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補充,“自這樁案件之後,警察業界便經常出現她活躍的身影。”
“亂步先生。”柯南不是很懂異能者的生態,“覺醒異能是突然之間的事情嗎?”
“不。”江戶川亂步否認,“一個人意識到自己是異能者或許較晚,但異能力出生起便可以擁有。”
“也就是說,栗子姐姐十四歲之前也有異能力,隻是一直沒被人發現?”柯南問。
“她的異能不太引人注目。”安室透讚同柯南的看法,“如果她沒有選擇成為一名偵探,大概很難暴露。”
‘我要是沒有異能……應該會活的很幸福吧。’
在書的世界中,被禁用異能的女孩子曾神態輕鬆地說過這樣的話。
栗子擁有特殊的、戰略意義上極其可怕的異能力,她卻說:如果沒有異能,我會更加幸福。
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四年前,遙遠的過去,發生過什麼嗎?
江戶川亂步不知道,【超推理】無法在前因後果都不充足的情況下無中生有告訴他真相。
那是他與她毫無交集的過去。
“疼。”
被江戶川亂步牽在掌心的手向外抽了抽,他思考的時候不自覺用了點力氣,引來栗子的抗議。
幸好她現在還處於消耗過大的迷糊期,沒機會在自己的宿敵小本本上添兩筆。
江戶川亂步心虛地抓起栗子的手,在她手背上呼呼吹了吹,假裝一切無事發生。
“警方已經封鎖了整個鈴木大酒店,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安室透冷著臉說,“絕對要抓住他!”
即使是黑衣組織也彆想派人來救援,安室透臥底的時間遠比犯人接觸組織更久,那群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棄子說丟就丟。
鈴木大酒店沒有如約傳來爆炸聲,已經證實了對方任務的失敗,他即使能逃出去,也隻會收到琴酒一顆槍子。
安室透倒不怕自己身份暴露,他在組織中一直是秘密主義者作風,沒有代號的新人連知道“波本”的存在都是奢望。
“甕中捉鱉嗎?”柯南抬頭看向天花板,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鈴木旗下的酒店就簡單了。”
正在四處搜查的警察:說到心坎上了.jpg該死的有錢人,酒店建這麼高這麼大做什麼?搜死人了。
“監控室在哪兒?”江戶川亂步問。
“早就派了人過去。”安室透回答說,“從發現預告函開始,所有的監控都被警方接管。”
“你確定?”江戶川亂步瞥了眼綠植盆栽,“埋在土裡的監控,也在你們的掌握範圍內嗎?”
柯南猛地衝過去,扒開鬱鬱蔥蔥的綠葉,從土裡找出一隻微小的鏡頭。
在場警察:吸氧.jpg工作的數量又雙叒叕增加了.jpg
……
名偵探隻負責推理,不負責跑%e8%85%bf。
江戶川亂步出乎意料沒有像往常一樣做個甩手掌櫃,反而幫助警方把角落裡一個又一個難以發現的攝像頭逐一找出,粉碎。
“真惡心。”他聲音低低的,“一想到監控後麵有個惡心玩意一直盯著她看,就倒胃口得想吐。”
“為什麼吐?”旁邊的聲音問,“早餐吃得太油膩了?都告訴你不要搶我的芒果班戟。”
“栗子?”江戶川亂步湊過去,“你腦袋清醒了?”
我:“嗯?我有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嗎?”
江戶川亂步:“有一天當中的百分之九十吧。”
很好,這個人又在嘲諷我,我要打他。
在打他之前,我允許亂步先生留下遺言。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會被我記在《宿敵之書》上……老實交代,我怎麼瞎了?”
我盲人摸象,抱著名偵探的腦袋一頓猛搓。
“彆想隨便找借口糊弄我。”我先發製人,“‘因為你發誓要成為一代文豪,決定體驗生活,潛心創作比《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更優秀的作品,所以自己戳瞎了自己’——這種理由,我決不承認。”
我可是偵探,我要寫也是寫推理小說和鬼故事,把自己戳瞎了有什麼好處?
寫本《盲人偵探再創業之我有陰陽眼》嗎?
“不好了。”江戶川亂步倒吸一口涼氣,“栗子的腦袋徹底壞掉了,已經出現了失憶的征兆,快回橫濱找與謝野醫生。”
我大驚失色:“什麼?我不僅手斷了眼瞎了還失憶了?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栗子姐姐一醒過來,突然感覺好熱鬨。”柯南露出半月眼。
她是有些喜劇色彩在身上的,非常擅長把案發現場變成漫才直播。
“是啊。”安室透讚同點頭,“之前像變了一個人。”
明明是很活潑愛笑的女孩子,不笑的時候卻冷淡得可怕,仿佛支配命運的女神,隨意撥弄命運的天秤。
對自身的痛苦視而不見,平淡地宣告命運的終章。
“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安室透笑笑。
他抬高聲音:“一樓好像有特製的栗子糕,似乎是波洛咖啡廳的店員路過時做的。如果沒有人吃的話,很浪費呢。”
栗子糕!我瞬間捕捉到關鍵詞,將失憶大事拋之腦後,轉身就跑。
江戶川亂步沒注意,手下鬆了力氣,眼睜睜看著我衝向牆壁。
“砰!”
