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車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點?”
“就是這種感覺,這車開路上多爽啊。”
我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你媽媽竟然同意你買跑車啊。”
“先斬後奏,她沒辦法,”宋遠言簡意賅地解釋,打量著我,“我給你的卡你用了嗎,怎麼感覺沒什麼效果啊。”
我有點心虛地摸了下鼻子,老實說:“還沒用,放假後一直在打工。”
“哦,沒事,那個健身卡沒期限,你之後也能用。”宋遠沒怎麼在意,他調轉了方向盤開到路上,看了下導航,“雲景會所……會所?唱個歌怎麼還要去會所?”
他有些疑惑地嘀嘀咕咕,一時沒注意,差點與一輛車擦上,他大罵了句“我操”,趕忙抬頭打了個方向盤,避開了那輛車。
“怎麼了?”我有些迷茫地抬頭,剛才德叔發了消息,說英姨手術恢複得不錯,我低頭回他消息,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抬頭時隻看見了一輛與我們擦身而過的黑色車輛。
看起來有些眼熟。
“沒事,剛才沒注意差點擦車。”宋遠長籲了一口氣,“幸好避開了。”
我“哦”了一聲,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低頭繼續和德叔聊英姨的病情。
我出門時已經是傍晚,等我們到宋遠口中的那個會所時,天已經黑透。
這個會所靠近城市的市中心,我跟著宋遠下車,他將車鑰匙遞給會所的門童,看著他把車開進停車場,然後領著我進去。
會所的大廳建築有點偏歐式風格,穹頂上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腳下鋪著厚實的地毯,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掛著中世紀的油畫。
我走在宋遠的身邊,覺得有點不對勁,扯了下他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壓低聲音:“你們有錢人……唱歌的地方也這麼高檔嗎?”
宋遠跟著我一起壓低聲音:“不知道啊,我平時都去99元三小時包間唱歌啊。”
他看了眼手機,確認了房間號,推開門前側頭對我說:“可能是我哥下了血本?”
門隨著他的話被推開,有些濃鬱的香水味先行出來,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嬌笑聲。
宋遠愣在門口,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門上的房間號,確認沒錯後往房間裡掃視一圈,語氣遲疑:“……哥?”
“嗯?”一個已經喝得微醺的男人眯著眼睛看過來,從一眾人中站起來,走過來時腳步還踉蹌了一下。
他搭上宋遠的肩:“來了啊……來,來,喝酒。”他把宋遠拖進包間,接著看向我,“這就是你朋友啊,來來來,一起喝酒。”
宋遠還沒說什麼就被他哥拉了進去,我站在門口猶豫了幾秒,沒抗住包間裡不斷向我投來的目光,跟著他們一起進去,順手將門關上。
“昭哥,不是說唱歌嗎?怎麼來會所喝酒了?”宋遠還有點在狀況外。
“喏,”昭哥指了下包間中間的話筒,“你要唱歌你就唱。”
“那這些人……”宋遠指了指包間裡的幾個美女和幾個正在和美女喝酒的人。
“哦,那些是來推銷酒的,你不能不讓彆人賺錢嘛,其他的都是我兄弟,今天一起玩玩。”
昭哥拉著宋遠去他兄弟中間坐著,一連開了好幾瓶酒,宋遠看向有些手足無措的我,剛要開口就被他哥灌了半瓶酒。
宋遠自顧不暇,我站在包間的角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因為站著太過顯眼,我默默地走到沙發邊緣坐下。我剛坐下,就有人順勢貼上了我。
“小帥哥,一個人不喝酒啊。”那個人柔柔地攀上我的手臂,我被嚇得一個激靈。
“哎呀,放鬆嘛小帥哥,”她一隻手拿著剛開的酒,另一隻手撫了撫我手臂上的皮膚,身上帶著濃鬱的香水味,“要和姐姐喝一杯嗎?”
我憋著氣回:“謝謝,不用了,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沒關係呀,”她挑起我有些長的頭發,在指尖繞著圈,“姐姐教你喝嘛。”
她的氣息噴在我的耳邊,我如坐針氈,向宋遠看過去想向他求助,但是短短這麼一會兒,宋遠已經被他哥灌得迷迷糊糊了,根本注意不到我現在尷尬的處境。
旁邊的人幫我將酒倒在酒杯裡,遞到我的%e5%94%87邊,“喝嘛~不喝就是覺得姐姐長得醜了?”
“沒,沒有。”我偏頭躲過已經貼上我嘴%e5%94%87的酒杯。
“那就是覺得姐姐長得好看了?”她咯咯地笑起來,“這就更要喝了。”
“不,不是。”我瘋狂搖頭。
旁邊的人聲音沮喪起來:“原來還是覺得姐姐長得醜。”
我又拚命搖頭。
……
最後我莫名其妙地被灌了很多酒,喝到後麵整個人暈乎乎的,遞到嘴邊的酒一杯接著一杯,我下意識接過來喝進嘴裡。
宋遠終於擺%e8%84%b1了他哥的束縛,搖搖晃晃地朝我走過來,甩了下頭讓自己略微清醒點。
“樂,樂與,”他大著%e8%88%8c頭說,“不,不行,我們得走了,太晚了。”
“哦。”我慢半拍地站起來,跟著宋遠走了幾步,聽見身後那個自稱姐姐的人用略帶惋惜的語氣說:“小帥哥,下次再來哦~”
宋遠和我下了樓,到會所外麵等門童把車開過來。
“我媽準把我罵死,”宋遠聞了聞身上的酒味,靠著牆平衡自己醉醺醺的身體,嘀嘀咕咕,“不是說唱歌嘛,怎麼又來喝酒了……”
我安靜地站在旁邊,盯著會所大門前氣派的假山流水發呆。
“樂,樂與,你身上怎麼這麼香。”宋遠聳了聳鼻子,皺起眉,“還有好大一股酒味,嚇得我,我還以為是我身上的。”
我反應了幾秒,說:“……好像是沾到的。”
“你喝了多少?”宋遠略微湊近打量我的臉,“你到底醉沒醉啊。”
我老實說:“不知道。”
“哦……”
宋遠在手機上戳了兩下,叫了個代駕,等了一會兒,車和代駕都到了,我跟著他鑽進了跑車的後座。
“先把你送回家……你哥不會罵你吧?”
