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1 / 1)

寵兒 良月十三 4441 字 1個月前

來係安全帶。

晚上鬱風嶢沒回去。

第二天也是。

第二天下午,徐楚寧下班的時候,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對麵很快就接起來了,語氣平常。

聊了兩句,沒營養的話,對麵又開始調情,徐楚寧就把電話掛了。

第二天晚上也沒回。

第三天也是。

如此一周,周三的時候,徐楚寧心想他總得出現了,答應了的,去看琴盒。

但也沒有。

來的是鬱風嶢的助理,還有紀縹緲,說他沒時間,讓他們陪徐楚寧挑。

徐楚寧皺眉,“他不會是死了吧?”

“想得美。”紀縹緲粲然一笑,“還沒。”

第174章 給你寄我的病危通知書

紀縹緲其實不懂樂理,更不懂樂器,他想不到為什麼好友會舍近求遠,找他去陪這個小情人挑琴盒。

“我覺得這個不錯,還香香的。”紀縹緲摸著一個深胡桃色的琴盒,說。

徐楚寧沒什麼心思在這上麵,隻是隨便看看,心思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一下午下來,也沒挑出個什麼花兒來,最後還是在顧問的建議之下,選了個中規中矩的。

回去路上,徐楚寧有點累,不知道原因的累,靠在座位上睡著了,抱著沉重的琴盒,手肘抵在上麵,也算是當了半個枕頭。

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猛然驚醒,連忙解安全帶。

餘光卻瞥見窗外的景色,並不是公寓停車場。

清醒幾分,徐楚寧放下琴盒,匆匆推開車門下去。

車子停在了一處陌生的水景邊,水邊的柳樹已經開始泛黃枯萎,蔫噠噠的垂著枝丫,在水麵上揚起波瀾。

水邊站著個人,在打水漂。

徐楚寧往前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勁,又趕快往回跑,跑回車裡。

一拉開車門,才看見裡麵不知何時,放了許多東西。

自己的背包,還有舊琴盒,還有一個行李箱。

一個荒誕卻又很有可能的念頭竄上腦海,徐楚寧腦子一抽,拽過背包,打開一看,裡麵果然是自己的東西,證件包,電子產品,甚至連自己最喜歡的那一本,拿來收藏的樂譜,都在裡麵,收拾得整整齊齊。

就像是他要出門一樣。

水漂打得很遠。好像一直打到了水方正中央,才沉下去。

然後打水漂的人走了回來。

“什麼意思?”徐楚寧臉色微沉,指著車子裡的東西。

“好累。”鬱風嶢答非所問,走近,抱住他的腰,順勢靠在他肩上,“最近特彆忙。”

“問你話呢。”徐楚寧推了他一把。

“我不能說。”

“為什麼?”徐楚寧皺眉。

“因為我答應過你,不會再騙你。”

“……那你就實話實說。”

鬱風嶢靜靜地看著他,而後搖頭。

耳邊慢慢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轟鳴聲,夾雜著風聲,徐楚寧抬頭,一架飛機在大江對麵的上空飛過。

“機場?”徐楚寧愣了一下,怔忡,“你把我帶機場來乾什麼?”

鬱風嶢還是沒說話,順勢牽著他的手,把他往水邊拉,“再陪我玩十分鐘。”

說完,俯身撿起幾顆扁扁的、十分光滑的鵝卵石,塞進徐楚寧手心裡。

“你到底……”

“先陪我玩,好不好?”

一顆石子飛出去,在水麵上彈了幾下,飛快地往前滑過去,打出陣陣漣漪。

徐楚寧看著他的側影,夕陽下,光影變換,仿佛為人像打上一層薄薄的鍍金之色。

手裡的石子慢慢攥緊。

男人回了頭。

視線對上的刹那,徐楚寧看見他眼角的紅色血絲,還有眼底淡淡的青色。

“到你了。”鬱風嶢有些迫不及待地掂了掂他的手臂。

徐楚寧抿%e5%94%87,而後抬手臂,避開他的手掌,捏緊石子,在指尖猶豫地把玩一會兒,才蓄力把石子甩出去。

岩石色澤的小東西在夕陽下跳動,砸碎鏡子似的水麵,波光粼粼。

“你最近在忙什麼?”徐楚寧問。

“公司的事,怎麼了?”鬱風嶢說著話,回頭看他。

“隨便問問。”

“嗯。”

很快,天就黑了,最後一抹太陽落下去之後,餘光消散地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對岸的霓虹次第亮起,反而襯得這邊格外荒涼。

徐楚寧盯著那些繁華的色彩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笑了,取笑道:“我們該去對麵,熱鬨點。”

“就是因為熱鬨,才不能去對麵。”鬱風嶢自然而然地接話。

“什麼意思?”徐楚寧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裡隱藏的含義。

鬱風嶢微笑:“寧寧現在也學會套彆人的話了?”

“我才沒空。”徐楚寧局促地否認。

看不清地麵了,天色賤暗,也不好繼續在江邊逗留。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鬱風嶢拿出濕巾,給徐楚寧擦了擦手掌。

“去哪裡?”

“去你想去的地方。”鬱風嶢替他拉開車門。

徐楚寧垂眸,車廂內燈光同樣昏暗,甚至還能看見影影綽綽的燈光倒影,似真似幻。

他一直緘默,直到車子裡的燈光熄滅了,才說:“為什麼是現在?”

餘光裡,男人的動作也停滯了一下,而後才恢複正常。

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早些過去,也沒什麼不好的,你說呢?”

