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柯南:乾笑撓頭.jpg彆說了,彆說了,周圍那麼多東京警察,你是真不怕被圍攻。
“栗子姐姐眼睛還疼嗎?”他關心地問。
我隔著紗布輕輕按了按眼眶,一種鈍感的痛覺,怎麼形容呢?
“仿佛我通宵在黑暗的被窩裡盯著手機散發的強光學了一晚高數,眨眼間酸澀的淚水嘩啦啦地流。第二天早上豔陽高照,我走在路上沒有戴墨鏡,被陽光刺了整個白晝的眼睛——的痛感放大十倍,就是我吃的苦了。”
柯南聽得眼睛幻痛,忍不住跑到旁邊給自己滴了兩滴眼藥水。
“問題不大。”我樂觀地說,“休息三天就好。”
我掏出聽書軟件,準備在這三天把《假如給我三天光明》聽完。
代入感讀書法,超有氛圍感,推薦!(拇指.jpg)“對了。”我想起了什麼,“之前腦子迷迷糊糊沒聽清,你們是不是已經查到了敵人的身份?”
柯南看了眼江戶川亂步,遞過一個詢問的眼神。
“嗯,查到了。”江戶川亂步坦誠地說,“是個名叫柳沢友矢的男人。”
嘩啦!
一直流連在餐盤上東啄啄西啄啄的黑鳥突然猛地張開翅膀,桌上的盤子和刀叉被它掃在地上,叮啷作響。
“土匪!”我連忙喚它的名字,攤開掌心。
土匪撲騰飛到我掌心,小腦袋蜷縮在翅膀中,一動不動。
我順了順它油光水滑的羽毛,隔著紗布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卻能感受到它小小的生命在我手心發顫。
江戶川亂步蹙了蹙眉。
他一向與這隻壞鳥不合,因為它真的非常壞!
膽子特彆肥,不僅隨便搜刮名偵探的零食,大逆不道喊他“幼稚園偵探”,啄他的臉頰和耳朵,仗著自己能飛天天得意洋洋在江戶川亂步頭頂盤旋。
十分囂張,十分不馴,專門與人類作對的戰鬥飛鳥。
明明是隻小人得意的傻鳥,為什麼聽到犯人的名字後會露出這般無助的模樣?
“栗子姐姐。”柯南又拿出他優秀的小學生賣萌語氣,可可愛愛地說,“能不能和我們講一講柳沢友矢的故事?”
我急忙捂住土匪的耳朵,警惕地問:“又想空手套白狼給你爹找新書素材?”
我還沒忘記工藤優作新書主角是個盲人偵探的事呢!
柯南:“不是啦……你不要天天不憚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彆人好不好?”
我沒有,我最大的惡意向來隻揣測我的同行。
小孩哥,你錯就錯在和我站到同個賽道。
“卷宗裡不是寫了嗎?”我指指自己的眼睛,“居然使喚盲人給你講故事,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鬨。”
柯南突然意識到,致盲對某人是沒有意義的,應該把她毒啞。
鯊心漸起.jpg我不是很願意給兩位江戶川講過去的故事,原因十分簡單。
怎麼可以%e4%ba%b2口對宿敵講述自己的黑曆史!我不要麵子的嗎?
初次破案,宛如青澀菜鳥的川繪栗子大偵探,這樣的黑曆史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被亂步先生看到!
這個出道即巔峰的可惡男人一定會狠狠嘲笑我。
“休想從我嘴裡審問出半個字。”我正襟危坐,“好好看卷宗才是正理。卷宗寫得不夠詳細也沒有辦法,畢竟是四年前的事,也不可能留下錄像。”
“正好,你們都在。”安室透走過來,手裡拿著一隻U盤,“這是柳沢友矢被捕的監控,你們看看。”
我:“…………”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亂步先生的笑聲十分欠打。
你們公安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執著於挖掘彆人的黑曆史!
“柳沢友矢越獄後在組織的幫助下整過容。”安室透解釋道,“我們懷疑他頂替了酒店工作人員的身份潛伏在這裡,希望通過對錄像中他形象的拆解,抓住他的馬腳。”
鈴木財團旗下的企業查怪盜基德是有一手的,鈴木老爺子%e4%ba%b2自上陣,挨個捏員工大臉。
一群臉蛋紅紅的員工疼得呲牙咧嘴,揉臉站在旁邊逐一做筆錄。
怪盜基德易容多多,舍不得乾一票給自己整一次容,柳沢友矢就沒有那麼多忌諱,說整就整,連全身的皮都換了一副,公安沒能用他留在檔案中的指紋抓住人。
“他或許連身高都有所調整。”安室透說,“組織做事一向不留隱患。”
我:挑斷腳筋再生長的調整嗎?
對自己那麼狠,聽著就疼,他是真的恨我啊。
土匪微弱地啄了啄我的指尖,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擔心什麼?”我低下頭,用力啵了好大兒一口,“都養你四年了。”
“才不會把你送回原主人手裡。”
我聽見了U盤插入電腦的聲音,介於我如今是個睜眼瞎,我不知道屏幕上在播什麼。
但我聽見了江戶川亂步的聲音。
他很小聲地說了句:好可愛。
我:你看到什麼了?
(抓住衣領)(拚命搖晃)(拎起抖抖)說啊你說啊,你看見什麼了?
我好焦灼!
U盤進度條讀取,江戶川亂步雙擊文件打開,跳出一段監控。
攝像頭下,趴在桌子上一筆一劃寫東西的女孩子抬起頭,她啃了啃筆帽,又低下頭慢吞吞寫字。
縱使眉眼稚嫩,臉尚未展開,也能看出熟悉的麵容。
“好可愛。”
江戶川亂步戳了下屏幕,隔空戳了戳十四歲的小栗子。
在畫麵中小的像隻團子,手腕和腳踝都瘦骨伶仃的,寫字的表情卻格外認真,仿佛稚嫩的身軀中住著一個成熟的靈魂。
或者說,被迫早早成熟的靈魂。
“栗子姐姐好像在做筆錄。”柯南好奇地問,“難道她已經抓到了柳沢友矢?”
