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剛剛口不擇言了。”
徐楚寧這才把他鬆開。
“你自己在地上睡。”徐楚寧把衣櫃門打開,“被子自己拿。”
“我不想睡地上,硌人。”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徐楚寧很累了,掀開被子坐進去,拿起一遝卷子,開始改。
這裡學生基礎都不太好,經常會出現很令人不解的錯誤,徐楚寧一邊改,一邊對比學生以往的答案,分析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聽著卷子翻來翻去的聲音,鬱風嶢知道他不想跟自己浪費時間,就去了衣櫃翻被子。
翻著翻著,看見藏在最深處的琴盒。
“你把它帶上了?”鬱風嶢有些驚訝,把琴盒提出來。
徐楚寧習慣性抬頭,霎時變了臉色,“彆動我東西!”
話音剛落,琴盒一抖就開了,裡麵的琴掉到地上。
鬱風嶢也愣了,完全沒料到琴盒是壞的,下意識伸手去接,但都是徒勞,小提琴從半空摔下來,砸在地上,空心木頭的聲音有些清脆。
鬱風嶢也有點驚愕,他以為是自己弄壞的,頓時看向徐楚寧,“我……”
“算了。”
徐楚寧從床上跳下來,隨手撿起琴,塞進盒子裡,然後再把琴扔進衣櫃深處,一套動作略顯粗魯,讓鬱風嶢都有點不可置信地睜了眼睛。
他的寧寧以前對琴有多珍重疼惜,他是知道的,如今怎麼……
“你不拉琴了嗎?”鬱風嶢問。
“嗯。沒空。”徐楚寧不想多說,把被子抱出來,塞進他懷裡,“自己去鋪。”
“我想睡床上。”
“有意見就滾。”徐楚寧特彆暴躁。
見他情緒不對,鬱風嶢也就沒多話,自己抱了被子坐到凳子上。
第124章 是你的錯,但不是你的錯。
教職工宿舍條件也一般,床稍微好點,是中間彈簧墊的那種,屋子裡唯二能坐的就是這個板凳,放在角落,屋子裡潮濕陰暗,還泛著腐朽的黴味。
鬱風嶢皺皺眉頭。
不知道他的寧寧是怎麼住過來的,也能忍。
徐楚寧改卷子喜歡自言自語,翻看著試卷,眉頭緊鎖,抓過筆記本,“不應該啊……她成績挺好的,怎麼就……奇怪。”
在筆記本上寫下幾個字,做了個簡單的記錄,然後放到一邊,繼續改下一份。
過了一會兒,徐楚寧卷子改完了,活動了一下頸椎,喝了口水,就把燈關了,滑進被子裡睡覺。
明天也許雨就小了,到時候說不定他們老師還能去一趟學生家裡,走訪一下,幫幫忙什麼的……
正昏昏欲睡,被子突然蠕動了一下,被掀開,徐楚寧睡眠淺,立馬睜開眼睛,摸索著去開燈。
手被按住,握住手腕,扯回被褥裡。
身後貼上一個人,抱著他,把他鎖在懷裡。
徐楚寧停下掙紮,吸了一口氣,“放開我。”
可貼在他背後的人並沒有鬆手,微微低頭,就貼在他溫熱的頸邊,聲音低啞,“寧寧,我們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我嗎,一點都不嗎?”
徐楚寧不想跟他多費口%e8%88%8c,往後蹬了一腳,正準備把人推開,就聽見身後這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叫。
“……彆踢了,我%e8%85%bf上真的有傷,很疼。”鬱風嶢示弱,手臂卻更用力地收緊,%e8%83%b8膛貼著他的後心口,彼此的心跳都能夠清晰聽見。
徐楚寧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那也是你自找的。”說完抬肘往後打。
身後男人也不躲,挨了這一下,受虐一樣緊緊抱著他,“彆鬨了,你又想鬨出動靜來,把外人招來嗎?”
“彆威脅我。”徐楚寧的聲音銳利了一點。
見這招沒有效,鬱風嶢開始動之以情:“地上很冷。”
“這也是你自找的。”徐楚寧說。
“你對我太殘忍了,寶貝。”
徐楚寧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你真的很賤。”
“隨便你怎麼說,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以前沒有,你走之後就有了。”鬱風嶢的手掌緊緊扣著他的腰,用力到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懷裡,聲音低沉,帶著一點煩悶,“歸根結底,還是你的錯。”
“鬱風嶢!”
