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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性武器已然消失,隻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痕。

瀧澤生咽下喉中湧上的腥甜,隻覺頭疼欲裂。

他把帳破了,才發覺天色早就昏了下來,瀧澤生把幾個人的身體挪到一起,正這麼做著,就察覺身後有什麼從天而降。

過崩的神經讓他條件反射的作出了防禦的姿態,目光森冷的回過了身,卻在看到來人時一怔。

“悟?”

喊出名字後,瀧澤生簡直想破口大罵,“你踏馬來得也太晚了吧,知不知道老子一個人打得累死了!”

五條悟大概在為了乙骨的事情周旋,具體瀧澤生也不清楚,不過不重要,他看著白發青年神情冷凝的模樣,一下子笑出了聲,“看把你緊張的,瞬移過來的?”

瀧澤生把手裡的人隨意的一丟,朝五條悟走去。

“你有紙巾嗎,衣服也借我吧,我身上還有約呢……”

腳下一沉,瀧澤生哇的嘔出一大口血,視野倏地暗了下去。

他在朦朧的,逐漸暗淡的世界裡看到五條悟神色驚惶的朝他撲來,伸開雙手想要接住他。

啊……這一幕好像也似曾相識。

意識消失的瞬間,他倒在一個安穩的懷抱裡,剛撿回來的手機順勢從口袋裡滑落,因為磕碰在屏幕上顯示出消息未成功發出的紅標。

第18章

瀧澤生的昏迷不在他的預想中,可能是心有不甘,也可能是不想讓五條悟擔心的本能,他硬是在半分鐘後讓自己強製開機了。

醒來便感覺有手指顫唞的撫過他的臉頰,停在他的%e5%94%87邊觸摸他的鼻息。

“彆怕……”

這聲低語比他的目光先散在空氣中。

五條悟一頓,更加摟緊了他,瀧澤生撐起酸軟的胳膊拍拍他的背,“我沒事,大概隻是一下子用了過量的咒力,乏了而已。”

大腦疼得像是要裂開,瀧澤生迷迷糊糊的聽五條悟打了個電話,應該是叫人來處理這邊,他的下巴抵在青年的肩膀上,雙%e8%85%bf泄力,將自己全身的重力都壓向他。

五條悟依然穩穩的支撐著他。

瀧澤生在混沌的意識中回想起了十歲的五條悟,他那時被人襲擊,把%e8%85%bf給摔瘸了,是五條悟背他回去的,瀧澤生的身形比六眼神子大一圈,但是五條悟愣是一點兒都沒抖也沒歪。他們走在陰暗微涼的林間,沒五條家那夥人的嘮叨管束,也剛把威脅給扼殺掉了,天地間就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就算傷口痛的發麻發熱,也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你這麼多年來,還是一個五條家的朋友都沒有啊……”瀧澤生呢喃著。

“什麼?”他的聲音太小,五條悟沒有聽清。

“生,你感覺……”

“咳咳……”

瀧澤生又嘔出一口血,%e8%83%b8腔連帶劇烈的抖動令他忍不住推開五條悟蜷起身體,單手下意識捂住嘴%e5%94%87,接了滿手的液體才想起來吐地上可比吐手上好多了,眼神再一晃,他才發現手背之下還有五條悟的手托著。

“靠…太誇張了吧……”瀧澤生低罵了一句,覺得自己滿臉滿身都是血的模樣一定嚇人極了,“我的皮肉傷其實不嚴重,因為我逃跑的能力還是一流的……”

他用這種話安慰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對方說了什麼也沒聽清,在察覺身體可能要撐不住了時,瀧澤生看著五條悟難過的臉,握住了他的手腕,“把我送到醫院……或者硝子那裡吧……”

隨即,黑沉的世界壓了過來。

***

瀧澤生剛有丁點兒時間流動的意識,就被透過眼皮的光給晃醒了,他懵然的眨了兩下眼睛,大腦遲鈍的接不上劇情。

“醒了。”

“嗚哇忽然就醒了!”

“瀧澤?”

幾個腦袋瓜伸過來驚奇的看著他,瀧澤生虛著眼睛辨認了好一會兒,還沒喊出他們的名字,就因為過於緩慢的反應被他們當成了彆意。

“糟了,他好像癡呆了。”

瀧澤生沉默的坐了起來,特意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都健在,隨後一道略顯倦氣的聲音把幾個孩子轟了出去,屋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瀧澤生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慢悠悠的掃視了周圍,然後把%e8%85%bf耷下床,揚著聲音說了聲,“呀硝子~好久不見~!”

他的笑容掛在臉上,“我一開始還有些認不出來呢,你留長發啦,超適合你!”

家入硝子安靜了三秒,並沒有立即搭他的話,她眼底的青黑含著鬱色,似乎耗費了不少心力,瀧澤生的笑容淡了下去,語氣卻依然輕鬆,“不要擺冷臉嘛,讓我怪緊張的,難不成我傷勢重得要死了?”

家入硝子神情微動,恍若不在意的撇開了臉,嗓音乾澀,“死而複生的人說什麼這種話。”

“看來我沒事。”

“首次開領域燒了腦子而已。”

瀧澤生摸了摸自己的頭,“這要是去了普通醫院,遇上不靠譜的醫生說不定要給我剃發開顱了。”

他下了床,蹦躂兩下檢查自己身體,發現顯眼的外傷已然被做了處理,感激又懷念的對硝子說,“你的手藝還是那麼好,我現在感覺身體超級棒。”

他透過牆上的鏡子看到了自己臉,猛地吸了一口氣,“我的臉?!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不慘叫出聲嗎?”

