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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來。

且,今晚上,連陳初陽都沒有去睡,他也想守阿奶一晚,跪到了柳群峰身邊去。

守靈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默默無言的,但大多人的心思都沒歇下。

柳群峰擔心柳雲峰和李氏會在阿奶下葬之後鬨事,柳仕民盯著柳群峰的背影恨得牙癢癢,若不是柳群峰不留他過夜,他也不能沒送阿奶最後一程!

至於柳雲峰,前半夜有些精神的時候,便瞪著阿奶棺材心裡罵不停,罵阿奶偏心至極,竟是將什麼好東西都留給柳群峰了,一點沒有給他,等到了後半夜他瞌睡來的時候,便瞪著身邊的林子,怨林子硬要拉著他做戲,

柳春風自小沒有得過阿奶疼愛,對阿奶感情說不上多深,他隻是出於孝道,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事罷了,這裡的所有人裡就他沒有心事,隻是心思有些飄忽,仿佛還沒接受阿奶是真的沒了。

陳初陽這幾日,除了給阿奶趕製壽衣那日幾乎一整日不眠不休,其他時候晚上還是睡了的,現在精神倒是可以,可柳群峰和二叔是實打實的守了阿奶三天了,自打阿奶沒了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相公,靠著我眯一會兒,我替你守著阿奶。”熬夜最是傷身損人心神,柳群峰還連著幾個大夜沒有休息過了,陳初陽實在是心疼,想讓人睡一會兒。

柳群峰熬了好幾天了,現在腦子突突的疼,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他將拉住自己的手反握在了手裡,頭也靠了過去,靠著自己夫郎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一會兒。

柳群峰靠過來了,陳初陽也放心了,他穩住身體看向了一邊的柳春風,輕輕喊了柳春風的名字又看了二叔一眼。柳春風懂了,趕緊靠近了他爹一點,拍了拍肩膀,二叔看著他笑了,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讓春風靠著他睡。

見此,陳初陽也就不管了,他知道二叔不是不困,隻是更心疼孩子,心想反正明早阿奶就要下葬了,二叔想要儘孝就由著他吧,這也是他們最後能為阿奶做的事了。

林子就跪在春風後麵,他看著已經睡過去的阿爹,很想跟著趴地上睡了,可看著旁邊的幾人心裡的難過驅散了一點困意,又堅持了下去。

他想到了那日,他推倒阿奶的事,他在心裡極力安慰著自己,告訴自己和那日的事沒關係,可他總是不由得心虛,總想著阿奶身體突然不好了,會不會和那次摔倒有關。

......

出殯的時辰是有講究的,下葬的時辰更是,棺材得在黎明之前入土,因此天不亮就得從家裡抬出。

女人夫郎不能上墳山,但是家裡的姑娘和哥兒都可以,陳初陽和家裡人目送阿奶的棺材往上山去之後,柳母卻突然哭了出來。

“早知道如此,前日子乾嘛要同她鬨彆扭啊!”柳母同柳仕民剛和離那會兒,有好一陣都沒和阿奶說話,如今想起難免自責。“她一個黃土埋半截的人,我乾嘛要和她計較啊!”

二嬸見柳母如此,心裡更是難過,她因為家產的事同阿奶一直不對付,從沒有儘過一天的孝,阿奶臨走還甩臉子給她,可如今家裡財產卻一分沒有旁落,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陳初陽和大姑他們一起哄人,突然的陳初陽卻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他皺眉忍了一會兒到底是沒有忍住,慢慢蹲了下去,等到雙手剛接觸地麵就覺得一整個天旋地轉,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陳初陽突然暈倒,可嚇壞了家裡的一眾人,柳母急得不行,正猶豫著是要送人去醫館還是喊大夫來家裡的時候,陳初陽卻醒過來了。

“娘,沒事兒,應該是這幾日太累了,歇會兒就沒事了。”陳初陽醒來的時候,一圈人圍著他,他安慰了他們沒事,卻還是被扶著到了房中休息,柳母也趕緊的往村裡去了,準備請人跑一趟鎮上,請個大夫回來看看。

柳群峰他們從墳山上回來天色才大亮,他和二叔都好幾日不眠不休了,但他們回家還不能休息,今早還要請抬棺上山的人吃飯。

阿奶今年已經七十多了,她年事已高,家裡氛圍倒是不像年輕人早殤那般肅穆哀傷,至少家裡人對著外麵的人之時,並不是一直哭喪著一張臉。

最後一頓的請客飯之後,大多人也要回去了,等到客人一走,柳群峰立馬進房去了,夫郎房裡還有大夫呢,他得進去陪著。

柳群峰眨眼沒了人,李氏找半天找不到人,但她憋了好幾天話再也憋不住了。

“二叔啊,雖說阿奶有遺言,可你也不能真讓老二一個人霸著你的東西吧,合著就他一個人是阿奶的孫子?我們雲峰還有春風不是?這幾日,也不是他一個人給阿奶守靈啊。”李氏心裡憋屈的不行!

老太婆沒給她一文錢好處,卻要來做孝子賢孫,這幾日差點把她家林子給累個半死!

李氏既然開了這個頭,柳雲峰也不客氣了,指著柳群峰房間方向就是一頓罵,話語無非就是之前那些,說他對不起二叔對不起春風。

柳雲峰夫妻的話,二叔還沒開口說什麼呢,二嬸先聽不下去了,她指著兩口子說道:“你們既然這麼義憤填膺,一副為春風好的樣子,那若是阿奶開口將田產留給林子,你們還能如此大義慷慨?一文錢不拿全給我家春風?”

