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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之所以沒有提前引爆,一是他的位置不合適,二是他不覺得組織會敗得這麼快。

而現在……

“後退!”他厲聲說,“全部退到林子外!”

“喂,朗姆。”神穀哲也側著頭咳了一聲,鮮血溢出,“你再拿槍抵我脖子,我就吐進去了。”

朗姆給他這話氣得一個手抖,險些開槍:“你閉嘴!”

“我是在好心提醒你。”神穀哲也眯了眯眼睛,“我現在還活著,但是我等下要是死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確實,神穀哲也這副模樣看上去就是隨時隨地會掛掉,朗姆心煩意亂。

他讓公安的人後退,其實也是抱著把他們一起炸死的想法,否則跟著他一同前進,哪怕最後會被炸彈的餘波波及,可能也不會全部死掉。

但是現在確實,再扯皮下去,利口酒一死,他同歸於儘也是虧的。

於是朗姆磨牙,憋屈地道:“保持著這個距離,不準靠近我!”

於是就形成了很奇異的場景。

朗姆舉著槍,抵著神穀哲也的太陽%e7%a9%b4,開始一步一步向停機坪退,而警察們隻是保持著不變的距離,一步一步地跟上去。

如同一個被帶著走的人偶,神穀哲也除了偶爾氣朗姆兩句,讓後者忍不住一槍托把他額上打出血外,沒有任何動作。

混在警察堆裡的鬆田等人看著這一幕,拳頭攥緊,眼中透著怒火。

“這個家夥是不要命了嗎?現在還在挑釁朗姆。”鬆田陣平咬牙切齒,“等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萩原研二也道:“小神穀這是飄了啊!之後讓景光扣他兩塊點心!”

兩人默契地回避了救不回來這種後果,強行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這種情況是個僵局,但眾人沒有任何解決的方式。

如果換作平時,人質被挾持的場合,他們需要找個適宜的場所進行嘗試狙擊,正麵利用談判專家進行談判吸引仇恨,但在這是行不通的。

首先,沒有人能想到他們還會跟黑衣組織進行談判;其次,這處基地的位置過於偏僻,周圍都是密林,沒有高地,沒有一處適宜的狙擊點;再其次,朗姆的實力,很可能直接將神穀哲也拿來擋槍,他們賭不起。

警察也是人,一切以人質的生命為最高標準,更彆說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有愧。

是他們的錯,才導致神穀哲也變成這般模樣。

這場僵持持續了近三分鐘,久到諸伏景光都混到了隊伍中,紅著眼看著這一幕。

朗姆走了一路,神穀哲也的血就流了一路,眾人踏在血路上,毫無勝利的喜悅。

終於,朗姆走到了安全線,他再次掃視眾人,帶著冷笑:“我知道你們不想放過我,但是利口酒確實就在這——你們難道真的想要救他?”

“不如說出來吧,說說實話。”

警察們沒說話,與他相熟的幾人確實想救他,不計一切代價地救他,但神穀哲也的身份,注定了他之後還要曆經一些困難。

而能否克服這些困難,他們現在無法做出保證。

因為他們的保證沒用了太多次,失效了太多次,自始至終,都是神穀哲也反過來保護著他們。

朗姆更得意了,他仿佛已經料到了一切,喟歎一聲:“這個家夥的腦子就是有點問題,我也不知道你們給他灌了多少迷魂湯,才能讓他做到這種程度。”

神穀哲也:“當事人還在這呢。”

朗姆沒理他,隻是對警察們喊道:“後退!再退!”

警察們暫時沒有動靜,朗姆想去掐神穀哲也的脖子威脅,卻被他脖頸上的項圈電的手掌一麻。

他忍不住罵了聲臟話:“你這樣還能動?”

“我牛逼不行嗎?”神穀哲也累了,五號就是這麼方便他有什麼辦法,他又不能拿出去吹。

朗姆直接一槍打到他的大%e8%85%bf上,神穀哲也隻是皺了皺眉,沒什麼反應。

黑田兵衛深吸了一口氣,又往後退了三步,他冷靜地道:“停機坪上方的信號已經被屏蔽了,朗姆,我勸你束手就擒,不然——”

朗姆:“閉嘴!”

