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1 / 1)

然而那樣的五條悟隻出現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因為他破開雨幕朝瀧澤生走來,無比自然的進入了瀧澤生的傘下,然後雙手插兜任由瀧澤生將傘傾向他那邊。

瀧澤生還問過他為什麼多此一舉,不過很快他就自答了,“身周隔著的無形屏障被雨水勾勒出來了,用無下限的確高調了點兒。”

剛張開%e5%94%87瓣想要回答的五條悟頓了一下,突然直勾勾的盯了瀧澤生兩秒鐘,然後說,“在外麵走怎麼和你說話啊,隔著雨傘嗎?”

因為傘下的距離代表%e4%ba%b2近。

那個時候瀧澤生沒有意識到——刻意%e4%ba%b2近是源自什麼心情。

而如今,他們背後是臟汙的管道口,前方是驟雨。

“看來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了了……夏天的天氣就是這樣。”偶爾有些地區還會發生洪澇,也因此,咒術師的任務量會驟加。

瀧澤生將西裝外套披在了禪院真希身上,右手剛放下就又被拉住了,他心情有些微妙,多少能懂五條悟的心思,“悟,我又不會消失。”

五條悟拽著他的手腕提到身前,展示般的擺了擺,“怎麼啦,我想牽不行嗎?”

牽手在日本文化裡也極其特殊,連同性之間都不怎麼會做,仿佛溫柔又冷漠。

然而這點瀧澤生之前從沒注意過。

“……隨你吧。”瀧澤生頓了一下,調整了下角度再次反手握了上去,並在五條悟有些愣神的目光中微微眯起眼眸,露出了一個略顯狡猾又深沉的,意味深長的笑。

細細看來,他瞳孔中的熱意仍在汩汩流淌,並未退去分毫。

說到底,他也渴望肢體上的接觸,太宰治一開始還極其不適應他的靠近,時常諷刺他有皮膚饑渴症,像個黏糊糊的熱情的犬類。

那又如何?

不知疲倦不留餘地的靠近就是瀧澤生的底色。

如果某一天他壓抑著自己的渴求和熱情,那一定是被迫的。

“附近有個奢侈品店,去那裡坐一坐吧。”

對這一方麵極其熟悉的瀧澤生帶著他們闖入了雨簾。

他的頭頂罩著五條悟的外套,兩個人左右各自撐著一邊,中間挨在一起的手還舍不得放開。

外套下的空間緊密狹小,很難說清此時%e8%83%b8腔內湧動的是什麼心情,他們之間好像有無言的默契,不需要用華麗的辭藻去詮釋什麼,僅是呼吸,對視,體溫,就能感覺到那份來自另一個靈魂的不舍和思念。

比起來之不易於是愈加珍惜,不如說是被迫戒斷之後的瘋狂反撲。

心臟凶猛的跳動,有力,熱烈,瀧澤生覺得一直蔓延在四肢骨髓裡拿一直驅散不去的寒冷在消失,仿佛每一口呼吸都是續命的良藥。

果然——

果然。

瀧澤生用指腹摩攃了下五條悟的手背。

他的症結便是猝然的彆離。

隻有再次回來,回到五條悟的身邊才能令他解%e8%84%b1。

第一次被穿越局強製帶回的經曆就像生生碾壓進他的心臟的鋼針,冰冷堅硬的磨著他的血肉,讓他在之後活著的每一秒,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念想都帶著禁錮,壓力,緊迫。

瀧澤生垂下眼瞼,忽然掙%e8%84%b1開了五條悟的手,並在他詫異的轉眸時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向自己靠近。

瀧澤生抵著他的發絲和臉頰,情不自禁的說,“我好想你。”

他觸摸著最強敏[gǎn]且致命的脖頸,仿佛能感受到其皮膚下鼓動的脈搏和流動的血液。

幾乎是下一瞬間,瀧澤生就感受到了回應。

他聽到了五條悟的一聲輕笑,震動了%e8%83%b8腔的笑聲,貼在耳邊的笑聲。

“我要錄下來。”

“好啊,要我聲情並茂的再說一次嗎?”

“現在錄會有雨聲雜音。”

“那就下一次。”瀧澤生從善如流道,“因為我覺得我絕對不會隻說一次。”

驟雨幾乎變成了增添氛圍的道具,起碼這一天,瀧澤生並不討厭雨,他在岔路口時對著投來詢問目光的學生露出了一個溫和的淺笑,“直走,就在前麵。”

“總感覺你的口音都變了,瀧澤老師。”墨綠發色的少女直言道,“光是看著就感覺你過得很糟心。”

“是嗎。”瀧澤生稍微有點兒受打擊,在他們的注視下忐忑道,“不用在意,因為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現在隻是……不太適應。”

稍微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相處。

尤其是五條悟。

——並不是感情淡了。

而他如今的確站在五條悟身側,四肢因為熟稔而習慣性的放鬆著,動作間也並不顯僵硬桎梏,精神卻緊繃著。

緊繃著——

用比之前更加珍惜甚至小心翼翼的心情,用更為珍重且纖細的目光注視他們。

“哇,這是什麼意思?”五條悟不滿道,“什麼叫不適應,你和我生疏了嗎,你在我麵前感到不自在嗎?”他的語調透出些許學生時代的稚氣,不由分說的湊近了瀧澤生,絢麗的藍色眼睛直直的凝視著瀧澤生,與跳%e8%84%b1的語氣略有不同,他的神情認真到像是要把瀧澤生看透,“太過分了吧——”

