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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啊,我家夫郎他身體可有哪裡不對,他方才暈倒了。”柳群峰和二叔拉著大夫問陳初陽身體情況,柳母還有二嬸她們則是圍在床邊,都對著陳初陽問長問短。

陳初陽這會兒都高興懵了,不管聽到什麼都隻是笑,眼睛還一直在找柳群峰,二嬸見此也跟著笑了,然後拉著柳母他們出去了。

等到大夫說了陳初陽身體無事,隻是近日可能有些勞累,好生歇息也就沒事了。

有了大夫的話,大家都放心了,二叔陪著大夫出去之後,這屋子裡隻剩下兩個人了。

柳群峰直接趴到了床邊,拉著陳初陽的手半天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之後喊了一聲陳初陽的名字,兩顆豆大的眼淚珠子就掉了下來。

陳初陽還是第一次見到柳群峰掉眼淚,以往家裡遇到多大的事情他都沒有哭過。

“初陽,那晚我們為什麼沒有讓大夫給你診脈啊,如此阿奶也能沒有遺憾了。”柳群峰此時既高興又難過,他們有孩子了,這是全家特彆是阿奶盼著的事,可是這個好消息卻沒能讓阿奶知道,阿奶就去了。

柳群峰說道這裡,拍了拍陳初陽的話就準備出門了,他要去墳山,去告訴阿奶這個好消息,可他神情一變陳初陽就知道他想乾嘛了,趕緊的抓住了他的手。“相公!”

陳初陽抓住柳群峰的手,眼裡也有眼淚,可他臉上是帶著笑的。“阿奶知道的,阿奶知道啊!”陳初陽這會兒特彆慶幸,慶幸在阿奶誤認為他有孕之時,他沒有去解釋。

他原本隻是想讓阿奶高興一點,卻不想陰差陽錯的真的讓阿奶滿足了心願。

“那晚阿奶應該是聽到你的話了,可她沒有聽完,她真以為我有了身孕,那日她還叮囑我有身孕了不能亂吃東西。我看阿奶身體不好,想讓她開心沒有否認,直接順著阿奶的話應了。相公,你彆難過了,阿奶沒有遺憾的,她什麼心願都滿足了。”阿奶臨走見到了所有的牽掛的人。

她最後的時光,在溫暖的陽光下,躺在自己丈夫%e4%ba%b2手栽種的樹蔭裡,由一群孫子重孫陪著,阿奶該是沒有遺憾的。

阿奶這一生確實是沒有什麼遺憾,她去世的陰雲也在陳初陽肚子裡新生命的到來裡很快淡去,之後柳群峰和二叔都是悶頭睡了幾日補覺。

等到家裡人都恢複了精神,兩個姐姐也要準備回去了,柳群峰也要準備去山上了,而這個時候,通往山上舅舅家那裡的馬路也終於通了。

“娘,往後你回去就方便了。”柳群峰這回上山除了要接黑娃下山,還要忙著春耕的事。

雖說土豆早已下種,可山上的土地可不是隻種土豆這一種糧食,還有芸豆花豆甜蕎都是特產,這些東西隻有在高山上長勢才好,才會豐收。

柳母自然知道柳群峰要忙,且便是不忙,她也不會跟著去,家裡夫郎才一個多月的身子,如今正是要緊的時候,她哪裡敢離開啊,得在家裡好生照料著。

大姐她們是正月二十五那日走的,那日柳群峰要去縣裡給陳繼安買漆,陳初陽也有事要去鎮上,於是一大家子一起將人送到了鎮上碼頭,等到兩個姐姐和孩子們登船,這才各自去忙。

柳群峰往縣裡去了,二嬸才問陳初陽有什麼想買的東西,陳初陽也沒有猶豫,乾脆同人說了,他想在鎮上盤個鋪子。

“好好的怎麼想到做生意了。”二嬸倒不是反對陳初陽自己做生意,隻是覺得他眼下的情況,還是好生養胎更重要。二叔也是這麼想的,鋪子是小事,肚子裡的孩子才是大事。

家裡兩個長輩都沒同意,陳初陽也沒繼續說,但他走在街上的時候明顯的在四處打量,一看就是沒有歇了這個心思,一直注意著他的柳母見了,心裡也就有明白了,一回家就塞給了他一百兩銀子。

