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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兒 良月十三 4426 字 1個月前

會開到很晚,而且果不其然,確實又開始下雨,還打雷,估計是要反複個幾天的。

“希望排洪係統可以撐住,到時候雨水退了,有得清泥巴的。”方棲站在門廊下麵,看著雨幕,密密麻麻的雨水,已經有一些看不清麵前的景色了。

徐楚寧沒有他這麼淡然,十分憂心山上的孩子們,雖然說救援隊已經預備好了,也有基層工作人員到山上居民的家裡,但他還是害怕意外。

“這場雨可能還會拖拖拉拉的下幾天,但已經在越來越小了,不要擔心。”方棲偏頭看他。

“但願吧。”徐楚寧有些悲觀,但也不好意思潑方棲冷水。

方棲抬了眉,未置一詞,隻是靠在門廊邊,許久,才歪了頭看著他,“那人誰啊?”

“什麼人?”徐楚寧隨口就問,而後才意識到,立時繃了麵龐,連站著的姿勢都僵了。

方棲觀察他的臉色,知道他對此諱莫如深,很體貼地沒多問,隻說,“需要幫忙可以隨時找我。”

徐楚寧領了他的好意,緩了緩,才說,“沒事,就老家那邊認識的人。”

方棲說,“我鎮上的朋友說,他已經來這邊很多天了,原來是找你的。”

徐楚寧沒再說話。

這麼大點地方,什麼事都容易傳得很快,不趕快解決掉的話,很容易越纏越麻煩……

他還能有什麼辦法,能怎麼應對才能兩全?

快想,快點想……

徐楚寧垂在身側的拳越握越緊,眉頭緊鎖。

傍晚短暫晴過的天空,霎時又浮起烏雲,晚上便又是雨聲不停。

-

開完會已經將近淩晨,擔心校長回家不安全,學校老師勸她就留在宿舍住一夜,免得下山路不好走。

安頓好老校長,徐楚寧才回了自己的宿舍。

下著雨,樓道燈不亮,台階也打滑,要用力扶著腐朽的把手,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走到門口,徐楚寧掏鑰匙開門,還沒插進鎖孔,門就從裡麵打開。

“歡迎回家。”裡麵的人說。

徐楚寧愣了一下,而後側身與他擦肩而過,徑直走進去,緘默不言。

身後的門被輕輕關上。

徐楚寧回頭,屋子裡的燈就被關了,一片漆黑。

“你乾什——”

一具身軀猛然逼近,推得他連退幾步,後背撞在了櫃子上,本來就老舊的櫃子被這麼一撞,差點都散架了。

“鬱風嶢,你又發什麼瘋——”

話還沒說完,餘下的字句就被封在了%e5%94%87%e8%88%8c中。

久違的%e5%90%bb,伴隨著激烈反抗的血腥,徐楚寧腦子裡一片空白,而後是爆發的怒意,用力咬下去,也不管咬到的是什麼,知道聽見麵前這人的痛聲,才把人推開,順便給了一拳。

“我剛剛跟你打招呼,你為什麼不回應我。”鬱風嶢擦了一下%e5%94%87邊的血跡,嘴%e5%94%87被咬破了,他的寧寧養了小狗之後愈發牙尖嘴利了。

徐楚寧撐著櫃子,直起身軀,用力把燈拍開,眼中是憤恨的紅,“混賬……”

“下次彆咬我,起碼彆咬出血。”鬱風嶢對他的咒罵置之不理,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嘴上的血,垂著眸,“吃我的血,我要是有傳染病怎麼辦?”

第123章 後悔

“滾出去!”

徐楚寧忍無可忍,爆發地撲過去,把人抵在門上打,一邊打一邊掉眼淚,“你為什麼沒死!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你為什麼要毀了我的人生!”

