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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用燭台引燃,讓這片紙箋化為烏有。

“沒什麼,下次你再給她請脈的時候,就告訴她,事情已經解決了,讓她安心養胎。”

“是,小人告退。”

如此過了五日,沈定珠沒有得到許懷鬆的消息,也沒有機會去見薑頌寧。

也不知道她的丫鬟敏兒,有沒有將薑頌寧有孕的消息說出去。

這天,老郎中原本要來請平安脈,卻沒想到,到了時辰也不來。

伺候沈定珠的那群宮女,在門口探頭,望了又望。

沈定珠心裡雖有不安,可麵上還要裝的氣定神閒:“是不是有什麼事路上耽擱了,無妨,你們也不必急,再等等。”

宮女哪裡等的了,齊劈山可是交代過她們,沈定珠這胎,必須安然無恙,該請平安脈的日子,老郎中卻不來了,這怎麼像話。

其中一人便賠笑說:“娘娘先好好休息著,奴婢去看看,後宮錯綜複雜,可不能讓他走錯了。”

說罷,這名宮女就匆匆出去。

等了好一會她才回來,氣喘籲籲的,額頭上冒著晶瑩的汗絲。

“娘娘,奴婢打聽清楚了,原來,是老郎中來的路上,碰上四公主發瘋,精神失常一般,到處刺人,還把她的貼身婢女敏兒刺死了!”

“太醫們還沒到,老郎中正好路過,就被院子裡的守衛揪過去,給四公主診脈,要一會才能過來。”

沈定珠猛地一震,蹙起烏黑的黛眉:“什麼?怎麼會這樣……”

薑頌寧瘋了?不,絕不可能。

她向許懷鬆求助,這難道是許懷鬆給她出的主意?

短短幾個瞬息,沈定珠心中的擔憂,就漸漸消散。

如果這件事是許懷鬆給薑頌寧出謀劃策的,那麼也沒錯,因為敏兒可以死,但懷孕以後肚子會日益隆起,到時候可瞞不住人。

所以,不如借著發瘋的名義,殺了敏兒,再等著被軟禁,無人去探望,才能好好養胎。

果不其然,等老郎中來的時候,齊劈山的聖旨也送去薑頌寧那邊了。

聽說先帝的四公主瘋了,齊劈山唯有嫌棄,讓看守把她鎖在屋子裡,拿走了一切可以傷人的利器,也收走了她的簪子釵環,從此往後,若無允許不得出屋,也不許人探望。

敏兒的屍首,就那麼被拉走了,沒有人懷疑她是被刻意殺害的。

好在現在齊劈山還不想要四公主的性命,長琉國的猛攻已經讓他格外頭疼了,根本無暇去管薑頌寧的事。

沈定珠得知消息以後,總算能放心了。

許懷鬆將事情安排的很好,不過幾日過去,沈定珠又聽說,薑頌寧每日都要服鎮定安神的藥,雖名義是這樣,但實則是安胎藥。

老郎中說她的脈象不穩,大概是因為時時刻刻都擔驚受怕,所以需要好好安胎。

薑頌寧的事已經安排妥當了,沈定珠也覺得自己是時候好好對付齊靖西了,省得總是有這樣一個人,站在旁邊虎視眈眈。

她繡了一個代表平安吉祥的瑞獸香囊,叫來宮女,說道:“聽說二皇子齊爭北最近住在宮裡,他應當很是辛苦,皇上那邊我幫不上忙,都需要他出力,這個香囊你替我交給他,盼望著他時時刻刻平安。”

宮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定珠:“奴婢一定會將娘娘的意思帶到的。”

然而,次日晚上,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齊靖西從外麵進來,讓所有宮人都退去門口,沈定珠正要休息,此刻烏黑秀美的長發披在肩膀上,穿著的寢裙勾勒出她隆起的腹部,她立在燈火邊,美的像是被絨絨的光芒籠罩。

她目光冰冷:“齊太子,你總是這樣沒規矩嗎?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齊靖西冷笑,朝她走過來,舉起手裡的東西,竟是沈定珠委托宮女給二皇子齊爭北的香囊。

她有些驚訝:“怎麼在你手裡?”

齊靖西在她麵前站定,目光充滿審視的漆黑:“你送這個給我庶弟,想討好他?怎麼,你也看他受父皇寵信,就迫不及待的示好了?沈定珠,你還知不知道廉恥!”

沈定珠悠悠挑起黛眉:“我示好,也沒什麼問題吧?馬上要成為皇上的宮妃,我去討好最有實力名望的皇子,是自保的手段罷了,齊太子,你怎麼連這個也要管。”

“能是齊爭北為什麼不能是我?”齊靖西陡然冷厲地問了出來。

第516章 隻要你聽話

聽見他的詰問,沈定珠古怪地看著他,感到有些好笑:“我沒有聽錯吧,齊太子,這是你說出來的話?你既想要我性命,還把我從晉國擄了過來,縱容你的側妃要害我的孩子,我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你?我又不是瘋子。”

她說罷,有些不耐煩應對,漂亮的容顏,帶著強勢的貌美,站在那無法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可沈定珠從頭到尾,都很少給齊靖西一個正眼。

她總是帶著嘲笑和詆毀的態度看著他,齊靖西隻要想到自己的庶弟都能得她兩分青睞,而他卻連個正眼也得不到。

真是可笑。

齊靖西長長的沉息,雙眸幽黑深邃:“沒有永遠的敵人,也不會有永遠的盟友,你是先帝夢中神女轉世的傳說,已經被我父皇傳揚出去了,百姓們頗為相信這樣的傳言,對你的褒揚和好奇日益劇增。”

“沈定珠,我知道你是個不老實的女人,你絕對不是真心想要成為我父皇的妃子,所以你把主意打到了我庶弟頭上,對不對?”

