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弦內之音 敘城 4244 字 1個月前

——

......

hihi還是坐在那個台階上,嘴裡嚼著食物,腮幫子鼓起來一動一動的,坐在他旁邊的政元吃相要文明的多,奎汀的用餐習慣還說得過去,倒也沒有那麼難看。隻有新加入“台階午餐聯盟”的十億,和hihi一樣同流合汙,張牙舞爪地撕咬著一大塊牛肉。

“......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hihi費勁地咽下一口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當時我在台上完全不管不顧了,腦子裡隻有想贏,沒想到真的成功了。謝了奎汀,好勝心(Competitive)真強大。我要是早些聽你說點什麼......”

hihi又恢複了他的長篇大論,政元倒是習慣了,其他人聽得頭疼,奎汀連忙打斷他:“喂喂,蘇格那家夥沒和你一起來嗎?”

“蘇格?沒有。他說他屋子裡還有點吃的,要再收拾收拾拿出來買。我在那裡在待下去就不太好了——呃,事實上我覺得我吃他太多東西了,但是蘇格說沒什麼......”

“好了好了,停停。”沒什麼禮貌的奎汀把手掌拍在hihi的肩膀上,又打斷了他的敘述。hihi乖乖地閉上了嘴,扒拉了兩口飯。可憐巴巴的眼神裡充斥了“我想說話”四個大字。

“沒關係,以後再把錢付給蘇格不就好了。”許久未說話的政元溫言對hihi道,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見狀他又想打開話匣子,奎汀和十億紛紛痛苦地抱住了頭。

“劈啪!”

不遠處傳來的玻璃破碎聲讓眾人變了臉色。十億謹慎地微蹲腰身向屋內看去:

“有人打起來了。”

第十七章 博朗瑞克街

所有人都知道的,美國芝加哥的土特產——夏威夷果,犯罪,說唱和幫派鬥爭。

此時清脆的玻璃破碎聲是地下世界人們司空見慣的日常生活伴奏,甚至對於政元來說都是見怪不怪了。

但是激烈的辱罵聲,痛苦的呻[yín]聲,重物掉落地板的巨大響聲......聽起來還是讓政元不安地皺了皺眉頭:“打得很激烈。”

十億的臉色一凝,果斷地進入門中,往聲音響起的地方走去。奎汀也站起來,皺著眉頭看向十億走去的地方。

啊——視線很清楚了,幾個高大的黑人,或瘦或胖,紛紛扭打成一團。他們身體上都有大麵積的紋身,政元猜想那可能有什麼特殊含義,幫派的標誌什麼的。如此看來,這場鬥毆的源頭肯定就是幫派鬥爭了。

那裡麵居然也有蘇格的聲影,他的身材在一群大漢當中顯得瘦小,但他還是怒目圓瞪,氣勢絲毫未輸地對正在打架的黑人們大吵大嚷著,手中揮舞著一個......呃,掃帚?

“誰也彆想靠近我的香煙!那是我的!你們這些罪人!卑鄙無恥!”蘇格惡狠狠地罵著——至少,彆人終於知道了這個家夥是在乾什麼。他沒有參與到幫派鬥爭中來。這倒是好事。

奎汀在門口的台階站著,猶豫地看了一眼被嚇得呆傻的hihi還有平靜坐著的政元——自己很想去看看是什麼偉大幫派的家夥敢在這裡麵打起來,說不定自己還可以摻兩腳。但是政元在這裡,要是我留在這裡保護他的話,他對我的印象會不會更加深刻一點?但是似乎跑過去更符合自己的英雄形象......該死,自己怎麼被那個話嘮傳染了?

奎汀這輩子從沒這樣過,像個多愁善感的少女——真可怕!奎汀想,但是他很快就聳聳肩接受了這個事實。愛情總是讓人盲目(Love always makes people blind)。

他看向政元,發現自己沒辦法停止自己對他的思考——直來直去的奎汀好久沒有在腦海中慎重挑選用詞了,自己的語言太過犀利,他唯恐自己的心上愛人察覺不到自己對他的特彆。

“元,要去看看嗎?”

“嗯,可以啊。”

“呃!走,走吧,我來走前麵。”奎汀沒想到政元會答應得這麼乾脆,自己剛才想那麼多根本就是白費力氣。果然,自己還是不適合思考。

聽到政元要去,hihi也戰戰兢兢地跟在兩人身後,聲音的來源處是一片宿舍的走廊,以往空曠的這裡此時被暴力湧灌。幾個生麵孔(至少政元一點印象也沒有)在地上翻滾著,或拳打腳踢,連那些人痛呼也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某種俚語。

漸漸的,有一些人來維持秩序,看熱鬨的人群都散了。那打架鬥毆的幾人打紅了眼,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矛盾。總之,政元他們應該不會在這裡見到這些人了。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工作人員再沒有提起過這件事,那群人們也被遣送回家了。這個地方好幾天沒有除選手之外的人來,應該就是在忙這件事。

那個小風波之後的第五天,就是上次組隊比賽結果公布的日子。

開曼久違地來到了這裡,在選手們一臉興奮的表情中公布了比賽結果。由於那些打架被遣送回家的那些人,留下的人更少了。

贏家隻有十四個人。最初的五十個人大部分都已經匆匆離去了,回到他們黑暗的小巷子裡窩著,和貧民窟裡見不得光的老鼠一起——人和老鼠的區彆就是他們有勇氣與夢想。

是時候前往生命中的下一個火車站了(Next Station)。

.......

