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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中聽到的。

“這麼嚴重?”秦宿對待人命的態度跟一般人不一樣,又或者說,在那些長期接觸陰陽的人眼裡,生死都隻是一種狀態,並不代表消失,所以他雖然配合著給出了態度,但語氣很平常。

謝儘淵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嗯,死了七個。”

“現在業主都搬的差不多了。”他稍頓一下,繼續道。

秦宿聽完若有所思,“這個數字倒是有些特彆。”

他邊說邊扯過晾曬的毛巾,先去浴室把自身的清潔工作做了。

謝儘淵站在原地,看了對方的背影幾秒,繼而便走回客廳把自己的東西拿齊。

十分鐘後。

秦宿洗漱乾淨從浴室出來,就見對方裝備齊全,連鞋都換好了,“準備走?”

“嗯。”謝儘淵忽略心中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伸手握著了門柄,“其實你跟他一點都不一樣。”

謝儘淵在邁出秦宿租房的那刻,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丟下了這麼一個驚雷。

秦宿:“……”

這就是小綠葉說的世界意識默認、身份沒問題?

第13章

秦宿也是服了,他就說昨晚謝儘淵怎麼沒乾正事,原來是發現了他不是‘秦宿’。

雖然當下社會講究的是證據和邏輯,但秦宿也不想冒險,畢竟頂替假冒這件事,搞不好是要蹲局子的。而且,這還算是比較好的結果,如果解釋不出自己的來曆和交代不出‘秦宿’的下落,後續的事情隻會更麻煩。

秦宿思及此,決定還是要加快進度,趕緊把小綠葉撈出來。所以他簡單吃了一點早餐,便留下手機、去了樓下。

“叮叮咚咚——”全是搬東西的聲音。

這次不管開發商說的多好聽、給出什麼承諾,他們的腳步都沒有再停留一秒。

秦宿掃了一圈,見每個人都是匆匆忙忙的,便多觀察了一會,找了一個稍微淡定一點的中年男人打聽情況。

“叔,你也要搬啊?”他語氣熟絡,就好像真的認識對方一樣。

中年男人聞言稍怔,拿不準自己是不是見過秦宿,但既然住在同一個小區,那麼肯定是打過照麵的,因此他也沒藏著掩著,“不搬不行啊,太可怕了。”

中年男人邊說邊還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二樓。

秦宿見此也抬起了眸,“昨晚他家誰出事了?”

“老劉。”中年男人顯然知道一些內情,他的臉色很難看,“其實前天我還跟他聊過,讓他早點搬,但老劉說這麼多年了都沒事,所以……唉,沒想到昨晚就出事了。”

中年男人說的很含蓄,但秦宿還是聽出了一些門道。

“全都那個了吧?”秦宿講話故意留了一層白,給對方想象。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以為秦宿也知道當年的事,“嗯,加上以前的,確實都清算完了。”

他略有些後怕的看了看周圍,然後放低聲音,“我感覺這事還沒完,你也趕緊搬吧。”

“嗯。”秦宿應聲。

中年男人見家人過來,便沒再跟秦宿多聊,“我先走了。”

“一路順風,”秦宿道。

中年男人倉促點了一下頭,緊接著,就攜著家人一起走出了康青園。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離開,原本嘈雜小區此時顯得有了幾分寂寥,秦宿心知最關鍵的時候到了,於是為了完成之前的布局,他在門衛那裡借了一把椅子,開始了‘釣魚’。

要知道這會每一個從樓上下來的人,臉上皆是一片慌亂,因此開發商在看到秦宿還有心思享受陽光時,就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

也正是這一眼,讓他看到了秦宿故意折好、掛在脖頸上的一張符。

開發商不確定秦宿此時的從容、悠閒是不是得益於這張符,但為了康青園,他還是第一時間走了過去。

“你不搬嗎?”開發商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眉眼疲憊,西裝革履上也滿是褶皺。

秦宿看對方一眼,“現在不好找房子。”

而且他對住宅有些挑,下一次換,他肯定要換一個自己喜歡的。

“那你不怕?”開發商彎腰坐在了綠化邊沿。

秦宿一臉的不理解,“怕什麼?”

“……”開發商聽到這話,就知道對方是一點都沒有受影響,於是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秦宿的符上,“這是在哪求的。”

秦宿見魚兒咬鉤,也不急著收線,“不知道。”

“是我爺爺求的。“他稍頓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開發商繼續打探,“現在還能找到畫符的人嗎?”

“不知道。”秦宿一問三不知。

開發商本來是有一點存疑的,因為秦宿出現的太湊巧,然後這些年他又被騙得有些慘,所以剛開始,他擔心秦宿也跟其他人一樣,隻是為了撈一筆,因此最初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現在,對方的一無所知,倒是讓他少了幾分懷疑。

“能幫我問一下你爺爺嗎?”開發商的言語神情都認真了很多。

其實秦宿隻是利用了禁果效應,因為人們都有好奇心和逆反心理,故而越是禁止的東西,人們越是渴望接近和了解。

“可以問,不過要晚點,他現在還在睡覺。”秦宿當然不可能當著對方的麵打電話,那樣就穿幫了。

開發商此時還拿不準對方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所以還算穩得住,“這是我的電話,等會聯係上了,麻煩告訴我一下。”

他從口袋摸了一張名片出來。

“行。”

