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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宮人與賀都頭有私,前來報信時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引得眾人都打趣賀虎,還真當他找了個宮人當相好的。

“去去去,都瞎胡說些什麼。”

賀虎把一群禁軍都趕走,來到豐年台下。

“你找我?”

希筠見這男人人高馬大,還留了一臉絡腮胡,麵相看起來很凶惡。

第一次見對方時,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強盜,被嚇得不輕,再次見麵雖不至於被嚇著,卻也有幾分不自在。

“那啥,我,我家公主找你家將軍。”

賀虎見她小圓臉粉粉嫩嫩,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心道難道真對他有意思,在害羞?不禁道:“你叫什麼名兒?”

“你、你管我叫什麼名兒?你問我名兒乾什麼?”希筠警惕地看著他。

“我叫賀虎……”

“我知道你叫賀虎。”

這廢話還用他說?上次都找了一回了。

這時賀虎也反應過來了,頗有幾分自討沒趣的尷尬。

“你趕緊去找你家將軍,就說我家公主找他有事。”希筠叉著腰道。

“那我去了?”

希筠見他如此老實,心裡頗有些得意,心道他長得凶又如何,還敢拿她怎麼樣?她不用怕他。

遂又揚起下巴,不耐地揮揮手:“快去吧,我也走了。”

等她走後,賀虎磨蹭著下巴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這小宮人凶巴巴的樣子竟有幾分可愛。

希筠剛回來沒多久,楊變就來到金華殿。

元貞見他來得如此之快,不禁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她哪知曉,楊變就沒回去,一直在瓊林苑裡。

“你找我有事?”

元貞見他顧左右而言他,還是不敢直視自己,心裡自然失笑不已。可現在說正事要緊,還是暫時不笑話他了。

“你那五百精兵是步兵還是騎兵?養在哪兒?”

“騎兵隻占半數不到,畢竟馬匹有限。”

饒是楊變在西北經營多年,又多次充當先鋒,繳獲了不少敵人的戰馬,但要瞞過權中青,還要帶到京畿重地,也隻裝備了半數不到。

“至於養在哪兒?不在上京,在附近的一個莊子上。”

元貞猜也是在附近藏著,畢竟人也就罷,這麼多馬帶進上京,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就靠你那點俸祿,能養得起這麼多人馬嚼用?”

這時,楊變已經緩解了心裡那點窘意,顯得自然了不少。聞言他揚眉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說白了,當武將的發家致富靠什麼?

靠死俸祿肯定不行,吃空餉是其一,打仗時繳獲物資又是其一。

吃空餉在權中青那是行不通的,為何大昊和西狄對戰多年,領兵的將領換了無數,旁人皆不能贏?

除過其他客觀元素,吃空餉就是最大的原因之一。

朝廷撥下來的銀錢被各路監軍及武將層層扒皮,還能剩下多少用來給底下兵卒發軍餉和增添軍備?

自古有雲,人是英雄,錢是膽。

滿餉且軍備管夠,還有高軍功高賞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才是西軍勇武的最大底氣。

所以楊變要是謀財,隻能從打仗繳獲中來。

這是軍中約定俗成,哪怕是朝廷也知道這些事,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重賞之下才有勇夫,光讓將領衝鋒陷陣不給好處,怎麼可能?

隻是楊變這些年的繳獲,沒留下來充裕自己的荷包,而是被他拿來養私兵了。

“若是銀錢不夠,可與我說。”

元貞身為公主,每年除固定俸祿外,還有食邑。

她的食邑是兩千五百戶,可以比肩一般封了王的皇子,也就比太子少了五百戶。像權中青,念他戰功赫赫,除了封官加勳外,食邑不過一千五百戶。

楊變也有,舉世之功,不過八百。

而元貞是他們二者相加還有多。這些食邑不是交由個人管著,而是會折算成銀錢發給本人。

按一戶每月二十五錢算,一個月就是六萬多錢,折算成銀子就是六十多兩,一年就是七百兩。

除過這些外,她名下還有兩處皇莊,每年產出除了自用外,換得銀錢也悉數給了她。這都有專人管著,不用她費心。

另外,她還有這些年來積累下的大量賞賜。

這才是元貞說出這話的底氣,因為這些賞賜大多都是金銀及各類珠寶,隨便拿幾樣出來,就能換得無數銀錢。

“這樣,我回宮後抽空把東西收攏收攏,挑一些讓希筠給你送來,你找人拿去換了銀錢,給那些兵卒做補貼?”

“我有銀錢!”

楊變拒絕,又皺眉道:“你這是把我當麵首了?還想自掏荷包養我?”

元貞沒好氣翻了他一眼:“你要想當麵首也行,不過哪有麵首還自帶五百吞金獸當嫁妝的?我這不是怕你勉力支撐,而精兵要精養,這樣真用起來才能得用。”

還彆說,楊變真是在勉力支撐。

五百精兵人馬吃喝嚼用,每天都需花費出大量銀錢。

人也就罷,能將就,可戰馬不能將就,除了上等草料外,每天還得補充大量豆子和穀物。

就憑他那點私房錢,頂多也就能支撐個一年半載,如今大半年過去,私房已經見底,他已經把俸祿都填進去了,正尋思去哪兒找個財路,沒想到有現成的財神爺主動送上門。

“還有蔣家那,你可以去交際下。蔣旻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你與我關係不淺,有什麼事他也能幫你一二。另,蔣家有門世交,是我表妹的未來夫家,兩家關係不錯,那沐家是群牧司下左騏驥院管軍馬的。