“咱們這鎮子雖然大,人口也不少,但鋪子價格和縣裡還是比不了,這一百兩銀子足夠你買個帶院子的寬敞鋪子了,做什麼生意都行。”柳母邊說話銀票已經塞到了陳初陽手裡,但卻被陳初陽塞回去了。

陳初陽想開這個屬於自己的鋪子,想靠著自己賺錢,若是什麼都靠家裡人,他也不用折騰了。“娘。”陳初陽知道便是沒有肚子裡這個孩子,他娘也沒有拿他當外人,他也不介意同人說他的心裡話。

“娘,教我繡活兒的繡娘,便是和縣裡最好的繡娘相比也是不差的,我學這手藝也是吃了不少苦的,為了省出學手藝的時間,家裡的活兒都要加緊了力氣乾。張娘子她教我這手藝,是希望我能靠著這手藝養活自己,可如今全都荒廢了。”陳初陽話到此處,見柳母又要開口,立馬猜到他要說什麼,他一邊搖頭一邊趕緊繼續說道:

“我知道相公有本事能養我,可我自己也想乾點兒什麼,況且張娘子教我的手藝我也想教給彆人,這世間也不是人人都有我這樣的好運氣,能遇上一個好婆家。”說到這裡,陳初陽便開始笑,還拉了柳母的手把臉埋向了她的手心,柳母被他逗笑,將手抽出來摸了摸他的頭,自己也跟著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可做生意是需要本錢的,按你的說法該是想開繡紡,這繡紡成本就更大了,怕是這一百兩都不夠啊。”

“不是繡紡,繡紡需要很多繡娘,我如今沒有本錢,所以我想開個......雜貨店吧?就是賣各種繡活兒的店子,順便的賣點布匹成衣。”關於鋪子的事兒,陳初陽已經琢磨了有些日子了,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剛開始生意不能做的單一了。

繡紡不是說開就開的,得要寬敞的地方和足夠的人手,這兩點都很是費銀子,而布莊大多都有自己的染坊,便是沒有,也有多年合作的染坊。

他貿然開店,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作的對像,這拿貨的價格又有沒有優勢,隻有繡品飾品還有衣服成本最小了,因為他自己就能做。

到時候,便是直接去布莊買了布匹做衣服,也能有不少的盈餘,且大多成衣店都會相應的飾物出售,像是頭繩腰帶香包之類。而這些小東西,不正好就是他們常去縣裡賣的?到時候便能在自己的店裡賣了。

柳母一聽陳初陽已經如此仔細的盤算過,便知道他是鐵了心了,她默默點頭的同時也在心裡算了一筆賬。

她在算若是這鋪子連續虧損一年,要賠上多少銀子出去,最後心裡有了個大概的數字之後,便直接答應了下來。“行,聽你的。”

“謝謝娘!”陳初陽沒想到這麼順利,他都沒有如何勸說,他娘就同意了,他正高興呢,柳母又喊他等著,重新進房去了,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又多了一百兩銀票,此時她手裡捏著兩百兩的銀票了。

“群峰他買地的時候也沒和我商量,銀子都是管他二叔借的,我手裡有銀子你們不用擔心。”柳母先同人說了她的家底,才將銀票再次的往陳初陽手裡塞。“做生意都需要本錢,這銀子就當我借給你的,等到你賺錢了再還給我就是了,如此就不算是無本的買賣了,也算是你自己的本事。”

柳母原以為她這麼說了,陳初陽定然會答應,可她沒想到陳初陽還是搖了搖頭。“娘,我也有銀子,你放心吧。”

