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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扯過來遮掩那副自私嘴臉的幌子?

姐妹三人一時之間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眼瞧著人都恍惚了。

有心想要反駁吧,細想之下卻又隻覺手腳冰涼。

“行了,停手罷。”又不耐煩地問賈寶玉,“你究竟走不走?不走我可叫人將你扔出去了。”

像是突然被叫回來魂兒一般,他猛地驚醒過來,滿眼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跌跌撞撞離去。

卻不想,才跨出門檻兒就看見一群人站在那兒冷眼瞅著他。

赫然正是去村子裡溜達回來的眾人。

“就是你叫我林姐姐生了這樣大的氣?”郭絡羅氏麵色不善地打量他一眼,竟二話不說抽出鞭子就甩了出去。

“這次是警告,若再敢使這種卑劣下作的手段纏著她,姑奶奶就抽死你!”

賈寶玉先是愣在了當場,在結結實實挨了兩鞭子之後方才回過神來,連忙就抱頭鼠竄,痛呼連連。

約莫抽了十幾下之後,林碧玉這才不緊不慢地攔下,看他的眼神卻也極其不善,“這是最後一次,下一回……即便是老太太%e4%ba%b2自出馬也救不了你。”

倒在地上的賈寶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甚至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哎喲,你們兩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凶悍呢?瞧給人嚇的,可憐見的。”胤禟突然笑了起來,上前幾步來到他的跟前,微微俯身,似想將人看仔細些。

他本就生得漂亮,笑起來就更勾人了,就像盛開的紅玫瑰一樣,美得張揚熱烈,美得驚心動魄。

但這也僅僅隻是表象罷了。

熟知他性情的人都知道,但凡看見他露出這種笑,那就保準兒是沒憋什麼好%e5%b1%81,不定在琢磨什麼整治人的手段呢。

彆看他平日咋咋呼呼的還愛嘴賤四處撩撥,似乎又菜又愛玩的樣子,但其實在一眾兄弟之中,他才是性情最古怪手段最陰狠毒辣的那一個。

最是知之甚深的胤俄早已經本能地往他八哥身後挪了挪,正探出個腦瓜子看好戲。

可惜,賈寶玉對自己的處境卻還一無所知,竟還一臉驚豔地看著對方,眼神直勾勾的,儼然一副被勾得丟了魂兒的蠢樣子。

“他怎麼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九哥?”胤俄震驚不解,突然像想到了什麼,說話都結巴了,“他,他不會是男女通吃吧?”

林碧玉就但笑不語。

怎麼不是呢?

香憐、玉愛、秦鐘、水溶……哪個不是男的?

隻要長得夠好看,男也好女也好,他向來是來者不拒。

所以說,她打從最開始就厭惡他呢。

哪怕這一世的妹妹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每每隻要想到這樣一個人竟在惦記她家妹妹,她就抑製不住地犯惡心。

“這下更完犢子了,九哥最恨旁人這樣看他。”胤俄不禁縮了縮腦袋,捅咕捅咕胤禩,“八哥你可得看著他一些,彆叫他鬨出人命來了。”

這邊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胤禟果不其然已經變了臉色,“來人,將他拖出去,廢了!”

語氣中的陰狠令人毛骨悚然。

賈寶玉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被幾名侍衛拖拽了出去,全程都顯得十分懵逼茫然。

見此情形,胤禩也急忙打發人出去盯著,“差不多教訓一頓就行了。”

胤禛也警告他:“不能草菅人命,自個兒有點分寸。”

胤禟撇撇嘴,倒也沒反駁,就是眼珠子咕嚕一轉,招招手,對著自個兒的貼身小太監如此這般耳語一番。

抬眼,就看見林黛玉正站在門口瞅他呢。

“進屋吧,雪下得越發大了。”林碧玉輕聲說道。

“九哥。”胤俄落在後頭沒急著跟進去,湊過來笑得一臉不懷好意,“跟兄弟說道說道,你這是琢磨什麼呢?”

“什麼琢磨什麼?我能琢磨什麼?”

“嘁,你少裝蒜嗷,咱們兄弟倆那是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瞞得了彆人可瞞不了我。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雖然是隱約猜到了,可胤俄還是想不通,“認識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對她有多少關注,怎麼突然就動心思了?你這性情是不是越發古怪了些?”

那抹纖細的身影早已鑽入房裡瞧不見了。

胤禟隻好遺憾地收回目光,摸著下巴笑盈盈的,似在回味什麼。

“就是突然發現這小妮子還挺厲害,並不似柔弱的外表那樣無趣,這小性兒……帶勁。” ???

胤俄大為震驚,“完了完了,你現在不僅僅是性情古怪的問題了,怎麼悄沒生息的就發展成這樣的變/態了啊?你這也太嚇人了!”

啪——

胤禟一巴掌呼在他的腦殼上,“怎麼說話的?九爺我怎麼就是變/態了?”

“好好說話怎麼還打人呢?我說錯了不成?尋常人娶媳婦兒都喜歡找那溫柔賢惠的,你倒好,先前人家柔柔弱弱看著就善良可欺之時你是看都不帶多看一眼,冷不丁發現人家嘴毒脾氣壞了,你反倒是來勁了?

我聽說有些人天生就有種怪癖,喜歡被人虐待,虐待得越狠就越是興奮享受,九哥你……該不會也是吧?”

第85章

“不好了不好了!寶玉被人打傷了!”

賈母大驚,“被誰打傷了?傷哪兒了?”

“聽茗煙說是九阿哥叫人打的,前腳還被一個不知是誰家的小丫頭給抽了幾鞭子……奴婢也不知究竟都傷在哪兒,就瞧見寶玉已經昏死了過去,是被人給抬回來的!”

