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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喘著氣,他幾乎能聽到震著耳膜的自己的心跳聲,轉眸看了眼自己的幼馴染,發現他幾乎是狀態最好的那位,畢竟全程都是車輛的掌控者,提前知悉每一次加速和拐彎,和他們這種在顛簸中還要進行槍戰的家夥相比都要算是摸魚偷懶的那位了!

這絕對是……

蘇格蘭抿緊了%e5%94%87。

絕對是職業生涯裡能數得上號的驚險經曆。

沒想到這次跟他統一戰線的竟然是……

黑發青年轉過頭,他收起複雜的眼神,喑啞的問道,“格羅格,你還好嗎?”

難以避免的,他們共同經曆過生死,比吊橋效應還危險的感官在這一刻瘋狂侵蝕上大腦,蘇格蘭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的關心算是真心實意,恍惚有一種詢問同伴的既視感。

從處境上來看,他們是被莫名其妙的恐怖分子襲擊了,連琴酒都沒主動招惹他們。

搶奪他,搶奪瀧澤生。

就因為這個嗎?

瀧澤生自閉的窩在琴酒的懷裡沒出聲。

車子還在穩定的行駛,以防萬一他們沒有回去收拾殘局,遇上一窩瘋狗通常隻有逃跑的份、波本思索了給公安上層發信息的可能性,但等那個時候人估計已經走了,而且……

看著前方路段很空曠,駕駛位的他也轉過了頭看向身後。

琴酒的臉色超級臭啊,他就像被侵犯了領地一樣慍怒,看上去一定會追上去把這筆賬給清算的了。

“格羅格?他怎麼了?”波本也發現了瀧澤生許久沒有動靜。

大概是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太專注了,瀧澤生慢吞吞的扭過了臉,幽怨道,“不要打擾我享受好久沒感受到的膝枕好嗎?”

他說話腔調有氣無力的,帶著驚嚇之後的虛%e8%84%b1感。

車內幾人:“……”

這難道就是南桐??!

兩位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威士忌瞳孔地震,他們還聽到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琴酒可是記得很清楚,瀧澤生和他剛因為任務綁定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還堅定的說著“我對男人的膝枕沒有興趣”。

他捏住瀧澤生的衣領,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

瀧澤生:“……”

瀧澤生:“冷酷!我現在正是一位需要安慰的美男子!”

瞥到琴酒的臉,瀧澤生一頓,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你受傷了?”

嗯,是需要貼一個ok繃的傷口。

瀧澤生拿出了與琴酒的黑灰色係穿搭非常搭調的黑色繃帶貼,往琴酒的臉上懟去,“gin,靠過來一點。”

轉過臉來的波本齜牙咧嘴的想,啊,那個見到他們之後就脾氣差到不行的琴酒竟然真就乖乖湊過臉去了,哈哈,差距如此明顯的區彆待遇。

這兩個人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原來組織最鋒利的刃也會有軟肋嗎?

他輕敲著食指……軟肋?

雖然隻是這一小段時間的觀察,但是格羅格如果出事了,琴酒會怎麼樣?

格羅格如果反叛了,琴酒是跟他走還是惱於他背叛組織?

不,雖然他不是喜歡八卦人的性格,但是這兩個家夥的過去不免有些太吸引人了一些。

見瀧澤生似乎已經平靜下來,還有心情說些輕浮的話,波本趁機問道,

“格羅格,你害怕槍聲?”

瀧澤生整理著因為顛簸而淩亂的襯衫。

他的語氣恢複了辨不出情緒的輕飄,“怎麼,不可以嗎?”

“是因為發生過什麼嗎?”

”想要闖入帥哥的內心世界你可以直說。“

波本:“……”

波本:“這對我們的出行安全很重要,萬一我們再次被襲擊,以你這樣的反應,我們毫無疑問要帶上個拖後%e8%85%bf的。”

不,這可真是大發現,格羅格竟然會因為槍聲失去理智,那想要對付他可真是輕而易舉。

這一點,琴酒知道的時候也非常詫異。

瀧澤生揪過一縷琴酒的銀色長發纏到指尖,沒有告訴兩位威士忌自己的ptsd從何而來。

——“你曾經並不害怕槍聲。”

在瀧澤生第一次表現出因槍聲而失態的模樣後,黑澤陣便凝重的問過他。

他們在組織裡的初次見麵,便是在槍械訓練場,瀧澤生本人可是打了一發空槍。

“嗯……要怎麼解釋呢?”連聲線都難以穩定的瀧澤生臉色蒼白的抿了抿嘴%e5%94%87,“真要說出來的,連我都會升起微妙的羞恥心。因為槍聲代表著痛苦,死亡,而我那個時候並不害怕這兩樣東西,反而麻木的追逐著,像是要自己不再那麼麻木一般渴求著。”

他的驚悸反應因為語言而有所緩解,

“精神頹廢到了一定地步,連懼怕之物都不足以引起我的波瀾,甚至會讓我興奮一般,想要嘗試著證明自己仍然會被觸動一般,挑釁的按下扳機——但是那時候的槍聲在我看起來就像是巨響一樣,沒錯,毫無意義的巨響,一個聲響為什麼會讓我害怕呢,而露出醜態的我定不會有人在意,有人關心。”

那並不是毫無反應,而是心臟的抽搐沒有變現出來罷了。

表現出來沒有任何利處,隻會招來輕視,嘲諷,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將本就無人可依的境地變得更加惡劣。

然而這個堪稱石化效應的偽裝終於在某一刻破碎了。

在瀧澤生發覺有人把他拽到身後時,那聲槍響就如同穿破了什麼桎梏,那枚虛無的子彈打碎的是他渾渾噩噩的在第三任務中豎起的壁壘。

“黑澤,有時候我在想,你保護我到底是因為任務還是和同伴,朋友一樣性質的真心,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因為那本身就不重要。”

……

“沒關係,反正你們之後也幾乎沒有和我出門的機會了。”

蘇格蘭正檢查著剛剛被子彈打穿的後視鏡,聞言說道,“因為你不常出門嗎?”

