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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維持家族百年榮光的,必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蔣林抹了一把臉,苦笑道:“貞兒你說得對。"

元貞見他被自己驚得不輕,笑著安撫道:“二舅,你也不要太過憂心,畢竟這樣的人家是少數。許多人居於安樂,隻有極少人會放棄現有的一切,去賭那一絲命運的漏洞,這不光需要智慧,還需要膽量。"

而很多人過慣了安穩富貴的日子,是沒有這個膽量的。

“我說這些也隻是想提醒二舅,不要小瞧了旁人。恐怕廣平侯家隻是個開頭,接下來會有越來越的人冒出來。"

“這--"

一聽見這話,蔣林頭都是大的。

"那該怎麼辦"

元貞想了想道:“一個一個的往外冒,實在太煩人了,誰有功夫去跟他們勾心鬥角這些做正事都沒空閒。我打算尋個法子,把這些人一並都逼出來。"

"怎麼逼"

蔣林自詡自己還算是個聰明的。雖然比不上大侄兒,但比大哥有腦子多了,可現在麵對元貞,他感覺到智商的絕對碾壓。

也不知他那大侄子能不能比得過。

正這麼想著,蔣旻從外麵走了進來,一同的還有謝成宜。

蔣旻手中拿了一張輿圖。

元貞將輿圖打開,整個昊國疆域乃至北戎的疆域,都儘收眼底。

"你們說,上京城破後,城裡的人若是外逃,會往什麼方向逃"

整個京畿路,左邊是京西北路,右邊是京東西路,其實當初讓百姓都往京西南路這邊跑,是因為這裡是楊變的地盤。

這是走旱路過來。

若是走水路運河,完全可以先去京東西路,或是往下一點的淮南東路,可以在這裡一邊觀察時局,一邊再決定以後往哪兒去。

這兩地有運河穿境,水網密集,經由水路,可以很快抵達吳地,也就是常人口中的江南。

當然能這麼走的,必然是富貴人家,有些家底的,因為就照現在這麼個亂法,普通百姓可找不到船送自己南下。

“我給將軍去信了,讓他繼續收縮防線。他們不是喜歡隔岸觀火,長轡遠馭地指揮著這邊的小魚小蝦鬨事嗎那就先把水給燒開了,看看他們還能不能坐得住。"

為何京東西路至今才燃起戰火

皆因楊變把北戎主力都牽製在京畿路,不讓他們越雷池一步,北戎迫切想吃掉楊變所帶的軍隊,一時分身不暇。

可後來發現暫時啃不掉這個硬骨頭,北戎人也知道圍魏救趙,於是掉轉頭去打京東西路。

對於這般情形,楊變本就沒打算出手,選擇了收縮防線,卻礙於考慮到當地百姓,依舊留在穎昌,算是占個掎角之勢,威懾北戎。

也是想逼著京東兩路速速歸附,把百姓和物資都迅速往南轉移,不要再拖著了,拖下去沒好處,隻會分散力量被北戎逐個擊破,誰知眼下又發生這種狀況。

既如此,那就繼續收縮吧,早早收縮防線,也能安心發展民生,牢固以漢水長江淮水為主的這一條防線,這樣才有本錢繼續和北戎打下去。

"懷寧公主那怎麼辦"

臨走前,蔣林想起這件事。

就如元貞所言,那些長轡遠馭的人到底還在遠處,可懷寧公主以及這件事背後的廣平侯家才是眼下主要的。

“他們不是喜歡藏在後麵嗎那就讓他們繼續藏著,最好永遠彆出來。"

元貞心平氣和道:“二舅你記住,在絕對力量的碾壓下,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無妄,想上棋桌與人下棋,也得有那個本事。有些臭魚爛蝦是不必要給眼神的,多餘浪費精力,找人把陸家母子丟出城去,此局自然破了。"

蔣林一邊摸著腦袋一邊走了,還留下的兩個男人卻滿是讚歎。

她是女子,卻有這般魄力與智慧!

蔣旻和謝成宜二人,都曾在宣仁帝手下做過事。

一個是%e4%ba%b2從官,一個以前是小魚小蝦,後來由於主戰,也被宣仁帝納入眼底近距離接觸過宣仁帝,自然對朝堂以及這個皇帝有過深刻了解。

若聖上能有這般魄力和遠超常人的智慧,昊國還會遭此大難,朝廷還會滅亡

不過幸好亡了,眼下是新的開始。

第91章

章家,西廂的東間。

陸錦秀將剛繡好的貓戲蝶拿給懷寧看。

懷寧看了看手裡栩栩如生的繡圖,再看看女兒白皙的小臉,一股悲哀上了心頭。

"娘你怎麼了可是還在想那兩個人將你告進衙門的事"

才九歲的陸錦秀,已經像個小大人了。

當下的孩子都早熟,尤其是富貴人家的女兒,早早就開始讀書識禮,早早就學著與人交際,早早就要學四大雅,還要學女功。

富貴人家的女兒是不用洗手作羹湯的,但女紅必須要好,這是未來衡量一個女子德言容功其中的‘功’。

陸錦秀從五歲開始拿針線,也不過四年多,繡出來的東西已經有模有樣了。

因為不想在章家吃白飯,懷寧會繡些東西讓慶陽的侍女拿出去賣,陸錦秀為了給娘幫忙,便也幫著繡些圖樣。

"娘沒有在想那兩個人……"

這話一聽就是假話,不過陸錦秀也沒戳穿就是。

"娘,你不要擔心了,八姨既然說有法子,必然有法子。再不行,你沒臉去找十三姨,我可以去,十三姨見我可憐,必然會幫我們的。"

