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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點,他所建立的羈絆。

“手段一如既往的低劣啊……”瀧澤生說道。

他猜到了一個可能性——

修正工具人江夏凜也大概率已經被投入這個世界了,而他的工作內容遵循著一個既定的規則——他也不能隨意的更改劇情,但是能以“將偏離的劇情撥回正規”的理由最大範圍的“搞破壞”。

灰原雄曾經的命運是死亡,學生可以對應後輩,禪院真希和狗卷棘的死亡某種程度上和灰原雄有相同的分量。

那麼我對應著誰?

瀧澤生怔然道,

“是傑嗎?”

“什麼?”五條悟冷不丁聽到夏油傑的名字,“你想見傑嗎?”

瀧澤生搖了搖頭,“不,我暫時……”

“說起來生……”五條悟突然捧住了瀧澤生的臉,“你先彆動,我檢查一下……”

“?”

很快,瀧澤生就知道五條悟要檢查什麼了。

白發青年的手輕柔的撫摸過瀧澤生的脖子,在曾經被子彈開洞的地方流連許久,像是在觸摸一個看不見的傷痕,確認那裡什麼都沒有之後,五條悟撩起了瀧澤生的頭發,那裡藏著第二個“傷口”。他湊得極近,瀧澤生低垂著眉眼任他打量,忽然出聲道,“我在燦爛千陽裡麵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炫耀你看的書比較多嗎?”

“比較難熬的時候就喜歡看一些書。”瀧澤生緩聲道。

因為那是在沉浸在文字的世界中,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無聲且溫和的宣泄他的情緒。在很早之前,瀧澤生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安安靜靜整天整夜的看書。

“裡麵有一段話我還印象比較深刻——”

“‘他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他隻是一個在遠方閃閃發亮的奇跡,生怕他隻是一個稍微擾動就會消失的脆弱幻境。她看著塔裡克,直到喘不過氣來,直到眼睛眨眼就發痛,而她吸了一口氣,把眼睛閉上又睜開之後,他居然還奇跡般的站在那兒,塔裡克依然站在那兒。’”

“這是書裡描寫的,一個女人在某天意外與‘已死去’的丈夫重逢的一幕。”

用低緩的聲音說著這些的瀧澤生神色寡淡,從表情中不太能看出他在想什麼。

這是能讓五條悟表情一下子變得超臭的點。

他耷拉著%e5%94%87角,雙眸在審視一個人時顯得冰冷且淡漠,等瀧澤生注意到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忍無可忍的用力抓亂了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在出門時可是還做了個精致的造型……

瀧澤生好笑的喚道,“悟……”

“你麵癱了嗎生,生,生——”五條悟拖長了尾音喚瀧澤生的名字,“身體是怎麼回事?怎麼活過來的?還有,精神狀況太差了,如果你一直篤定自己會回來,應該比我高興才對。”

你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就會在回來的日子到來之前一直期待著,欣喜著。

可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你是主動來找我的,你為了見我做了準備,你提前知道了答案——”

這是一重逢五條悟就得知的信息。

那場詛咒——由瀧澤生主動赴約。

“你是怎麼做到的?”

“……”

青年的碧色眼瞳裡流動著深邃的情感。

他顫了下%e5%94%87瓣,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我做了噩夢。”

——是腦髓地獄。

瀧澤生在腦髓地獄裡經曆了不止一個有關於五條悟的悲劇。

一開始,是他與五條悟的漸行漸遠,對方因他的食言而選擇拋棄他。

後來,是最強和所有短命的咒術師一樣,在與咒靈的戰鬥中死去。

最後,是六眼被人類背叛,成為徹徹底底的“孤身一人”,而死去的瀧澤生隻能無所作為的旁觀。

異能力編織的噩夢,真實到讓瀧澤生以為他%e4%ba%b2身經曆。

“噩夢的構建前提是成為現實的可能性。”

瀧澤生笑道,“為了不讓它們成為現實,我要剔除掉所有的潛在選項。”

五條悟沉默下來。

他看著瀧澤生的表情,幾乎有些慍怒,但他沒有傾瀉憤怒的對象,唯有將藍色沉澱得更為濃鬱的眼睛。

“那隻是噩夢啦~”

白發青年用輕快的語氣說道,他兩手輕搭在瀧澤生的耳下,拇指滑過他發涼的皮膚,這是一個格外%e4%ba%b2密且彰顯珍視的姿勢,

“我還有一句話沒告訴你,生。”

他%e5%94%87邊的弧度擴大,聲音混著苦澀與暢快的宣泄。像是從齒縫裡咬出來的。

“我想你想得真是要瘋了。”

第120章

“老天都和我作對,又選了下雪的日子叫你離開我。”

“雖然我從不把它當回事,但是在出生和初遇的季節搞這一出真的很糟心。每年都會想起,擁有美好回憶的地方都變成了……”

五條悟的聲音聽起來溫柔極了,語氣中甚至帶上了幾分平和的慵懶,就像在再平常不過的日子裡吐槽驟變的好天氣,無可奈何,卻心覺寂寞。

瀧澤生撇頭蹭了下他的掌心,“……我差點兒忘了,悟是夢到青春都會溼潤眼眶的內心纖細的美男子。”

“……喂。”

瀧澤生笑了一下,“但是我還是覺得,能再次踏足那些擁有回憶的地方是一種幸運,隻要想到你曾站在那裡,就能讓我鼓起無限的勇氣向你而去。”

