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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珠想到這裡,忍不住啐了一口:“真是個老謀深算的老色胚。”

封靖聽出她語氣中濃濃的厭惡,也猜得到是為什麼,沈定珠貌美窈窕,在魏茂安這種好色之徒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肯定過的小心翼翼。

思及此,封靖眼中劃破一抹凜冽的殺意,轉瞬即逝。

他負手,最後一句叮囑:“總之,他們人多勢眾,有備而來,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朕來了,再與你一同商量。”

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止沈定珠在等這個機會,其實封靖也在等攝政王的兒子們進京。

他要趁著這個時候動手,將攝政王那幾個兒子帶走的勢力瓦解,讓魏家徹底毫無退路。

沈定珠算了算日子,攝政王大壽,也就是之前她打聽到的,跟商賈約好的見麵時間,且是同一天。

真如封靖所說,最近府邸裡忙碌起來,都說是準備好好籌備攝政王大壽。

可沈定珠發現,府邸裡巡邏的府兵變多了。

為了不出岔子,封靖走後,她若無事,絕不會離開自己的房間。

就這樣,兩日過去,距離攝政王壽宴還有五日,王府裡,卻來了一位意外之客。

第367章 蕭琅炎聽說了阿珠

廳堂裡燃著濃烈的香,縹緲的煙霧經由門口掀起的門簾,帶來的一陣風打散。

沈定珠跨入門內,便看見蘭妃坐在太師椅中,戴著寶石戒指的手捧著茶杯,氤氳的水霧上方,還是那張端莊的容顏。

不知為何,這次看她,沈定珠卻覺得她有些憔悴,臉上的脂粉蓋的很厚,也擋不住眼中那種泄了氣的勁頭。

上次蘭妃來,是興師問罪;這次她來,身邊沒有了那麼多的丫鬟婆子,隻有兩個低著頭的宮女。

“蘭妃娘娘這次來,又有什麼指教?”

蘭妃放下茶盞:“阿珠姑娘,你坐吧,咱們好好地聊一聊。”

沈定珠有些意外地揚起黛眉,這才不過幾日,蘭妃對她的態度,竟變化如此之大?

想也不用想,或許是封靖說了什麼。

沈定珠早晚是要走的,也沒打算跟這裡的女人,糾纏為難。

那一巴掌的事,她算在了黃雲夢頭上,如今出氣了,封靖又默不作聲挨了她一頓罵,沈定珠便懶得跟蘭妃再說什麼。

“坐就不必了,娘娘還請見諒,阿珠身上不舒適,若沒什麼要緊的,這便想回去歇著了。”

蘭妃抿緊%e5%94%87線,何時何地都得體的她,穿著厚重的綾羅,隻為了彰顯身份上的尊貴,烏黑的鬢發分毫不亂,額頭上卻已被外間的夏日,蒸騰起細汗。

沈定珠看見她,都替她覺得累。

這麼多繁雜的衣裳,那麼厚重的妝容,還有發髻上滿是妃位才能佩戴的珠寶釵環,蘭妃真是個合格的妃子。

蘭妃眼底劃過一絲怨氣,沈定珠的態度,讓她十分不高興。

可,蘭妃瞟了一眼身旁立著的宮女,她不得不放低姿態,語氣軟和下來:“阿珠姑娘,上次不由分說打了你,是本宮識人不清,聽信了黃小姐的讒言,今日來,是專程向你致歉賠罪的。”

說完,她招手,示意宮女將一應賞賜,都抬上來。

外頭的人捧上四個紅木托盤,紅布揭開,一盤金錠子,一盤銀錠子,一盤珠寶首飾,還有一盤則是四匹橫著放的時興緞子。

蘭妃已經端起合適的笑容:“這點歉意,還請阿珠姑娘收下。”

沈定珠離那四個托盤很近,大敞的窗子偶爾送來幾道悶人的熱浪,也從這些賞賜之物上帶過,吹來一陣香風。

跟廳內燃燒著的濃烈的香根本不同,那是夾雜在這些賞賜的珠寶綾羅裡的一種特殊香味。

而這個味道,她非常熟悉。

是麝香。

由於沈定珠對麝香的敏[gǎn]程度,都是聞到即會生病的地步,她連忙後退兩步,麵色有些發白。

蘭妃看見她這個反應,心下一沉:“怎麼了,阿珠姑娘?難道是不喜歡這些?”

