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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會再像現在這般疼愛我了,她還說要給我找個小嫂嫂,到時候你們冷落了我,就會有小嫂嫂對我好……”

謝見君臉色霎時冷了下來,難怪昨夜,雲胡會突然問他再娶%e4%ba%b2一事兒,感情是這錢嬸子,仗著他不在家,雲胡性子又軟弱,在這搬弄是非呢。

“阿兄,錢嬸子說的話,會是真的嗎?”滿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小兔崽子,胡想什麼呢?阿兄何曾同你說過這樣的話?”謝見君伸手揉亂他的發髻,凜然道:“看來得囑托夫子好好盯著你讀書了,這聖賢正經書上學來的東西都拋之腦後,不入流的話倒是往心裡去,下次若再有人擱你跟前亂嚼%e8%88%8c根,隻管懟罵回去,哪來什麼小嫂嫂,你當你阿兄有三頭六臂,能應付得了?”

滿崽被念叨得頭大,適逢馬車停在書院門口,他忙不迭拎著書袋跳下車,頭也不回地往書院跑,可比往常雲胡來送時,一步三回頭念念不舍,要利落多了。

謝見君掀開簾子,一直目送他入了書院爬上石階,才喚李大河往回走。

進家門時,雲胡也不過剛剛醒來,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耷拉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聽著門開的動靜,他緩緩抬眸,碎發下是眼尾掩不住的緋紅。

“怎麼了?”謝見君%e8%84%b1下外衫,往椅子上一搭,轉而半蹲在他麵前,輕聲問道。

“攏不起來,費了好多力氣……”雲胡囁嚅著攤開手,露出團在掌心裡的發帶。

許是剛睡醒,又或是自己同自己生悶氣,小夫郎癟著嘴,盤%e8%85%bf坐在榻上,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我來……”謝見君拿過發帶,繞至他身後,順勢挽起他的墨發。

昨夜剛洗過的頭發還沾染著淡淡的皂角味兒,柔順的青絲順著指縫間滑落,他不得不濡濕了手,才將縷縷碎發合攏在一起。

雲胡微微仰麵,自窗欞外穿透而來的熹微陽光,打落在他的臉頰上,映著金黃的暖意。

“今個兒還要用這小銀簪?”謝見君輕柔地拂過他的發髻,溫聲問道。這些年林林總總,他給雲胡買過不少首飾,挽發用的簪子更是擱了一小盒,但最常用的,還是這支當年在福水村的定情之物。

雲胡側臉看向他手中握著的那支簪頭上刻著小雲朵的銀簪,怯怯地羞赧道,“我喜歡。”

“彆亂動,這就挽好了……”謝見君按住他的肩頭,將人掰回原來的姿勢,而後將銀簪穿過他頭頂的發髻。

散落的發絲悉數被撩起,露出雲胡細長而柔弱的脖頸,他喉間一陣發緊,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跟著喑啞起來。

雲胡不查他有異,頭發被攏起來後,便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些許,他隨意地拂了拂略有些癢的脖頸,冷不丁手被攥住,而後,後頸落下了輕輕的一%e5%90%bb。

第116章

一通梳洗完,謝見君帶著雲胡去院子,瞧木籠裡的幼兔。

黑白相間的小兔子正紮堆臥在一起,毛茸茸的,似是棉花一般,摸上去很是細軟,惹得雲胡愛不釋手,“這是你帶回來的嗎?”