“沒錯。”

“一直不出?”

“是可以在據點待到死的狀態。”

他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咬字有些重,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比如不滿?

“這待遇也太差勁了吧,悄悄出一趟門就被盯上,組織也……”波本嘲諷道。

“你們的話有些多。“琴酒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噓寒問暖““將心比心”,”下車之後我們就散夥,彆跟過來。”

……說對了,他們的確很想跟著瀧澤生,因為這人的傾向很模糊,且似乎很容易接近。

太好接近了,即使嘴上偶爾的不留情,但他完全沒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輕賤人命的冷漠。

“難得一起死裡逃生,不去喝一杯嗎?”波本說道,“回據點附近?”

說到底,上頭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三個做,是不是預估錯了任務的難度?

還是說把這夥外國人給算進來了……怎麼算進來的?組織情報部提前知道?那不就是——

波本眼神微動,從後視鏡裡看向了瀧澤生。

——“我想隻是……為我而來罷了。”

——“我提早查探過那位死去成員的訊息記錄,發現他曾經頻繁的去過一個酒吧,而他本人是個極為養生杜絕一切不良習慣的老古板,所以那些行蹤絕對有問題,緊接著他便去美國出差了,而在美國的動態我們可是一無所知……我猜他或許一早便被人盯上威脅。”、

格羅格,資曆比他們深厚得多的組織成員,雖然主攻科研,但據口中常提到的天眼來推斷,他的日常工作還和情報部有關,有可能是直接指揮者的角色,改動任務情況不過是吩咐兩聲的事。

……喂喂,總不能被看穿得透透的吧。

“喝酒?好!”剛捧起手機玩小遊戲的瀧澤生頓時精神了。

“不行。”琴酒冷酷無情道。

波本故意激道,“怎麼,難道說你也可以限製格羅格的自由嗎,gin?”

蘇格蘭呆滯的眨了下眼睛,他擦槍的手一頓,這句話可是直接上升立意了。

察覺到挑釁的琴酒把手搭上了瀧澤生的脖子,領子掩著的嘴角勾起,“少來這一套,你可愛得就像爭風吃醋的高中生一樣。”

波本:“……”

神經!

“……不要叫我格羅格。”

窩在座位中的碧眸少年在這時插話,“我更喜歡我的本名,瀧澤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在組織裡不是秘密。

“好,瀧澤。”波本從善如流道。

“以及,大概不能喝酒了……”

“這就妥協了?”

“不,我感覺我有些發燒。”瀧澤生懨懨道,“估計要去掛水。”

驚悸反應的確會引起高熱。

但是瀧澤生一開始並沒有在意,他甚至再次打開了筆記本,車裡的同事好奇的問他在做什麼,他這回沒有隱瞞,

“在整理我記錄下來的東西,因為我最近也在研究人工智能,隻不過和弘樹的方向有微妙的不同……加入了生物學?”

“記錄?”

“我有一個隨身錄音機。”

“……”

這句話說出來後,車裡沉寂了整整三秒鐘,就像是按下暫停鍵一樣。

兩位威士忌的冷汗都滑了下來,緊接著他們聽到瀧澤生說,“不止這個,我很擅長入侵彆人的電子設備,剛剛有鏈接到敵人的終端,雖然隻有兩秒,但應該窺探出了一部分情報。”

“……”

!!!

這可能做到嗎?!

日本什麼時候擁有這種技術了?!不,世界上什麼時候擁有這種技術了?!

天眼是什麼,人工智能又是在研究什麼——

瀧澤生他——

“啪。”

這是瀧澤生的頭磕到了前椅的聲音。

“……瀧澤?”

瀧澤生那次的高熱有些嚴重,在車裡就快燒暈過去了,琴酒一看便知道是日常作息不規律導致的體質虛弱所引起的連帶反應,他語調危險的問,“你幾天沒睡覺了?”

瀧澤生迷迷糊糊顫顫巍巍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就這還想去喝酒?你很想猝死?”

瀧澤生笑著說,“聽說猝死很大概率是心肌梗塞,幾秒鐘人就過去了,因為暈厥所以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他們去了最近的診所,因為瀧澤生看上去很需要一針退燒藥。

那一回瀧澤生是被幾個人輪流背者過去的,因為車子經過超高技巧的飆車後拋錨了,夜晚的公路上也空曠得許久不見一輛車。

然後瀧澤生趴伏在銀發青年的背上,朦朧之間就像回到了被伏擊的小樹林裡,渾身是傷渾身都在痛的由五條悟背著回家的時候。

不過那個時候五條悟是慢慢悠悠的走的,這一回背著他的人在焦急的跑動。

然後,被發燒搞得渾渾噩噩的瀧澤生閉著眼睛低喃道,

“不用那麼急……”

“雙腳走的怎麼也比不過天上飛的,因為沒有翅膀。”

“所以我不會成為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