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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內之音 敘城 4357 字 1個月前

料膜上寫著“夏日傾情(Summer love)。”

這是電影光碟?怪不得蘇格這麼寶貝它了。光盤在奎汀手裡翻轉了下,被他揣進兜裡——他心中有了個絕妙的主意。

政元打開房門,高大的奎汀幾乎填滿了門間的空隙。他抬起頭,手指不自在地戳向耳釘,眼中竟有察覺不出的一絲慌張。

他揚了揚手上的光盤,光盤被光照地散發出耀眼的光:“你在忙嗎?啊,這個是蘇格請我們看的,你有空嗎?”

“嗯?好啊。”政元隻穿了西裝最內層的白色襯衫,不知為何那襯衫皺巴巴的,領口翻起,頭發也亂糟糟的。他不好意思地壓了壓黝黑的頭發,“抱歉,我剛醒。”

政元側身讓出空來。奎汀輕車熟路地找出電腦,把它放在電視下的桌子上,把光盤插進去。

他倆坐在床上,窄小的床讓他們隻能保持著半米左右的禮貌距離。

影片開始播放了,政元突然想起來什麼:“hihi他們不來嗎?”

他理所當然地把“我們”想成了“朋友們”,奎汀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個謊:“hihi和蘇格一起看過了。”

“要不要也叫上哈多姆?”

“蘇格和他不熟......”奎汀絞儘腦汁地打著鬼算盤。

“啊,確實是這樣。”

床上安靜了下來。電腦開始出現畫麵,影片是由一段悅耳的吉他聲開始的,還有老舊電腦隱隱發出的嗡嗡聲。

一片鬱鬱蔥蔥的楊樹林,鏡頭穿過樹葉,開始了故事的敘述。

似乎就是個平常的故事——長滿雀斑的青春期小男孩剛剛搬來新的小鎮,成長過程中的困惑,初次迎來的友誼,鄰居家友善的小女孩......

應該是太久沒有看電影了,就算是老套的青春期成長電影也能讓政元看得津津有味。

“這個還挺好看的。”進度條快要接近尾聲,主角男孩終於在朋友的幫助下解開心結——不得不說,這段還是很感人的。

早已過了青春期十幾年的奎汀無聊地打了好幾個哈欠,昏昏欲睡。聽政元這麼說,立刻讚同地點了點頭,但是眼中還是有遮掩不住的無趣。

接著,接下來的鏡頭讓奎汀的困意瞬間消散了——為什麼男孩報答那位男性朋友的方式是接%e5%90%bb啊?

霎那間奎汀想起來這部影片的名字。

——《夏日傾情》。

是個正兒八經的少年愛情故事。

奎汀萬萬沒想到,蘇格那家夥居然會私藏這種片子,他忐忑地望向政元:政元的神色並無異樣,似乎無論是接%e5%90%bb還是兩個男性的愛情都沒有令他感到驚奇或詫異。奎汀放下心來,但是心中說不清楚是放鬆還是遺憾。

影片結束了。政元怔愣地看著屏幕,心中遠不是麵上看到的那麼平靜。

第十九章 迪克蘭的龍潭虎%e7%a9%b4

政元的臉上雖然禮貌地沒有表示出什麼,但他心裡還是感到驚訝和尷尬的:蘇格怎麼給朋友看這種片子?

他機智的大腦飛速運動起來。難不成蘇格是在暗示什麼?蘇格不會是同性戀吧?!——啊啊,就算那樣,這也沒有什麼,以後還是要和他一樣友好相處,不能歧視人家。

奎汀緊張地盯著正在思索著什麼的政元,誰也沒有說話,奎汀實在按耐不住,開口試探道:“呃......我會把光盤送回去的。你還想再看一遍嗎?”

我剛剛他媽問了什麼蠢問題!

