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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咒語的完善,逐步聚集在上空的雷雲,驟然一下撕裂黑暗,落到了康青園。

“……”

原本躲在地下的小綠葉,感受到這股威壓,便緩慢伸出了一點綠葉尖尖察看外麵情況,好家夥,電閃雷鳴,感覺整個世界都被劈的在發抖。

“誰這麼厲害?”

它正心裡犯嘀咕,就見一個發隨風動的男人,邁過壁障,一步一步走到了一個小土包麵前。

是熟人。

小綠葉頓時激動不已,一下拔出根%e8%8c%8e,連蹦帶跳的朝著秦宿跑了過去,“秦宿,秦宿——”

“……”秦宿仿佛沒有看到小綠葉,他繼續驅動殺鬼符,以一個看不清的速度結印,“太上老君教我殺鬼……”

層層術法疊加,無數怪物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消失在了這世間。

“我不明白?”淒厲女聲帶著哭腔。

秦宿聞聲眉目沒有一點波動,手中的動作也在持續,“前有黃神,後有越章……”

眼看暗色被打破,路燈的亮度也逐漸恢複正常,被劈的不斷往外滲血水的怪物,發出了像野獸一樣地哀嚎:

“我有什麼錯,明明錯的是彆人。”

每一段冤孽的背後,都有一個淒慘的故事。

如果是初出茅廬的術數學者,或許會被迷惑,但秦宿不一樣,他從小聽到大,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凡物有起因,必有結果,無人能從承負中走過,自己做過的事,必須自己承擔,就比如被怪物清算的眾人,也是對方該承受的。所以秦宿並沒有因為對方哭地大聲,而心生同情。

“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他置身於小土包前,結出最後一個手印,“何神不伏,何鬼敢當,誅邪!”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秦宿邪字音剛落下,一道極其壯觀的明黃光芒,不過刹那,便籠罩住了康青園的每一個角落。

滋拉滋拉——

小綠葉眼睜睜看著原本還在猙獰的怪物,僅僅幾秒,就從殘肢碎骨變成一股股黑煙,“……這麼牛了?”

它不敢置信地扒拉著秦宿的褲腳,懷疑自己在這是不是被困了一個世紀。

*

幾分鐘後。

秦宿循著自己先前走過的路,在這一片被閃電狂掃過的地方,翻找那幾枚用來布置結界的古幣。

“你的葉子是不是變大了?”

他手持木棍,將掉落在方位上的枯枝殘葉撥開,一枚老舊的方孔圓錢顯露出來,秦宿戴上手套將其撿起,然後又用隨身攜帶的清水衝洗乾淨,才將古幣重新收回包裡。

小綠葉聽到這話,原本飄飄浮浮跟在秦宿身側的兩片葉子忽的一頓,繼而緊接著,便抬起自己左葉片打量自己的右葉片:

“好像真的長大了一點點……”

雖然很細微,大概不到兩毫米,但小綠葉還是因為這一個發現,心情蕩漾的像一個二傻子。

秦宿見此偏頭看它一眼,調侃道,“你不會是要待在陰氣重的地方、才能長吧?”

“怎麼可能,我……”小綠葉剛要說話,突然想起秦宿賊精賊精的,便又趕緊閉嘴,將話咽了回去。

秦宿:“……你什麼?”

“什麼都沒有。”小綠葉欲蓋彌彰地看他一眼,然後又匆匆收回了視線。

其實隻要不危害到秦宿,他對彆人的小秘密,實際是沒有多大興趣的,所以哪怕知道小綠葉有事瞞著自己,秦宿也沒有繼續問,他撿起第五枚古幣:

“知道我的手機在哪嗎?”

他一如之前那般,將古幣洗乾淨,然後才收了起來。

“好像在那邊。”小綠葉見他轉移話題,二話沒說就給他指路。

秦宿見它這麼殷勤,也是有幾分無語,“我記得剛開始你不是這樣的。”

“誰還能一直裝啊?”小綠葉直接攤牌了。

秦宿:“……”

有了小綠葉的帶路,秦宿沒多大會,就找到了那部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

“怎麼樣,是不是白找了?”小綠葉還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隻以為秦宿找手機是為了用。

結果沒想到,它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就見秦宿把手機最關鍵的部分,做了最終極的銷毀。

“忘了跟你說,謝儘淵發現我不是那個‘秦宿’了。”秦宿解決好這個隱患,方輕描淡寫跟小綠葉說。

小綠葉驚了,“怎麼可能?”

“是啊,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秦宿邊說邊思考自己還有沒有哪裡沒收尾。

——對了,鬼佛。

那座雕塑邪性大,如果不做處理,康青園以後肯定還會出事。所以就算是能力有限,秦宿也還是借助符咒的力量,將其做了封印。

恰在這時,小綠葉終於緩過了神,“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否則怎麼會被發現。

秦宿莫名其妙,“跟我有什麼關係,肯定是世界意識太薄弱了。”

“……”小綠葉聽到這話,竟一時無法反駁,它沉默片刻,好一會才開口,“謝儘淵什麼反應?”

秦宿回想了下,“沒什麼反應。”

他從四樓下來,“但我都不奉陪了。”

在對方清楚他身份的那刻,秦宿就不需要再背負‘秦宿‘的因果,所以謝儘淵的發現,對於他來說,也不算全是壞處事。

“……那這個世界不是有個缺口?”小綠葉都懵逼了。

秦宿走出康青園,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能有什麼缺口,‘秦宿’不是都死了嗎?”