沈定珠靠去美人榻上,攏了攏衣襟,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但她的態度,卻讓一向自負的齊靖西%e5%94%87邊綻出一抹冷笑,他覺得自己果然猜中了。

於是他上前,彎腰將兩隻手撐在美人榻的扶手上,將沈定珠困在自己麵前,她沒有躲,隻是微微皺了皺黛眉。

那美眸裡嫌棄的意味,簡直要溢出來了。

齊靖西努力去忽略惹他不悅的神情,他盯著沈定珠漂亮的臉蛋,沉聲道:“我庶弟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你應該明白,我父皇更不適合你,隻有我,才能配得上你神女的傳說,也隻有我,才能把你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跟我結盟,我給你庇護,你用心幫助我,我就不計前嫌,以往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聽到這裡,沈定珠輕輕笑了起來,她抬腳踢去齊靖西心口,因著懷孕,動作緩慢,力道也不大。

齊靖西根本不躲,挨她一踢,也沒有退後,更沒有計較。

沈定珠撐著臉頰,微微歪著腦袋看他:“我不稀罕,自從來到北梁,我發現你真是個愛說大話的人,我憑什麼相信你值得我押寶?”

齊靖西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會知道的。”

他說完,轉身離去,像是在心裡做了某種決定。

沈定珠眸色幽幽,泛著瀲灩的波瀾。

她叫來宮女,宮女顫顫巍巍地跪在沈定珠麵前,明明她什麼也沒說,但宮女竟就自己心虛了。

“我讓你把香囊給二皇子,助他聲威,為什麼會到太子手上?”

宮女支支吾吾地辯解:“娘娘恕罪,奴婢是準備給二皇子送去的,但是路上碰見太子,他詢問了奴婢,奴婢不敢隱瞞,就如實告知,沒想到太子直接把香囊搶走了。”

沈定珠聽言,麵上沒有多餘的神情,隻是嘖了一聲。

“你這樣,我下次還怎麼委以重任?算了,這事也怪不得你,退下吧。”①思①兔①網①

宮女低頭,告退著離去。

沈定珠輕輕撫著隆起的腹部,若有所思。

沒過幾日,齊靖西又來了,但這一次,他是陪著側妃傅雲芝一起來的。

傅雲芝氣勢洶洶地闖入宮中,簇擁在沈定珠身邊的宮女們,頓時大呼:“娘娘正在休息,有什麼事請等娘娘……”

宮女話都沒說完,看見齊靖西跟在傅雲芝身後進來,頓時閉上了嘴,小心翼翼地低下了頭請安。

“你們都退下。”齊靖西說罷,宮女們果斷逐一退離殿內。

沈定珠不慌不忙地靠著軟墊,一身湘妃色的衣裙,寬大舒適,讓孕中的她顯出慵懶的嬌美。

她抬了抬眼睫,伸手去拿茶盞,不緊不慢地說:“今天我沒有心情,陪側妃和齊太子鬨,你們要是沒什麼事,彆來我這兒折騰,否則泥人還有兩分性子,除非傅側妃的臉,是永遠不想好了。”

傅雲芝原本氣勢洶洶的,可聽到沈定珠的話,她又想到沈定珠那日的瘋狂,不由得捂上結痂的臉蛋,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抹刺痛。

她惡狠狠地盯著沈定珠的臉:“你彆得意,沈定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我今天叫太子殿下過來,就是為了揭穿你替薑頌寧隱瞞的謊言!”

沈定珠纖細的指尖捏著茶蓋,動作頓了頓,一聲嗬笑:“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傅雲芝得意地眯起眼,一副早就看穿的模樣。

“昌平侯給你帶來的老郎中開的安胎藥,根本不是你喝的,而是你給薑頌寧喝的,如果我沒有猜錯,薑頌寧懷有身孕了,聽說她在回北梁之前,跟你二哥沈遊成了%e4%ba%b2,懷的,就是你們沈家的骨肉吧?”

沈定珠沒有說話,將茶蓋丟下,劈啪一聲響,美人怒火交加:“胡言亂語!”

傅雲芝卻看向一直不說話的齊靖西:“太子殿下,妾身沒有撒謊,因為妾身總覺得四公主性情大變,很是奇怪,所以這幾天讓宮女在公主的居所附近多加留意。”

“可沒想到,還真讓妾身查到了什麼,四公主喝的定神安寧的藥渣,竟然要讓小宮女每天偷偷帶走處理,妾身的宮女趁著她離開以後,撿了一點回來,妾身去問過太醫,這分明是保胎藥。”

“薑頌寧懷有身孕了,正因為這個原因,沈定珠才會在皇上麵前冒認自己為神女,以此幫助薑頌寧%e8%84%b1困。”說罷,傅雲芝得意地瞟了沈定珠一眼。

而沈定珠雖然努力鎮定神色,可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事如果真讓傅雲芝捅出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她下意識看向齊靖西,卻見齊靖西用耐人尋味的目光也瞧著她。

沈定珠心下反應過來,語氣平靜地對傅雲芝說:“那你就去告發到皇上那,請皇上來徹查清楚,你跟我說有什麼用?”

傅雲芝都愣住了,沒想到沈定珠居然這麼沉得住氣。

“你就不怕保不住四公主?我告訴你,如果讓皇上知道了,她肚子裡的孩子肯定保不住,到時候失去孩子的四公主,深受喪父和喪子的打擊,她想不想活下去,也不一定了。”

說罷,傅雲芝討好地看向齊靖西:“太子殿下,現在都由您做主,這個沈定珠如此嘴硬,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您正好有機會折磨她了,您來做這個決定吧。”

看她邀寵的樣子,沈定珠真為她感到可悲。

齊靖西看著傅雲芝,說:“你做得很好,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