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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他這是存了大逆不道的心,決定一旦發生什麼事,局麵難以轉圜,就帶著義父及其一家人逃回西北。

這是楊變最後的底牌,如今卻就這樣說出來了。

怕是那夢裡,他之所以能力挽狂瀾,這五百精兵就是他的本錢了。

元貞突然笑了,撫上他的臉。

“我信你。”

楊變長長出了口氣。

這時元貞卻又幽幽道:“你說我要是詐你的,又或者這是對你使的美人計,你不是把你自己的底牌都漏了?”

“什麼美人計?我還沒感受到。”他大咧咧道。大掌扶上她後頸,將她按向自己,在她%e5%94%87上%e4%ba%b2了一口。

“這樣才算美人計。若是公主再主動些,我楊變就是把命給你又何妨?”

“是這樣嗎?”她看了他一眼,主動%e4%ba%b2上他嘴角,“那楊將軍的命,未免也太不值錢了。”

楊變覺得她還是太含蓄了,叼上她%e5%94%87瓣。

“不是有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最後鬼沒風流到,還被難受得不輕。

元貞就見他突然鬆開自己,去了一旁坐下,又發現自己尷尬了,忙拿了個靠枕放在身前做遮掩,頓時被笑趴在了靠枕上。

“你還笑!”

楊變恨得牙癢癢。

又見她還在笑,扔開靠枕過來了。

想懲罰她,一時又不知該如何下手,隻能惱得去撓她癢癢。

元貞受不得癢,蜷著掙紮著躲。

“你彆……”

“你彆亂來,再亂來我生氣了。”

“你生個氣我看看。”

“呀,楊變……”

“你走開……”

“我真生氣了……哈哈哈哈……”

門外,綰鳶和希筠麵麵相覷,又免不了有些麵紅耳赤。

裡麵到底發生什麼了?

怎麼之前還是靜悄悄,突然就鬨騰起來了?

希筠想進去看看,被綰鳶一把拉住。

“走,走遠些去。”

“可公主……”

綰鳶憋著不出聲,就是使勁把人拉走了。

艙房裡,兩人鬨著鬨著,突然就都不動了。

元貞的臉本就紅了,這時更是紅得幾欲滴血。

而楊變,則是脖子上的筋都鼓起來了,額上青筋畢露。

“你彆動。”他沙啞道。

“我沒動啊。”

元貞聲音很小,想說點什麼又覺得口乾%e8%88%8c燥,隻覺得這人像被火燒了的石頭,硬邦邦的,又燙得嚇人。

楊變恨恨瞪了她一眼,目光在觸及她通紅的臉頰上,頓時潰散。

他低咒一聲,順手扯了她本就歪了的簪子,讓她一頭緞子似的烏發披散下來,將臉埋在她發絲中。

這股氣息似讓他沉醉,他長歎一聲,又瓷實地往下壓了壓。

元貞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元貞實在有些喘不過來氣,剛動了一下,就又被又狠又重地按了下去。

“你——”

又是好一陣兒,直到那股力量終於傾瀉。

她憋了很久的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

“你起來……”

這一次,他起來了。

元貞也忙坐了起來,側過身去歸攏自己的頭發和衣裳。

等弄罷,見他還是僵坐著沒動。

元貞咳了一聲道:“你要不要去收拾收拾?”

她聲音很小,而那人又宛如一隻受驚了的野狗似的跑了,像一陣風。

見人走了,綰鳶和希筠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麵。

艙房裡到處亂糟糟的,像經過一場浩劫,公主整個人軟綿綿地歪在靠枕上,臉紅紅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蔣靜和蔣慧來了。

元貞在流雲殿見了二人。

“這些寶石真好看!”

蔣靜看得目不轉睛,實在是這些寶石太好看了。

雖是有大有小,但色澤濃鬱豔麗,肉眼看不出什麼雜質,成色極好。饒是她也有許多鑲了寶石的首飾,卻沒有這些寶石好看。

“你們看有沒有喜歡的?自己挑吧。”

蔣靜已經上手了。

蔣慧卻一把拉住她,對元貞道:“貞姐姐,這些寶石應該都是上賜,怎好讓我與靜妹妹挑。”

蔣靜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忙把盒子放下了。

元貞不以為然道:“確實是父皇賜的,但我哪用得著這麼多,你們挑些回去做首飾。”

怕她們拘謹,她又補充:“裡麵真正好的有兩顆,已經被挑出來了,剩下的你們選選就是,即使你們現在不選,以後我做了首飾,還是會送給你們。”

見元貞都說成這樣了,二人自是不再客氣。

不過兩人倒也不貪心,一人就挑了兩顆,都是一顆紅寶,一顆藍寶,像其中顏色稍微稀少的綠寶,她們卻是動都沒動。

元貞掃了一眼,見她們還是如此拘束,便就這她們選的顏色,又給二人挑了幾顆稍微小的做搭配,還把那幾顆綠寶給二人分了分。

“做首飾一顆哪夠,搭配著才好看。”

總算挑完了,蔣慧和蔣靜都鬆了口氣,卻又難掩高興。

畢竟哪有女孩不喜歡這些東西的。

蔣靜笑眯了眼,道:“這些寶石足夠給慧姐姐打兩套頭麵首飾了,正好用來當嫁妝。”

元貞揚眉:“慧妹妹婚期定了?”