秦宿接過名片,也沒急著下一步,他吃完午飯,又睡了個午覺,直到下午四點,他才撥通了開發商的電話。

“我爺爺說對方脾氣古怪,不好找。”秦宿其實也不想一次兩次的拋引子,但有的時候不得不說,還是套路得人心。

果然,開發商聽到這話,心中僅存的一點疑慮也消散了,因為隻有有真本事的人,才有資格由著性子來,所以他這次說話特彆有誠意,“隻要你幫我牽線成功,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倒沒什麼。”秦宿要的也不是這點蠅頭小利。

但這話落在開發商耳裡,就是對方不功利、也是純粹的幫忙,因此接下來,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講自己的難處,“如果康青園的事情再不解決,我可能都要為之陪葬了。”

不管開發商說的是真是假,既然對方說到了這個份上,秦宿也沒必要再釣對方的胃口:

“我儘量吧。”

*

又一次入夜,偌大小區隻有秦宿住的這一個屋子還亮著燈,寂靜又陰森。

“嘀嘀嘀——”先前加入的業主群一直在響。

秦宿分神看了一眼,無非就是在打聽大家搬了嗎?都搬哪了?十分乏味,秦宿覺得這個群已經沒有留著的必要了,於是他動了動手指,從這個群裡退出來,然後才繼續注冊自己的小店。

取什麼名字呢?

既要委婉不直露,又要讓大家一目了然。秦宿琢磨半響,覺得歸棲這兩個字的寓意還可以,如果再加上屬性的話,秦宿認為畫業就很適合。

綁卡、上傳商品——

秦宿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收款渠道搞定,然後還要偽造與‘爺爺’的聊天記錄,於是秦宿又忙活了小半個鐘。

次日清晨。

秦宿尚在被窩裡做夢,床頭櫃上的手機就在那叮玲叮玲作響。如果是平時,秦宿肯定直接就按了,但這一回,他隻稍微緩了一會,便伸手拿過了手機:

“誰呀?”

其實這個新號,秦宿隻給一個人打過電話,所以他就是純粹的明知故問。

開發商本來也不想這麼早打擾秦宿,但他實在睡不著,“是我。”

“你那邊有消息了嗎?”儘管他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焦急,但字句間隔的時間,還是出賣了他。

秦宿有些話不好在手機裡麵講,因為監聽係統還在,故而他稍頓一秒,才開口,“有消息了。”

“但三言兩語說不清,我發截圖給你怎麼樣?”他問。

開發商當然可以,“行,麻煩你了。”

“沒事。”

秦宿掛斷電話,就將之前準備好的聊天記錄發了過去。

第一張是他請‘爺爺’幫忙的截圖,沒多大信息量。

第二張是‘爺爺’嫌他麻煩,又不得不妥協的照片,同樣不太重要。

而第三張,是以‘爺爺’視角發過來的圖片,開發商著重點開放大、仔細一行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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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隻是前提。

最重要的,是康青園必須清空所有監控和工作人員,包括開發商也不能在現場。

“……”

這一刻,開發商真的對脾氣古怪這個詞好像具象化了,他沉默看完最後一個字,然後心情複雜的給秦宿發了一條信息:

“他就不怕我賴賬?”

畢竟這種是無實物交易。

“如果對方真的能解決,你覺得他還會怕你賴賬?”秦宿幽幽反問。

開發商:“……”

確實。

他還沒活膩。

*

十五分鐘後。

歸棲畫業便收到了一條下單提醒,以及多條恭敬詢問的話語。

秦宿聞聲看了一眼,沒回複。

今晚是他第一次獨立行動,因此秦宿的壓力也有些大,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刻意去了趟古玩市場。

隻不過因為時間的關係,秦宿沒有找到特彆滿意的物件,但破破爛爛的邊角料還是掏了些。

沐浴、更衣、焚香、戴上兩個口罩……

秦宿準備妥當,走到窗口站了小兩分鐘,在確定開發商確實把人都撤走了之後,便拆掉手機卡,把清理過的手機放在了櫃子上。

第14章

外麵陰風呼嘯,肆意在空無一人的建築間遊走,隔間極遠的幾個路燈,發出的微光不僅沒有起到照明的作用,反而將氣氛襯托的更加恐怖。

“呱、呱、呱——”灰暗上空,烏鴉盤旋。

秦宿順著狹窄小道往前走,將手中最後一枚古幣拋入第五個方位,以此劃地為界,確保康青園的東西不會跑出去。

沉重、腐爛、死氣。

秦宿帶著兩個口罩,依然能聞到彌漫在空氣中的屍臭味,真的是讓人窒息。他臉色不佳的看向坐在屋頂上的扭曲殘影;

“給你們一個選擇機會。”

是例行公事,也是為了顯得自己比較民主。

“什麼選擇機會?”怪物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機械又呆板。

秦宿沒有理會對方的故弄玄虛,“當然是被封印,又或者灰飛煙滅了。”

畢竟害過人的怪物,是沒有第三個選項的。

“……咯咯咯。”怪物聞聲猩紅著一雙眼,極為誇張的仰天長笑,“如果我都不選呢?”

它話音剛落,那些原本散落在地的殘枝枯木,頓時就像活過來了一般,節節發力,拉長著枝條,準備隨時侵襲過來。

秦宿本來也隻是走個章程,既然對方不選,那就隻能由他作主了。

“九天玄音,急召眾神……”秦宿長身玉立,每一個動作都精準有力量,他驅動符紙,“役使雷兵,來應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