“不是你的錯。”男人從善如流地改了口。
夜色中一片寂靜,鬱風嶢兀自開了口,“我不會走的,你也彆想擺%e8%84%b1我,這輩子你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徐楚寧沒有說話,但從呼吸聲裡可以聽得出來,他並沒有睡著。
鬱風嶢扯了一下被褥,把他那邊的縫隙塞緊,將人緊緊裹在懷中,手臂用力到顫唞,“你接受現實吧,寧寧。”
“如果你真覺得這就是現實,又為什麼會怕成這樣?”徐楚寧一語道破,絲毫不給他留情麵地拆穿。
男人一時無言,有點被看穿的惱怒。
他曾經滿意於這個年輕人的察言觀色,懂得審時度勢,雖然虛長他這麼多歲,但平心而論,寧寧那種待人真誠,又非常懂得世故的處事方式,鬱風嶢是學不來的。
他斤斤計較,計較得失與回報,將人與人之間的所有關係都異化成可以衡量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有徐楚寧那種赤誠和飛蛾撲火的勇氣。
他向來不喜歡賭局
但這次他all in。
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他不能輸,他承擔不起輸掉的代價,所以寧寧不能讓他輸。
徐楚寧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直到男人有些忍不住了,攬在他腰上的手掌慢慢往上滑,摸到他的%e8%83%b8膛,探了探他的心跳,知道他還活著,才又放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病。”被他這動作弄得有一點無語凝噎。
“我是有病,但我也是真的愛你。”
“你知道什麼叫愛嗎?”徐楚寧冷笑了一聲,諷刺他。
“我不知道,我也不必知道。”
……算了,跟你說這些,我也是瘋了。徐楚寧心裡有些煩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索性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鬱風嶢不知道發什麼瘋,見他要睡,又晃了晃他,把他搖醒。
“乾什麼。”徐楚寧有些不耐煩。
男人又不說話了,許久才問,“戴葬花的時候,你心裡在想什麼。”
“我困了,要休息。”
“好,晚安。”鬱風嶢低頭,在他頸側%e4%ba%b2了一下。
翌日,出乎意料的,沒有再下雨。
操場上滿是泥巴,山路上也是,天氣預報說之後的幾天可能都會保持穩定的多雲狀態,然後就會開始放晴。
關上手機,徐楚寧有些欣慰的笑了,太好了,不會再有危險了。
從床上起來,他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身邊的床榻已經空了,泛著涼氣,不知道已經離開多久了,徐楚寧愣愣地盯著那一半空的床看了一會兒,才舒了一口氣。
下床去洗漱,剛走到陽台就嚇了一跳。
陽台上站著的人正麵無表情的放下褲%e8%85%bf,回頭看他,“醒了?”
“你還沒走?”徐楚寧歎氣。
“我昨晚說的話你都沒聽見,是吧。”鬱風嶢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我說了你這輩子彆想擺%e8%84%b1我。”
徐楚寧有些煩躁地扔下手裡的漱口杯,“你想怎麼樣,你又想把我抓回去嗎?”
“當然不是,你在想什麼。”鬱風嶢疑惑的看著他,“我留下來陪你,我說過,不會再強迫你了。”
“你現在就是在強迫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沒有。”鬱風嶢矢口否認,“我是在限製我自己的自由,我並沒有限製你的自由,你想去哪兒就可以去哪兒。”
“狡辯!”徐楚寧有些受不了他的詭辯邏輯,伸手把他推開,走到水池子邊洗漱。
剛低下頭,捧著水往臉上澆,腰被抱住,一個%e5%90%bb側著落在臉頰上。
“早安。”
“你煩不煩?”
“不煩,你以前就是這麼做的,我隻是在學你。”鬱風嶢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用力抱了他一下,而後悠然轉身離開。
徐楚寧洗漱完,穿上外套打算下樓,這次他沒鎖門,他知道,鎖了也會被這人打開,沒必要白費力氣。
“你去哪?今天不是繼續停課嗎。”
“學校一樓也有被山洪衝過的地方,需要人清理。”徐楚寧機械地解釋。
鬱風嶢的視線追著他動,“我今天帶喵喵去打疫苗,下午回來。”
徐楚寧整理領子的手頓了一下,“嗯。”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鬱風嶢轉身,回到狗窩旁,伸手戳了一下還在睡覺的奶狗,喃喃自語,“小東西……哪兒來這麼大魅力,讓寧寧挖空心思也要養。”
昨天徐楚寧背著他在網上掛了領養的帖子,想把喵喵送走,重新找一個新主人,原本費了好大心思買回來的東西,也全部都送給新主人,隻希望能把喵喵送出去。
徐楚寧根本不信任他,也不想把任何自己在意的東西跟他放在一起,鬱風嶢半夜睜開眼睛,偷走了徐楚寧的手機,把帖子全部都刪掉了。
回到床上的時候,被子裡暖烘烘的,自己身上帶著一點微涼的寒氣,進入深度睡眠的人轉了個身,無意識的靠在了他的身上,或許是覺得這樣微冷的身體很舒服,就又往前蹭了一下。
男人輕手輕腳的躺下,小心翼翼的把人摟進懷裡。
第二天早上是被%e8%85%bf上的傷疼醒的,他連發了50條消息,問她到底有沒有送醫生過來。
鬱書嵐估計又是熬了通宵工作,秒回:【有,彆急,等著。】
他也不敢多催,剛放下手機,就聽見身後的屋子裡有被褥摩攃的窸窣聲,放下褲%e8%85%bf,轉身打招呼。
以前兩個人同居的時候,一般都是徐楚寧起得比較早,起來之後會做一些簡單的運動,或者家務。
男人從臥室出來,偶爾會看見那個輕快的身影,在跑步機上運動,頭上帶著發帶,看見他出來了,臉上就掛上笑容,從跑步機上下來,用毛巾擦了擦臉。
“鬱先生,早上好。”
說完臉有些紅紅的,但還是湊上來,%e4%ba%b2了他一下。
像是兩個人之間的慣例。
鬱風嶢都沒有在意過,因為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早就習以為常。
今天他起得比較早,望著空空蕩蕩的操場,天上也是灰沉沉的,沒有鳥飛過。
目之所及,樹枝光禿,遍山荒蕪。
他望著眼前的寂寥蕭瑟,心裡竟然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該乾什麼。
原來早晨的時光這麼難以消磨,尤其是在等愛人醒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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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寧習慣性地點開APP,想看一看有沒有人給他留言,卻發現自己的帖子不知何時被刪除了。
昨天晚上 想也知道是誰。
徐楚寧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匆匆把手機收起來,去樓下食堂跟校長她們彙合。
因為山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