蕭紹不語,周寶珍接著問了一句:「表哥,你覺得妻是什麼?」不待蕭紹回答,周寶珍自顧自說到:「&lt說文&gt中對妻的描述是『婦與夫齊者也。』&lt春秋繁露&gt中說『妻者,夫之合也。』再有&lt禮記哀公問&gt『妻也者,親之主也。』如此,依靠表哥看來,什麼是為妻該知和不該知的?」

蕭紹挑眉,他叫珍姐兒自小讀書識字,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小丫頭問到自己頭上來,這顯然是認真的意思了。

「表哥認為你該知道的,就是你能知的。」

蕭紹避重就輕,頗為霸道的說了一句,也不同她咬文嚼字,真掰扯起來,就沒完了。書上的話,同人一樣,對蕭紹來說便是能用的拿來用一用,不能用的就當他不存在吧。

「表哥『認為』?」周寶珍不甘心就被蕭紹這樣糊弄過去「那表哥就沒有錯的時候?」

「表哥自然不能事事都對,可是英英,在咱們兩之間,不論對錯,你都得聽表哥的,也隻能聽表哥的。」

蕭紹沉臉看著她,眼裡頗有些警告的意思在裡頭。

「可我並不想當一個擺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既然道理講不通,周寶珍也就不費心同他玩文字遊戲了,而是直接同蕭紹說出自己的想法。

「誰說你是個擺設?」

蕭紹驚訝,珍姐兒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覺得自己是個擺設,什麼樣的擺設值得他這樣費心費力,唯恐有一絲不周全?

「在表哥眼裡,我不就是個擺設?表哥在你心裡,或許我還隻是你的表妹罷了,你從來不相信我能做一個合格的好妻子。」

說著,周寶珍眼裡流露出失望了,即便她有銀冊寶印在手,即便兩人每日裡同床共枕,可在表哥眼裡,他們從來不是婦與夫齊的,她隻是表哥的一個附屬品,隻能依附表哥存在。

「如果,我在表哥眼裡是不可靠的,不能托付的,那麼看在府中下人心裡,又有誰會真心敬重信服與我,日後我又如何能真正成為這座王府的女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動哭了 作者也終於使用了一次存稿箱

☆、第145章 交鋒

「如若在表哥心裡,我永遠都隻是一個孩子,什麼也不用知道,不必承擔,那麼府裡的下人會怎麼看我,封地上的官員百姓會怎麼看我,甚至有一天,這天下人又會如何看我。。。。。。」

最後一句,周寶珍說的很輕,以至於幾不可聞,可蕭紹聽清楚了,且力若千鈞。

有些話,她已經想說許久了,最近發生了多少事,到得了她眼前的又有幾件?她什麼都不知道,任何事情表哥都代勞了,這樣下去就如溫水煮青蛙,周寶珍怕自己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習慣不去思考,不必承擔責任,便如那籠中雀,隻安心享受這富貴尊榮就是了。

可待有朝一日,表哥翱翔九天之際,她卻連飛翔的能力都失去了,又該如何事好?

如若此刻說這些,表哥必不會承認,且有很大的可能會生氣,覺得她辜負了他的一番情意。人心易變,當外邊的事情越來越多,情況越來越複雜,表哥受到的壓力也隻會越來越多。天長日久即便自負如表哥,也不敢保證以後不會有怨懟之心吧。

周寶珍說過這些後,像是倦了,微垂了頭,靠在車壁上不再說話,心裡想著今日說了這樣多,也該讓表哥好好想一想才好。

馬車入了王府,夫妻兩先去了上房,做晚輩的從外頭回來,自然是要先告知父母的。

柳王妃見了兩人,覺得今日小兩口之間的氣氛有些僵硬,珍姐兒除了進門時朝她問好,便坐在一邊不說話了,也不知是不是鬧了矛盾,隻是兒子媳婦既然不願意說,她自然也不點破。

坐了一會兒,室內的氣氛少見的冷了場。「珍姐兒,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吧。」坐在一旁喝茶的蕭紹突然開口,對著低頭不語的周寶珍說到。

周寶珍抬頭,朝柳王妃和蕭紹的麵上看了看,柳王妃同平日一樣,看她的目光慈愛而溫和,至於表哥這裡卻是看不出什麼的,隻是周寶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