二嬸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兩口子氣得更厲害!他們一直以為阿奶最疼的人就是林子,阿奶心裡最惦記的人就是林子,但凡阿奶能開口,一定是喊二叔把家產給林子。

可他們哪裡能想到,柳群峰竟然那麼不要臉,阿奶竟然那麼糊塗!

李氏憤怒的同時,有著一瞬的心虛,因此並沒有立即回答,柳雲峰也是一樣,他嘴裡欲言又止幾次之後,乾脆臉麵也不要了,直接一揮手就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啊!林子出息,二小子有什麼出息?他現在連個兒子都沒有,若是他將來生了個哥兒,這柳家的家產不是也得旁落。”

“那林子也沒有孩子,你就能保證林子將來一定會生兒子嗎?”關於家產之事,柳春風向來是一聲不吭,可他這一回一開口就說的柳雲峰啞口無言,半天不知如何回答。

二嬸見此,直接被氣笑了。“合著我家的田產給群峰不行,給你們家就行是吧?你們兩口子彆搞錯了,你們如今可不是柳家人了!”

李氏原本還不知道怎麼回話,被二嬸這麼一說直接開始撒潑了!

“我們不是柳家人,這幾日也沒見你們客氣啊,我們袖口上戴的是什麼?我家雲峰和林子是在給誰守靈?用得著了就是一家人,用不著了就是外人是吧?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啊!”

“就是!要我說柳家的家產就該按照人頭分!阿奶有幾個孫子就分成幾份,誰也彆想占便宜!”事到如今,柳雲峰已經不妄想將二叔家產全部拿到手了,但他也不想便宜了柳群峰。

他心裡一琢磨,覺得他和林子能分兩份走也是好的,加上春風和外嫁的那兩個丫頭,就能給柳群峰分走一大部分!到時候,老二也隻能守著一小份田產在村裡過窮酸日子!如此,他才能痛快。

二叔二嬸見這兩口子終於將麵具撕破,不再說什麼假仁假義的話,倒是都笑了。

“我還沒死!我柳仕清自己掙下的家業,我想給誰就給誰!家裡所有的田契地契,早在阿奶有吩咐那日,我就全給群峰了。我就指著他給我們夫妻養老,就願意將所有家底交給他,將來他孝順也好不孝也罷,我們兩口子認了!”二叔這番話說的乾脆,可心裡卻很是愧疚。

雖說這是他和柳群峰商量好的說辭,可他到底覺得對不住侄子,群峰他明明一文錢好處沒得,卻背負了這麼一個名聲。

隻是春風%e4%ba%b2事未定,若是這麼一大筆的家產落在春風身上,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不安好心的人佯裝好人而來。

二叔的話,算是徹底的絕了兩口子心頭妄念了,東西既然已經到了柳群峰手裡,自然再無他們接手的可能了。

李氏氣得久久不能成言,差點就要氣暈過去,柳雲峰自然也是一樣。

“哼!二叔你既然這麼說了,將來可彆有求著我們的一天!我家林子已然到了娶妻的年紀,如今課業也常被先生誇讚,今年就考中那秀才公定是不在話下,到時候你們可彆來沾邊!”柳雲峰知道二叔如今已是一個空殼子,便不再同二叔客氣了,往日裡慣常維護的臉麵也不要了,再也不裝孝順侄子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氏也是一樣,她甚至更加惡毒,出口的話每個字都在往二叔二嬸肺管子上戳。

“二叔你一直都說老二像你,我看啊他真就是像你的命,你和二嬸一輩子都生不出一個兒子來,他柳群峰這點定然也會像極了你!

你們如今這麼對我們一家,把我們當外人一樣防著,等到他柳群峰也生不出兒子,你們可不要哭著喊著求我們回來柳家,求著我家林子來繼承柳家的香火!”

夫妻兩個這話一說,一直默不作聲的柳仕民突然站了起來,可二嬸快他一步,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拿著一把大掃把,對著那兩口子就掃了過去!

“柳家沒了你們這一家子喪門星,往後都會諸事順遂!滾!滾出去!”二嬸動手了,兩夫妻沒有白白受著的道理。

李氏直接抓住了二嬸手裡的掃把,柳雲峰也要動手,二叔一見夫妻兩個如此,自然也要去幫著二嬸,如此一屋子的人突然就亂了起來,也是這個時候,柳群峰大叫著跑了出來!

“娘!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柳群峰大聲喊著他要當爹了,就在方才,陳初陽被診出有身孕了。

第130章

陳初陽有了身孕的消息,簡直就是對兩口子方才話語最好的反擊!

雖說眼下還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亦或是一個小哥兒,可如今他肚子裡確實是有了孩子了,而林子的%e4%ba%b2事甚至秀才的功名,卻是沒影兒的事!

柳雲峰夫妻一陣臉紅之後,氣得拔%e8%85%bf就走!兩口子聽得陳初陽有孕,心裡憤恨,可他們都沒想到的是,等到他們出了柳家的大門,等著柳雲峰的還有柳仕民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你個蠢貨!你把我的老臉都丟儘了!你們兩口子方才那樣子,同那奪食不成反被打的惡狗簡直如出一轍!丟人,真是丟了!我柳仕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啊!還是長子!”柳仕民氣得渾身都在顫唞,再去想屋子裡那一家,心都在滴血!

他不明白,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和他開這樣的玩笑,為什麼就是不能讓他看中的孩子聽話一點?有本事的處處忤逆他,可聽話的兒子又這般不成才,簡直是個窩囊廢!

看來,那算命的果真沒有說錯,他柳家的希望全在他那還未出生的兒子身上啊!

柳仕民一家如何,如今可沒有人關心,這個時候柳家所有都一起跑到了屋子裡,一個個的不是圍在大夫身邊,就是圍在陳初陽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