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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望長青 4453 字 1個月前

“你在想什麼。”

我怔怔抬頭,江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邊,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調到了新聞頻道,主持人帶著職業微笑,對C國與M國重新建交一事發表看法,語氣中充滿期待。

“我在想……”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對上江既那雙黑沉的眼睛,突然想到江既說過,有事直接對他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開口:“我能問問你媽媽是哪一日去世的嗎?”

“四月六日。”江既身上沾上了點油煙味,之前的不近人情和冷漠隨之消減了不少,“你問這個乾什麼?”

聽見這個日期,我的手突然抓緊,四月六日,和秦木寒的忌日是同一天。

但我忘記手中還握著桌上的花,手一緊花就在我手裡揉成了一半,汁水流了我一手。

“……”江既低頭看我。

“對不起。”我連忙鬆開手,慘遭蹂躪的小雛菊掉落在桌上。

江既看了一眼桌上的花,難得沉默。我惴惴不安地打量他的神色,做好被他罵一頓的準備。

他張開口,下一秒問:“你不喜歡吃豬肝?”

“什麼?”我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緒,“豬肝是什麼?”

他指了一下桌上的菜,我順著看去,才發現他已經做好了幾道菜,其中一道菜是剛才血淋淋的肉切成片狀,配上芹菜和青椒,色澤看起來很好。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吃豬肝,在跟我鬨脾氣。”

“怎麼會?”我訝然道,“我不會和你鬨脾氣的。”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會和我鬨脾氣?”江既將目光從桌上的花移開,落在我身上,“我之前那樣對你,你也不和我鬨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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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豬肝補鐵

“保姆”合約真正的乙方是江總

第42章 婉拒了哈

我愣愣道:“哪樣?”

“對你冷漠,任由江都南的所作所為,還有……”他說了一半止住了,“樂與,這樣你也不生氣?”

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氣,江既抽了一張紙慢慢擦著指間的水,我盯著他的動作看了一會兒,才回道:“不生氣啊。”

江既的動作頓了一下,重複剛才的話:“為什麼?”

剛說完他就強調:“我要聽實話。”

我把差點%e8%84%b1口而出的讚美默默吞下,想了下,慢慢說:“雖然你有些時候的確……很不可理喻——”

我還沒說完,他就打斷我,皺起眉頭,反問我:“我不可理喻?”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在白玉蘭酒店那個混亂的夜晚後江既的質問與嘲諷,沒有回答他的反問,自顧自地說下去:“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江既的視線定格在我的臉上,聽見我的話短促地笑了一聲,諷道:“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搖搖頭:“我知道你是怕我沒錢用才跟我簽了合約,雖然這個合約簽了後我並沒有做到合同上的要求,因為我廚藝太差反倒每次都讓你%e4%ba%b2自做飯,我不會開車所以每次都要勞煩你……”

我沒說完,其實我知道江既做的事不止這一件,他把善意藏得很深,但是對於在沙漠中行走數年的人來說,一點甘露就是福澤,對我來說格外明顯。

“你挺有自知之明。”江既評價道,嘴角難得勾起一點不是嘲諷的幅度,“所以你就覺得我是好人。”

我點頭:“嗯,你是好人,陳原也是好人。也不知道他從醫院裡出來沒,有沒有什麼大問題。”

“行了,”江既嘴角的那點幅度又消失了,他把用過的衛生紙扔進垃圾桶,“你不用說了,我不是好人。”

他轉身去到廚房,把案台上的湯端出來,放在餐桌上打開蓋子,屋裡一瞬間飄香四溢。

我探頭看了眼,問:“這是什麼?”

“湯。”

他把餐具遞給我,我接過來自覺舀了一碗,和其他菜擺了個造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你在做什麼。”

“給陳原拍照。”

“你給他拍照乾嘛?”江既又皺起眉,我從他語氣聽出了一點不滿,心想他應該看不慣有人在餐桌上玩手機。

我向他解釋:“其實是給醫生發的,陳原說醫生要看我每天的飲食。”

“……”

江既沒有再說話,抽開椅子坐在我的對麵,開始吃晚飯。

我低頭把剛拍好的照片發給陳原,對方應該正好在看手機,回得很快。

【陳原:江總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我看了這條消息不過一秒,他便很快撤回了,和往常一樣回了個“收到”。

我發了個疑問的表情過去,陳原隔了一會兒才回了“點錯了”。

我打了個“哦”,又問他從醫院出來沒有。

“你到底還吃不吃?”江既問。

我放下手機,說了個“吃”,端起碗喝了一口湯。

湯的味道很鮮美,裡麵的肉煨得很軟,入口即化,口感嘗起來像%e9%b8%a1肉,但顏色是黑的。

“好喝,”我放下碗,“這是什麼肉?”

“烏%e9%b8%a1。”

江既吃飯一向很斯文,他也盛了一碗湯,拿了個勺子一勺勺慢慢喝著,每一次動作勺子就會和瓷碗接觸,發出清脆的磕碰聲。

我%e8%88%94了一下嘴邊沾著的油,還是沒忍住看了下消息,陳原倒是回了,但他卻說自己沒去醫院。

我疑惑皺眉,也不顧江既看不慣我吃飯玩手機的行為,直接打字:江既和我說你下樓摔著腦袋了,還在醫院。

【陳原:……】

我看聊天框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跳了又跳,過了近一分鐘才收到陳原的回複。

【陳原:是,還在排隊,可能未來一段時間都要江總自己開車了。】

我輕聲“啊”了一下,趕緊讓他好好休息。

“你到底發完沒有?”江既扔下手中的勺子,略微刺耳的響聲嚇得我手一抖,手機滑落在大理石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我第一時間去看江既表情,他抿了下%e5%94%87,說:“抱歉,手滑了。”

前段時間我懷疑過自己的視力,現在我懷疑我的聽力。

江既竟然會對我說抱歉?