畫麵中,十四歲的少女放下筆,把紙筆交給女警,對方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帶她向外走去。
鏡頭隨之切換,小栗子被安置在接待室角落的位置,手裡捧著一杯熱牛奶,有一口沒一口地抿。
柯南還是工藤新一的時候常去警局做筆錄,他想起四年前的小栗子還是個初中生,現在大約是在等她的監護人來接。
音響中傳來嘈雜的聲響,幾個警察跑進跑出,大聲討論叫嚷著什麼,他們的動靜引來女孩子的好奇,她的目光從牛奶杯轉向人群。
一個健碩的男人在警察們的簇擁下走進接待室,他鼻尖紅紅的,雙手不斷搓自己的臉,看上去悲傷又痛苦。
“柳沢友矢。”江戶川亂步指尖點了點紅鼻男人,“是他。”
來自四年後的觀看者已經知道了結局,知曉名為柳沢友矢的男人是個殘忍的殺人犯。
但在屏幕上,警察們看他的表情卻同情而寬容,拍著他的肩膀說出安慰的話語。
監控收音一般,男人的聲音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我回家的時候就看見父母倒在地板上,我一下就慌了神,跪在地上搖晃他們,沒人理我……我大叫,叫我的哥哥和弟弟,家裡從來沒有這麼空過。”
柳沢友矢用力搓著臉,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轉移他的噩夢:“我想過我哥和我弟是不是不在家,我一邊打電話一邊敲他們的房門。”
“好空啊警官,我家裡五口人,什麼時候都熱熱鬨鬨的,第一次,我第一次在家裡聽見回音,連我家養的鳥都不回應我。”
躺在我手心上的黑鳥垂死病中驚坐起,憤怒地“嘎!”了一聲。我隻好又啵了它一口,土匪的羽毛蹭蹭我的下頜。
雖然不知道亂步先生在誇什麼好可愛,但柳沢友矢的自述喚醒了我久遠的回憶,我能在聽音頻的情況下腦內自動浮現畫麵。↑思↑兔↑在↑線↑閱↑讀↑
當時他一直在誇誇其談,不停地訴說他的恐懼和絕望,一遍又一遍地講他回家後看見父母倒在血泊裡有多麼震驚,仿佛魂魄都從七竅中鑽出來了。
我手中的熱牛奶在他的講述中漸漸涼了,喝在嘴裡彌漫出一股腥味。
被擁簇在人群中的身影在我眼中越來越清晰,周圍的人則漸漸模糊虛化。
淺灰色框中了柳沢友矢的影子,我無知無覺地使用了異能。
屏幕外的人也看見了這一幕。
角落中的少女抬起眼眸,將舞台中央的男人儘收眼底。
她歪了歪腦袋,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
一種“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人”的震驚。
江戶川亂步:原來栗子從那時起就立誌要成為一名喜劇演員。
她表情的變化鮮活又立體,襯得舞台中央賣力演出的男人浮誇又虛偽,演技完全上不得台麵。
小栗子幾大口咕嚕嚕喝完了牛奶,擦擦嘴巴。
“貪吃的習慣果然也是從小養成。”江戶川亂步哼笑。
我摸黑用胳膊肘拐他:“明明是不浪費食物的美德。”
安室透:“你打的是我。”
我:私密馬賽,要不你再打到亂步先生身上去?一換一,不虧的。
安室透和柯南默契地挪了挪位置,不夾在那兩個人之間。
安室透/柯南:不要再把我們當成你們play的一環了!
乖乖巧巧喝完牛奶的女孩子氣勢十足地把杯子種種放在桌上,奮力往舞台上擠。
江戶川亂步肩膀抖動笑出聲:一群一米八的警察中,小矮個栗子仿佛槍林彈雨中衝刺的蘑菇,兩隻手舉過頭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在呐喊“看我啊,你們停一下看看我!”
她的表演沒有白費,鼻頭通紅的柳沢友矢停下訴苦,努力憋出一個友善的笑容:“小妹妹,你是來安慰我嗎?謝謝你,我沒事……”
“不是。”女孩子脆生生地說,“你沒事關我什麼事,我有事。”
柳沢友矢臉色一僵,他拉不下麵子和初中生計較,但又不肯大度容人,於是說:“小妹妹你這樣說話我很受傷,我的父母剛剛離世,你不懂我的痛苦。”
他本以為說完後會有警察主動把搗亂的小姑娘帶走,旁邊的女警卻抿抿%e5%94%87,低聲說:“她的父母……也是今天走的。”
屏幕中與屏幕外都安靜下來,我一直在給土匪梳毛,突然聽見沒聲了,疑惑地左顧右盼:“乾嘛?一起裝啞巴欺負瞎子嗎?”
“我之前不是在做筆錄麼。”我說,“如果不是家裡出了事,我來警局做什麼?”
土匪今天黏人黏得很,我手下動作一停它便嘰嘰喳喳地不滿起來,我安撫地摸摸它的喙,繼續梳毛。
屏幕中的柳沢友矢立刻回過神,換上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語氣:“唉,沒想到小妹妹你和我一樣可憐。”
“我不可憐。”
小栗子一點兒不吃這套,她仰起臉,淺灰色的瞳孔映在警局的白熾燈下,“你更不可憐。”
柳沢友矢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他正欲開口說話,而小栗子不再給他機會。
“很好的命數呢。”女孩子說,“我一向佩服逆天改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