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1 / 1)

不住了。

再多的委屈,再多的冤枉,她都可以承受。

但看見自己珍視的木人,被彆人這樣糟蹋的時候,她眼淚瞬間洶湧,直接模糊了視線。

見沈定珠蹲下來,用手將泥土挖開。

魏琬抱臂,冷笑:“我倘若沒記錯,皇上從娘娘這,將這個拿回去,就日日把玩觀賞,起先,我以為皇上很在意,可現在又如何?還不是被黃家的少爺拿來當做糟蹋的玩意。”

“娘娘,你平時自視甚高,在意的東西沒有幾個,但這個木人絕對算其中之一,看見它被人這麼糟踐,你心裡真的好受嗎?”

沈定珠忽然抬起一張冰白的俏臉,上麵淚痕斑駁。

她水眸黑的徹底,帶著兩汪失望痛恨的冰冷淚意,這樣的神情,讓魏琬看的都怔了怔,下意識後退半步。

沈定珠一定很傷心,魏琬看出來了。

但,她不能放棄,還要繼續攻擊她的心防,逼著沈定珠去宴會上,擾亂黃雲夢的好事。

“娘娘,你該不會也要說,不在乎吧?看來你的感情也不過……”

“啪!”重重的一巴掌,沈定珠賞在了魏琬的臉上。

她玉手纖細,食指的粉甲,在此時斷裂。

魏琬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盯著她:“你敢打我?”

話音一落,沈定珠又是“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她沒有捂著的臉上。

“我打你,是因為我受夠了你的脅迫,我傷心,是我情難自抑,自討苦吃我認了!但是魏琬,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逼我,我就殺了你!”

一旁路過的丫鬟來收木人,卻聽到了這樣的話,嚇得驚叫:“你是何人?”

她不認得沈定珠。

然而,沈定珠根本無心管其他人,冷著一張絕美的容顏,轉身就走。

連那個木人,她也不要了。

魏琬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

沈定珠走的飛快,她一心要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不湊巧的是,她剛經過方才月色照耀的花圃,卻見一群人,提著燈籠浩浩蕩蕩地過來了。

雷鴻瞧見沈定珠的身姿,鬆了口氣:“皇上,您瞧,卑職沒有撒謊,娘娘真的來了。”

為首那人,金白龍袍,鬢發漆黑,眸色如星般點漆,在看見沈定珠的一瞬間,眼中神色,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一抹深邃炙熱。

沈定珠也看見了他,但,她麵無表情,朝蕭琅炎飛快地走過去。

“你來乾什麼,聽雷鴻說,你有事找朕?”在她走到麵前時,蕭琅炎聲音沉冷地詢問。

沈定珠沒有理他,從旁邊擦肩而過。

蕭琅炎豁然皺眉,感覺不對,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了?”

沈定珠反手一揮,險些將巴掌落在蕭琅炎的臉上。

這一瞬間,眾人嚇得麵色煞白,蕭琅炎卻僵住了。

因為,他清楚地看見,沈定珠回眸看他時的眼神,帶著通紅的淚水。

那樣的目光,他從未在她眼裡見過。

不……他見過。

很久之前,沈府被抄家,她被沈丞相的仇家發賣去軍營時,也露出過這樣冰冷厭惡的神色。

沈定珠的指甲,方才刮在了他的下頜上,留下幾道朱紅的殷痕。

黃雲夢馬上站出來,焦急地說:“皇後娘娘,皇上貴為天子,您豈能失手傷了他!”

沈定珠還沒說話,蕭琅炎陡然暴怒嗬斥:“輪不到你對皇後指手畫腳!”

他沉黑的眉宇,襯著冰冷發白的俊容,隻讓人覺得殺氣騰騰。

黃雲夢被他罵了一句,瞬間如同被釘在原地,無地自容了。

蕭琅炎立刻轉而看向沈定珠。

他薄眸中,翻湧著驚海滔天。

“發生什麼事了?你受誰欺負了?”

沈定珠看著他,美眸雖還含著雪意冰涼的淚水,但紅%e5%94%87卻擠出一聲齒冷的笑。

“請皇上現在就下旨廢了我,皇後這個名頭,我不要了。”

第325章 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蕭琅炎聞言,薄眸中的神色驟變,劍眉下壓,心口好像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你說什麼?”他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唞。

沈定珠的眼神,讓他知道她是認真的。

她微微昂首,嬌態貌美,卻冰冷疏遠。

“我說,請皇上廢了我,今日既是黃府宴會,我就不多留了,皇上將和離書派人送來施府。”

“從此往後,便一刀兩斷罷。”

說完,沈定珠轉身就走。

官吏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皇後……皇後居然要皇上休了她!?

眾人反觀皇上的麵色,卻見蕭琅炎冷峻的麵孔僵白,他像是被拋進了無邊的深海裡,旁人的話、旁人的影,都聽不見、看不見了。

眼中唯有沈定珠越走越遠的身影。

月色照耀在她身上,好像披著光的夢蝶,即將飛去彆的地方,讓他再也找不到。

蕭琅炎腦海中“唰”的一白,下一秒,他暴嗬一聲:“沈定珠!你給朕站住!”

他發瘋似的追了過去,其餘的官吏們都沒反應過來,雷鴻急忙帶著護衛跟了上去。

沈定珠坐上了馬車,冷聲吩咐景猗:“走,回去。”

景猗見她麵色不對,也沒有多問,將鞭子狠狠一甩,馬匹朝前踏雪狂奔。

馬車還沒走出巷子,景猗就聽見身後傳來人聲。

他側頭看回去,隻見蕭琅炎追了出來,但沈定珠沒有發話,景猗想了想,就將鞭子抽的更快了點。

馬車很快消失在雪色月光的儘頭。

蕭琅炎的%e8%85%bf沒有好全,跑的太快,他踩著道路上的積冰處,頓時滑倒摔了一跤。

“皇上!”“皇上小心!”

