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黠的笑,故意激他,“莫不是沈師兄隻是信口胡謅,心裡是怕了,打定主意要做縮頭烏龜吧?”

這話正中沈懷中痛處,他“啪”的一聲收了折扇,“胡說八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懼怕一個易容的采花賊?”

他將折扇彆在腰間,%e8%83%b8有成竹道:“今晚,我定捉到那周辰飛的證據,將他帶到府上來。”

話音未落,他便抬%e8%85%bf往大門口走去,四人在他的背後交換一個陰謀得逞的眼神,柴進大步流星地跟上,二人同時躍上屋簷,輕跳幾步後一黑一白的身影便消失在屋脊之下。

夜風習習,頭上月亮如一張白玉盤高懸,大地上的萬事萬物都好似蒙上了一層白紗,這會已經是宵禁之後,街道上通明的燭火早就滅了大半,隻零星瞧得見些高門大戶還閃著點點火光。

周辰飛的家在遠離人煙的僻靜處,四周皆是荒廢的宅院,沈柴二人輕鬆抵達附近,將身子藏在高聳的屋脊之後。

“果然還亮著燈,”沈懷中眯了眯眼,匍匐在青瓦上觀察,“說不定正在屋中製作麵具。”

“也可能是在銷毀麵具,”柴進接過話茬,兩人破天荒沒有爭論,“今日薛兄的幾個捕快在他家搜尋過,以防萬一,他定會在今夜加緊將易容的工具掩埋或是銷毀。”

師兄弟二人默契地達到一致,隨後同時足尖一點,掠過屋簷,輕巧地落在周辰飛的屋頂上。

柴進不愧為遠近聞名的江洋大盜,抬手就熟練地將幾片青瓦掀開,屋中的光亮立即映出來,將兩人的臉都照亮。

二人將腦袋擠在一塊從那洞口中看去,本以為能正好撞見周辰飛撕下人皮麵具或是點火銷毀麵具的畫麵,抓他擱正著,哪想事與願違,此人竟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案前手持半卷詩書搖頭晃腦地讀著。

“嗯?”沈懷中有些錯愕,“怎會如此?”

柴進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莫急,再看看。”

於是沈懷中便又耐著性子從上方仔細地盯著周辰飛,此人也一直如此沉醉地看書,屋頂上的兩人一直等到月色西墜,周辰飛才終於肯放下書卷起身。

兩人的心臟同時“砰砰”地跳動起來,以為這廝終於要有所動作,但是卻又事與願違。

隻見那人吹滅了燈,隨後竟上床歇息了!

二人%e8%85%bf都蹲得麻了三輪,見狀難以置信地對視一眼,柴進又將那瓦片蓋了回去。

“難不成我們當真懷疑錯了人?”

沈懷中眉頭緊擰。

“沒有錯,”柴進抬眼瞧著已經漸漸褪去墨色的天空,“周辰飛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說不定早有準備,天光已亮,我們再待下去難免會讓出工的人瞧見,須得快些回去。”

沈懷中心有不甘,卻也隻能頷首同意,兩人施展輕功,身影快速消失在殘存的夜色中。

不多一會,東方已然冒出些熹微的魚肚白,床上的周辰飛一直等到那天光從窗戶縫隙中鑽進來才慢慢起身披上外衣,又點了一支蠟燭。

溫潤的橘色火光立即填滿了整個屋子,身後的屏風一動,一個身形高挑的玄色人影慢慢挪了出來,此人麵容非老非少,一雙滿是算計的狹目,像極了老鼠和狐狸的結合體,竟是躲藏在此處多時的葉屏。

“師父,”周辰飛衝他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徒兒拜見師父。”

“起來吧。”葉屏一開口臉上便自帶著一股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後便熟練地坐了上座,周辰飛則趕緊替他倒茶。

“薛林策倒是廣納賢士,”葉屏呷了一口茶,狹目一眯,射出兩道精光,“可惜這兩人還是太嫩了,在屋頂上呆了許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蠢鈍至極,竟還妄想抓住我的把柄,簡直癡心妄想。”

