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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

靈魂先一步做出了選擇。

即便麵前的碧眸青年滿身都是疑點,他的靈魂卻在肯定的說:沒錯,你沒有認錯。

五條悟抬起了一隻手,他的表情中難得有一絲試探,那份試探甚至還能因為他挑起的眉眼解讀成躍躍欲試的挑釁。瀧澤生先他一步開口了,“怎麼了?要和我十指相扣嗎?”

碧眸青年上前一步,輕快的伸出手去,“竟然不是擁抱,我以為我們的見麵方式能像電影一樣熱烈呢。”

某一瞬,瀧澤生覺得五條悟像是隻受驚的貓一樣繃緊了全身炸起了毛。

他的手指無視了那層牢不可破的屏障,指腹貼上了溫熱的皮膚。

稍微一錯手,瀧澤生便將手指滑入五條悟的指縫,指根緊密的貼合在了一起。

恍惚間,神經末梢炸開的感覺令大腦感到了一瞬的麻痹。

而在皮膚相貼的柔軟中,一枚硬質細環的觸?感便尤為突兀,那是留在咒靈生手上的戒指。

——他們果然見過。

五條悟眨了下眼睛,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你怎麼做到的?”

“情況比較複雜。”瀧澤生說,他有些不可思議,“你信了?這就信了嗎,讓我有些吃驚,我以為你會像上次一樣先對我比出攻擊的手勢詐我一下。”

“不,我是問你……”五條悟扣住五指,“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的?”

“……”

瀧澤生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視線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是咒力增強了嗎,最近壓力的確有些大,作息也不規律,但也不至於被你形容成鬼樣子吧…氣質嗎,是不是氣質變得高冷了些?那是裝的,裝久了稍微有點兒轉換不過來。”

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有點兒呆板。

猛地,五條悟捏著下巴湊近了他,“完全……完全,什麼東西都看不出。”

冷不丁近距離正麵對著這張俊臉,瀧澤生撞進那雙藍色的眼睛,隨後,某個關於“苦戀”的認知從潛意識裡劃過,讓他的視線不受控製的漂移了幾分,落在了五條悟的嘴巴上。

“……”

……不,以前有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過近嗎?

五條悟偶爾會突破社交範圍與人臉貼臉,這個習慣似乎是在無下限能不間斷使用後形成的…畢竟誰都碰不到他。

然而無下限的法則和瀧澤生無關,他現在隻要稍不慎向前傾身,就能……

“頭發呢,怎麼回事?”

瀧澤生分心答道,“染的,很酷吧?”

“……”

瀧澤生發覺五條悟的表情有些不妙。

仔細回想,剛剛他說的兩句話都隱隱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

瀧澤生沉默幾秒,心裡壓下一聲歎息,低聲道“……理所當然。”

青年放棄般垂下眸,將額頭抵上了六眼的額發,“我們以那種方式彆離,我能好到哪去。”

他很快就分開了,短暫的%e4%ba%b2昵便似乎給了瀧澤生足夠的安慰,“但是為我高興吧,起碼我不是咒靈了。”

因為世界認同的咒靈瀧澤生,現在是另外一位。

“現在猜一猜我的身份?”瀧澤生想牽出一個笑,忽然,他呆滯的察覺自己的臉被捧住了。

白發神子撫摸上他的臉,視線熱烈且直白,他露出了一個顫唞的笑容,含著振奮的喜悅,“做得好,做得好生!”

他的聲音裡都是動容,不知是看透了什麼而如此激動,湛藍的眼睛明亮極了,投射出驚人的氣勢來,他重複的肯定著一句:“做得太好了!”

就算全身謎團,但是有一個答案是一成不變的——!

“不惜一切——”

瀧澤生跨越生死鴻溝,

要回來陪我。

***

那句話落下後,瀧澤生生出了同頻共振的戰栗感。

咚。

咚。

……夠了。

瀧澤生在心裡罵了句臟話。

這怎麼能保持冷靜的。

人生本就短暫,而他們竟然要把時間浪費在試探和適應上。

他可不是還需要去辨彆去接受認知的狀態,五條悟做好的是咒靈生醒來的準備,而他一直做的是主動走到五條悟麵前。從見麵開始,這雙%e8%85%bf就在蠢蠢欲動著要撲上去!

我要看到。

我要看到我們和從前一樣——

打鬨,說笑,舉止%e4%ba%b2密,而不是小心翼翼。

“碰…!”

五條悟被衝得後退了一小步,穩穩的接住了碧眸青年的一個熊抱。

幾乎帶有賭氣的成分,瀧澤生抱得死緊。

“沒錯,沒錯——”

他的聲音含著振奮的笑意,“不惜一切——我都會回到你的身邊。”

這才是對的——

“悟!你想象不到我和你同樣的日思夜想!”

他不是真的咒靈,他沒有失去意識,沒有像中了睡眠魔咒版隻等著睜眼看到美好結局。

“…就算知道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我也預想了一下你認不出我而我需要拚命和你解釋的情景。”是終於破開了口子,瀧澤生的情緒逐漸高昂,“如果我不是咒術師,那麼思念衍生出的負麵情緒都要具現化出一隻特級了!”

“看到那本回憶錄了嗎?!”

回憶錄就是我不會偽裝的告白。

人類的愛意會消磨於時間,欲望,金錢,會臣服於矛盾,距離,不理解。

而它也會瘋長於對視,思念,坦誠。

“坦白說我並沒有寫很久,因為落筆之後腦海裡就會就是重演,一發不可收拾。”

沉溺於記憶令人寂寞,但卻可以讓人在漫長寂寞中感到慰藉能夠喘熄。

“回憶錄可不是我的訣彆書!”

