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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朕知道錯了,你若喜歡榮安城,朕就將皇都遷過來,朕再也不吃醋,計較你跟許懷鬆的關係了。”

“你要是放心不下施伯仁,朕馬上抬他官爵,讓他得以養老,你還有什麼想要的,朕都滿足,你彆走好不好,朕不能沒有你,沈定珠!”

他就差將真心剖出來給她看了。

然而,良久的情緒激烈過後,他卻隻聽到沈定珠冰冷的兩個字。

“放手。”

蕭琅炎手臂一僵,沈定珠順勢掙%e8%84%b1了。

月色下,她黑發微微淩亂,貼在玉白的臉頰邊,紅%e5%94%87半失血色,眸子卻像是盛著雪霜。

“我們放過彼此吧。”她說完,轉身走了。

蕭琅炎像失了魂的石像,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沒發話,精兵也不敢阻攔,讓開一條道,沈定珠走的非常堅決。

她甚至沒有回頭。

夜色很黑,天上的星子寥寥無幾,月光照著前方的道路,銀白的看不到儘頭。

沈定珠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她隻想暫時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然而,她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看去,蕭琅炎竟然又跟了上來。

這一次,隻有他自己。

沒有那麼多人。

他薄眸通紅,冷峻的麵容悵然痛苦。

一直保持著不遠的距離。

然而,沈定珠停下,他也連忙停下。

等她走了,他才又跟了上來。

連續兩條街,夜色深濃,早已沒有彆的行人了。

滿是雪輝的道路上,她踽踽獨行,然而月色卻將她的影子拉長,落在了蕭琅炎的身前。

兩人很少有這種寂靜相伴的時候,這些日子他們見麵,不是爭吵,就是紅了眼。

沈定珠有那麼一瞬間的惆悵苦笑。

在經過之前的菩薩廟時,突然,她腹中的孩子激烈地動了起來。

沈定珠驟然停下,扶著後腰,紅%e5%94%87微微喘熄出白霧。

蕭琅炎不敢上前,隻能皺著劍眉,看著她的方向,卻見沈定珠扶住了一旁的牆,微微彎腰,像是忍耐著什麼。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哪怕再看一次她的冷眼,他也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前。

“怎麼了?!”蕭琅炎有力的胳膊,頓時撐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軀。

就像從天而降的一把龍骨,直接頂起了她虛弱的身子。

才知道沈定珠的麵色像雪一樣慘白。

“我肚子疼……”她忍著痛楚,感受到什麼熱流,從下麵流出。

羊水破了!

“我……我要生了。”

第326章 不好了,娘娘大出血!

蕭琅炎情急之中,連忙將沈定珠打橫抱起。

他的胳膊有力,腳下步伐走的又快又穩,哪怕他自己薄眸中早已掀起緊張擔心的浪濤,卻還不忘安慰沈定珠。

“彆怕,朕早已為你找好了最好的穩婆,岑太醫他們正在黃府隨時待命,你跟孩子都會好好的,朕現在就帶你回去!”

沈定珠不知道,蕭琅炎住在黃府的這些日子,完全沒閒著。

他直接讓黃郡守平地起高樓,工匠們日夜趕工,蓋了一座簡單卻樣樣俱全的院落來。

這是因為蕭琅炎考慮到,沈定珠倘若生了孩子,施家就太小了,隻怕她不方便。

所以,小小的院子裡,分為主屋和兩個偏屋,都是能曬到陽光的朝南方向。

院子裡還移栽了鬆柏與紅梅,萬事俱備,隻等沈定珠住進去了。

今夜,蕭琅炎讓黃郡守為主賓,宴請的那群官吏們,正是因為這些時日他們各司其職,負責幫忙調動木材與原漿。

大家配合的尚算不錯,才能讓待產的小院在蕭琅炎要求的時間內完工。

原本是要再晾一下椒泥,再將沈定珠接進去的,但是她提前生產,蕭琅炎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忽然。

沈定珠纖細的指尖,死死地攥住他的衣袖。

“我不要去黃家……否則,我就……不生了。”她忍著疼,貝齒咬著紅%e5%94%87,麵色蒼白地說道。

看出她美眸裡的抗拒,蕭琅炎怔了一瞬,他劍眉微凝,馬上便答應下來。

“好,我們回施家。”

沈定珠這才鬆開了緊攥他衣袖的手,疼的趴在他懷裡,隨著宮縮韻律,時不時地倒吸涼氣。

幸好雷鴻他們雖然不被允許跟上,但也不敢離皇上太遠。

故而,蕭琅炎走回街角,就發現雷鴻他們追了過來。

“傳令,去叫岑太醫和兩名穩婆立刻趕往施家,要快!”

雷鴻急忙點頭:“是,卑職這就去。”

夜裡剛過一更天的時候,滿街寂靜,夜霧深濃彌漫,唯有施家亮著燈燭。

沈定珠的慘叫聲從屋內傳來。

自從半個時辰之前送她進去,岑太醫和兩個穩婆也趕到了,但她的叫聲越來越慘痛。

蕭琅炎在門口急的來回踱步,像個暴躁焦慮的獅子。

黃郡守得知消息,也不敢睡了,帶著整個榮安城的官員們,等候在外院,以備皇上需要時吩咐。

忽然,房門敞開,繡翠端著一盆驚人的血水出來。

蕭琅炎急忙走了上前:“她怎麼樣了?順不順利?”