“不了,謝謝,那個,你送回去的時候......”從來都是禮貌得體的政元此時說話居然吞吞吐吐了起來,臉上不受控製地浮現了淡淡的一抹紅暈,看得奎汀口乾%e8%88%8c燥地想咬一口——等等?咬一口?自己在想什麼!

“最好不要對蘇格發表什麼意見......嗯,你也知道的,他應該對這件事很敏[gǎn]......”

奎汀沉醉在自己不太健康的想象中,對政元說的話敷衍地點了點頭,事實上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全從他耳邊滑走了。

當奎汀走出政元房門的時候,他還是恍恍惚惚的樣子。政元禮貌地朝他笑笑,他心中又翻起一陣激浪。

啊......元剛剛好像和我說了什麼來著?算了,不管了。奎汀愜意地穿過走廊,嘴裡還哼著那首小曲兒。

“如果愛來得匆匆又無情(If love comes quickly and ruthlessly)......”

奎汀慢悠悠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前,剛想轉動門把手,就看見自己手上還捏著一個東西——他這才想起來,蘇格的光盤還在自己手裡呢。

他把光盤在自己手裡轉了兩圈,隨手一丟,光盤穩穩地落在了矮小的桌子上。奎汀撐著頭往床上一趟,閉上眼睛。

腦中的那片海除了音符就是政元。

奎汀這邊的日子過得輕鬆愜意,而他儘職儘責的經紀人先生迪克蘭——日子過得可就有點憂鬱了。他換下了花哨的襯衫,穿上低調的黑色衛衣,口罩牢牢地戴在臉上,眼神四處晃蕩地走在去博朗瑞克的路上。

石子在他腳邊自由地滾動著。迪克蘭心中暗罵奎汀交付給他的苦差事,讓他一個人前往龍潭虎%e7%a9%b4,打聽一個小幫派的消息?自從那家夥有了感興趣的人之後就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他幽幽地歎氣,敏捷地轉了個彎——啊,到了。

這裡依舊是灰蒙蒙的單調景色。

迪克蘭拿出職業素養來,露出了頸下的刺青,皺著眉頭操著一副奇怪口音攔住了一個過路人。

“嘿,老兄,那幾個小房子裡是不是有幾個家夥最近名氣很大......”

迪克蘭來時還是傍晚,現在已經是淩晨了。他拖著步子離開博朗瑞克,疲憊地歎了句:“奎汀我他媽欠你的......真是欠了你的......”

經紀人被奎汀逼成了情報探子,迪克蘭在這條黑街上被人推嚷了五次,無故辱罵了六次,出言嘲諷了十次,遭人白眼了無數次。才換來了全部情報。

關於奎汀讓他打聽的幫派——死刑核幫及幫派的一切,都記在了迪克蘭的腦子裡。

他撥通了電話,一陣嘟聲過後,對麵傳來了低沉的男聲,如情人之間的私語一樣回蕩在耳邊:“迪克蘭?事情完成了?”

“啊,嗯。”迪克蘭放鬆地靠在牆上,%e8%85%bf吊兒郎當地交叉,仰頭眯著眼睛回複奎汀的話,“我對死刑核幫已經了如指掌了。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

黑暗的世界,危險的氣息在芝加哥這罪惡都市發酵。看似夜深人靜,實際暗流湧動。奎汀和迪克蘭的夜中談話持續了很久。

太陽露出一絲曙光,下水道的老鼠們懼怕陽光地爬走了。兩人終於掛了電話。奎汀臉色深沉地看著迪克給他發來的圖片,那是死刑核幫的二把手,如果政元也在的話,他一定會認出來——那是那天在走廊上打架的人之一。

那是場有目的的幫派鬥爭。奎汀從床上坐起來,像野獸保護最愛的幼崽一樣露出凶惡的威懾神情。

他在心中已經默認政元是他羽翼之下的人,保護他是自己基本的義務。

“元,早。”

“早,奎汀。”

政元今天戴了一副眼鏡,冷淡的銀色鏡框閃著不近人情的光,骨節分明的手指推了推眼鏡。連hihi也稍顯驚訝地咕噥道:“政,你這幅樣子看上去都不像以前那樣好相處了......”