“在圍場的草堆裡發現的,我想你應該是喜歡,便做主帶了回來。”謝見君半蹲在小夫郎身側,瞧著他眼眸微微發亮,心緒也跟著輕鬆起來。

“真好看!”雲胡禁不住地誇讚,從旁抓了一把剛摘來的新草,喂給這一對珍珠兔子,而後蹲在木籠前,看它們小嘴一張一合,吃東西時,長長的耳朵也隨著一並抖動,啃一會兒便站起來東張西望,警惕得很。

--餘口惜口蠹口珈○

“我同大河叔說了,讓他找老木匠給打個籠子,介時把這兩小隻都安置進去,這小東西野生野長,好養活的很,你平日裡閒著無事,可以來逗弄逗弄,但要小心彆被咬著……”

聽著王嬸來喚吃早飯,謝見君將雲胡從地上扶起來,溫聲溫語地細說道。

小夫郎直點頭,往堂屋走時,還頻頻回望。

吃過早飯就到了要出門的時辰。

今日雲胡要陪同柳雲煙去白雲寺上香祈福。

“早知你休沐,我便不應師母的話了。”

臨出門上馬車,他還攥著謝見君的衣袖依依不舍,此番一去就是大半日,能同待在一起的時間又少了許多。

“難得能出去轉轉,去吧,我在家中等你回來……”謝見君將他抱上馬車,回頭又囑咐李大河駕車時要穩當些,切莫顛簸了主夫。

他立在原地,一直擺手到馬車拐出了巷子,才斂回眸光。

“王嬸,錢嬸子今個兒出去采買了?”

王嬸正提著掃帚灑掃院子,聞聲忙應話,“方才便出去了,估摸著半個時辰就能回來,主君可是有事兒?”

“待人回來,叫她去屋中尋我。”謝見君麵色冷淡地撂下一句話,轉身就進了屋子。

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等來提著竹籃子回來的人。

“錢嬸子,你這米,是從東街的金穀買的嗎?”謝見君抓了一把白米,捏在指尖搓了搓問道。

“是是是,咱們家的糧食都是從金穀買的,掌櫃的說是今年剛下來的新米,香著呢,我想著晚些給主夫熬米湯喝……”錢嬸子諂笑著湊上前來。

“如今這新米是何價錢?”謝見君狀似無意地問起。

錢嬸子怔了怔,許是沒想到一向不怎麼管事的主君居然開口問這個,她眸底閃過一抹不自然,而後%e5%94%87邊笑意咧得更甚,“哦呦,這新米可得有三十文呢,雖是較平常的貴了些,但咱主夫就得多補補身子,才好生養呐!”

“我怎麼聽說是二十文呢?”昨個兒回程時,謝見君見金穀掌櫃掛出來的牌子上寫著今年頭茬的大米售價二十文。

錢嬸子神色一僵,猛一拍腦門,乾巴巴地哂笑道:“哎呦,多虧了主君提醒,是二十文沒錯,今個兒買了不少東西,老婆子我給記錯了!”

謝見君沒接茬,轉而又說起旁個來,“錢嬸兒,您家那侄女,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吧?”

錢嬸子心中忽而一喜,想著主君乍然問起她侄女,怕不是昨夜主夫提過了要納妾一事兒吧,“回主君,我那侄女現下尚未定%e4%ba%b2呢,不知主君是想……”,她常年在大戶人家做工,早已習慣了話說一半,留一半。

“既是如此,我瞧著金穀新來的夥計還不錯,生得一副清秀模樣,倒是個良配,不妨我去幫你搭個橋,做成這樁姻緣如何”謝見君擺弄著手中的茶盞,隨口問道。

錢嬸子正沉浸在自己即將要翻身做主人的喜悅中,當即便要應下,冷不丁反應過來,她臉色一變,“那可不行!我那侄女一臉玲瓏相,哪能許配給一個窮夥計!”

得了拒絕,謝見君也不惱,他慢條斯理地將手中茶盞倒扣在案桌上,“你覺得,她該許配給誰?夥計不合適,難不成你心中已有心儀的人選?說出來,我且幫你參謀參謀……”

錢嬸子抿抿嘴,抬眸偷瞄了眼位坐高堂的謝見君,她早瞧出這當家做主的謝大人是個好脾性,加之漢子都是一個德行,她兒子尚且趁著兒婿有孕,還去勾欄之地聽曲兒呢,何況是朝廷準許迎娶三妻四妾的官員?