“寧寧……”

沒料到他會打得這麼凶,鬱風嶢連抬手擋一下的機會都沒有,閉上眼,偏頭任由他單方麵毆打,%e8%85%bf上也是撕裂地疼,整個人站都站不穩,靠在門上往下滑。

“彆哭……”

“我恨你!”

徐楚寧見他滑到地上,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撲過去按著他的領子把人壓在地上一拳拳砸下去,直到血液混著唾液從男人裂開的%e5%94%87角流下,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血灘。

門突然被敲響了。

“徐老師,你咋了,咋這麼大動靜?沒出什麼事吧?”

徐楚寧霎時清醒過來,瞳孔放大,呆滯地望著身下的人,拳頭還舉在半空中。

他在做什麼……

徐楚寧嚇了一跳,好像剛剛才看清麵前的景象。

男人臉上到處都是血,瞳孔失焦,鼻息也很微弱,就像——

死了。

“啊!”

徐楚寧尖叫一聲,崩潰地看著自己拳頭上的血,頓時腦海中劈過一道雷,讓他失去理智。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哐哐哐”地敲門,“徐老師?徐老師!”

徐楚寧慌了,手都在抖,%e8%85%bf也是,想從地上爬起來,都做不到,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雙目通紅。

一隻手抬起,按住他的後腦勺,用力往下一按。

他就摔在了男人身上。

另一隻手胡亂抹了一把他臉上的淚和濺起來的血,擦不乾淨,又用袖子給他擦。

“彆哭,能瞞過去。”鬱風嶢揉揉他的腦袋,聲音很平穩,卻有些氣息不足,“你現在去開門,假裝是小狗快死了,先彆讓彆人看出點什麼。”

徐楚寧整個人都嚇呆了,屋外雷雨大作,他頭很疼,鼻腔口腔到處都是血腥味,惹人乾嘔。

鬱風嶢手肘撐在地上,也沒有起來的力氣了,嘗試幾次,還是不行,隻能虛虛地靠在牆角,拍了拍懷裡瑟瑟發抖的腦袋。

“快去開門,不然人要直接衝進來了。還想不想在這兒乾了?”

徐楚寧秉著一口氣,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恢複了一點理智,跌跌撞撞往狗窩邊跑,抱起瘦小的狗崽。

“擦……擦一下臉上的血。”鬱風嶢抬手勾了一下他的褲腳,喘著氣提醒。

徐楚寧就對著衣櫃上麵的反光,胡亂用手臂抹了抹臉,然後才紅著眼睛出去。

“徐老師,你沒事吧?”屋外是電工,跟他住同一層。

徐楚寧抱著狗,攏了攏,啞聲說:“對不起,打擾你了,我的狗剛剛……剛剛吐了,還一直抽抽,我怕它會死,才……”

“我看看。”電工聞言,也皺了眉,伸手撥開裹著狗崽的舊衣服,憂心忡忡,“這大冷天的,這麼小的崽子能不能捱過去喲……可憐的,你先彆喂它吃食,免得消化不好,等天晴了,再送去鎮上獸醫看看。”

“……嗯,好。”徐楚寧點頭。

電工見他沒大事,是自己誤會了,就摸著腦袋回了自己房,還跟聽見動靜要上來的人解釋,說徐老師太擔心小狗了,不小心弄出動靜的。

小狗正安穩在懷裡睡著,甚至還聽得見微微的呼嚕聲。

徐楚寧轉身回房,關上門。

地上的人已經自己爬起來了,一瘸一拐地去了陽台,洗出一池子血水,一聲不吭的立在那,徐楚寧偏頭看過去,男人向來高大健壯的身軀此刻竟然略顯佝僂。

過了一會兒,鬱風嶢直起腰,又恢複了正常模樣。

他%e5%94%87角裂開,紅腫著,跟上火了一樣,紙巾擦過,還是能擦出血來。

“下手真重。”鬱風嶢抬眼瞥他,微微歎氣,“我是不介意跟你玩點刺激的,但把我往死裡打還是免了。”