“是麼?”政元摘下眼鏡來看了看,“不戴的話看不太清楚。”

“戴著很帥。”奎汀如此評價道。hihi讚許地點了點頭。

政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眼鏡折起來放在了口袋裡。三人在走廊裡晃蕩著去吃早餐,途中還遇到了哈多姆——政元好久沒看見他了,他最近看上去精神多了,政元碰到他時他還在和另一個人說笑著吃早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看到政元他們,哈多姆的神情也顯得驚喜。他摸了摸腦袋,明明是粗獷的臉,卻無論何時都顯得柔和。他揚起笑臉,剛想對政元說話,就聽見了夥伴在背後叫他。

“嘿——哈多姆!坐這兒!”

那是個嗓門大的家夥,黢黑的臉上像哈多姆一樣充滿笑意。哈多姆躊躇了一下。

“拜,下次見,哈多姆。”

聽到政元這麼說,哈多姆抱歉地笑了笑。轉頭衝好友揮了揮手,手指著政元對好友用某種語言說了什麼,聽起來像某些地方的特色口音,片刻後,他人也友好地向政元揮手,政元回望過去,微笑著點了點頭。

“政,期待你在下次的精彩表現,我就先走了——”

“我也一樣,哈多姆,保重。”

政元看著哈多姆的背影,這感覺像是那個人(someone)獲得了重生。政元在這麼久的沉浸饒%e8%88%8c中總會時不時想起來那個人,和他矮矮的墳墓。

“啊,下次的比賽時間好像公布了。”奎汀的聲音把政元從回憶中拽了出來,“時間是......明天。”

“哈?搞什麼啊?”hihi哀嚎道。

第二十章 死刑核幫與奎汀往事

“操!操!操!”

原本寂靜黑暗的小巷子裡,某個人影帶著一陣風飛奔而過,淒厲的罵街聲穿透了夜晚。

——迪克蘭正在博朗瑞克的街道上急促地逃跑著,他時不時地向後看去,一群魁梧的黑人大漢在他身後窮追不舍,他又一陣絕望的嗷嚎。

“停下!停一下!兄弟們,我,我是真的跑不動了。”迪克蘭氣喘籲籲地靠著牆根,一撇一拐地儘力走著。在他身後追了將近半個小時的男人們也實在跑不動了,緩慢地邁著步子。

“你他媽給我站住!”那群大漢一邊拖動腳步,一邊還困難地喊道。

“好好好。”迪克蘭認慫地妥協了,他癱倒在牆下。閉著眼用口和鼻吸氣吐氣。直到黑壓壓的人群將他包圍了起來,迪克蘭才似有所感地睜開眼。

麵前這幾個麵目猙獰的人中有幾個渾身腱子肉,自己肯定是打不過。他們穿著背心或衛衣,有幾個人露出了身上斑駁的紋身——那裡畫著一把血淋淋的大刀,八%e8%85%bf蜘蛛和周邊圍繞的“D P N”三個字母。

那是死刑核(Death penalty nucleus)的標誌。

“呃......各位兄弟?有什麼事情嗎?”

“就是你到處打聽我們?”死刑核中的一個人湊近瞧了瞧迪克蘭,露出孤疑的神情,“生麵孔,你是什麼人?”

“我?哈哈哈,我不算什麼......”迪克蘭叫苦不迭,沒想到昨天剛剛為奎汀打探完情報,今天晚上就在去酒吧的路上被他們的人一路追來了這裡。

他瘋狂轉動腦筋,想要辯解。那群人的表情卻越來越不耐。

“迪克蘭?”那群人的背後浮現出一個更巨大的影子,冷漠的厚重男聲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