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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反、惡逆、不道、不孝等。

這十罪者,犯其一最輕也是徒三千裡,更彆說宋廣福短短一段話裡,就包含了其中的兩大罪一一惡逆、不孝。

對於懷寧公主的事,元貞是知道的,俱是因章家幾個男人,如今其中有兩人進了巡檢司,慶陽的丈夫章禹則去了光化軍,都是憑真才實學進去了。

因此,自然慶陽也浮出水麵,更不用說住在其家中的懷寧。

在得知懷寧遭遇後,元貞也甚是唏噓,卻又不意外,因為早先她就有所耳聞,說是懷寧公主的婆婆是個刁婦,不過幸虧丈夫還算體貼。

萬萬沒想到這體貼的丈夫,也架不住有個刁婦的娘,如今又鬨得這麼一出。

“是那陸老婆子告懷寧,還是其夫告懷寧,你要分辨清楚這點。”

宋廣福有些不明白,這難道還有什麼區彆

元貞緩緩道:“你要知道,昊國律法雖嚴苛,但也要講究捉賊見贓,捉奸捉雙,也就是講究罪證。隻憑一老婦紅口白牙,可不能隨意給人定罪。惡逆不孝都可以是片麵之詞,但你所說的毆打丈夫,帶女兒私逃,則是需要罪證的。"

先不說前者兩個重罪,逃婦是可以置喙的,畢竟懷寧住在%e4%ba%b2妹妹家,男方家也知曉,不然怎麼連章家一並告了

所以這不算是私逃。

唯一能確切給懷寧定罪的,就是毆打丈夫這一項。

若陸鳴死咬著此事不放,這個罪名可不輕,往重裡說可以算十大罪之三的惡逆,往輕的的說-一夫傷妻,罪減二等,妻若傷夫,則罪加三等。妻若毆夫,不管傷與不傷,先杖一百,若有傷,輕則徒三年,重則徒五年。

這是什麼狗%e5%b1%81律法

元貞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暗暗皺眉,麵上卻還是不疾不徐。

“我之所以問你這個問題,是要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

宋廣福倒也沒問出口,有些猶豫道:“下官覺得應該是陸老婆子自己要告兒媳的,下官見那位陸駙馬甚是為難,連連哀求其母不要再鬨了,可惜卻勸不住他那潑婦的娘。"

那陸老婆子之潑,反正是宋廣福平生所見之最,他就沒見過有如此難纏的老婦的人!

平時普通人告狀,都是要先遞狀紙。

人家卻不這麼乾,在官衙裡撒潑鬨著要見主官。等見到他後,就一頓疾言厲色譴責兒媳說要告狀。

他讓她先回去也不回,非說他肯定要包庇公主,隻要他一日不開堂審案,她就一日不走,反正鬨得宋廣福是一頭包,要不能這麼急跑來找元貞

"你這想法可錯了,當兒子的難道真管不住他娘嗎他娘隻他一獨子,是她將來安身立命的所在,若真想管,是一定能管住的。"

元貞格外意味深長。

“之所以沒管住,要麼是他不想,隻想縱容,畢竟有人在前麵當惡人,他藏在後麵好處全占,何樂而不為要麼就是他也想這麼乾,隻為了逼妻子回去。”

其實這兩個‘要麼’都在說一件事,這件事就是陸鳴默許的。

"可他為了阻止他母%e4%ba%b2甚是痛苦,甚至當堂落淚了……”

元貞不置可否,也懶得與宋廣福說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都是騙人的。

怎麼男人就不能哭了哭了就是很嚴重的事。這跟說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都一樣是男人自己標榜自己的虛偽之舉。

他們是否哭與跪,是要看什麼時候,是要看是否有利於自身,也是要看人的,逢到有些卑劣之人,什麼事乾不出來

同樣是文人書生,苦讀詩書十數載,為何宋浦能保護妻子,為此不惜和兄弟鬨崩了,有人卻能為潑婦娘和妹妹,將妻女趕出家門

"那你就沒想想,一個目不識丁的鄉村老婦,哪怕走了大運當了幾年誥命,卻由於行為粗鄙為人潑婦,幾乎沒有哪家婦人與她相交。一直藏在名為陸府實則是公主府作威作福的她,又是如何知曉十大罪的"

元貞一針見血道:“她為何一上來就告兒媳如此重的大罪尋常老婦能知曉十大罪嗎哪怕真碰上兒媳不恭,她們恐怕也隻會說兒媳如何欺辱她們,而不會上來張嘴就是十大罪之二,這是生怕七姐不死啊。”

宋廣福有些尷尬道:“她倒也沒想懷寧公主死,她說若是兒媳願意悔改,她還是願意看著孫女的份上,容忍她一二.……”

說到這裡,宋廣福突然頓住了。

他明白了。

說來說去就是為了逼人回去,再結合公主所分析,背後之人是誰還不明顯

哪怕並非那陸鳴主導,定也有他縱容之故。

“那如今可怎麼辦若對方死咬著懷寧公主就是毆打了丈夫,就是惡逆不孝,恐怕……”

元貞想了想道:“既然是告狀,總要等著官府查明了才能斷案,你就以走訪查證為由,暫時先拖著。"

宋廣福也沒問為何要先拖著,點點頭站了起來。

"那下官先告退了。”

.