試探。

瀧澤生奇妙的感受到了。

連五條悟的話語都是一種模糊的試探,而這個行為下代表的是體貼。

他沒有用更強烈的態度逼迫瀧澤生坦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眸光裡卻凝固著執拗。

“隻是一年沒見而已啊生。”

隻是一年未見。

五條悟感覺心裡有什麼沉了下去。

禪院真希歎了一口氣,用手肘抵了抵狗卷棘,示意他接著走。

即使有衣服作為遮掩,雨向卻不是垂直的,空氣中的濕度也並不舒適,站著不動時,他們的臉頰上甚至會凝結出水珠。

一滴水從瀧澤生的發梢上低落,順著他的臉頰和脖子滑入了領口。

僅一年未見,碧眸青年的氣質翻天覆地。

如果用更貼切的方式形容的話——

現在的瀧澤生更像是他第一次“死而複生”時,他們所誤會的“形象”。

說話時的語調少了些跳%e8%84%b1和情緒,於是顯得更為沉穩肅穆,不直視他人時的眼神放空且陰沉,偶爾還會給人陰翳的驚悚感,他仿佛將全身武裝了起來,氣勢鋒利且淡漠。

並且,明顯的相比之前少言寡語了。

瀧澤生看著五條悟,輕聲說道,“隻是一年沒見嗎?”

他笑了笑,“對我來說可不是。”

……症結好像有些嚴重。

五條悟皺了下眉。

……是發生了什麼嗎?

***

他們幾個渾身半濕的踏進了奢侈品店,迎上來的導購用些許造作的語氣對他們表示了關心,態度極好的幫他們的衣服%e8%84%b1下,見到兩個學生的狼狽模樣也沒有多說什麼,即使互相對視時的眼神裡帶著詫異和驚恐。

十分鐘後,瀧澤生看著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兩個人,禁不住笑了笑,“你們怎麼這麼局促。”

禪院真希揪著衣服上的掛牌,“喂,這一條腰帶後麵就有七個零啊!”

“還可以吧,挺好看的。”

“剪掉了!掛牌剪掉了!”

咒言師也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打扮,隨後露出了新奇的表情。

“棘就算換了個乖巧的發型,眼光還是那麼酷嘛。”瀧澤生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微低頭和他一起看向鏡子,“喜歡嗎?啊…就算拒絕也沒用了,因為我已經付錢了。”

咒言師原本搖搖欲墜的眼神頓時變直,然後對著瀧澤生比了個大拇指,“生筋子!”

“哈哈哈……”

壞掉的製服由導購負責處理掉了,當然詢問了他們的意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瀧澤生在最後一個試衣間門口等了兩分鐘,五條悟才出來,他的製服裡本來穿著黑色緊身的打底衫,現在換成了和瀧澤生一個色係的襯衫。

瀧澤生細致的打量了一下,歎道,“連袖口的樣式都一模一樣,你是怎麼一眼選中這件的。”

五條悟對著鏡子隨意的照了一下,隨後得意的笑了一下。

他們在店裡等待雨停。

暫時沒人在意等候的時間是否太長,狗卷和真希因為瀧澤生給的卡流連於無數商品中,並對著那一串串離譜的價格發出了牙酸的聲音,還拍照發給了遠在外國的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這個價格……是突然想錢包大出血?還是要送給其他人當禮物?]

狗卷棘:[是瀧澤老師的慷慨之心。]

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

狗卷棘將那段“感人重逢”的視頻發給了他。

視頻的背景是下水道,所以光線並不好,整個畫麵都黑漆漆的,但青年的身形以及聲音卻足夠彆人辨彆他的身份。

狗卷棘在因為戰鬥而碎屏的手機上編輯著文字,因咒言而無法說出口的話終於有了宣泄口,[是瀧澤老師。]

[他回來了。]

[情況看起來很複雜,他並不是我們預想中的咒靈形態,似乎是純粹的人類,還學會了反轉術式——隻不過狀態是另一種方麵的糟糕。]

[但是沒關係,五條老師會解決的。]

將視線移開屏幕,狗卷棘看向進了vip獨立房間的兩個人。

[學會反轉術式這一點真是不可思議,瀧澤老師的天賦不是一般的高啊。]

……

奢侈品店裡的貴賓室空間很大,采光也很好,像是豪華酒店裡的標間。

兩個成年人光明正大的丟下了學生,跑到這裡說悄悄話了。

不過學生們估計也不想當多餘的那個。

他們兩個先是清理了一下兩麵宿儺的手指,這東西他們即使在換衣服時也沒有交給彆人,清理自然也要%e4%ba%b2自來。

作為特級咒物,已找到的兩麵宿儺的手指一直被總監部封印在前往天元的地方。

瀧澤生問道,“最近有手指失蹤嗎?”

“沒有,這是未知的一根。”

“意外流落的?不太可能,是被人當作垃圾或者故意丟進下水道然後被咒靈得到的吧。”

“嗯,這應該就是最標準的答案了。”五條悟將手指塞入了褲兜,他的臉色說不上好看,“以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會晚來一步。”

“你收到了通知?”

“嗯,窗發來的,說是突然出現了特級的氣息,而那個位置的任務先一步被委派給了棘和真希,表麵上看是一級咒靈得到了特級咒物一瞬間突破了階級,窗也第一時間發出了消息,而其中的時間差足以讓接下任務的倒黴家夥喪命——作為咒術師總會遇到這種巧合的突發倩況,但如果是彆人有意而為嗎?”

瀧澤生低沉的說道,“……還是他。”

打不過五條悟,就傷害他身邊的人。

當今世界下五條悟無人可敵,但最強擁有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