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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望長青 4408 字 1個月前

視鏡對上目光,表示我也沒有辦法。

陳原轉了個方向盤,車行駛上了一條車輛較少的路,車內更加安靜。

“發燒了最好還是不要吹風,不然會更不舒服。”忍了許久後我還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江既靠在椅背,並未回我,等過了近一分鐘他那一側的車窗才緩緩關上。

我輕鬆了一口氣,收回了頻頻看向他的目光,餘光看見路邊的地鐵標識,連忙說:“就把我放在這裡吧,我坐地鐵回去,不麻煩你們了。”

陳原看了江既一眼,然後為難地說:“聽江總安排。”

然而此時江既已經開始閉目養神,變化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眉頭輕皺,好像很不舒服。

江既不開口說話,陳原也不敢隨意停車,我悄悄看著江既的側臉,嘴%e5%94%87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跟著他們一起回了君庭灣。

君庭灣在A市城郊的一座山頂,是隱私性極強的彆墅區,從山頂往下看,能看見A市極為遼闊的海岸線。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了一棟宅子的大門前,江既睜開眼,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車門關上的聲音將低眸沉思的我驚醒,我抬頭看去,隻看見了江既走向宅子的背影。

“樂先生,下車吧。”

我抱著毯子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陳原還坐在駕駛座上,並沒有下車的打算,他探出頭對我說:“江總不喜歡有人打擾他,我就不進去了,今晚就拜托您了,如果有需要您可以撥打我的電話。”

我遲疑道:“……江既可能更討厭我去打擾他吧?”

陳原微微一笑:“樂先生說笑了,還記得上次的合同嗎?我想今天合同可以生效了。”

他開著車離開了這處山頂彆墅,車緩緩滑出我的視野,我懷裡抱著半濕的毯子,在大門處站了片刻,山間的涼風吹在我%e8%a3%b8露在外的皮膚上,掀起一股涼意。

我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宅子,輕咬了一下%e5%94%87,還是轉身一步一步朝裡走去。

大門沒有關嚴,我輕輕一推便無聲開了,屋裡沒有開燈,進門往右有一處很大的落地窗,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投進房間,灑下一地的銀白。我借著月光看見江既正坐在靠窗的沙發上,一隻手的手臂搭在額頭上,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我放輕腳步走過去,抱著毯子安靜地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輕抿的嘴%e5%94%87和闔上的眼睛,話在腦中過了很多遍,遲遲不知該怎麼開頭。

“你很難受嗎?”我輕聲開口。

江既悄無聲息地睜開眼,漆黑的眸子似一處深潭,目光落在虛空中,不知在想什麼。

我將目光放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悄悄挪了挪站得有點酸的%e8%85%bf,繼續問:“你要吃藥嗎?”

江既放下搭在額頭上的手,眼神很淡地看了我一眼,說:“客房在二樓。”

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站著不動,想了想又問了句:“醫生有開藥嗎?”

“有,”江既頓了頓,“但我不吃。”

“……”我很早之前就發現江既一生病就會非常任性,這個時候隻要順著他的意思就好。我放低聲音好聲好氣說:“藥在哪裡,我去幫你拿過來。”

他抬起眼皮盯著我,一雙漆黑的在夜色中很靜,過了幾秒,他輕張嘴%e5%94%87,說:“不知道。”

我歎了聲氣,把毯子放下,拿出手機給陳原發消息,很快就知道藥放在中島台上。

我轉身往中島台走去,順手想把燈打開,手剛觸上開關就聽身後傳來又低又啞的聲音。

“……不要開燈。”

我的手一頓,沒有把燈打開,找到了藥,將它按劑量分好,接了一杯溫水,連著藥一起放在江既麵前的桌上。

他盯了一會兒,然後拿起藥一顆一顆吃了下去。

我站在旁邊,等他將藥吃完後,忽然開口:“那天飛機上的……是你嗎?”

第31章 “我知道你愛我”

我說完這句話後江既看了我一眼,隨後收回去,將杯子裡剩下的水喝完,將空了的玻璃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磕碰聲。

“什麼飛機?”他語氣很隨意,帶著淡淡的疑惑,看起來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打量著他的神色,將當時的航班號報出來,再挑挑揀揀地把那天的經曆描述一次,隱去了看見他的那段經曆,說:“陳助理幫我訂的航班,你知道嗎?”

“不知道,他自己訂的。”江既重新閉上眼,人發燒的時候眼睛也會酸澀,淚腺更加發達,他閉上眼前有一縷月光落在了他的眼裡,像流光的湖泊。

我借著月色看他,江既分明不想再談此事。

我沒有再追問這件事,拿出剛才翻到的溫度槍,說:“再測個體溫嗎?”

我拿出剛才在中島台找到的溫度槍,試探著在江既額頭測了一下,他半闔著眼,任由我的動作。

“滴”的一聲,我看著顯示屏上的溫度,39.4。

“你要不要去樓上休息,”我看見他身上還有些濕的衣服,“你燒到三十九度了,難受嗎?能洗澡嗎?需要我幫忙嗎?”

江既抬眸看我,我卡了一下殼,意識到剛才的話有歧義。

“我,我是說,需要我幫你扶上樓嗎?”