也難為陸錦秀小小年紀,竟如此懂事。

她本是想安慰娘,殊不知她的這番話,讓懷寧心裡更是難受。

這般年紀的孩子,在談論到%e4%ba%b2爹%e4%ba%b2祖母談到這種糟心事,竟能如此淡定,說明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又或是已經經曆過人世間最悲慘的事,自然視為無物。

懷寧撫了撫女兒鬢角,道:“真若不行,娘自己去,也不會讓你去的。"

這時,門突然被急促地敲響了。

不等懷寧站起來去開門,慶陽推門走了進來。

“好消息,那事解決了。"

懷寧詫異道:“怎麼……就解決了"

"那能更是誰,是元貞出手了。"

慶陽擺了擺手,讓錦繡不用給她行禮,又去了一旁椅子上坐下。“方才二叔專門回來送這個好消息,你閉門躲在屋裡,自然不知。"

"這事鬨到那宋廣福麵前,他素來以元貞馬首是瞻,自然瞞不過她。我也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麼,總之我聽二叔說,安撫使司那已經下了命令,讓把陸家母子攆出城去,不拘他們去哪兒,總之以後不能再入這城了。你說她們連城都進不了,這事不就相當於解決了"

懷寧先是發愣,然後眼淚忽地一下就出來了。

這是喜悅的淚水。

沒人知曉這些天,她心裡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慶陽說是一定會幫忙,可她實在沒臉讓章家人再為自己操勞,可她自己又動彈不得,這種時候她還是知道自己彆胡亂添亂就是好的。

如今聽見事情被解決了,她自然極為高興。

"行了行了,快彆哭了,這話是蔣家老二發下的,應該不會有錯。”慶陽連忙安慰道,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那對母子再來攀扯你了,我也替你高興,這麼高興的時候,你哭什麼。”

懷寧哭道:“我是高興的。慶陽你是不知,我有多麼恨他們,尤其是陸鳴的娘。她虛偽、惡毒、刁蠻、凶悍,用人臉朝前,不用人朝後,她罵人言語之臟之粗鄙,我都羞於對旁人提及。”

"每次他娘鬨出什麼事來,陸鳴就來哄我,開始我還會被他哄住,後來越來越覺得沒有滋味,越來越想和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我不敢,我怕被父皇責難,怕被大臣當朝彈劾有違婦道,怕母妃抬不起頭做人,而這一切我都不敢跟你說。我隻能對你說我很好,雖然他娘難纏了些,但陸鳴還算體貼,我沒想到我有一天能擺%e8%84%b1這母子二人。"

"你不知我每隔一陣子都會做噩夢,夢見自己被他們推進水裡,我拚命大喊,他們卻不救我,反而站在岸上哈哈大笑,說我該死……"

懷寧說了許多,許多以前她不曾吐露過的話語。

慶陽也隨著她,又是悲涼又是憤怒,最後全成了恨鐵不成鋼。

"你這性子啊,說好是極好的,若是嫁個正常人家,總不至於如此,偏偏碰到這對極品母子,所幸你現在擺%e8%84%b1他們了。"

她突然想起來什麼,又道:“光把他們一家子攆出城還不算完,你還得寫封休書,自古以來隻有公主休夫的,萬萬沒有和離的,就用義絕這一條,把休書遞到知州衙門,讓宋廣福判離,徹徹底底斷掉你與他之間的關係。"

懷寧一愣:“這樣可行"

"當然行!”慶陽站了起來,“你把休書寫了,我這就找人去辦,趕在他們被攆出城前,莫拉下這事,若乾年後他又來找你。"

寫一封休書需要多久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都不用。

等懷寧把休書寫好,又補了一份陳詞,慶陽就著人把東西送到知州衙門去了。

宋廣福收到章家遞來的陳詞和放夫書,總算明白事情為何會鬨成這樣了,合則這陸家是惡人先告狀

如今魏國公主那已經發了話,宋廣福著實不用再跟這樣的人家繼續糾纏,讓書吏把放夫書和陳詞拿去存檔並墨批押了印,就算是判離了。

“那這判離書是我讓衙役送去,還是你們自己送"

章程想了想,拱手道:“那就勞煩知州大人了。”

宋廣福笑眯眯地擺了擺手:“不勞煩不勞煩,這判離書本就該衙門發下去。”

會詢問是否要自己去送,也是考慮到也許人家存著泄恨的想法,想%e4%ba%b2手丟在對方臉上。

章程當然明白其中意思,隻是想到公主嫂子那妹妹的性格,其實不見也好,直接就斷了吧。

陸家母子萬萬沒想到,先是知州衙門送來一封判離書,緊接著巡檢司的人就上門了。

二話不說,就要送他們出城。

陸老婆子撒潑打滾都不行,巡檢司那本就提前有所準備,派來的人自然不懼這一套。

人家也不去為難一個老婦人,押著陸鳴就往外走,陸鳴可是陸老婆子的命,自然哭著喊著追上去了。

街坊鄰裡都跑出來看熱鬨,看到這一幕,紛紛說定是這家人做了什麼壞事。

先前衙門來過人一趟,這才沒多久巡檢司又上門了,肯定是犯了什麼事。

"叫我說,定是她打著公主婆婆的幌子,四處招搖撞騙,犯到官府手裡了。”劉婆子呸了一聲說。

一旁有人接話:“可不是,咱們知州大人可是好官是清官,肯定不會冤枉人。"

"這一家子奇奇怪怪的,要我說陳家的當初就不該把房子賃給這種人,平白壞了咱街坊的名聲。"

此時房主一家也站在旁邊,聞言麵麵相覷。

房主兒子埋怨娘,當娘的也不好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