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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萬縷,下任必然也會給他臉麵,實在不用擔憂。

後來窟窿逐漸變大,馬提舉也沒放在心上。

上下都在貪,反正不是沒有應對之法,等他快離任時,想個辦法把窟窿填小一點,至少麵子上要過得去,這事就不算什麼。

誰知半路會殺出個楊變。

他一個管軍務的安撫使,手竟然伸到常平司了。

可也不能說人家就有錯,畢竟四司設立之時,為了互相監督製約,便賦予了四司監察地方官員之權。

如今他的把柄又落在對方手裡,自然說不得什麼。

當然,從馬夫人口中,馬提舉是一丁點都沒有貪墨的,都是前任留下的窟窿。當時他丈夫也是礙於同鄉之誼,沒有細查帳,誰知會砸個爛攤子在手裡。

總之就是馬提舉很無辜,也絕絕對對是個好官。

元貞當然明白對方說辭有假,可就如之前她與楊變所言,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抓貪官,而是逼著他們把糧倉填滿。

“可東西確確實實是在馬提舉的任期裡少了,又被人抓到下麵主事堂而皇之偷盜倉中糧食,你說讓我怎麼高抬貴手?”

“這——”

元貞又道:“窟窿之所以叫窟窿,是因為它有缺,有缺便不能說是天衣無縫,這般情況下,夫人求誰也沒用。若有一日此事爆出,牽扯出昨晚之事,豈不是將我夫婦二人置於火上烤?”

“我們補!我這便回去跟老爺說,哪怕砸鍋賣鐵,也要把這窟窿填上!”.

馬夫人走了。

至於她回去如何和馬提舉訴說且不知,總而言之馬家正在砸鍋賣鐵補窟窿。

自然不僅是馬家一家補。

從上到下,但凡伸過手的,無不被下了死命令。甚至還給了個數額,按照官職差事來,什麼差職要補出多少糧食或銀錢。

什麼?

你說你沒貪那麼多,覺得自己很冤枉?

那誰說得清楚呢,反正超額了算你賺,沒超額算你虧,總之這窟窿得補上,不然上下一鍋端。

也因此,近日常平司那格外忙碌,都忙著賣田賣地賣金銀首飾,也忙著買糧運糧,忙得不亦樂乎。

隨著時間過去,元貞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

轉眼間,時間來到九月。

半夜,元貞突然醒了。

她剛動了一下,身邊的楊變就醒了。

“怎麼了?要起夜?”

元貞聲音還含在嗓子裡,他已經坐起來了,穿上鞋轉身過來抱她。

把人抱進恭房裡,又把人放在恭桶上,全程元貞的腳根本沒沾地,甚至褻褲都是他順手幫她扒下的。

哪怕已經這樣很多次了,元貞還是難掩羞窘。

“要不,你先出去吧?等會兒再進來?”

第75章

75

楊變瞧她挺著個大肚子,可憐兮兮地坐在那兒。

她穿了件淺粉色的褻衣,裡麵沒穿兜兒。怕她冷著,他抱她下來時,順手給她披了件夾衣。

此時她雙手拽著夾衣,雖是儘量護著了,卻沒甚作用,%e8%83%b8`前若隱若現的,弧度驚人,比以往豐腴了太多。

她素來就與可憐沾不上什麼關係,也極少與人示弱,哪怕上回孤身一人奔走百裡去到汲縣,甚至淪落到苦力中,她也是運籌帷幄在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這般模樣的她著實少見,讓楊變目光緩緩變深。

“又不是沒有過,羞什麼?我出去再進來多折騰。”

“你在這,我那啥…不出來。”

明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元貞還是忍不住臊紅了臉。

“剛好我也要出恭,要不我們一起?”

說完,他也不等她答,人就去了另一座屏風後。

那裡也有一隻恭桶,是平時他用來小解的地方。

元貞背著身,也看不見後麵情形,就聽得一陣急促的水聲,她本就忍著便意,被這麼一刺激,頓時也忍不住了。

有他的聲音壓著,她的聲音幾不可聞,似乎也沒那麼窘了,就是這人未免時間太長,聲音也太大了些。

一直到她都解決完了,他還持續了好一會兒。

隱隱的,有一股味道傳來。

明明並不好聞,元貞也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住發臊。

於是等他轉回來抱她時,她硬是沒敢抬眼去看他,自然沒看見他那著火似的眼神。

直到他把她在床上放下,並幫她側躺好,他也放下帳子躺了下來,從身後擁住她,並貼近她。

元貞這才知這廝在想什麼。

“那什麼……”

她潤了潤有些乾的嘴%e5%94%87,“大夫可是說了,最後一個月不能……”

“我知道,我不做什麼,你快睡。”

說是這麼說,被窩裡的溫度卻急轉直上。

元貞隻覺得頸上一片炙熱,他鼻息像火似的在她頸後肩膀上燎著,燎得她也忍不住跟著熱了起來。

“真不行。”

她忍不住動了一下。

“我知道不行,就是難受。”

他臉埋在她肩上,聲音小小悶悶的,分外可憐。

元貞想,他確實忍得太久了,自打她有孕後,前三個月處於養胎期,尤其她胎像本就不穩,他也就什麼也沒說,成天當和尚。

過了三個月,他又怕傷著她肚子,每次都是忍到實在忍不住,又或是讓她用手幫他。

每次看他強忍的可憐樣,元貞真是又憐愛又想笑。

“要不——”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就把她的手拉了過去。.