等宋廣福走後,元貞讓人把二舅蔣林找了來。

如今蔣林管著巡檢司,論城中消息靈通,還屬巡檢司。

“二舅舅,我讓你盯著的事,怎麼樣了"

蔣林恍然道:“原來你是要問這事啊一直盯著呢,暫時都挺老實的。"

原來隨著上京那邊的人,大多都轉移到襄州來後,尤其這其中還有不少皇%e4%ba%b2國戚的漏網之魚,大概就是跟皇家沾些%e4%ba%b2戚關係,但又不是皇家血脈,總之不是那麼重要的人家。

楊變提醒元貞後,她就命人把這些人盯了起來。

尤其隨著不拘一格取才的事發生後,她相信有些小心思的人都能看明白她的意思,就防著有人鬨事。

關鍵也是這些人身份特殊,你說他們不重要吧,確實又沾些%e4%ba%b2戚關係,即使他們不敢鬨事,就怕有人利用他們鬨事,所以元貞一直防著。

這次懷寧出事,她下意識就想到了這群人,誰知蔣林卻說這些人暫時都挺老實的。

真老實嗎

要知道這其中有幾家,在上京那會兒就不是什麼老實人,隔三差五總能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反正連常年深居宮中的元貞都有所耳聞。

不過元貞倒也沒質疑蔣林的說辭,隻是把懷寧的事大致說了下。

"你是覺得有人想利用陸家母子鬨事"

元貞點點頭。

蔣林沉%e5%90%9f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我就是怕他們沒事找事,一直讓人盯緊著。難道不是他們,而是其他被我們疏忽的人"

他越說越覺得事情嚴重,道:“這樣,我讓人再去細查查,著重查一查與陸家母子有過來往的人,以前覺得他們就是小螞蚱,根本沒對他們上心,他們如今還租住在彆人家中,若是有異常肯定能查出端倪。"

“那行,二舅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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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宋廣福回去後,再次來到前堂。

而經過這一番鬨騰,陸老婆子也累了。

著實也是她年紀大了,又是撒潑又是吵架,又被宋廣福晾了這麼久,不免精神有些萎靡。

“此案本官受理了,你等先回去。所謂捉賊見贓,本官也不能隻聽你們一麵之詞,還需傳被告之人前來問話,並讓人走訪你們鄰裡住戶,詢問他們的說辭。"

陸老婆子一介婦孺,哪裡來過衙門告狀,這也是平生第一遭。

聞言,當即道:“我告我兒媳婦,難道還要問她本人她若說沒有,難道這事就算我告假狀我身為長輩,她的婆婆,告兒媳惡逆不孝,竟還要證據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是不是你懼於她身份,就故意徇私包庇".思.兔.網.

宋廣福在向元貞報備過後,哪裡還會顧忌一個老婦。

之前覺得頭疼,是不知該如何處理,如今有了章程,他自然不會被人恐嚇。

“所以本官才說要派人走訪你們的鄰裡,來佐證你的說辭。你既說她惡逆不孝,帶女兒私逃,還毆打丈夫,事發時必然會發生爭吵,你們的鄰居必然有所耳聞。你這婦人,勿要在此撒潑尋事,本官若不是瞧見你上了歲數,必然要打你一頓板子,以懲治你咆哮公堂,對父母官不敬!"

陸老婆子被嚇得一個瑟縮,又鼓起勇氣挺著%e8%83%b8道:“我可是朝廷欽封的誥命夫人,你還敢打我"

宋廣福譏諷道:“之前你不是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說朝廷都沒了,還有哪門子的公主怎麼算在自己身上,又成誥命了你想好了再說,如果你自詡誥命身份,那就沒所謂的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公主犯了律法,當有宗正寺來論處。"

而宗正寺現在沒了。

“如果並非誥命,本官又為何懲治不得你"

"你-"

陸鳴忙一把拉住老娘,哀求道:“娘,我們走吧,知州大人既說了會秉公辦理,必然不會徇私。本身你來狀告懷寧,我就不同意,我與她夫妻一場,即使她有什麼地方不對....."

被元貞點撥過的宋廣福,也開始冷眼去旁觀陸鳴言行。

也許他真因為同為男子之故,便忽略了一些顯而易見的事情,瞧瞧這一番言行。

宋廣福眉眼可見譏誚,隻可惜陸家母子已經走了,自然沒看見這一幕。

第90章

"行了行了,你彆拽我了。”

走出官衙後,陸老婆子掙開兒子的拉扯,指著他怒道:“非你就是個麵軟的,什麼時候才能學學你老娘的幾分"

陸鳴無奈道:“娘,你再鬨下去,那位宋知州必然要動真格,真若是上了板子,你的身體吃得消"

"我就不信,他還敢打老娘不成!”陸老婆子不示弱道。

都知道她這是逞強之舉,不過陸鳴倒也沒戳破她就是。

"快走吧,你今天鬨出這麼多事……"

一聽這話,陸老婆子就炸了。

"我難道是為我自己鬨的,還不是替你叫屈!蕭懷寧那個賤婦,不守婦道,還聯合彆人坑害丈夫,若非她聯合她的姐妹坑你,我兒這般人才,至於連那些目不識丁的人都比不過"

提起這個,陸老婆子就來氣,就覺得全天下都是黑的。

她邊走邊罵道:“就巷子拐角那個趙家,他家老二三棍子打不出一個%e5%b1%81來,竟也能考進那個什麼營造司。他會什麼以前就是個泥瓦匠!憑什麼他能去,你就不能去你可是堂堂的進士!"

"還有出了巷子那家賣燒酒的,他家兒子以前就是個跑堂的夥計,跟著賬房學了幾年算賬,竟也能考上,雖然就當了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到底他也是個公差。憑什麼他們都能去,你就不能,讓我說就是蕭懷寧夥同她那公主姐妹故意把你抹了名。"

若說從上京來到襄州的一眾官員勳貴們,誰最如魚得水,那莫過於陸老婆子了。

她本就是市井出身,以前是走街串巷當藥婆的,賣狗皮膏藥,以及一些婦科男科尋常人不好意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