賈母頓感一陣頭暈目眩,顫顫巍巍地起身就朝外走,邊還一頭霧水地追問:“寶玉今日不是在家中呆著嗎?何時出去的我怎麼不知道?怎麼偏還扯上九阿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聽茗煙說,寶玉為了見林家二姑娘就自個兒摸上了門去,沒成想那二姑娘是丁點兒情麵都不顧,劈頭蓋臉給寶玉就是一頓痛罵。

那個抽鞭子的姑娘和九阿哥興許是剛好聽了一耳朵,誤以為寶玉欺負二姑娘呢,就不問青紅皂白將他給收拾了一頓。”

“沒天理了……沒天理了……”賈母氣得渾身亂顫,一口牙險些都要咬碎了。

這一刻,她是真真惱恨上了林黛玉。

“枉我素日那般疼她,她就這樣對待寶玉?無論如何終究是%e4%ba%b2表兄啊,怎麼就這樣心狠呢!”

等%e4%ba%b2眼看見了賈寶玉的慘狀,賈母心裡的恨意更瞬間直衝頂峰。

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扒了個乾淨,露出來細皮嫩肉的身體上遍布青紫,還有數條鞭痕縱橫交錯,勾勒出一副猙獰可怖的圖案。

得虧現下天冷穿得厚實,抽鞭子的又是個小姑娘,若不然必定皮開肉綻。

除此之外,他那張俊秀的小臉兒也被打成了豬頭一般,鼻青臉腫不說,還被不知打哪兒流出來的血給糊了一臉,真真是麵目全非。

甫一見這副場景,王夫人便爆發出一串尖銳的嘶吼,伏在床邊哭成了淚人。

賈母也不比她強到哪兒去,坐在一旁是老淚縱橫,眼看著人仿佛都搖搖欲墜似的。

“羅太醫,我孫兒究竟怎麼樣了?”

“五臟肺腑有些許損傷,不過並不算很嚴重,隻唯獨腎臟……”

“腎臟怎麼了?傷得很厲害不成?”

羅太醫點點頭,麵色略顯凝重,“後續得仔細觀察一下哥兒的症狀,看看是否有尿血、腰部劇痛等表現。”

“若有又怎麼說?”王夫人急問。

羅太醫沉默一瞬,又瞧了眼模樣還十分年輕稚嫩的少年,輕歎一聲,“若有這些症狀,便證明腎臟受損嚴重,輕則房事有礙,重則性命之憂。”

“寶玉啊!”

淒厲一聲尖叫之中,一口氣沒續得上來的王夫人直挺挺地後仰倒了下去。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羅太醫趕忙掏出來銀針,沒成想這頭還沒紮下去呢,那頭的老太太也緊跟著厥了過去。

一時間尖叫啼哭此起彼伏,人仰馬翻混亂成一團。

好在太醫到底是太醫,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還是一如既往心靜手穩,不消片刻就將婆媳兩個給紮醒了。

“太醫!”才一睜眼,王夫人就死死抓住了他的手,哭道:“救救我的兒,一定要救他啊!他才十三歲,還年輕啊!”

“您放心,我定儘力而為。”

“天殺的林家!天殺的九阿哥!哪有這樣欺負人的道理?沒王法了啊!去找人告訴貴人,他弟弟都被人給禍害成了這般模樣,叫她無論如何也定要為他弟弟討個公道回來!快去!”

王夫人似瘋魔了一般哭天搶地,嘶吼叫罵聲不斷,各色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但這一回,賈母卻並未說一個不字。

無論是對林家的謾罵還是對九阿哥的憎恨,甚至連去找人給賈元春傳話報仇這樣的舉動她都未有阻攔,從始至終都秉持著默認的態度。

可見,恨到發狂的絕不僅僅隻有王夫人一人而已。

隻唯獨苦了羅太醫,被迫聽著她瘋狂咒罵人家阿哥爺,簡直都要被嚇死了。

有句話他都沒敢說,腎臟要傷成這樣,必定是成心就照著這處下黑手的。

而一下又一下過分契合的印記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人家擺明就是衝著“廢人”去的。

那他究竟是全力救還是做做樣子就罷了?

醫德固然重要,但這些個貴人卻也實在不好招惹啊。

況且,這傷處實在是微妙,保不齊這個賈寶玉乾了什麼呢。

沒太多猶豫,羅太醫心裡就已經有了決斷。

太堅持醫德的太醫從來活不久,“站隊”無處不在。

就在賈家眾人正提心吊膽之際,身處深宮之中的賈元春也終於得到了消息。

當時就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臉蛋兒肉眼可見的就白了。

“小主兒……”還來得及傷心,眼見她雙手捂著肚子表情有些難受,抱琴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可是小阿哥有何不適?叫太醫……”

“不必,我要去找宜妃!”賈元春咬咬牙,忽略掉小腹隱隱的疼痛徑直大步朝外走去,“若是小打小鬨也就罷了,忍忍也不是不能,可九阿哥這回實在是欺人太甚!

寶玉……寶玉……他可是我唯一的%e4%ba%b2弟弟啊!”

她費儘心機往上爬究竟圖個什麼?

不就是想要給家裡帶來榮華富貴,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e4%ba%b2人的靠山嗎?

如今人家都這樣將她的%e4%ba%b2弟弟往死裡欺負去了,她還忍什麼忍!

宜妃又如何?九阿哥又如何?

皇上寵愛她,她肚子裡還有皇子,未必就不能碰一碰!

賈元春恨恨咬緊了牙關,硬忍著不適一路健步如飛直奔翊坤宮。

隨著她的疾步快走,腹部的痛感也越發強烈起來,令她不禁有些擔心遲疑,可一想到家中尚還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的弟弟,她的眼神就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