我將頭靠在車窗上,眼神落在車窗外不斷變化的霓虹燈,思緒放空。
過了幾分鐘後我說:“他不在。”
“那就好。”宋遠小聲說,然後歪著脖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車悄無聲息地滑進江宅的花園大門,停下時發出了很輕的刺啦聲。我從淺睡中驚醒,捏了捏自己的鼻翼,給代駕道了個謝,推開門下車。
宋遠睡得正香,我沒打擾他,隻對代駕說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然後關上車門,在江宅的庭院裡吹了會兒風醒酒,等自己清醒幾分後才抬步往裡走。
怎麼開到這裡麵了,我低著頭揉自己因為困倦而有點酸澀的眼睛,幸好最近江宅沒什麼人,江既和江都南都不在。
現在應該很晚了,四周靜悄悄的,我拖遝著腳步,推開門走進客廳。
我也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才出會所時感覺走在雲端,腳步虛浮,剛才在庭院吹了一會兒涼風才好了一些,但還是有點暈,走上樓梯的台階時差點摔倒,扶住旁邊的柱子才穩住。
我揉了揉眼睛,又揉了下磕到的膝蓋,抓住扶梯抬起腳上樓。
屋裡沒開燈,周圍一片漆黑,我隻能借助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麵前的路,但是因為喝多了酒,一抬腳又踩空了,幸好抓著扶梯,沒有摔得太狼狽。
當我再次嘗試上樓梯時,“啪”的一聲,客廳突然燈火通明,我下意識拿手擋了一下眼睛,迷迷糊糊地想怎麼天亮得這麼快。
我輕擺了下頭,意識還是暈的,不過天亮了就好多了,麵前的樓梯清晰了許多,我低著頭努力對焦眼前的台階,腳抬了一半,身後突然傳來了微小的氣流,隨之是一句又冷又沉的話。
“你去哪了。”
我嚇得狠狠摔在台階上。
◆思◆兔◆在◆線◆閱◆讀◆
第25章 “離我遠點”
下巴一下磕在台階的棱角邊,我疼得泛出眼淚,輕聲嘶了一下。
%e8%88%8c尖也磕破了,嘴裡有淡淡的血腥味。
疼痛讓我清醒了幾分,我抬手想揉一下破皮的下巴,結果被自己身上酒味混著濃鬱的香水味熏到,皺了皺眉,嫌棄地移開手。
我撐著牆緩了緩,等疼痛和頭暈稍微緩減後再借力站起來。
剛才好像聽見了江既的聲音……我的腦中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立馬又自己否認掉。
江既現在應該還在M國,怎麼可能在這裡聽見他的聲音。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窗戶棱框上上鑲嵌的玻璃反射了燈光,投進我的眼裡,我後知後覺發現客廳的燈不知道被誰打開了。
我疑惑地轉過身,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
我的心臟皺縮了一瞬,然後猛地鬆開。
“你……”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但是忘記自己正站在樓梯上,直接再次仰麵摔下,天翻地轉,本就還暈著的頭更加難受。
後背磕在棱角上,我忍不住低聲悶哼幾聲,抬頭泛著眼淚看向離我不遠的人。
江既麵無表情,微垂下頭,他背光而站,低垂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與我對上目光後他微抬了下頭,眼中淩冽的寒光隨之露出。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我幾秒,眼底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我愣愣地看著他,吞了吞口中的唾沫,在他的注視下我手心不自主地冒汗,心臟毫無規律地顫動,大概過了一分鐘,我才從混亂的意識中捋出一條線,撐著地艱難地站起來。
但剛才那一下摔得有些狠,再加上喝醉了酒,我搖搖晃晃試了好幾次也沒站起來。
江既冷漠地站在我麵前,看我滑稽又搞笑的動作,始終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剛才我像個醉鬼一樣在樓梯上上下下的醜態也被他儘收眼底。
我想起幾年前,彆墅區的保安因為疏忽,讓外麵兩隻流浪狗跑了進來,在江宅的大門前交合,江宅的傭人趕也趕不走,束手無策,隻能去求救還在江宅的大少爺。
那時是冬天,早上起了一點霧一直沒散去,江既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中,垂著頭看那兩隻當眾交合的狗,表情和現在一樣。
我當時躲在二樓,隔著一扇窗悄悄看著他,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向二樓我站的地方看來,隔著薄薄的晨霧,我感受到了他的眼神,冷淡、不屑。
我也不知自己為何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它不過是數年無聊人生中一點小插曲,我以為早已遺忘,可今晚看見江既的眼神時,那個場景又再次在腦中浮現。
可能是因為現在他看我的眼神和當時看那兩隻狗的眼神太像了吧。
我咬著%e8%88%8c尖從地上爬起來,腦海裡的思緒混雜在一起,嘴%e5%94%87輕動,想說一句“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江既帶著淡淡嘲諷的話。
“你口中的缺錢,是缺去泡女人的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