此時,兩人與警方大致隔了五六米,警方踏在了炸彈會波及到的範圍,而朗姆這個位置雖然也有些危險,但他完全可以用利口酒再當一次擋箭牌。

這個歹毒的計劃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朗姆在心底溢著冷笑,表麵卻像是窮途末路一般,緩緩將手槍放下,手卻逐漸靠近放在身側的按鈕。

朗姆的掩飾功夫很到位,黑田兵衛雖然懷疑他放棄得如此輕鬆,但見他確實在放下槍,也勸道:“如果停止攻擊,我們之後可以適當為你減刑。”

朗姆:“哦——”

他的手垂至最自然的低處,開始緩緩向上。

“所以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神穀哲也突然開口,語速極快,“因為你是個渣渣,頂多就是個小BOSS,偏偏就是最跳的真是討厭啊。”

朗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麼,就見垂著雙手的青年,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槍。

神穀哲也雙手以古怪的姿勢反握著,麵容冷靜,仿若自殺,直接朝著自己的脖頸側開了一槍。

“砰——”

第130章

“砰——”

清脆的槍響在空蕩蕩的平地傳出很遠很遠, 像是荒原上嘹亮的高歌。

沒有反應過來的不止是朗姆,就連站在一旁緊繃著神經的紅方一行人也沒反應過來。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白發青年將槍口對準了自己,扣下扳機。

時間仿佛被拉得很長, 短短幾秒卻如凝滯的膠體,連帶著其中的人都被裹挾住,難以呼吸。

“不要——!”過於撕裂的聲音甚至分不清其主人, 隻能聽出其中無儘的惶恐。

血花像是夜空中盛放的煙花, 猛地綻開, 又重重跌落到地上, 把被夜風吹起的灰塵重新黏回地上。

“砰。”是沉重的倒地聲。

剛剛還試圖摁下引爆裝置送警方去死的組織二把手,此時睜著眼睛,緩緩地跪倒在地。

他的手還握著槍,距離按鈕隻有兩指不到的距離。

他的眼裡還寫著迷惑不解,脖頸上穿過大動脈的傷口正滋滋地向外噴著血, 如同他即將終結的生命, 帶著迫不及待的味道。

他至死都不知道神穀哲也是哪裡拿來的武器,怎麼會在電流麻痹全身的情況下還有力氣扣動扳機,怎麼能如此精準地打中他。

但是他已經沒有得知真相的機會了。

那個引爆裝置無聲息地掛在他的腰間, 成為永遠也無法按下的記號, 隻會在他的罪證上添上一筆。

“哢擦”一聲,開槍的青年微微側了側頭,脖頸上破碎的金屬碎片濺開,又給他增加了一些傷痕。

但這比起他身上原本的傷, 簡直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渾身上下都是血, 一部分是自己的, 一部分是朗姆的。鮮血從他的額間碎發滑落, 滴到他眼睫, 白色的睫毛被浸染成紅色,滴到他脖頸,在鎖骨處彙成小小的血窪。

那原本束縛在他脖頸處的項圈,竟然也在這一槍下崩斷了。

瘋子!

看過錄像的幾人都下意識呼吸一滯,腦中冒出這個詞。

那項圈實在是卡得太緊了,幾乎是緊貼著神穀哲也的皮膚,不留任何縫隙,仿佛就是為了他量身打造的,甚至還讓他勒得無法大口呼吸喘氣,強行壓低了他的武力值。

而那項圈又很細,細到不仔細看甚至會把它當作一道傷痕。

在這種可見度極低的環境裡,麵對著後方的危機,神穀哲也是怎麼敢直接對著自己的頸側開槍,這麼自信地能夠崩斷項圈、殺掉朗姆?

以及他為什麼偏偏到了這裡,才突然暴起?