這才是對的。

這才是他們要看到的結果!

他們兩人共同立下的詛咒。

是束縛一生的誓言。

五條悟伸手扣住他的後腦,“好……”

就是這樣。

懷著這樣的決意,

咒術師的瘋狂因子在深處隱隱作祟,五條悟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陌生的威脅和危險性。

“你說得每句話我都記住了,生。”

“你也不能忘。”

“哈,真是開玩笑!”

他們的擁抱擠壓出最後一絲空氣,瀧澤生卻還嫌不夠,將身體的重力都壓了上去。

“好重啊生……”

瀧澤生笑道,“重嗎?那可是我靈魂的重量!”

五條悟收緊了手臂,“這點倒是沒變。”

“不,我什麼都沒變。”碧眸青年幼稚的將腦袋埋在他頸窩磨蹭了兩下,“所以原諒我短暫的失約吧,悟。我做夢都是你在罵我。”

“……”

【——我詛咒你,瀧澤生。】

【你食言了。】

他們的離彆可沒有一件好事,糟糕透頂。

五條悟輕拍了兩下瀧澤生的背,瀧澤生遲疑的退開站好。

下一秒,他後腦的頭發被輕輕揪住,整個腦袋都被按著前傾,抵上了五條悟的額頭。

抬眼,瀧澤生倏然在那雙近在咫尺的蒼天之瞳裡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東西。

五條悟的嘴%e5%94%87微動,眼看著就要說些什麼——

“哢嚓。”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一聲清晰的快門音,伴隨著一閃而過的強光,讓兩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般齊齊頓了一下。

瀧澤生回頭看去,就見兩個學生早就挑了個合適的角度興致勃勃的圍觀了許久,禪院真希正舉著手機對準他們。

“……不好意思,視頻鍵點錯了,不小心變成了照片,不過沒關係,從頭到尾都替你們拍下來了。”禪院真希飛快將錄像照片保存發送一條龍,“私發給你們兩個了,沒錯,像是電影一樣令人感動,可以拿去給彆人炫耀了五條老師。”

狗卷棘刷的比出大拇指,“醃魚子!”

瀧澤生:“……”

瀧澤生:“偷拍是違法的哦。”

這句話被理所當然的無視了,兩個學生看上去比當事人更清楚該乾什麼。

“接下來做什麼,慶祝會?”

“芥菜。”

“少了乙骨和熊貓,差點兒意思。”

“鮭魚。”

“但是你們兩個聊完了嗎,沒有,打擾了。可以暫停一下嗎,這個地方我再待下去就要吐了,我可以給你現場搜索出附近最佳約會地點,請去那裡繼續。”禪院真希伸手忽閃了兩下,“還有,地上的手指麻煩撿起來,五條老師。”

瀧澤生轉頭,就見五條悟用紙巾捏起了一根……兩麵宿儺的手指。

隨後,他自然的拽過瀧澤生的一隻手腕,稍用力將他扯著向前走去,“走吧生,先離開這兒。”他們還有一大堆話要聊。

瀧澤生低眸看著自己的手腕,

疼。

五條悟知道自己在用力嗎?

他什麼也沒說,反手輕輕握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

“你心跳得好快啊,悟。”

第119章

外麵正在下雨。

不算小,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看上去壓抑且沉重,街上也沒有什麼行人,這點上倒是讓人慶幸,因為禪院真希和狗卷棘的外形實在糟糕透頂,身上的高專製服就像在泥堆裡滾過了一樣,大片大片的暗紅色血跡也無異於凶殺現場。

“先去換身衣服吧。”瀧澤生說,“你們應該不會想現在就坐車回去?”

他們進來的下水道口還停著輔助監督的車,可是現在車裡卻沒有人。

“茂澤先生呢?”禪院真希掃了眼車子周圍。

那位輔助監督被瀧澤生的人刻意找茬帶走了,因為有些礙事——不管是將瀧澤生的情報提交給上級還是接走五條悟。瀧澤生特意吩咐了屬下小心行事,並且溫和待人,不然他覺得以他們平時的作風,多半會用上恐嚇勒索等手段,重溫不良時代的熱血了。

五條悟看了眼瀧澤生的表情,瞬間明白過來了什麼。

“我吩咐他去買喜久福了~”他語氣輕快的對學生說道,“好像還在排隊,估計要好久好久才能趕回來。”

他們站在下水道的出口,一時之間不知去往何處。

顯而易見,幾個人都沒有帶傘,狗卷棘動手將身上臟兮兮的衣服%e8%84%b1下罩在了頭上,但真希有些猶豫,因為現在正是盛夏,她穿得很輕薄。

瀧澤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西裝外套上,那身貴得能一眼看出來的高定西裝被他毫不憐惜的%e8%84%b1了下來,%e8%84%b1到一般遇到了阻礙。

瀧澤生頓了一下,“悟,不放手嗎?”

五條悟還牽著他。

並且在瀧澤生的提醒出現之前,他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這個天氣用無下限會好些吧……”

五條悟的術式令他無懼天氣的變化,他走在雨水中的情景曾讓瀧澤生覺得浪漫極了,那是由強大與美麗構成的浪漫,青年不染塵埃的發絲與乾淨整潔的衣衫,和狂躁的暴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