沈定珠飛快地拿帕子掩上%e5%94%87口,她微微垂首,靠近了敞開的窗子,才道:“娘娘見諒,我大概是不適應這廳裡的香味,方才一進來就覺得頭暈,娘娘的賞賜,心意阿珠領了,東西還請娘娘帶回去吧。”

說完,她道了一聲告退,飛快地走了。

沈定珠是當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而她走後,蘭妃卻唰地沉下來一張臉,她掏出帕子,靜靜地擦拭了兩下額頭上的汗。

“你們也看到了,是她不要,不是本宮不給,道歉也道了,走吧。”她站起身,帶著兩個宮女離去。

待上了馬車,回到宮裡,她自己的心腹宮女上前,在屏風後為蘭妃更衣。

心腹宮女低聲詢問:“娘娘,那些東西,可被小賤人收下了?”

蘭妃冷哼一聲,淩厲的目光睨向她:“你還好意思說,讓你稍微染上點味道便好,你竟弄得那麼明顯,也不知是不是她聞出了端倪,非說不適,東西也沒要就走了。”

心腹宮女大吃一驚:“娘娘明鑒,這麝香若隻放一點,起不到避孕打胎之效,奴婢也是怕這個小賤人趁機懷上龍種,所以才在綢緞和珠串上都染的多了些。”

“不過,真是沒想到,她那樣的出身,竟能辨認的出麝香的味道?”

蘭妃也不相信,隻覺得是湊巧,於是心中更是煩悶。

“這次沒有機會,下次再想動手就難了,皇上又將她看的那麼緊,對了,皇上可忙完了?我讓你送去禦書房的羹湯,你送了沒有?”

心腹宮女臉上劃過一抹局促,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蘭妃。

“娘娘……皇上他讓您以後不用送羹湯了,還說那麼多大臣在禦書房裡商議政務,咱們送湯過去,很不合適。”

蘭妃喝茶的動作一頓,麵上的蒼白,比方才更甚。

好一會,宮女才聽到她的聲音響起:“知道了,那就先不送了,你退下。”

宮女走後,蘭妃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一扭頭,看見不遠處的鏡子裡,倒映出她的影子。

穿金戴銀,身上的綢緞是最好的霞影紗,她是宮女出身,而今卻是這宮裡說一不二的娘娘,多少女子暗中羨慕她。

可,這堆金砌玉的浮華外表下,蘭妃忽然覺得自己怎麼看都不順眼,從前她對自己的一雙輪廓漂亮的圓眸引以為傲,而現在看見,卻覺得過分普通。

鏡子裡不僅倒映出她的影子,還有一旁的水晶珠簾,在夏風熱浪的吹送下,輕輕晃蕩,發出劈啪的脆響。

蘭妃看見自己再保養都蓋不住臉頰上的微微粗糙,明明還很年輕,眼角竟有細紋了。

她低下頭,看見再好好護理仍是傷疤的雙手,目光向下,不夠纖細豐滿的身軀,裙下露出來的一雙大腳,更讓她感到無地自容。

自卑的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是從見到那個叫阿珠的女人之後。

也怪不得封靖會漸漸不想要理會她,有那麼美的女人在身邊做陪襯,他眼裡怎麼還會看得到自己的影子呢?