我手指顫了顫,試探著說了個“沒關係”。

他沒搭理我,重新拿起勺子把最後一點湯喝完,將那一盤豬肝推給我:“吃完。”

我拿起筷子嘗了一下,然後狠狠皺起眉頭,一股難以言明的腥味在口腔中溢出,如果不是江既還盯著我,我會直接吐出來。

我強迫自己吞下去,問江既:“我要一個人吃完嗎?你要不要吃點?”

“我不喜歡。”江既言簡意賅地丟下這句話,拿起餐具起身,“你快點吃,不要廢話。”

他把碗放進洗碗機,接著走到客廳看起了新聞,留我一人在餐廳麵對一整盤豬肝。

我一邊往嘴裡塞豬肝,象征性嚼了兩下就囫圇吞下去,一邊在心裡想人為什麼要吃這麼難吃的東西。

明明江既也不喜歡吃,為什麼還要做?

終於把盤子裡菜解決完,我朝客廳那方看去,電視上的新聞不知何時結束了,已經換成了現場采訪,記著拿著話筒提了已經關於兩國建交的相關問題,鏡頭一轉對準了C國現任外交部部長江正龍。

江正龍回答了記者的問題,並且表示預計在今年年底會%e4%ba%b2自前往M國。

看見屏幕上的那張臉,我下意識將視線探向坐在電視前的江既。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藍色熒光照在他的臉上,深潭般的眼睛顯得更加難測,我注意到他的指尖撚了一下,從一旁的大衣裡拿出煙盒,似乎想抽煙。

“那個……我吃完了。”

江既拿煙的手停了一下,又下意識撚了下指尖,從客廳的沙發站起來,走過來把剩下的餐盤放進洗碗機。

桌上被收拾乾淨,隻剩幾朵奄奄一息的小雛菊,我把視線落在那幾朵花上,突然開口:“你媽媽喜歡小雛菊嗎?”

洗碗機開始運作,江既洗了手過來,擦著水說了個“嗯”。

一個猜想逐漸在腦中形成,我張了張嘴%e5%94%87,抬頭看他,問:“我能知道你媽媽安葬在哪裡的嗎?她給我送過藥,還送過衣服,但是我一直沒有和她說一句謝謝,我想去看看她。”

江既把剛才摘下的腕表帶回手上,站直了身,說:“西泰墓園。”

我放在%e8%85%bf上的手一下抓緊,低下頭借略長的碎發擋住神色。

“好巧啊,和……秦木寒同一天忌日,還在同一個墓地。你下次去看他們的時候能帶上我嗎?”我低著頭,也看不見江既的表情,他沒有回答我,我就隻能繼續說下去,“去給你媽媽說謝謝,再去向秦木寒道歉……畢竟是我害了他——”

“你為什麼會覺得是你害了他。”江既打斷了我。

第43章 對你自己說

下課鈴響後第三分鐘,坐在我旁邊的張一凱推了推我的胳膊。

“樂與,你咋了,叫你好幾聲都沒答應。”

“沒什麼,在想剛才老師講最後一道題。”

我收起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跟上室友走出教室。

現在是飯點,周圍全是剛下課的人,我跟在其他三個室友身後,憑著本能避開人流,低頭再次陷入沉思。

距離上次去君庭灣已經過了一周了,但我的腦中還在想江既那天晚上對我說的話。

江既說,秦木寒的死跟我沒有關係,哪怕我那天沒有攔住秦木寒,他也會死去。

我問江既為什麼,他隻是用他那雙黑沉的眼睛沉默地看著我,一直等到廚房裡的洗碗機停止工作,發出“滴滴”的提醒聲,他才再次開口。

“這不是你應該問的。”江既說。

之後他對此事閉口不談,次日早上把我送回學校,一周沒有再聯係。

這一周我一直在想這句話,想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怎麼也想不通。

因為想他那一句話想得太入迷,以至於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天晚上江既帶我回君庭灣,好像隻是讓我吃了一頓飯。

我把今天的午飯拍給陳原,收到回複後點了返回鍵,又看見了前幾天收到的消息。

是翁奶奶發來,問我下周有沒有空餘時間,如果有時間,她想帶我回家一趟。

我盯著那個“家”看了許久,禮貌疏離地回了個“好的,有時間我會跟您說”。

對方回了個“OK”的表情包,到今天聊天框的最後一條消息還是這個表情包。

我放下手機,張一凱正好端著飯坐到我的旁邊。他感冒了一周多,現在好得差不多,隻不過還有些咳嗽。

“這個病可把我整慘了。”他一%e5%b1%81%e8%82%a1坐下,偏頭又咳了幾聲。

林丹和郭旭浩也端著剛買好的飯走過來,剛坐下兩人就不約而同地一起咳嗽。

我默默抬手擋住了自己的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