其實蔣慧早就在說%e4%ba%b2了,蔣拯和烏氏也不求女兒大富大貴,又礙於蔣家處境,為蔣慧挑的人家也不是什麼顯赫人家。

男方家姓沐,其父在群牧司下左右騏驥院為勾當官,六品的官銜。與蔣家算是世交,彼此之間知根知底。

沐家家中單純,沒有什麼妾室小娘之類的,沐家夫婦隻有兩子兩女,和蔣慧定%e4%ba%b2的便是其長子,今年十九,名叫沐辰。

沐家雖是武官家,卻是養馬世家出身,以後沐辰大概是子承父業,如今也是有正經官身的,正跟在父%e4%ba%b2身邊在左騏驥院為朝廷管理飼養軍馬。

這些元貞早就知道,她關心的是蔣慧婚期定在何時。

第55章

55

“今年怕是來不及了,也是娘舍不得我,想多再留我些日子,就把日子定在明年春天。”

說到自己婚事,蔣慧小臉紅紅的。

她和沐辰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家乃世交,逢年過節都有來往,自然少不得有見麵機會。

對於自己未來夫君是沐辰,蔣慧是願意的,當初這門婚事,她娘也是問過她的意思才定下。

一聽說是日子定在明年春天,元貞心裡微微一緊。

那夢裡,她因避世青陽宮,少與外麵有接觸,並不清楚蔣家的一些事情,甚至連蔣慧婚期,竟也不知為何被她疏忽了。

所以她是不知蔣慧境況的,但料想應該沒有出事。

彼時那些人搜羅罪臣犯婦及民間女子送與北戎人,應該不會選到蔣家頭上。

一來蔣家低調,二來蔣家還有個得寵的公主在宮裡,那些人為了不節外生枝,也不會選到蔣家頭上。

再說,真要是事到臨頭,蔣家為了不交出家中婦人,必然會想辦法,哪怕不來麻煩她,也會求到父皇麵前,畢竟還擔著一層心腹的關係。⊙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元貞又問:“那具體日子可定下了?”

“那倒還沒有,娘還沒選好吉日。”

元貞想了想道:“三月金明池開池,不如在四月裡頭選個日子,到時候天不會太熱,也不冷,正正好。”

蔣慧眨了眨眼,有些詫異元貞的態度。

她還算了解元貞性格,貞姐姐她從不插手蔣家事務,不知是想不到這些,還是不想讓家裡人覺得她仗著身份對蔣家指手畫腳,總之她從不會越格。

蔣慧猜是後者,所以每次聽外麵人說元貞公主任性跋扈什麼的,她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一個細心到連舅家都不會隨意對待的人,怎可能會是任性之人?

當然這些不過是她內心的一點小官司,表麵上她認真地想了想,道:“娘說三月有幾個日子好,四月裡也有幾個日子好,經貞姐姐提醒,倒是四月好一些,免得撞了金明池開池人多的時候。”

夢裡上京城被圍,就是三月,那一年自然沒有金明池開池盛會,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之所以元貞會讓錯過三月那個節點,就是怕是時局麵還是難以轉圜,那時該想的就是如何保全己身了。

沐家人她不認識,也不了解對方一家的性格,而女子出嫁後,就需與夫家住在一起。

若是時場麵混亂,不得已要帶蔣慧走,中間還隔著一層夫家,怕是要平添許多事情。不如先避開這個節點再說,事後若時局變好,再成%e4%ba%b2也不遲。

想到這裡,元貞不免又想起楊變所說的五百精兵,以及夢裡他能迅速拉起一支抵抗軍,這其中不知有沒有蔣家的關係在,跟養馬的沐家有沒有關係?

她不知夢裡楊變是何時跟蔣家交往上的,但顯然現在還沒有。

是因為還沒到時候,還是因她存在的緣故,楊變疏忽了蔣家,所以兩邊還沒來往上?

看來是得想個法子,讓楊變和蔣家交際上。

還有他那五百精兵養在哪兒?光說是兵,是騎兵還是步兵?這麼多人,人馬吃喝嚼用,就靠著他那點俸祿,能養得起?

蔣慧和蔣靜見說話說著說著,貞姐姐突然就走神了,不禁有些麵麵相覷。

“貞姐姐,你怎麼了?”

元貞回過神來,失笑道:“我有些走神了。不過四月確實比三月好點,你不如回去跟大舅母說,就在四月裡頭挑個好日子。”

“好。”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見時候不早了,想著元貞一會兒還要回宮,蔣慧蔣靜也沒有多留,就離開歸家了。

而這邊,元貞本來要回宮的,想了想她留著沒走。

可一直等到接近傍晚,楊變還是沒出現。

怎麼?這是覺得丟麵子了,不打算來見她了?

元貞叫來希筠。

“你去找那個叫賀虎的,跟楊變說我有事找他。”

賀虎是楊變留在瓊林苑的心腹,上次希筠來瓊林苑傳信就是找的他。

“我這便去。”

希筠有些扭捏之色,不過元貞低頭在想事情,並沒有看見這一幕。

出了金華殿,希筠一路往大門處走。

走到一處叫豐年台的地方,她突然不走了,而是就在附近裝作一副賞景的模樣。

這豐年台其實就是一座望火樓,上京因人多稠密,對各處防火甚是看重,市井中類似這種望火樓比比皆是。

瓊林苑自然也有,既是防火,也是戍衛,防止有人走到不該走的地處。

畢竟這瓊林苑連著金明池,而金明池東岸常年對外開放,豐年台居高臨下,正好能觀察到瓊林苑大門以及連著金明池那片地方。

希筠不知道的是,當她出現在這裡時,就有人去附近神衛軍值房通風報信了。

不過與她所想的不一樣,這報信之人以為這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