他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
完蛋,本來就笨。
“介紹一下。”江戶川亂步捉住我的手指,把勺子塞進我手心,對我說,“這是栗子糕。”
“這是大笨蛋豬頭栗子plus版。”他向盤子裡的栗子糕介紹即將殘忍吞噬它的人類。
我禮貌地說:“你好。”
栗子糕:“……”
不說話?是想在安靜的氛圍中迎接死亡嗎?善良如我絕對滿足。
我美美挖了一勺送進口裡。
甜滋滋的栗子糕撫慰了我傷痕累累的心靈,我摸了摸纏繞在眼睛上的紗布,又摸了摸後腦勺。
多麼熟悉的死結,使我致盲的真凶水落石出。
“以前從來沒有異能失控過呢。”我咬住勺子,“嗚不能細想,再想眼睛又痛了嗚。”
“敵人簡直是個活閻王。”我控訴道,“500次!一塊橡皮擦500次都禿了,我的頭發還在嗎?”
好慘,竟然被敵人壓榨了勞動力。
“還在的。”寬大的掌心按了按我的頭頂。
江戶川亂步把我劃拉到盤子外的勺子移回栗子糕上,挖起一勺,就著我的手送入口中。
他的牙齒碰觸到餐具,被我失去視覺後的聽力捕捉到,還混著一點兒%e8%88%8c尖卷起奶油的水聲。
“你怎麼吃傷患的蛋糕?”我搬住椅子,一副要往旁邊挪離他遠遠的架勢。
“就當是提前的報酬。”江戶川亂步趴在桌子上,我看不見,卻感覺他似乎很專注地望著我。
“我會找到那個人,把他抓回去。”名偵探一字一頓地承諾,“窮極一生,他不會再有機會離開牢籠。”
整整二十五層樓,被找出的攝像頭不計其數,無論栗子站在那裡,都在監控畫麵的最中央。
屏幕後的人如附骨之疽暗中窺視,是否也期望畫麵中央的人抬眼向他看來?
愚蠢的妄想,他不允許。
“就算栗子眼睛好了。”江戶川亂步似有似無地輕笑,“也不會再看到他了。”
第48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八天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栗子糕很甜很好吃,我放下勺子,雙手合十感謝那位普通路過波洛咖啡廳店員,感謝他百忙之中投喂嗷嗷待哺的可憐小女孩。
半小時前我尚且人模人樣混跡在同行中談笑風生,半小時後我原地轉行,現在沒有人叫我“栗子小姐”,誰見了都稱一句“大師”。
“栗子大師,您辛苦了。”
“栗子大師的天目可還安好?”
“栗子大師的算命,啊不,推理能力當真出神入化,長見識了!”
“栗子大師,有沒有興趣把今天的經曆授權給我?我有了新書的絕妙靈感。”
“工藤先生。”我仰起臉,隔著紗布看向工藤優作,“您又在湊什麼熱鬨?”
“新書我是認真的。”超一流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拿著鋼筆刷刷記錄。
“我遲遲沒有決定新書的主角,無論是安樂椅偵探、煙鬥偵探還是吾好夢中破案的題材都不那麼新穎,但如今我找到了突破口。”
工藤優作靈感大爆發:“盲人偵探——這個肯定沒有人寫,我要開創先河!”
我:“……”
人家還沒瞎呢!
實在是太過分了,氣得我當場掀開紗布就要和他掰頭。
“冷靜,冷靜一點。”柯南衝過來,一邊是他的%e4%ba%b2爹%e4%ba%b2媽,一邊是他的義父義母,他忠孝不能兩全,年紀輕輕,受氣不輕。
柯南又有什麼辦法呢?雖然身邊有這麼多靠譜和不靠譜的成年人,他小小的身軀卻要時刻奔波在調查第一線,從來沒有一絲偷懶的機會,是天生的勞碌命。
與摸魚的我形成令人慚愧的對比。
我: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去橫濱開拓市場的理由。
卷啊,太卷了,東京的同行卷死了。
東京的警察也很離譜,他們壓榨工藤新一的勞動力還算說得過去——高中生嘛,身強力壯精力旺盛,卷一卷是他的福報;但柯南在他們眼裡難道不是一個實打實的小學生嗎?
讓小學生自由出入血肉模糊的死亡現場,讓小學生指導成年警察破案,讓小學生獨自嘴炮犯人使之改過自新……能不能來個人給東京警察科普一下未成年人保護法?
毛利小五郎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他是東京警察最後的遮羞布。
若不是他高大偉岸的身軀在前麵遮掩,我將有幸看到一群人高馬大的警察對死者留下的暗號愁眉苦臉,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帝丹小學1年B班的班主任:“喂,您好,江戶川柯南小朋友在嗎?”
小林老師:“在的,他在上體育課。”
操場上和小學生一起踢足球的柯南突然聽見全校喇叭的通知聲:“1年B班的江戶川柯南小朋友,警察叔叔在校門口等你,他們給你帶了好喝的O泡果奶。”
小學生們:哇!O泡果奶!
柯南:O泡果奶!
這是他與警察之間的暗號!暗號出現意味著少年偵探團啟動!
“我先走一步。”少年偵探團江戶川柯南身先士卒,“元太,步美和光彥不可以跟來,你們的學業為重。”
三人:“欸——不要啊——”
柯南鐵麵無私,轉頭認真地叮囑灰原哀:“我的作業,就交給你了。”
灰原哀:宮野誌保無語.jpg堂堂平成的福爾摩斯,連小學一年級作業都不自己寫,羞羞。
柯南也沒有辦法,沒了他東京警察該如何是好?身為大爹的他不可以見死不救!
我唏噓不已:“柯南的責任心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培養起來的吧,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