眾人從後頭蜂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他攙扶起來。

蕭琅炎卻薄眸森黑如海,波瀾四起,他聲音沙啞焦急:“備馬,立刻備馬!”

馬車裡。

繡翠看見沈定珠側顏冰冷,紅%e5%94%87緊抿著。

“娘娘……您,您怎麼了?沒見到皇上?還是……”

“繡翠,以後我就不是娘娘了,你到時也會回宮去,一會我再麻煩你最後一件事,回家後你幫我將衣服行囊收拾好。”

繡翠麵色頓時蒼白:“娘娘又要走?您去哪兒,奴婢跟著您!”

沈定珠疲倦地閉上酸澀的眼睛,並不回答了。

她隻要稍微一想,就忘不掉那木人被埋在泥土中,半截的模樣。

就好像她的心,被徹底的扔在泥潭裡,踩碎揉爛。

回到家裡。

阿良被他們的樣子嚇了一跳。

沈定珠紅著眼冷著臉,一直在房間裡收拾東西。

繡翠哭著跟在她身邊,景猗沉默不語,也一直等著她。

“怎麼了這是?”阿良心裡惴惴不安。

沈定珠將收拾出來的一遝銀票匣子,交給了阿良。

“這裡連同之前仁伯給我的月錢,還有各項瑣碎的零用,一共是一百三十兩,你拿著,在仁伯沒出獄的這段時間,你每日去打點一二,能讓他少吃點苦頭。”

阿良嚇了一跳,不敢接。

沈定珠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也不廢話。

她轉而飛快地寫了一封信,讓景猗明早跑去驛站,替她寄去京城。

“這是給我大哥的,我說明了緣由,他應當會想辦法,將仁伯從牢裡解救出來。”#思#兔#網#

繡翠在一旁被迫收拾衣裳,動作慢吞吞的,始終含淚看著沈定珠:“娘娘,您到底要去哪兒,您就快臨盆了,為腹中的龍胎好好考慮……”

沈定珠打斷了她的話:“繡翠,你跟沉碧還有春喜三個人,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待你們是真心的,往後我若不在,請你們萬萬要護住我的孩子。”

繡翠哭著跪了下來:“娘娘,奴婢求您了,不管有什麼誤會,等龍胎生下來,再走吧!”

沈定珠鬆開了她的手,轉而拿起已經收拾了一半的衣服,卷成了包袱。

她剛背在身上,景猗就擋在門口,沉默地看著她。

“帶上我。”他說。

沈定珠目光複雜,皎白的麵孔,絕色卻如霜般。

“景猗,我帶不了你,以後的日子,我自己也說不好是什麼樣,你去找更好的人追隨吧,我走後,你的傷也要記得按時敷藥。”

景猗不肯,隻再強調了一遍:“帶上我!”

沈定珠見他擋著不讓開,水眸中漆黑淡冷。

“我若帶你走,誰幫我寄信?景猗,這件事,你替我做到,好嗎?”

想起她方才交代的任務,景猗皺了皺眉。

“我現在就去。”景猗轉身,飛快地出門了。

沈定珠讓阿良去追他,驛站這麼晚都關門了,千萬彆讓他鬨出什麼事來。

她現在孤身一人,誰都保不住了。

沈定珠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繡翠,見她哭著跪在地上,懇求沈定珠留下。

“繡翠,主仆一場,我給你下的最後一道吩咐命令,你聽清楚了。”

“不要哭,把眼淚擦掉。”

說罷,沈定珠邁著步伐,走進月色鋪滿的院子裡。

繡翠連忙踉蹌著爬起來:“奴婢不要離開娘娘!”

然而,沈定珠反手就將內院的門關上了,她拔下簪子插住門,繡翠不斷地在裡麵拍打門扉。

“娘娘!娘娘帶奴婢一起走吧!您一個人怎麼活啊?”繡翠的哭聲,淒慘哀涼。

沈定珠眼眶紅了,她轉過身,毅然決然地走了。

然而,剛走到大門口,她拉開門扉,蕭琅炎渾身狼狽,沾著雪塵,薄眸充血地立在那。

他看起來是剛剛趕來,還氣喘籲籲的。

“你要去哪兒?”他看見沈定珠身上的包袱,更加急了。

沈定珠不想跟他廢話,從他身邊繞開。

蕭琅炎立刻跟了上去,萬千精兵守在巷子口,哪怕飛燕來了都插翅難飛。

沈定珠看這個架勢,回眸冰冷地看著蕭琅炎。

“皇上也說了,生下孩子,就會與我和離,我想並不用等那麼久,咱們現在就在此分開。”

蕭琅炎眼神驟變,像是有尖刀刺入他心扉。

“朕不會跟你分開,朕不可能跟你分開!”他說的太急,額頭上青筋畢露,劍眉下,一雙薄眸黑紅徹底,像迷途的野獸。

他急道:“你不明白嗎,朕都是氣話!朕所有的不在意都是假的,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朕每天都在打聽你的消息,倘若朕真的要跟你分離,為何還要等在榮安城一直到你生產?沈定珠,你還要朕怎麼做,你說,朕聽!”

看見她眼裡是不變的雪光涼薄,蕭琅炎徹底慌了。

他抓住她的手:“彆生氣,是朕做的不好,朕改。”

沈定珠想掙%e8%84%b1開他的束縛,沒想到蕭琅炎直接抱了上來。

他還知道護著她的腹部,可沈定珠冰涼的淚水,早已從眼角落下。

蕭琅炎摟著她,喘熄的聲音充滿懇求:“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