“你那些兵好藏,馬可好藏?如若不好藏,可以去找蔣旻幫忙,讓他幫著想個周全辦法,他若是問,就說這些馬我知道,是我讓你養的。”

這下,楊變不拒絕了。

無他,最近那些馬還真讓他頭疼。

就如元貞所言,人好藏,馬可不好藏。畢竟是京畿重地,不光戍衛嚴格,百姓的警惕心也高。

他所謂的藏人藏馬,實際上就是在距離上京百十裡的通許買了個莊子,人和馬都藏在莊子裡。

可莊子地方就那麼大,馬平時是需要活動的,即便是換著拉出來跑,也容易引起人注意。

這幾天通許莊子那正給他傳話,說是有打柴的百姓在門前窺視,說那地方不能再待了,得再尋個地方轉移。

他正尋思往哪兒轉移,如今瞌睡碰到了枕頭。

楊變也不含糊,把事情說了。

元貞一聽,這還耽誤什麼,當即手書一封讓楊變拿去給蔣旻,讓蔣家幫忙想想辦法。

之後的時間就在辦這事中度過,因為不用元貞%e4%ba%b2力%e4%ba%b2為,表麵上她還是每天去尚書內省,私底下則關心著藏馬之事和太原那邊的戰事。

藏馬之事好解決,蔣家果然去找了沐家幫忙。

這事對彆人來說難,對群牧司的人來說卻不過舉手之勞,為了給朝廷籌集戰馬,朝廷可以說想了許多法子,除了讓群牧司在各州縣設立孳生監,用以飼養官馬外,甚至還推行過保甲製養馬法,讓百姓也參與養馬中。

可惜朝令夕改,百姓又抵製得厲害,以至於這項政策無疾而終,而專為此開辟的幾個小型飼馬場,如今也還在荒廢中。

隨便找一處荒廢的飼馬場,打著群牧司的幌子,下麵百姓看到是官營養馬不敢過問,上麵也不會查,足以遮掩。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至於蔣家是怎麼跟沐家解釋的,元貞沒有過問,她猜蔣旻自有一套解釋的說辭。而蔣旻竟也沒有來問元貞為何要這麼做,顯然如今二人已經有了些默契。

時間一天天過去。

由於元貞乞巧節次日就去找了宣仁帝,那些暗中猜測她是否有奪嫡之心的人,不管心中如何想,倒是沒讓人再來試探她了。

表麵上也沒什麼動靜,元貞也就置之不理。

值此之際,太原那邊終於有消息傳來,而且還是好消息。

是個捷報。

雖隻是暫時擊退清源一地的北戎軍,隻是個小捷報,但這消息已足以讓屢吃敗仗的朝廷為之鼓舞,大肆宣揚,甚至擺下慶功酒犒賞群臣。

元貞也鬆了口氣,又見捷報上沒有提到權中青,不禁有許多猜測,更是關注太原相關戰事。

與此同時,就在遙遠的太原,戰事卻並不如朝廷所以為的那般順利。

裴鵬海和權中青在到達祁縣附近時,就和兩路援軍會和了,分彆是駐守遼州的平定軍,和駐守隆德的威勝軍。

這兩地位於太原之南,一旦北戎軍突破防線,首當其衝便是它們。由於還要防守戰線,兩軍也不過各抽調了兩萬兵力,供以援軍使用。

裴鵬海嫌兵力太少,又從河東路的綏德軍抽調出兩萬兵力過來,共計湊了六萬大軍,奔赴位於前線的祁縣。

此時太原以北的地方俱都淪陷,除了太原、清源、河陽三地還在據城死守外,其他地方均已失守。

太原的局勢最危急,似乎北戎軍也意識到太原對大昊的重要性,正在死磕太原,如今已經圍城三匝,暫時還未攻下。

權中青的意思是先解河陽之危。

太原與清源、河陽三地,呈一個斜三角之態,河陽在太原和真定之間,一旦河陽解危,左可支援太原,右可策應真定。

雖根據當下局勢來看,北戎軍隊主攻的是太原,次攻清源以及河陽,而河北路一帶,他們主攻的是定州,隻有少量兵力盤旋在真定一帶。

但誰知敵軍會不會繞過定州,先拿下真定?

一旦真定被拿下,太原失去策應不說,真定前方的定州將成為一座孤島,而下麵的慶源、邢州,由於駐兵不夠,怕都是螳臂當車。

是時敵軍完全可以繞過太原,從東路長驅直入一路向南。

可裴鵬海卻不同意,覺得敵軍主力如今在太原,不如先解清源之危,再直接推進到太原,援軍主要精力應該放在太原上,而不是分神去想暫時無事的真定,真定完全可以等到太原解危後,再分兵過去。

為此,這次援軍的主副兩位將領,首次因意見不同爆發爭吵。

最終因負責監軍的文官,以及下麵的將領都支持裴鵬海的意見,暫時定下先擊退清源附近敵軍的計劃。

這次進軍很順利,處在清源的敵軍隻有三千之數,根本不是六萬大軍的對手。

哪怕是以步兵對上騎兵,很快也被打得丟盔棄甲,被斬了一千之數,其他敵軍仗著馬利落荒而逃。

裴鵬海很是誌得意滿,嘲諷了權中青一番不說,還向朝廷發去捷報。

可值此勝利之際,權中青卻再次感到不安。

根據各路情報,北戎這次大軍有四萬之數,即使分兵幾地,清源也不可能隻有三千兵力,還這麼容易就被打得落荒而逃。

若是北戎鐵騎如此無能,之前代州、忻州怎麼丟的?

可惜他的分析根本沒人聽,整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