他說著忽然哈哈大笑幾聲,聲音滿是嘲諷,周辰飛垂著腦袋立在一旁,雙臂在身體兩側夾緊,一時不知他是嚴肅還是緊張。

“辰飛,”葉屏察覺到他神色異樣,衝他招手,“你過來。”

周辰飛便順從地來到他身邊,葉屏站起身來,再次開口時竟多了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你師姐的事情我都知道,”他捏著下巴,白多黑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秀春的死和薛林策那群人%e8%84%b1不了乾係,你若是想要替你師姐報仇,且不可貿然行事,小心分寸。”

“是,”周辰飛用力行了一個抱拳禮,“徒兒多謝師父提點。”

葉屏見狀再次心安理得地坐下,視線看向那逐漸變亮的天空,捏著茶盞的手越發用力,直到指節泛白,“這幫窩囊廢,當真以為這些三腳貓工夫就能拿我怎麼樣嗎?”

嶽東府一時半會捉不住這采花賊,但是城中的采花事件已經是越鬨越大,再也捂不住。

第423章 隔空打人

采花事件愈演愈烈,甚至有許多少女直接當街失蹤,惹得是人心惶惶,大白天許多人也不敢單獨出門,甚至連男子也少有上街,半月前還繁華熱鬨的嶽東頃刻間冷冷清清,簡直變成一座鬼城。

薛林策束手無策,心力交瘁,府中上下也是焦慮非常,人人心頭都好似壓著一塊巨石,氣氛壓抑至極。

唐洛瑜一半心思在采花大盜的案子上,還有一半得分在店鋪上。

因為近日采花賊猖獗囂張,來往的客人都少了許多,再加上許多姑娘不敢單獨出門,店麵裡的幾個夥計也索性告假回家了,這樣一來,唐洛瑜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些。

柴進和沈懷中忙著監視周辰飛,薛林策忙著府中案卷,柯苒倒成了府上最空閒的一個,反正左右也是無事,他便承擔起了陪同唐洛瑜前去店鋪的責任。

這一日他接唐洛瑜回去時晚了些,一進屋便瞧見她一臉愁容地翻看著賬本,柳眉緊皺,手上捏著一支毛筆,好似無從下手,身邊的賬房先生也是耷拉著腦袋,屋中一片死氣沉沉。

“怎的了?”柯苒倒是不管那許多,大喇喇地進了屋,嗓門極大,“鋪子裡也出了事兒嗎?”

他像是進自己家似地熟練地搬來一條凳子坐在唐洛瑜麵前,將鋪子裡張望一眼,“今日怎麼連夥計也不見得一個,莫不是全部被嚇得回家了吧?”

“柯神醫啊,”賬房先生抬起袖子,揩揩額角的汗珠,“你是有所不知,今天這事兒可是跟夥計沒有關係。”

柯苒眉心抽了抽,正要追問,忽然聽見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伸長了脖子,隻見幾個肩頭上披著白帕子的夥計趕了回來,一瞧見唐洛瑜就開始嚷嚷。

“唐掌櫃!”

唐洛瑜一驚,擱下筆站起身來,眼中亮起一抹光,“怎麼樣?還是沒找到嗎?”

“沒有!”夥計們搖著腦袋唉聲歎氣,不住地喘著粗氣,“連運貨歇腳的驛站都找過了,彆說是貨了,就是人影都沒瞧見一個。”

柯苒腦子一轉,也跟著站起身來,挪到唐洛瑜身邊,“洛瑜,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這般驚慌?”

唐洛瑜疲憊地搖搖腦袋,愁眉不展地看向柯苒,“是前些日子新進的貨,本該在三日前就送到的,因那批貨是外地送來的,價格昂貴,所以我想著早些去派人接應,結果這貨物遲到了五日有餘。”

“是啊是啊,”賬房先生也跟過來,掰著手指頭數,“雖說都是乾貨,談不上發黴變質,可怪就怪在這送貨的人都不見了!”