老鼠過街是見不得人的,這是迪克蘭第一次來到這條黑街深處。一直以來風光無限的經紀人先生皺著眉頭躲避著地下的汙泥。

而那個男人——他的“引路人”,在酒館與他搭話的金發男人,看起來像個俄羅斯人,麵容冷峻,左臉上有一道長半個臉的刀疤。

“呃,你,您剛才說,我們要去哪裡?”迪克蘭說話也有些惶恐了,那個男人瞟了他一眼,嚇得他縮起肩不敢說話了。

好在那個男人大發慈悲地吐出了幾個字:“博朗瑞克街。”

“是,是......請問我們去哪裡是——?”

“有人讓我們給予你一些幫助,在你萎靡不振的時候。”

迪克蘭驚訝地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自己還認識這號人物嗎?自己從沒去過博朗瑞克,而且真正算是和他有交情的人不多——迪克蘭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前麵身軀壯碩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迪克蘭著急忙慌地在原處站定。迎麵而來的一股燒焦味道,還有說不清是什麼香料混合的味道。簡樸的小屋子零零散散地分散在街上,其中的幾個屋子好像連窗戶都沒有,更顯黑暗與危險。

這裡是博朗瑞克(Braunschweig),幫派橫聚,牆壁是用槍支彈藥堆起來的。迪克蘭害怕地蜷了蜷身子,領他來的男人直接拉著他來到了一間屋子裡。

迪克蘭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瞬間又落了下來——那間屋子裡他想象中的彪形大漢,隻有一個木桌子和一個矮矮的小櫃子,連椅子都沒有。空空蕩蕩的。

冷峻男人自顧自地彎下腰去打開箱子,表情鄭重地像是要參加加冕。很快,他扔了一疊錢給迪克蘭,還有幾塊大小不一的麵包黃油也被一並丟了出去。

“羅德裡格斯說了,這些東西不是白拿。你也還給他——算是借債。”

“謝謝,謝謝。”羅德裡格斯?奎汀.羅德裡格斯?沒想到那小子這麼識相,迪克蘭拿著沉甸甸的美金,咧嘴笑了。

滿肚子黑水的奎汀怎麼會讓他白拿呢——迪克蘭應該提早知道這一點的。

第十八章 《夏日傾情》

迪克蘭又搖身一變,從落魄經紀人變成了手持天降美金的花花公子,對於他來說,生活算是步入了正規。│思│兔│在│線│閱│讀│

燈光昏暗的酒館熱鬨非凡,男男女女們在酒館中央扭動著身軀,音樂是迪克蘭鐘愛的古早風味迪斯科,讓人想到儘情燃燒的八十年代。

迪克蘭在人海裡來回穿梭,雖然身子在舞蹈著,手上的香檳卻還是端得穩穩的。

褲子口袋傳來的震動不合時宜地打擾到了他,迪克蘭不耐煩地掏出手機,臉色陰沉地想要掛斷,在看到來電顯示上“奎汀.羅德裡格斯”幾個字後態度直接轉變,笑眯眯地按下了接聽鍵:

“奎汀!我的小金子,新世紀最偉大最華麗的饒%e8%88%8c歌手——有何事我能為你效勞?”

電話那一端的奎汀被迪克蘭誇張的腔調弄得渾身不適,他抖了抖%e9%b8%a1皮疙瘩:“博朗瑞克的人給你錢了?”

“是——我還沒有感謝你呢,奎汀!我保證我以後會報答你!”

“不,你需要現在就為我當牛做馬。我很忙碌,現在離開那個充滿噪音的地方,聽老子的指令。”奎汀以為他已經戒掉這個口癖了,沒辦法,和那人這麼說話已經習慣了。

“啊,啊!是是是。”迪克蘭懵了一瞬間,似乎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來了,他忙不迭地擠出酒館。來到了冷清的街上,寒風刺骨,不住地鑽進他花花綠綠的襯衫裡,弄得衣衫不整的迪克蘭苦不堪言。

奎汀聽到電話裡麵吵鬨的音樂聲不見了,才滿意地吩咐起來:“你不是去過博朗瑞克了嗎?那裡有幾個最近熱門的小幫派,應該隨處可以打聽到。把他們的底細告訴我。”

“你又來了,我是經紀人又不是什麼情報官。”迪克蘭不滿地小聲嘟囔道,“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什麼黑幫,混進去很危險的......”

“嘖,”奎汀粗魯地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他不耐煩地撓了撓耳朵,銀色的耳釘也因此左右晃動,閃出亮光。

“彆吵了,你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那些錢夠你去很多回兒了。”

迪克蘭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了,趴在床上的奎汀長舒了一口氣,翻了個身:“那麼好,我掛了。”

迪克蘭也長歎出一口氣來,鬼知道奎汀今天發的什麼瘋,好吧,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早該習慣這位爺的脾氣了的。

他攏了攏單薄的襯衫,打了個冷顫。一想到要再去一趟博朗瑞克,又忍不住苦哈哈地歎了一口氣。

掛掉電話的奎汀心情倒是很好。他躺在狹窄的床板上,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來人是蘇格。他大口地喘氣,看起來臉色疲憊又驚慌,T恤衫淩亂,一見到奎汀眼神就開始放光,這幅樣子把奎汀嚇了一跳:“哈?你怎麼啦?”

“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蘇格語速很快,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方形物品塞到了奎汀手裡,“這個東西,被那群野蠻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但這是我絕對的非賣品!拜托你!先幫我保管一段時間!”

說完他就一溜煙地跑了。奎汀關上房門,看著手裡的那個東西——最終還是沒克製住好奇心,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克製過,把那東西拆開了。

是一張光盤。黑色的記號筆在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