“我的工作怎麼辦?”徐楚寧問。

“會幫你打點好,就當作是提前去適應環境,現在也是你們樂團的演出淡季,不會有太大影響。”

徐楚寧噤聲,望向窗外,過了一會兒,張了張嘴,薄%e5%94%87翕動,卻又在%e8%84%b1口而出的一瞬間忍住,什麼都沒說出來。

航班是在兩個小時之後。

“東西不多,也不需要那麼多,會有人來接你。”鬱風嶢幫他把證件拿出來。

徐楚寧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淡淡的。

“你選了這個琴盒啊。”鬱風嶢打開看了一下,眉目間有些驚訝,輕輕笑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顧問推薦的。”徐楚寧說。

“也好,很適合你,也很適合你的琴。”

徐楚寧坐了一小會兒,而後“我去給我媽媽打個電話。”

“這次總不會又要跑吧?”鬱風嶢取笑他。

電話打了十分鐘,回來的時候,候機室裡還有幾個人,在跟鬱風嶢說話。

大多是陌生人,徐楚寧從未見過的麵孔,但看上去似乎和鬱風嶢很熟,幾個人坐在一起商議著些什麼,氣氛不太輕鬆。

紀縹緲也在,他算是一群人中比較歡%e8%84%b1的,大剌剌癱坐在沙發上,很沒形象,仰頭跟彆人說話的時候,還手舞足蹈。

他們一見到徐楚寧進來,就心照不宣地收聲。

“你還有事要忙嗎?”徐楚寧問。

“有一點。”鬱風嶢十分抱歉的樣子,“等一下可能要你一個人去登機了。我需要先離開。”

“那你去吧。”徐楚寧淡聲說。

他出去的時候,徐楚寧背對著他看手機,剛好看見樂團人事發來的調動消息,說這次讓他提前去,實在是太突然了,還讓他體諒下樂團的決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徐楚寧隻是稍微疑惑了一下,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看個消息的功夫,再回頭的時候,鬱風嶢他們已經消失在轉角處,但紀縹緲沒走。

“你怎麼還在?”徐楚寧不解。

“被勒令留下來送送你咯。”紀縹緲擺出一副委屈模樣,攤了攤手。

“也不用,你去忙吧。”徐楚寧說。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我……”紀縹緲洋洋得意,竊喜地打算拿東西走人,一轉身,不知看見遠處的什麼,突然直了腰背,“寧寧,我們走吧。”

“怎麼了?”徐楚寧沒反應過來。

“我幫你拿。”紀縹緲二話不說,抓起他的行李箱,大步流星往外走。

徐楚寧被他架著另一隻胳膊拖著走,倉促瞥了一眼,遠處大廳的柱子從視野側麵劃過去,隻能看見男人的半邊背影。

再想看個仔細,就已經被拖著走出很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徐楚寧話都說不完整,又被紀縹緲打斷。

“你要是有什麼事,直接聯係我,”紀縹緲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遝便簽,咬開筆蓋,快速寫下一串號碼,一個地址,一個人名,“本地的你就聯係他吧,跟你住在一個街區,直接報我名就行。”

說完,隨手團吧團吧,塞進徐楚寧的上衣口袋裡,收起筆,飛快地把行李箱遞到他手裡,推著他,“快去,你快走。”

徐楚寧就這麼被催促著往前走,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

飛機上手機沒信號,連WiFi又太貴太慢,郵件都發不出去,也沒辦法聯係誰。

徐楚寧隻能看了看本地存著的文件,先做做功課,但心思不在這上麵,也沒怎麼看進去。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確實困意襲來的時候,失去意識還是很快。

迷迷糊糊睡了幾段,醒來的時候看時間,掙紮著聯網,看看郵箱和消息欄,不知道是網真的不好,還是確實沒有回複,仍然是空空如也。

又撐不住睡了。

飯也沒吃,就放在桌上,來一份放一份,沒胃口,也醒不過來。

等到軀體餓得有些鈍痛了,才清醒過來,爬起來胡亂塞了點東西。

降落的時候,徐楚寧下飛機很快,站在機場鼓搗手機,等了一會兒,手機消息框就爆滿了。

有人來接機,但徐楚寧並不認識,對方給出了有鬱風嶢簽字的信函,徐楚寧才點點頭跟著走。

公寓近大學,環境好,隔音也不錯,司機幫他放完行李,又帶他去了樂團,認個路。

徐楚寧一路上心不在焉,算著時差,跟國內某人聯係,但沒收到回信。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很累了,燈都不想開,偏偏鄰居是熱情老太太,拉著他寒暄,十分鐘才放他走。

癱倒在床上,徐楚寧看見放在地毯上的琴盒,伸出手,摸了摸絨布麵料,閉上眼睛,心情莫名平靜下來。

快要睡著的時候,電話響了。

起初以為是做夢,幾遍之後,真的是手機傳來的聲音,徐楚寧爬起來,抓過手機,接了。

“這麼想我嗎?”

徐楚寧埋在枕頭裡,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冰箱裡有東西吃,知道你肯定在飛機上什麼都沒吃,先吃點再睡覺。”電話對麵的那人像是能讀出他的心事似的。

“不想動。”徐楚寧擠出仨字兒。

“乖,起來吃點,是速食,熱一下很快的。”對麵難得好脾氣耐著性子哄。

徐楚寧聽見他聲音啞了,還有疲憊的氣息聲,慢慢睜開眼睛,還是爬起來,去廚房搞東西吃。

“吃完了好好休息吧,有事隨時聯係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