“我們沿著說好的線路找了一大截,”剛回來的幾個夥計一邊用肩上的帕子擦臉一邊道,“都未瞧見那送貨的人,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先是采花大盜,如今又是貨物消失,”賬房先生兩隻手焦急地抖起來,隨後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臉神秘道,“莫不是……這批貨被人給截了吧?”

“怎麼可能?”夥計們紛紛表示不可思議,“許多商販也走這條路運送貨物,這路上又沒有山賊土匪,要說外地流竄過來的,也不會輪到咱那麼倒黴。”

大夥商議了半晌沒個定數,隻得暫時作罷,將此事擱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夕陽西下,眼看時候不早,柯苒便催促唐洛瑜回去,兩人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看外邊時竟然連半個姑娘的影子都未曾瞧見。

大夥步履匆匆,紛紛垂著眉眼三五成群地快速走過,好似擔心那歹人隨時從陰影中跳出來,好好一座城,竟被這采花大盜搞得陰氣森森。

唐洛瑜歎了口氣,回到府邸時晚飯已然備好,大門一關,和夫君以及好友們待在一起才總算有了些安全感。

吃過晚飯,眾人聚集在庭院中乘涼,今晚月色正好,萬裡無雲,想必明日定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沈懷中坐在一處矮樹枝頭,身上依舊是一襲白袍,如瀑的發絲隻用一淺色發帶束縛,發絲披散在肩頭,又順著後背傾瀉,月色透過枝葉縫隙落在他身上,他半躺在樹枝間,竟當真像是水墨畫中走出來的公子。

樹下,薛唐夫妻二人和柴進柯苒圍成一圈,大夥麵容都或多或少有些嚴肅。

“依我看,”沈懷中態度悠閒地撐開了折扇,“這采花大盜不是周辰飛就是葉屏。”

大夥沒有抬頭,也無人接過話茬,隻是一貫地保持沉默,沈懷中討了個沒趣,又自顧自地分析,“這江湖中人會易容術的不多,再者,這葉屏先前就是臭名昭著,這周辰飛十有八九是他徒弟,既然周辰飛在這裡,他要藏身在嶽東也說得過去了。”

薛林策抬眸,長眉擰了擰,“可是我們並未證據,這些也隻是我們的推測,這采花賊輕功了得,來無影去無蹤,敵在暗我們在明,如何捉拿?”

“這有何難,”沈懷中收了折扇,隨後支起上半身,輕巧地跳下樹枝,落在幾人中間,“這葉屏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我們先前可沒少得罪他,如今他有了機會,定是要好好報複,若是他在嶽東,定會現身,我們隻需要守株待……”

“啪”的一聲,空氣中忽然響起一聲扇耳光的脆響,沈懷中後麵的話都被截胡在嗓子眼。

眾人一驚,紛紛站起身來,沈懷中難以置信地捂著臉,又不可思議地四處張望一眼,“竟然有人隔空打我!你們看清是誰了嗎?”

大夥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半晌,齊齊戒備起來。

“誰?!”沈懷中撐開折扇大聲嗬斥,“快給我出來!竟敢動手打我,活得膩歪了!”

眾人緊張得不行,心知來者不善。

沈懷中武功高超,輕功了得,那人竟能當著眾人麵給他一耳光,他來不及躲閃,甚至連人都沒瞧見,可見此人速度極快,不是個好對付的硬茬。

大夥心中焦急,視線滿院子亂轉,卻始終不見這世外高人的影子,正想放棄時,忽然又有一尖細笑聲幽幽傳來。

第424章 屍蟲包裹

這笑聲像是厲鬼啼哭,又尖細又刺耳,聽得幾人毛骨悚然。

“嗬,”那聲音轉圜一陣,終於聽出是個人類的嗓音,“就憑你們這些不入流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