成本無需自己出,哪裡知道賺錢不易,陳初陽已經想過了,家裡離著鎮上進,隻要不買帶院子的鋪子,價格不會多高,等到開始賺錢再買大的鋪子吧。

若隻是一個小鋪子的話,便是賺不了錢應該也賠不了多少。

兩人一個比一個倔,最後柳母也沒能倔過陳初陽,隻能由著他折騰去了。

正月裡,農活不多,但都很重要,紅薯要下種,秧母田也要打理出來育小秧苗了,剩下的便是一些雜事,例如清理菜園裡的老菜,眼下要種春菜了。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家裡菜園很大,陳初陽年前就曬了不少的菜乾了,收拾菜園的時候又撈了幾回酸菜,做了算菜乾,等到了夏日煮湯喝。

這日,柳春風和林哥兒都來找陳初陽,陳初陽正和柳母一起在菜園子裡忙活,說是忙活其實都是一些小事,兩人到了之後便不讓陳初陽動手,把人喊到了一邊坐著,他們幫著去拔菜根去了。

秋日種的青菜,還有砍了白菜的白菜根都要挖了扔了,今日柳母還打算將蒜苗地一起打理出來,如今春風他們來的倒是正好,一會兒回去的時候順便帶一點蒜薹回去,也不用她去送了。

陳初陽手上沒活兒,便提了個背簍到了櫻桃樹下休息。

到了樹下,他一抬頭便能看到黃豆大小的櫻桃,他家裡沒有櫻桃樹,梅家也沒有,因此從小到大就聽過櫻桃的名字,還沒有吃過櫻桃呢。今年終於能吃到嘴裡了,而且還能吃個夠,這麼兩大顆的櫻桃樹,也不知道能結多少的櫻桃啊。

春日裡,不止花草樹木變了樣,就連空氣味道都好像變了樣,一踏出房門鼻尖便是花草的清香,若是還有一陣春雨落下,就連泥土的都有了味道,滿鼻子芬芳,眼下還隻是二月,等到了三月,便該聞到果木香了。

陳初陽正想著春雨的澆灌,讓泥土都有了味道,這雨水便跟著落下,且瞧著還不小,柳母趕緊扔了手裡的鋤頭,一邊喊兩個哥兒快些回去,一邊往櫻桃樹下去,去扶著還坐在背簍上的陳初陽。

陳初陽一邊對著柳母擺手,一邊趕緊站了起來,他不是身嬌肉貴的哥兒,便是有了身孕也覺得身體靈便,隻是家裡人都十分重視他肚子裡的孩子,他才跟著小心起來。

按他的想法,肚子還看不出來的時候做什麼都不用忌諱,肚子能看出來了,也還能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除了需要彎腰使力氣的活兒,都沒問題的。

幾人慌慌張張回去,頭頂肩頭到底還是被淋濕了一些,柳春風摸著自己額頭的濕發說是要回去洗頭,林哥兒忍不住的說他不要太嬌氣,一點點沒關係。

“你回去怕是洗頭的水還沒燒開,你頭發都乾了。”林哥兒雙手捏拳杵臉看著柳春風笑,柳春風看著院子裡很快就完全打濕的地麵繼續說道:“我娘說這是生雨,淋了生雨要長虱子的。”

“哈哈哈哈!”林哥兒原本就覺得柳春風和一個小孩子似的,如今一聽他這話,便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那是騙小孩兒的話,你怎麼也信啊,不愛乾淨才會長虱子呢。你娘這麼說,是喊你不要在外麵貪玩,下雨了就要趕緊回家,我娘也這麼說過,我早知道她騙人了。”

“啊?”柳春風摸著自己的頭發重新坐回了屋簷下,他想起,從小到大,他娘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要到處亂跑......

柳母至今都不知道,柳群峰根本沒收二叔給的田產,柳群峰怕她忍不住同旁人說起,這事兒便不再是秘密,也有意同陳初陽說過,讓人也將柳母瞞著,再有阿奶下葬那日二叔的態度,柳母便毫不懷疑了。

如今,見春風如此單純的摸樣,她心裡算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