話是這麼說,但……小綠葉還沒但出個所以然,就見秦宿一個人開了兩間房。

一間洗澡,一間睡覺。

如此奢侈。

“你哪來的錢啊?”它記得原來的‘秦宿’可是窮得叮當響。

“當然是掙得了。”秦宿收拾好自己,就坐在酒店的電腦前,登上自己的小店,把鬼佛的事跟開發商說了一下。

至於對方之前發的一連串信息,秦宿都沒有看。

“您說的是四樓和五樓中間嗎?”開發商今天一直附近,且時刻關注著康青園的動靜,所以事情一結束,他就開始盯著自己的手機。

秦宿:“嗯。”

網絡上的秦宿,說話其實是有些冷漠的。

開發商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才委委婉婉打了幾個字過來,“可以麻煩你幫忙弄走嗎?”

“搬東西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你找中經觀。”秦宿覺得他也是離譜,那麼大個雕塑,他怎麼搬,那不是開玩笑。

開發商恭恭敬敬,“我可以加錢。”

“找中經觀。”秦宿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開發商見此艱難表達著自己的擔心,“他們會不會把封印弄壞?”

“正常不會。”秦宿發完這四個字,便關掉了電腦。

*

次日一大早,康青園那邊吵吵嚷嚷聚集了好多人。

有貨車司機、也有中經觀的、還有一個人擋在小區門口鬨罵。

“發生什麼事了?”秦宿注銷完‘秦宿’的卡,然後重新買了個好用的手機,過來退房,就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好像是不讓搬雕塑。】

【豈止啊,我剛才還聽說那玩意是他供奉的呢。】

【遇上這樣的租客也是倒黴。】

【但我怎麼覺得那個男人有些眼熟……】

聽到這話,慢慢就有人注意到了鬨事者的麵容:

【我記起來,十年前那個命案的男主人好像就長這樣。】

【是了,沒想到他還住在這。】

大家的聲音逐漸複雜:

【所以他供奉這玩意是為了他的妻女嗎?】

【那還用問,看康青園這些年鬨出的事就知道了。】

【唉,也是可憐可悲——】

秦宿聞言深深看了那邊一眼,然後就去酒店退了房。

“你打算去哪?”小綠葉待在秦宿包裡給他傳音。

秦宿拿出三枚古幣往上一拋,“隨緣。”

“……”

*思*兔*在*線*閱*讀*

第15章

另一邊。

謝儘淵連軸忙了兩天,直到今早才回公司,他簽完辦公桌上的一堆文件,然後抬手點煙的瞬間,目光忽然落到了一旁的兩隻耳機上……

這兩天他都沒有關注過秦宿那邊的情況,一是確實沒時間;二則便是經過那一夜的相處,他在秦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未知的危險。

那種感覺他不知道怎麼說,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他在秦宿麵前,總是很難保持平常客觀的心態。這一點很可怕,因為它讓人失去清醒的腦袋,也會妨礙到一個人的判斷。

所以以謝儘淵現在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再靠近秦宿的。

可此時此刻,當他的視線在那對耳機上定格了幾秒之後,謝儘淵還是鬼使神差將其拿了過來。

一分、兩分……

另一端始終安靜。

謝儘淵這會還沒覺得異常,直到差不多中午,那邊還沒有一點動靜,他才把蔣文宇喊了進來:

“你有沒有秦宿的新號碼?”

上次去康青園,事情一遭接著一遭,搞得他心緒都不是很寧靜,因此直到離開,他也沒想起來問秦宿的號碼。

蔣文宇:“……”

他也不知道。

因為當時秦宿說,新號隻是備用,所以他想著,過兩天對方還得用回原來的號碼,便沒有問。

“老板,我也隻有他的老號。”蔣文宇自從經過那次‘被迫’竊聽,對秦宿的狀態彆提多羨慕,當然了,羨慕歸羨慕,他也不敢學。

因為他曾%e4%ba%b2眼見識過謝儘淵不擇手段和雙手染血的樣子。

所以蔣文宇哪怕在謝儘淵底下做了這麼久的事,說話做事依然拘謹,“要不我去一趟康青園?”

他小心詢問。

謝儘淵卻沒有馬上回答,他已經很久沒有因為一件事情猶豫過了,畢竟前幾個小時,謝儘淵還打定注意不再靠近這個不確定因素。

但秦宿住在那個鬼地方,技術又那麼菜,彆是出了什麼事?

謝儘淵閉目靠在椅背思考良久,久到蔣文宇都要以為對方睡著了,他才像是終於下了決定:

“先等等。”

還是暫時保持了初衷。

“好的。”蔣文宇雖然拿不準老板找秦宿什麼事,但他現在倒是不怎麼擔心秦宿的安全了,

所以接下來,他便就著這會,將公司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跟謝儘淵做了稟告。

謝儘淵大多時候都是垂著眼眸在聽,除非遇到屢教不改的地方,他才會皺著眉頭發脾氣。

蔣文宇硬著頭皮把事情講完,最後方提到謝氏,“最近謝一硯好像在爭取C市的一個項目。”

“哦?”謝儘淵眼底劃過一絲冷意,“恐怕已經晚了。”

蔣文宇聽到這話,就知道謝儘淵這回又預判了彆人的預判,提前把項目截了下來。

“那……”

他正要繼續開口,謝儘淵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他微抬一下手,製止蔣文宇說話,然後仔細聽耳機那邊的動靜。

“秦宿,在家嗎,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

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怎麼回事,難道出去了?”

對方在門口等了好一會,見沒人開門,便悉悉索索從門縫塞了一些東西進屋。

等這一道聲音離去,謝儘淵耳邊便再次恢複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