不過他們並不能那麼快得到解答了。

在警察們朝神穀哲也衝過去的間隙,後者手中未扣保險栓的槍落到地上,整個人搖搖欲墜,如同即將凋謝的曇花,維持不住最後的燦爛。

最後,他倒入了一個帶著血腥氣,卻又溫暖的懷抱。

遠處,急匆匆趕來的另一小隊扯著嗓子喊:“報告警視——這基地下麵埋著很多炸彈!”

人們猛地回頭,看著火光一片而引發爆炸的基地,突然明白了神穀哲也為什麼突然開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血色篇·月夜(下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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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老命了!”鳥矢町的某個安全屋,鹹魚如同凳子上被放了釘子一般,猛地向上彈起,把桌子上的東西撞得東倒西歪。

他喘了口氣,後仰躺在床上,打了個滾,把自己整個人團進被子裡,還小聲嘀咕著。

“朗姆那黏膩膩的老家夥惡心死了,不行不行我要洗兩遍澡!”

琴酒此刻靠在窗邊,正冷著臉一個人給自己上藥。

他跟赤井秀一可以說是不分上下的水準,隻是主場作戰外加準備充分,略微占了上風,後來又被萩原研二追了一路,身上的傷也不輕。

以往可以找伏特加,但因為德國那邊的基地沒有人管理,伏特加隻能先帶著命令過去幫忙。

而指望神穀哲也給他上藥,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聞言,銀發殺手抬眼道:“已經解決了?你怎麼把實驗體回收?”

他其實並不知道這個叫“五號”的實驗體是什麼原理,但高修複性和可控性,讓琴酒覺得其中還有很多研究的價值。

偏偏神穀哲也口風很緊,從來沒透露這個的來曆。

琴酒其實也能理解,畢竟在某些程度上來看,五號可以是個實打實的替死玩偶。

神穀哲也“昂”了一聲:“朗姆掛了,基地被拆了,五號暫且在公安手上。”

“確定不會被發現?”

“不會,五號可以完全模擬我的情況,可以說除了脖子那道天生的傷口,他們查血液和DNA都與我沒差,至於體質……反正都這麼多傷了,再縫縫補補他們也能自己給我找理由,這還是要謝謝你啊。”

神穀哲也真誠地道。

琴酒:“……”他鞭屍五號發泄的時候確實很快樂,但一想想神穀哲也還巴不得看到那一幕,就突然有點心梗。

神穀哲也在被子裡轉了個身含含糊糊地說:“脖子那道疤,縮小的項圈剛好是那個寬度,直接磨損掉就好,也不會被發現。”

琴酒:“你自己清楚結果就好。”

“休息兩天我就去把他換回來,到時候還有事情要你配合。”神穀哲也從被子裡探出頭,把放在旁邊的手機拿起來。

“兩天?”琴酒皺眉,“你還想在這玩兩天?”

組織的事情還沒搞完,BOSS該處理的一大堆事情沒處理,神穀哲也竟然就說要休息了?

琴酒開始思考篡位的可能性。

鹹魚沒回他,打開觸屏手機,新聞界麵跳了出來,首頁就是柯南世界頭號比酒廠還囂張的法外狂徒——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又發預告函!鈴木集團放話勢必抓捕怪盜!》

《怪盜克星如今尚在何處,警備力量能否守衛日本國民的財富?》

《震驚!怪盜基德又增一績,警方失利多次,是否存在內幕?》

嗯……看來這最後一家媒體已經擬好報告,甚至還誤發了。

所以說日本警方到底多麼不得人心?!

神穀哲也點進去看詳情。

掀翻組織的行動過於宏大,警力很難被調動起來,江戶川柯南、毛裡一家等人都還在層層保護中,因此,怪盜基德發出來的邀請函現在還沒有被解答,人們隻能從淺顯的幾句話中推斷出時間在明天。

鈴木集團被保護的隻有個彆相關人員,其餘的成員自然還是活動在明麵上——畢竟大公司離不開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