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不為什麼,想送。”
“隨你。”
“好。”
又沉默了。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下車。
徐楚寧垂眸盯著麵前的操作台,上麵擺著一個很醜的彈簧玩偶,開車的時候,就像麵條人一樣搖來晃去,%e8%88%8c頭掛在外麵,做著鬼臉。
那是兩個人有次出去玩,在地攤上看見的醜玩意兒,徐楚寧好奇,拿手戳了兩下,笑了起來。
男人就買下來了,粘在了車上。
“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往外送?”徐楚寧還是問了出來。
“是。”鬱風嶢並未遮掩。
“為什麼?”音調有點顫了,徐楚寧%e5%94%87角抽[dòng],聲音又輕又啞,“會發生什麼……”
“寶貝,不怕。”鬱風嶢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哄著,“不會有事的,我跟你保證,都會解決,跟以前一樣。”
徐楚寧下意識躲開他的手,卻無意間撞進他掌心,寬大乾燥的手掌貼著臉頰上,微微用力,就能掐住他的下巴。
奇妙地安靜了下來。
“相信我。”男人粗糲指腹輕輕摩挲他眼底皮膚,低聲如同誘惑一般哄勸,“去外麵玩一玩,等你回來,就沒事了。”
第173章 局外人
下班回到家,屋子裡是漆黑的,有點冷。
徐楚寧下意識有些困惑,把鑰匙放在櫃子上,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打開燈。
公寓裡果然是空的。
下午就收到消息,說沒時間來接了,徐楚寧還不覺得有什麼,臨下班,習慣性問他晚餐吃什麼,自己順路買回去。
一個多小時過去,徐楚寧都快到家了,還是沒收到回信,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起來,打了個電話過去,卻顯示正在通話中,五分鐘之後再打,還是正在通話中。
車子在路邊停了,徐楚寧望著超市,心裡走神地想著今天到底是外食還是買點菜回家做。
想七想八的功夫,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回電話了。
接起,下意識%e8%84%b1口而出:“你人在哪,為什麼不回消息?”
話音剛落,才意識在自己的語氣有點像是質問。
對麵顯然也停頓片刻,而後說:“在醫院。”
“……你去那乾嘛?”徐楚寧懷疑地問。
“死了,等火化。”
“……”徐楚寧甚至聽見了對麵的低笑,瞬間無語。
笑過了,嚴肅下來,聲音聽得出有些疲憊和沙啞,問道:“你現在有空嗎,有空的話也可以過來。”
“有空是有空……”徐楚寧遲疑地看了一眼身後的超市。
“不想嗎。”鬱風嶢輕笑,“那也好,你好好休息。”
徐楚寧不甘心就這麼被敷衍,追問:“你先說你去醫院到底乾什麼的。”
電話那頭安靜了,甚至隻能聽見遠處醫院廣播叫號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才低低道:“是我姐姐,她在做手術。”
·
醫院是禁煙的,所以鬱風嶢現在有點焦躁。
站在樓梯間裡,望著窗外的黃昏城市景色,心裡異常的平靜。
鬱書嵐的病有段時間了,說白了就是自己作出來的,早幾年醫生就讓她不能再那麼拚命工作了,需要手術治療然後休養,她不聽。
等到身體再次超負荷了,強製關機,才被送進醫院來做手術。
鬱風嶢早有預料會有這麼一天,鬱書嵐的野心,她永遠不會滿足的野心,勢必會導致這個結果。
作為現在唯一一個能給她簽字的人,鬱風嶢沒什麼想法,隻是忽然想到,被姐姐關在莊園裡的爸媽,現在過得慣不慣。
父%e4%ba%b2前段時間也生病了,鬱書嵐應該請了醫生,治過,後來沒聽見消息了,那應該是沒事。
窗外飛過一群鳥,停在電線上,但有點分不清是什麼鳥,黃昏的光亮虛虛柔柔地照過來,有點花人眼,霓虹燈次第亮起,鬱風嶢才注意到,好像在這裡待了三個多小時了,還錯過了接寧寧下班。
思緒剛剛落下,身後傳來略帶喘氣的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
男人沒有回頭,隻是微微側身,視線還落在橋下的江麵上。
徐楚寧滿臉都是焦急,忍無可忍,上前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說話啊。”
“寧寧你看。”鬱風嶢順勢握住他的手,指尖點了點窗戶的玻璃,說:“那兒是不是淹了一個人?”
徐楚寧也是一愣,趴到窗台上正要看個清楚,才聽見這人的笑聲。
“逗你玩的,就是個釣魚的浮標而已,人在那呢。”鬱風嶢指了指一旁黑咕隆咚的岸上,煞有介事地說:“我看見浮標就開始找人,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看見反光才找到的。”
徐楚寧極其無可奈何地歎氣,聲音微啞:“你彆扯這些沒用的,你姐現在什麼情況?”
鬱風嶢安靜下來了,但還是望著窗外,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也不知道。”
“手術多久了?”
“沒注意,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應該不超過五個小時。”
“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呢?”徐楚寧有點生氣。
“著急也沒用。”鬱風嶢淡淡說,看見徐楚寧驟然冷下的臉色,才換了個態度,說:“現在著急也不能做些什麼,交給醫生吧,我能做的都做了。”
這個解釋稍微安撫了徐楚寧,倒是沒再生氣了,手插在口袋裡,轉身靠在牆上。
“你今天去公園了嗎?”鬱風嶢偏頭,視線從他的側臉上慢慢落下,落在他肩上,逗留了一會兒。
徐楚寧驚訝:“你怎麼知道?”而後想起什麼,立刻變臉:“你又監視我?”