“不用,感冒不會斷%e8%85%bf。”幾綹濕發垂了下來,遮住了江既的眉眼,他自沙發站起,走上樓梯,我見此連忙抱上毯子追在他身後,跟著他走到了二樓的房間。

二樓走廊的燈都是感應燈,隨著我和江既的步子,燈陸續打開,光線昏暗的房子亮堂起來,我這才能完全看清他的麵色。

他眼眶有些紅,大概是有些疲憊了,一直半垂著睫毛,未乾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腰線。

他突然停了下來,我沒收住步子,差點撞在他的身上。

“客房在那邊。”他微低著頭看我,抬手指向走廊的另一頭。

“哦,”我應了一聲,在江既的注視下躊躇了幾分鐘。

“還有事?”他有點不耐煩。

“……謝謝你。”

我看著自己的影子,說完這句話後我等了一會兒,但江既並沒有回我,再抬頭時發現他已經推開房間門進去了,正將身上濕著的襯衫%e8%84%b1下,之前若隱若現的腰身現在完全展現出來。

我看了一眼便匆匆移開目光,看向一旁,結果看見了桌上立著的兩個相框,一個相框上的照片是一個女人,另一個則是叼著球的一隻德牧。

江既背對著我%e8%84%b1下粘在身上的濕衣服,隨手甩在臟衣簍中,然後半側著頭朝我掃了一眼。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啊,哦,”我收回發散的思緒,抓緊手中的毯子,抿了一下因許久沒喝水而有些乾的%e5%94%87,說,“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叫我一聲就好。”

江既沒回答,我就後退一步,想了想幫他帶上了房間門,抬步往江既之前指的房間走去。

剛才看見江既房間裡的那兩張照片後我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照片上的女人是江既的母%e4%ba%b2,而那隻狗,就是他從小養到大的Deshk。

三年前,Deshk離奇死亡,給出的原因是誤食了放在廚房角落的殺鼠藥。

可是Deshk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德牧,廚房放殺蟲藥這個習慣在我來江宅之前就已存在,這麼多年,Deshk從未誤食過。

我對此感到很疑惑,但是周圍的人並未對此提出疑問,就連江既,也隻是平淡地把陪伴了十多年的狗送去火化,帶回了一小瓶骨灰。

他麵上雖然不顯,但我知道他心裡的情緒。有一次我在走廊儘頭的那扇窗戶看日落,透過隻關了一半的房間門看見江既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屋裡光線暗淡,他手裡的煙明明滅滅,借著那點火星,我注意到他手裡握著裝著Deshk骨灰的小玻璃瓶。

他黑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逐漸暗沉的天空,尼古丁熏得我的眼睛有些酸。

“你還好嗎?”我隔著一扇門問。

江既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看向了門外的我。他的眼睛是純粹的黑,盯著我看時湧動著分辨不清的意味。

“還好。”他開口說話,因抽了太多煙,傳到我耳邊的聲音很沙啞。

我安靜地待在門外,直至天空黑透,突然下起了大雨。

樓下傳來嘈雜聲,我下樓查看情況,碰上了渾身濕透一身狼狽的秦木寒。

秦木寒麵色憔悴,對我勉強一笑:“我來找江既。”#思#兔#在#線#閱#讀#

“找他做什麼?”我輕聲問。

“有事,”秦木寒不願與我多談,透過我看向二樓江既的房間,“能幫我說一聲嗎?”

這時我應該讓開,給秦木寒讓條路,讓他上去找江既。他會上樓,光明正大地推開江既的門走進去,然後順手帶上房間門。作為江既的愛人,他有充分的理由在房間裡陪著江既,安撫江既一顆悲傷的心。

如果當時我後退一步,故事大概就是這樣發展的。

可我那時不知怎麼了,對上秦木寒那雙有些疲憊的眼睛時,我下意識說:“他暫時不想被人打擾。”

秦木寒注視著我,最終輕笑一聲:“好吧,那你幫我帶句話吧。”

“……嗯。”我低頭避開他的眼睛。

“你幫我說,”他停頓了一下,看向二樓那扇窗戶,又將目光靜靜落在我的身上,說,“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

我放於一側的手猛然捏緊,複又鬆開,我說了句“好”,過了幾秒,又說:“我會幫你轉述的。”

我轉身回到二樓,走到之前的地方繼續待著。

“發生了什麼?”江既在房間裡說。

“秦木寒來了。”

屋裡安靜了幾瞬,然後江既說:“讓他上來。”

“他已經走了,”我的喉嚨有些乾澀,“他隻讓我帶了一句話,他說……”

“……”

我在樓下的那段時間,有一陣風吹進了走廊,本來半開的房門被吹得關上,我看不見江既的臉,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內一片沉寂。

在沉默中,我複述了那句話。

“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

過了很久,從門的另一端傳來低沉的聲音。

“嗯,知道了。”

我靠著牆,側頭看向窗外陰沉的天,外麵風刮得很大,吹落的葉子打在玻璃窗上。

但是我沒有想到,秦木寒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車禍,貨運卡車與他的汽車在十字路口相撞,雙方都當場死亡。貨車碾過他的身體,他甚至沒有留下一副完整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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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榜單任務字數多,所以大概要日更捏

第32章 挺有膽的

屋外突然一聲悶雷,我猛然睜開眼,呼吸急促地緩著氣。

空氣裡泛著潮濕的味道,我下床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雨滴等不及地撲進來。

我朝遠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