蘭妃喃喃:“不要緊,我與皇上十幾年的情誼,阿珠不過是一個剛剛出現不到一個月的女人,我為皇上吃的苦,她永遠比不上的,比不上……”

話音越來越小,她似乎沒辦法說服自己,最終趴倒在桌子上,沉悶又壓抑的哭聲,不久後響起。

兩日後。

蕭琅炎在攝政王臨時安排的府邸中暫住,他的暗衛身手敏捷,避開了院子裡巡邏的護院和眼線,悄無聲息地翻進牆院,進了屋子後謹慎地關上了門。

屋內,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躺椅上,看著一封剛送來的密信。

“如何,找到雷鴻的下落了麼?”

自從雷鴻來到長琉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蕭琅炎知道,恐怕是有人刻意將他藏了起來。

否則不會這麼久也沒消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暗衛搖頭:“目前暫無查探到雷鴻的消息,不過……大人,方才卑職打聽的途中,卻意外得知了另一件事,不知是不是巧合,心中無法權衡,故而回來稟奏給您。”

蕭琅炎將密信倒扣在%e8%85%bf上,銳利的薄眸帶著深淵般的漆黑。

“什麼巧合?”

“卑職得知,最近攝政王獻給長琉國小皇帝的美人,名叫阿珠。”

蕭琅炎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密信飄然落地的瞬間,他低沉的聲音裡,帶著欣喜若狂響起。

“當真?有沒有人見過她的模樣?”

“攝政王和小皇帝都將她藏得太緊了,見過她的人屈指可數,但卑職聽說,她曾帶著丫鬟去過街上的布莊,買過錦囊,卑職方才剛去布莊打聽過一二,掌櫃的形容,隻有八個字——”

蕭琅炎屏息,薄眸深處似有火光跳躍,他等著暗衛的後話。

直到暗衛說出:“絕世佳人,傾國之姿。”

蕭琅炎英俊的麵容也忍不住浮現出真實的狂喜。

“好,是她,一定是她!”除了他的妻,世上還有哪個女人配的上傾國傾城的評價?

第368章 意外發現

蘭妃送來的東西,沈定珠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等到黃昏過後,她胳膊上還是起了一片疹子,奇癢難耐。

沐夏給她塗抹藥膏的時候,還不住地嘟囔:“小姐,奴婢看,這個蘭妃娘娘就是不安好心,說什麼賠禮道歉,這賞賜裡麵還不知摻雜了什麼毒物,瞧瞧您這胳膊上,奴婢看了都心疼。”

沈定珠也有懷疑,那些尋常的珠寶首飾,哪裡來的麝香呢?

藥膏的香味沁人心脾,帶著一種特殊的淡淡蕊花香,這還是攝政王怕她身上留下疤痕,特地讓人送來的。

沈定珠平淡道:“算了,往後我見著她,躲著走,再也不見了就是。”

“哪裡有那麼容易,小姐以後是要入宮為妃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要奴婢說,小姐趁著現在還在王府,趕緊懷上龍胎要緊。”

沈定珠心裡猛然跳漏一拍,沉下臉,語氣也有些嚴肅:“沐夏!”

沐夏知道自己多嘴了,卻感到有些古怪,她默默地看著沈定珠:“小姐,彆怪奴婢多嘴,實在是奴婢覺得,您把握著大好時機,難道真的甘願一直做皇上養在外頭的外室?”

沐夏會這麼想,很是正常。

若是旁的女人,得到了帝王的寵愛,巴不得馬上讓自己的身份變得合情合理,唯有沈定珠遮遮掩掩,好像見不得光。

“皇上與我,露水情緣罷了,是否封妃倒也不重要,最主要的,還是看皇上怎麼想。”怕沐夏懷疑,沈定珠拿這樣的話來搪塞她,可自己心裡卻知道,她絕不可能成為封靖的妃子。

小皇帝自己都說了,不可能跟蕭琅炎搶女人,他們現在是擁有共同敵人的合作關係而已。

沐夏走之前,沈定珠忽然想起一件事。

“義父今日是不是很忙?”

攝政王今天的表現有些不尋常,上次蘭妃來的時候,他生怕出事,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