“倒是想。”男人也不藏著,卻是十分坦然:“早就不了。”
“那你怎麼知道的?”
“羽毛。”鬱風嶢抬手,在他肩上拂了一下,撚下來一根小小的,微不可見的絨毛,“是那隻鸚鵡的。”
“……是。”徐楚寧呆呆地點頭,“樓下的設計師今天帶鸚鵡出來玩。”
“跟你聊了很久吧。”
“嗯。”
“他們家的鸚鵡看上去也很喜歡你。”
“是鸚鵡本來就%e4%ba%b2人。”徐楚寧下意識想否認。
因為他潛意識裡覺得,讓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知道有其他東西對自己%e4%ba%b2近,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我總不至於跟一隻鳥過不去。”鬱風嶢失笑。
“有臉說?你當初怎麼對喵喵的?”徐楚寧反駁。
當初喵喵喜歡爬床,大狗一隻,就愛窩在徐楚寧%e8%85%bf邊睡覺,趕都趕不下去。
鬱風嶢吃醋,又不好有大動作,就攬過了遛狗的活兒,天天遛三次,每次一個半小時,狗回到家就睡,直接往狗窩裡送,再也沒心思搶他的床了。
後來被徐楚寧發現,訓斥他一頓,把狗送去檢查了身體機能,沒給遛出毛病,才放過他。
身後傳來聲音,徐楚寧一個猛回頭,往裡麵走,“醫生?”
手術室的燈關了,護士看了他兩眼,有些奇怪,“您是家屬嗎?”
“啊我不是,這位是……”
一回頭,身後那人還在看風景,慢悠悠的,徐楚寧衝過去把他拽進來,對護士說,“這位是。”
“行,您跟著來一下,有事情要交代。”護士說。
“什麼事?”徐楚寧緊張問道。
護士安慰了一句,“術後恢複的事。”
“噢。”徐楚寧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鬱風嶢的手臂,“那你快去。”
“不陪我嗎?”鬱風嶢笑著問。
徐楚寧想打他,但礙於外人在場,還是忍住了怒火,“我又不是家屬。”
“會是的。”男人說。
“問你了嗎?”徐楚寧嘖聲,“快去!”
“嗯。”
過了一會兒,手術室的擔架床推出來,往病房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走廊裡又空空蕩蕩了,站在這裡還有些冷。
不知道是不是醫院地板的顏色和材質都冷冰冰的,更是讓人覺得冷清,寒意似乎從%e8%85%bf骨蔓延到了全身。
耳根子算是清淨了,但更多的聲音好像湧了上來。
窗外江水奔騰的聲音,醫院裡不知何處傳來的慟哭,還有叫號的廣播聲,徐楚寧第一次知道原來醫院裡也可以這麼吵鬨。
等一會兒吧,他回過神來,低下頭,默默找了張椅子坐下。
還沒吃晚餐,現在緩過來了,才覺得肚子有點餓。
鬱風嶢應該也還沒吃吧,徐楚寧站起身來,想著去外麵街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飯菜帶兩份回來。
剛在店子裡打包好,付完錢,就接到了電話。
徐楚寧坐在快餐店門口等,過了兩三分鐘,看見對麵醫院的馬路邊有人走過來。
而後在他麵前坐下。
“你不回去陪你姐嗎?”徐楚寧把合上的飯盒又打開,推到他麵前。
鬱風嶢搖頭:“給她秘書打過電話了,會有人來護理的。這是什麼?”
“新疆炒米粉。”徐楚寧說,“你不喜歡吃可以換彆的。”
“沒什麼不喜歡吃的。”
“你以前說你不喜歡吃鰱魚。”徐楚寧說。
“記得這麼清楚。”鬱風嶢淡淡勾%e5%94%87,“真是聰明的寶貝。”
徐楚寧冷眼看著他。
“我確實有不喜歡的,但吃了不會死,所以不喜歡也能吃。”
“那你以前怎麼不說這話?”
“人總是會變的。”鬱風嶢話說得雲淡風輕,“更何況還是差點死過幾次的人。”
徐楚寧捏緊筷子,不忿地看著他,像是被他辯駁得說不出話來。
“不是故意氣你。”鬱風嶢起身,從旁邊的冰櫃裡拿了一瓶豆奶下來,插上吸管,放到徐楚寧旁邊。
徐楚寧默不作聲地吃飯。吃完,才問,“醫生怎麼說?”
鬱風嶢:“忘了。”
徐楚寧:“?”
“哦,想起來了,說手術預後一般般,需要長時間調養才行,不能再讓她高負荷工作了。”
“噢。”徐楚寧聽著不像是有大事的樣子,便放下心來。
“你那麼關心她乾什麼?”鬱風嶢瞥他,盯著他的眼睛,狐疑不解。
徐楚寧原本都不打算搭理,對上他審視的視線,才錯愕難言,“你有毛病吧?”
“她有的我也會有。”男人完全無視他,自說自話,“要是這樣就能得到關心,那我也要。”
徐楚寧聽得腦子都嗡嗡的,乾脆起身,打算回家。
男人跟上來,走在他旁邊,“下周三你公休,對不對?”
“是啊,怎麼?”
“去看看琴盒。”鬱風嶢說,“工作室那邊說已經準備好了。”
“噢,行。”他不提這茬,徐楚寧還差點忘了。
“那再見,我還有事。”鬱風嶢說。
徐楚寧愣了一下,而後點頭,“嗯。”
把他送到停車場,鬱風嶢就轉身往回走了,徐楚寧回頭看了眼他的背影,有幾分恍惚,坐在車裡好一會兒,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