因為這個世界上擁有五條悟的身影。

“雖然%e4%ba%b2口告訴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悟,不能見你的時候我就去我們曾經到達過的地方,不管是街角,海邊,咖啡店,還是因為好奇第一次喝酒的淩晨在街上遊蕩最後被市警帶去的警視廳——全都被我一個人又走了一遍。”

他踏過五條悟走過的街道,走過五條悟出任務的村莊,去和五條悟說過話的老人搭訕,去買五條悟偏好的甜品,和五條悟愛穿的牌子簽下當即新品供應的合同。

看啊,我仍然有與你的共同經曆。

五條悟恍惚了一下,他今天怔神的次數好像有些多。

因為不一樣——

他們上一次重逢,依舊是瀧澤生率先做好了準備,卻沒有這次像是溢滿了苦澀一般,痛苦都要具現化了——上一次碧眸青年歡快的向他跑來,擁有無限的生機和願想。

“不能見我?”五條悟若有所思,他的手撫摸過瀧澤生蓬亂的黑色發絲,“我還是覺得你之前的發色順眼。”

“白色嗎?”

“黑白相間也挺好的。”

“哈哈……顏色掉光了就會變回去了。”

“所以是什麼時候?”五條悟凝視著瀧澤生的眼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五個月前。”說起這個時間,瀧澤生還有一些心虛,“不要怪我不去找你啊,畢竟我不想讓我們重蹈覆轍——因為我並不擅長腦力勞動,論實力又確實單薄……這個實力不是指我能不能打,而是我能帶來的影響力。”

“哎——”五條悟拖長了音,突然斬釘截鐵道,“不原諒你!”

瀧澤生:“……”

瀧澤生:“悟!”

“不原諒你!”

五條悟冷酷無情的轉身,突然就對這家店的vip接待室裡配備了什麼產生了興趣,對著櫃子翻來找去。

瀧澤生火急火燎的走在他身邊,“我不是故意…不對,我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

“哦~是瀧澤大人的難言之隱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瀧澤生笨拙的應對著五條悟的陰陽怪氣,“那怎麼辦?怎麼原諒我?”

蹲在地上翻抽屜的五條悟聞言抬眸。

他上挑的眼角在這個視角下顯得更為淩厲,雪白的睫毛下是一雙略有興味和打量的眼睛,五條悟看著瀧澤生焦急的神情,碧眸青年似乎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但心虛和焦灼仍令他的眼神中盛滿了不知所措與帶著討好意味的赤誠。

這個狀態可無疑順眼多了。

“來盤將棋吧。”五條悟不知從哪裡翻出了一幅將棋,“贏了就原諒你。”

瀧澤生呲牙,“你確定?”

“怎麼啦?”

“……”

關於將棋,瀧澤生一次都沒有贏過五條悟。

五條悟的天才標簽不止是貼在咒術上的,他的腦子也很好使,成為貼身仆從的那幾年,瀧澤生跟著他上課訓練,同樣也是相互競爭比較的關係——文科還好,瀧澤生天生就對解讀文學作品有很高的敏[gǎn]性,這一點上倒是贏過五條悟不少次,理科也還行,畢竟隻要思維活躍一些便不難做出那些習題,而將計謀運用到棋盤上的拚殺,瀧澤生一次都沒勝過。

而五條悟曾告訴過他原因,“因為生太好懂了。”

又贏了棋的少年眯起貓一樣的眼睛,語氣中滿是雀躍和得意,“不隻是表情,你的手部肌肉,眼神的落點,思索的時間,全都暴露啦。”

手部肌肉,眼神的落點,思索的時間。

這些細節怎麼可能逃得過六眼的觀察力,又怎麼能躲過五條悟對瀧澤生的熟悉程度。

“那麼就比將棋吧。”

瀧澤生坐在了五條悟麵前,彎起%e5%94%87角說道,“我可是有好好學習過哦。”

他上一次回來時還沒有和二十七歲的五條悟比過將棋。

瀧澤生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並不是對於自己的自信,“我有一位很聰明的老師。”

五條悟半垂下眼瞼,掩住了含著某種深意的眸子。

他忽然將眼罩戴了回去,落在額前的發絲也因此被捋了起來。

瀧澤生笑了笑,“眼罩很適合你,悟。”

五條悟調整了一下眼罩的邊緣,對著瀧澤生比了個亮眼的剪刀手,“沒有我不適合的東西。”

他們兩人分彆將自己的棋擺好。

9*9的方格平盤,自陣,中央和敵陣三個部分,坐在棋盤兩側的人,雙方各持有20枚棋子。

瀧澤生率先推進飛車前的步兵,而五條悟迅速的推進了角上的步兵,以此製衡。

隻要是瀧澤生先走,那麼他們兩個幾乎每次的開局都是這樣的畫麵,穩健且普通。

接下來卻不同了。

瀧澤生的每一步棋都走得迅速且果斷,他低垂著視線,麵容清俊神色寡淡,如同在背一個精妙的棋譜。

而在五條悟思考的間隙,這個年輕人惡劣的出聲乾擾他,“回來的第一晚,我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乾淨了,然後忘記了吃飯……事實上也沒心思吃飯,即使喝下幾口水都會再吐出來,最後在睡夢中被餓醒,於是有些惱恨自己的脆弱和敏[gǎn],去藥店買了安眠藥嚼著咽了下去,到現在也記不清是什麼味道,大概是苦的。”

他把重要的“玉將”橫向移了一步,躲開了五條悟的將軍。

五條悟將“龍王”斜走了一格,也開口道,

“你的怨念被強行抽走後,我清理了你的身體,不得不說當時你的臉臟兮兮的,血被眼淚浸濕後又風乾,變成了深褐色,按我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