她猛咽了口唾沫,“主君,如今主夫已有身孕,怕是不適在您跟前伺候,您倒不如納了我那侄女做個通房丫頭,我侄女人老實巴交,絕不會跟主夫爭寵,亦不會要什麼名分,隻要能侍奉您左右,便是她破天的殊榮了”。

謝見君眉心微動,眸光灼灼地看著錢嬸子,半晌,薄%e5%94%87微啟,“我竟不知,我的房中事,如今也要由著你來安排了。”^_^思^_^兔^_^網^_^

錢嬸子從話中聽出了危險之意,忙不迭俯身跪地,“老婆子我一時口無遮攔,說話不過腦子,還請謝大人莫要跟我一般見識!此話就當我放了個%e5%b1%81,您彆忘心裡去!老身不曾挑撥您與主夫之間的事兒!”

片刻等不來謝見君開口,她顫顫抬首,隻瞧著他從衣袖中掏出個荷包,擱在案桌上,“錢嬸,這是你這個月的月例銀子”

錢嬸子心頭咯噔一下,試探道:“主君,現下還未及月末…”

“我當初請你過門,是為了照顧主夫,如今你在主夫跟前搬口弄%e8%88%8c,我這兒容不得有二心之人,你我二人之間的雇傭,於今日起解除。”

打從滿崽口中得知此事,謝見君便決心要辭退這錢嬸子,一開始留她在跟前,是瞧著她能說會道,想著陪雲胡解解悶,可不是讓她在這兩小隻跟前,說些挑撥離間的醃臢話。

“主君,主夫尚且隻有三月身孕平日又偏愛老身做的吃食,您即便要趕我走,也得顧及下主夫呐!”錢嬸子眼底泛起一絲精光,她此話看似是在退讓,實則是妄圖想要用雲胡,以此來拿捏謝見君。

謝見君不怒反笑,將袖中賬冊一把甩到她麵前,“錢嬸子,你入府第三日,便以自己是上京本地人,更熟悉周邊集市之由,拿走了李大河采買的活計,自此從中私吞采買的銀錢,我因著顧及內子,對此事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成想你未曾收斂一二,還從中作梗,也罷,今個兒你若是不想走……”

他驟然起身,朝屋外揚聲道,“王嬸,等會兒大河叔回來,勞您跟他說聲,讓他帶著這賬冊和錢嬸子去一趟京兆府!”,回身,他又居高臨下地睨了錢嬸子一眼,“我與你說不通,那就麻煩京兆府尹出麵解決這事兒吧!”

說罷,他拂袖離開,再不瞧跪伏在地的錢嬸子。

那錢婆子臉頰頓時失了血色,%e8%88%8c頭似是被凍住了一般,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先前在原來東家做活時,也不過貪了些蠅頭小利,但人家沒把她往官老爺跟前送呐!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謝大人可真是豁得出去!

她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案桌上的荷包,顧不得清點銀子夠不夠數,便匆忙收拾好自己包袱跑出了門,生怕晚一步就被李大河拽去京兆府,這要在府衙裡挨了板子,之後她可就沒臉在上京待著了。

這人一走,屋裡霎時清淨下來。

謝見君按了按眉心,家裡驟然少了個搭把手的人,明日他散班回來,還得再去趟牙行,這回說什麼都得招個話少老實的婆子過來,斷了這些個花花腸子。

午時將過,雲胡從白雲寺回來,乍一見屋裡少了個人,問及錢嬸子,被謝見君以她家中孫子太小,兒婿照顧不過來,要回家幫忙為緣由,給糊弄了過去。這種事兒,就沒必要讓雲胡也知道,不然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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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日上朝,

崇文帝果真給季宴禮和師念二人賜了婚。

拿到聖旨的那一刻,季宴禮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成%e4%ba%b2的日子是欽天監幫忙合算的,就定在了臘月初十,有不容忤逆的聖旨在,他算是徹底放下心來,隻待準備好三書六禮,跟著走流程即可。

謝見君入編修撰曆法一事兒,是李公公特地去翰林院宣讀的旨意。

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