硝子瞥他一眼,“現在的反應和慘叫也差不多了。”

“為什麼額頭上的傷沒好!硝子你故意的~”

“不會留疤的。”

瀧澤生珍惜的捋著自己的劉海兒,將那道未完全愈合的傷口擋住,

他在這邊對著鏡子搗鼓自己的頭發,期間能一直感受到強烈的被注視感,和初與五條悟重逢時一樣,屋裡的氣氛就好像流動緩慢的淤泥一樣,讓瀧澤生有些不適。

他將手放下,麵上生動的表情漸漸斂去,“不說些什麼嗎,孩子們都被趕出去了。”

五條悟最後還是把他帶了回去啊……

青年半靠著桌櫃,沉沉望著她,“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我回來後,你們都看上去不那麼高興了。”

家入硝子的目光沉沉,“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瀧澤生輕嘶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模樣?”

儘量把他全身都檢查了一遍的醫師好似平靜的說道,“人類和咒靈的結和體。”

“我可不是混血啊,你這麼說可怪叫人誤會的。”瀧澤生低頭打量自己,“所以我現在是不是還挺像受□□之類的?這種情況發生過嗎,沒有吧——如果這幾年沒有新例的話。這麼說我是第一個?”

他的神情並不壓抑,就像在分析某個習以為常的事,帶著事不關己般的輕快猜測,“複活的代價?大概是吧。”

家入硝子卷著自己的一縷頭發,“你把悟嚇得不輕。”

“你沒有被嚇到嗎?”

“我指的是他把一身血的你抱回來的時候。”

“啊……那是挺嚇人的,我都有點兒害怕萬一沒醒過來。”瀧澤生蹭了下鼻子,“所以悟呢?”

“在吵架。”

瀧澤生秒懂,“原來在和爛橘子們嘴炮。”

對話莫名有著些距離感,瀧澤生看了眼家入硝子的表情,對方現在還是一副沒什麼可開心的模樣,他朝她張開手臂,展示自己豐滿明朗的狀態,笑道,“你怎麼像熬了三天三夜一樣沒精神,我是有點兒奇怪啦,不過不是也沒什麼關係嗎,你看我現在有胳膊有%e8%85%bf兒,沒有變得形態醜陋,也沒有精神錯亂,我隻是想你們了,所以回來找你們。”

半晌,與他對視的女性露出了個淺笑。

瀧澤生眼神一亮,比了個大拇指,“沒錯!高興才對,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他耍貧的本事還是沒變,家入硝子哼笑了幾聲,就聽瀧澤生不經意的問,“我睡多久啦?”

“你睡了三天。”

“什麼?!三天!!”瀧澤生震驚,“我的大福——!!”

不對,是不是還有誰……?

“你的狗被悟牽過來了。”硝子從他身邊走過,拿著一管的血。

“還是他懂我。”瀧澤生心下稍安,隨後探著腦袋看硝子動作,“那是我的血嗎?剛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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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瀧澤生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硝子聊這些年發生的事。

“我猜到悟當老師了,學生們喜歡他嗎?”

“高專是不是還是那麼人丁稀少,剛剛那幾個孩子這麼好奇的看我,是不是從你們那聽到了我是誰?”

“傑呢,傑上哪兒去了?”

他叭叭的說個不停,提到傑的時候,家入硝子反問了他一句。

“你真的把那件事忘記了嗎?”

“哪件事?聽你的措辭……悟和你說我記憶有損的問題了?”瀧澤生戳戳自己的腦袋,“反轉術式沒有治好我的大腦嗎,難道又是關於我的死因?”

他無所謂道,“你們乾嘛那麼在意,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悟也給我報仇了啊。”

家入硝子抿緊了%e5%94%87。

她想起五條悟和她說瀧澤生的狀況時,無比鄭重的話——“忘記才是最嚴重的事。”

“凡是因執念誕生的詛咒,極大概率都不會忘記自己執著的事,那就像本源一樣。如果找不到本源,便會恐慌,迷茫,一直折磨到神誌崩潰,連詛咒也做不成,因強製凝形魂飛魄散。”

“咒術師最濃厚的負麵情緒,往往來自於死亡。”

“可他連死掉時的痛苦都忘記了,是不想記得嗎?”

所以瀧澤生自我詛咒的可能性幾乎被排除了。

五條悟定定的對家入硝子說,“是我詛咒了他,隻有我能詛咒他。”

第19章

瀧澤生很有自知之明的呆在了高專,呆在了五條悟的勢力保護下。

趁五條悟和上麵吵架還沒回來的這段時間,瀧澤生迅速和孩子們打成了一片。

曾經對他半公主抱的女生名為禪院真希,和瀧澤生正式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現在看上去可真是不得了啊,我在拚命克製預知危險後對你攻擊的衝動。”

白發的咒言師名叫狗卷棘,現在已經康複了,瀧澤生特彆喜歡他清亮的眸子,感覺直接決定了少年的氣質,他直言道,“你的眼睛非常漂亮,就算擋住下半張臉也很帥氣。”

“啊……”坐在一旁的乙骨憂太發出一聲短促的音節,“他聽到會鬨的。”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瀧澤生擺擺手,“沒事,誇他的更多。”

聽乙骨說,他前兩天才進入了高專,同期們的見麵禮就是對他兵刃相向。

“他們說你和我很像。”乙骨憂太低低說道,他目光幽幽的看向瀧澤生,“但是我看不出來。”

“怎麼啦~”

“我以為你身上偶爾散發的不詳氣息是因為你很強。”

“這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嘛。”

瀧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