康夫人來看元貞,又說起最近馬夫人讓人四處典當東西的事情。

這幾天她沒事就來了,全程給元貞轉述馬家的%e9%b8%a1飛狗跳。

也是襄城就這麼大,有點什麼動靜大家都知道了,其他人還看得懵懵懂懂,康夫人卻礙於康轉運使的身份,早就知曉其中內情。

如今馬府可謂是一朝轉貧,能賣的都賣了,不能賣的也賣了不少,估計如今馬府上下,除了那座官邸,也就剩下一群人了。

“她還逼著兒媳婦拿嫁妝給家裡填窟窿,可她那大媳婦也不是好惹的,扭頭就讓下人套車要回娘家。她那二兒媳倒是挺好拿捏,被她拿捏了不少東西出來,可二兒媳轉頭一見大嫂什麼都沒往外拿,頓時不願了,不敢跟婆婆鬨,就跟丈夫鬨,鬨得家裡是%e9%b8%a1飛狗跳……”

康夫人說得繪聲繪色,讓人如%e4%ba%b2臨現場。

元貞也聽得有滋有味。

聽完後,她笑著說:“人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之前撈得有多爽快,現在再拿出來即使肉疼,也不要抱怨了。”

“可不是,讓我說就是該。”

康夫人附和道:“你說他們膽子多大啊,竟敢這麼個貪法。若非讓光化軍抓了個現行,怕是誰都不知道,他還竟敢有臉來找我家老爺,讓他幫忙說情,這事是我家老爺能摻和的?”

她心有餘悸地按著%e8%83%b8口,一副不敢想象的模樣。

“幸得楊將軍手下留情,若是換做彆人,想故意坑他,估計轉頭就捅給朝廷知道了,到時候抄了馬家都是輕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元貞撫著肚子,“我如今快生了,就當給孩子積福。”

“您兩位是善人。”

康夫人又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等她走後,希筠疑惑道:“這個康夫人真是怪,就算她跟那位馬夫人再不對付,也不至於如此幸災樂禍,隔兩日就跑來跟公主說馬府發生的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元貞笑了笑:“那你猜猜她為何如此做?”

希筠想了想,實在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求助地看向綰鳶。

一旁的綰鳶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元貞也笑著點撥她:“康轉運使和馬提舉也算同城為官多年,要說常平司的事一點都不知道,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是裝糊塗罷了,畢竟此事與他無關,又不想隨便就得罪了整個常平司那麼多人,於是便裝聾作啞。”

所以呢?

“所以與其說她是來給我解悶,不如說她是想借著馬府的事,來試探我和你家將軍的態度。”

元貞搖了搖頭道:“畢竟康轉運使也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多年,又怎可能一塵不染。若我們隻對人不對事,他們自然可以放鬆一些,若我們就是打著幫朝廷肅清蠹蟲的態度,康家那邊就要掂量著了。”

也所以,她借著話茬敲打了幾句,又借著肚裡的孩子說了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是在告訴康夫人自己的態度。

若是康夫人聰明,自然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聽完後,希筠皺起一臉俏臉。

“這些未免也太複雜了。”

綰鳶打趣道:“所以我說你以後當不了官家娘子,我看那賀虎總是借著機會討好你,要不就選了他算了。”

一聽這話,希筠頓時炸毛了。

“什麼叫他總是借著機會討好我?我才沒有,我才不選他個大蠻牛。”

說著,她也意識到自己語無倫次,頓時羞得跑了。

元貞跟著笑了起來。

笑完,對綰鳶說:“你彆總說希筠,你自己呢?這府裡,這官衙裡,你隨意選,若有看中的跟我說。或者外麵的男人也可以,隻要對你好。”

一見公主把自己也打趣上了,綰鳶倒沒跑,卻也不禁紅了臉,輕道一聲‘我才不想嫁呢’。

“彆看你現在說得好,等哪天碰上自己喜歡的人,”元貞打趣,“你瞧瞧希筠,以前不也小嘴叭叭說要跟著我一輩子,再瞧瞧現在。”

綰鳶捏著衣角,似乎有些糾結,也有些茫然。

“可喜歡,什麼才是喜歡?”

元貞想了想,說:“喜歡就是兩情相悅吧,就像賀虎和希筠那樣。彆看希筠總是惱,若不喜歡,也不會容那人總來找她。”

“那公主和將軍呢?公主也喜歡將軍嗎?”

元貞被說得一愣。

想了想,她說:“我和將軍也算是兩情相悅。”.

等到九月底時,楊變幾乎就不怎麼出門了。

即使出去,也不會走遠,而是就在前麵官衙。

大夫把過脈,也找城裡最好的穩婆看過,說元貞臨產就在近期。尤其前日又請穩婆來看,穩婆幫元貞摸了下肚子,說孩子已經入盆了,大概就在近幾天生。

因此,整個府裡的人都緊張起來。

鄭姑姑把生產一應要用的東西都準備齊了,並每天監督綰鳶等人演練一遍,知道需要什麼東西該到什麼地方拿,什麼人燒水,什麼人在屋裡服侍,都提前安排好了。

產房也準備好了,就放在東廂。

嚴總管專門準備了一輛車,車馬都專門空著,不準人調用,用以到時候發作後能及時把穩婆請來。

其實讓嚴總管想,就該讓穩婆搬到府裡來住的,一直等著公主誕下孩子後再走。

可這位姓王的穩婆,在襄城挺出名的,有幾十年幫人接生的經驗,平時請她的人也多,總不能因為元貞要生孩子,就妨礙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