繡翠麵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岑太醫說娘娘的胎位不正,要一邊針灸助產,一邊吃藥催生,否則龍胎遲遲生不出來,還有胎死腹中的危險,到時娘娘也會……”

蕭琅炎不敢再聽下去,立刻打斷了她:“你快去,雷鴻,再調十個女隨侍過來幫忙。”

屋內。

搖晃的燭光,倒映出兩名穩婆雙手沾滿的鮮血。

沈定珠披發躺在榻上,臉色白的像紙,嘴%e5%94%87都咬青了。

都一個時辰了,她疼的程度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加劇,好幾次沈定珠都疼的昏過去,又被岑太醫的針灸刺激地醒來。

兩個穩婆都是城中極有經驗的接生婆,一個負責安撫,一個負責引導。

“娘娘,奴婢說的時候,您就屏息使勁,很快就能生下來了,您一定要堅持啊!”

“方才奴婢看了您的孕肚,龍胎必然長得白白胖胖的,他急著出來見您和皇上,您可要撐住。”

沈定珠方才再怎麼傷心,這會也全然忘了,腦海裡隻有一個信念。

她一定要將這個孩子平安地生下來。

所以針灸再疼,她都能忍,怕她昏厥,岑太醫開了兩碗人參紅糖湯,給她吊著力氣。

然而,她的慘叫聲愈發虛弱,將站在外頭的蕭琅炎嚇壞了。

他直接邁步上了台階,眼瞧著要推開房門,卻被黃郡守等官吏跪著拉住。

“皇上!產房血腥汙穢,甚是不吉利,您龍體尊貴,還是不要進去了。”

“這裡麵躺著的是朕的妻子,她正為了生孩子過鬼門關,朕若嫌產房汙穢,朕還是不是個人了?”他甩開黃郡守,直接推門進去,反手闔上了門。

然而,一向殺伐果決的蕭琅炎,在看見沈定珠身下被抽出來的那張白布,已經被鮮血染透,還滴滴答答地流著血珠的時候。

他膝下一軟,險些跪在她的榻前。

岑太醫急了:“皇上,您怎麼能進來呢?!”

蕭琅炎卻聽不到他的勸阻,踉蹌著爬起來,冷峻的麵容頭一次充滿慌亂。

他半跪在腳榻上,握住了沈定珠的手,她慘白的一張臉,已經徹底失去血色,美眸也迷蒙地半睜著,%e5%94%87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時長時短。

因生產而用力的指甲,斷了好幾根,蕭琅炎心疼至極,將她的手貼在臉側。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聲音在發抖。

“她怎麼能流那麼多血?

岑太醫滿頭大汗,頗覺得有些棘手:“娘娘胎位不正,大出血是無可避免了,隻是娘娘情況不容樂觀,隻怕……隻怕……”

他不敢說。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蕭琅炎薄眸深處升起惶恐,他急聲怒斥:“你無論如何保住皇後,不惜一切代價,朕可以不要孩子,但皇後絕不能出事!”

沈定珠原本力氣用儘,眼前白光一閃一閃的,卻在聽到蕭琅炎這句話的時候,強行清醒了過來。

她微微側眸,有氣無力地看著他,那隻纖細的手想打他一巴掌,讓他不要渾說。

沒想到,蕭琅炎反而笑了,他百般%e5%90%bb上她的眉心。

“朕不能沒有你,朕不能。”他沙啞的聲音,帶著絲絲顫唞。

沈定珠痛的已經沒工夫管他了,她撐著喝了第三碗人參湯,又在穩婆的幫助下,配合著宮縮的律動,強忍著骨頭被打碎的疼痛,堅持生產。

蕭琅炎從始至終,都半跪在她旁邊的腳榻上,她因用力而死死扣進他掌心的斷甲,在蕭琅炎的手上留下血痕。

他全然沒有感覺到疼。

而是看著她黑發黏著汗水,貼在臉頰上,那樣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她慘烈的叫聲,比刀子還要更為鋒利地折磨著他的心。

他用手去擦她額頭上的汗水,一遍又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啼哭刺破四更天的曙空。

兩個穩婆連忙將孩子擦乾淨,剪斷臍帶,用繈褓裹了起來。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生了個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蕭琅炎顧不上看孩子,隻看著半睜著疲倦眼睛的沈定珠,她%e5%94%87瓣喃喃,好像要說什麼,卻實在沒力氣了。

他急忙附耳過去:“你想要什麼?”

沈定珠聲若遊絲:“去……去休息,你的%e8%85%bf……跪了太久了……”

蕭琅炎渾身一震,她的話,狠狠撞在了他的心上。

這一瞬的滋味,他終生都忘不了。

明明說著要分開的話,假裝漠視去對待她,終於激的她傷透心,但直到她那麼辛苦的此時此刻,還想著他的舊傷。

她從來不是嫌棄他的%e8%85%bf疾,而是心疼。

愧疚和自責,如同蔓延至腦頂的洪水,徹底將蕭琅炎吞沒。

沈定珠太累了,她勉強地看了看穩婆抱著的孩子,正想露出一抹笑,卻實在是撐不住腦袋的沉重,昏迷了過去。

站在門外的官吏們,已經在冬末初春的寒風裡,站了一整夜。

原本方才聽見孩子的哭聲,他們都鬆了口氣。

這下皇上應該能放心了!

然而,下一秒,屋內突然傳來穩婆的叫聲——

“娘娘大出血,止不住啊!”

第327章 前世今生的誓言,永遠為她奏效

院子裡的景猗聽言,轉身就立刻出了門。

不一會他回來,院子裡的官吏們正在七嘴八%e8%88%8c地商討對策。

他將扛著的一堆瓶瓶罐罐放在門口,這是方才從楊家鋪子裡拿回來的,有多少就拿了多少。

景猗分不清這些藥有什麼作用,可是他受那麼重的傷時,沈定珠就是這樣給他抹藥的。

他都能好,她一定也能好起來。

屋內早已亂的人仰馬翻,蕭琅炎的怒斥聲時不時傳來。

整個榮安城乃至成州內,皇帝的精兵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