徐楚寧:“……”

把狗放下,徐楚寧背對著他,“你走吧。”

“不走。”鬱風嶢直接拒絕,沒有商量的餘地,“我要跟你一起住。”

徐楚寧吸了一口氣,眉心脹痛,用力揉了揉眼睛,身後沒動靜了,他才回頭,就看見這人直接躺在他床上了。

“喂,你臟死了。”徐楚寧嗬斥他。╩思╩兔╩在╩線╩閱╩讀╩

“洗過澡了。”鬱風嶢半躺在他的床上,大有一副要賴下的姿態。

徐楚寧站在床邊,垂眸看著他,許久,才開了口,緩緩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著他的臉色陰沉嚴肅,鬱風嶢也不逗他了,坐起來,微微抬頭,“想帶你回去。”

“不可能。”徐楚寧直接否認。

“可能的,隻要你給我機會。”

小屋子裡的電燈閃了兩下,變得有些昏暗,屋子裡寂靜一片,落針可聞,連呼吸聲都顯得那麼刻意。

“……神經病。”

“罵我神經病也行,說我是瘋子也可以。但你不能離開我,否則我真的會一一兌現,寧寧,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

“我不清楚。否則我從一開始就不會搭理你。”徐楚寧冷聲反駁。

“那你以後就慢慢清楚。”鬱風嶢絲毫不在意他的反駁,自己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彼此,這樣不好嗎?”

徐楚寧打斷他,嚴厲道:“不要再說這種話。”

鬱風嶢皺眉,“為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都……”

徐楚寧冷著臉轉身就走,往門口走。

“彆走,不說了。”鬱風嶢起身拉住他。

寧寧確實是說一不二的,他如果要走,現在就真的會走。

這扇門如果在自己麵前關上,死皮賴臉,百般糾纏地撞開,也不會有好結果。

他讓鬱風嶢有些陌生。

以前的寧寧是柔軟的,甚至讓鬱風嶢以為他沒有底線,隻知道一味付出,殊不知徐楚寧是綿裡藏針的性格,外柔內剛,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帶著年輕人的熱頭腦和拗性子。

他想要為母%e4%ba%b2爭口氣,就考上了好大學;他認定了鬱風嶢作為愛人,就能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努力付出;他要留在這個山旮旯裡,再多苦難都不會動搖他。

他或許會被蠱惑,被蒙騙,但不會屈於暴戾鎮壓。

還挺一根筋的,以前他都沒有發現寧寧是這樣一個人。

以前寧寧愛他,什麼委屈都能受,讓鬱風嶢誤解他本身性格懦弱才會這樣,卻沒有認清那是寧寧在為他們的關係努力。

現在溫柔褪去,隻剩下尖銳的釘子,直往他心裡紮。

鬱風嶢甚至偶爾會後悔,若當初這場騙局能一直持續下去,是不是他的寧寧就會一直愛他。

那樣在後來的某一刻,不動聲色地假戲真做,也未嘗不可。

但他就是得意忘形,自負到了極點,不想藏,不想演,不想被徐楚寧揭穿,便滿不在乎,即便那時已經陷進去了還不自知。

“寧寧,你對彆人也這樣嗎?你現在說話做事都好傷人。”鬱風嶢沉默了一下,問。

“你大可以自己去打聽。”徐楚寧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我想聽你自己說。”鬱風嶢不鬆手。

徐楚寧沉默了一會兒,抬手,用力把他的手推下去,“我沒耐心了。”

“彆撒謊,你不可能沒耐心。”鬱風嶢不接受這個理由,“你教那些不識字的蠢貨都有耐心,怎麼對我——”

“不準這樣說他們。”徐楚寧突然揪住他的領子,扼住他的頸抵在牆上,咬牙切齒,“不準這樣說任何人。”

鬱風嶢閉了閉眼,有些厭倦於徐楚寧冷漠的眸色,片刻,妥協了,“我不該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