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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丫鬟們垂著腦袋站成一排,個個低著腦袋,下巴幾乎垂到%e8%83%b8口。

見了唐洛瑜過來,李夫人便起身行了一禮,麵色也是愁雲慘淡,頻頻搖頭。

“李姑娘,”唐洛瑜輕聲喚了她的名字,小心地坐在她身邊,“我是知府夫人,你放心,你的事情隻有官府少數人知道,不會傳出去的。”

她聲音輕柔,李小姐聽見有人對自己說話,抖了半天的身子終於漸漸安分下來,緩緩將緊盯著窗戶的視線收回來,抬起眼皮細細地瞧著唐洛瑜。

“你是……”她顫唞著%e5%94%87緩緩開口,黑白分明的眼中湧起些殷紅的血絲,“你是薛夫人……”

唐洛瑜頷首,試著伸手去握住她不斷顫唞的手指,李小姐下意識往後撤了一步,隨後又順從地讓她握住,皮膚是刺骨地涼,當真是受了不小打擊。

“我是來幫你的,”唐洛瑜耐心又溫和地解釋,“你可有看清那賊人樣貌?”

一提到采花大盜,李小姐登即抽泣著哭了出來,肩膀一抖一抖,泣不成聲,李夫人心疼,一把將女兒摟在懷裡,衝唐洛瑜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罷了罷了,”她搖頭,“薛夫人,小女受了委屈,這些事情還是等事情解決妥當後再細問吧。”

可是不問%e4%ba%b2身經曆者又如何解決妥當?

唐洛瑜有些犯難,思來想去又覺得這會確實不是細問的好時機,正想回頭讓自家相公打道回府,卻發現李小姐還死死捏著自己的手。

“薛夫人……”她哭著開口,慢慢從李夫人懷中掙%e8%84%b1出來,雙眼噙滿了淚水,“那賊人穿著夜行衣,還蒙著口鼻,但是我認得那眼睛,若是再見到他,我一定認得出來。”

唐洛瑜心中燃起希望,“那你可能描繪一番?我讓畫師畫出來。”

李小姐用力攏著%e8%83%b8口的衣裳,皺著眉閉著眼仔細思索,再睜眼時雙眼已經清明許多,隻是仍舊布滿憔悴的血絲。

“我記得他眼睛像是丹鳳眼,”她道,“眉形倒不是很特彆,,若是隻憑借畫上的一雙眼睛想必很難讓其他人看出來。”

唐洛瑜輕歎一聲,正想安慰幾句,卻又聽得李小姐忽然有些激動道:“我記起來了,方才撕打之時我抓傷了他的眼窩,肯定有傷痕……啊!”

她忽然尖叫一聲,緊緊盯著門外,抓著被子又猛地顫唞起來,剛恢複的血色頃刻間又變成一片死灰。

眾人一驚,紛紛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去,隻見是一隊家丁正運送修葺好的馬車進前院,而前來歸還馬車的人,正是周辰飛!

“是他!”李小姐驚聲尖叫起來,掙%e8%84%b1出一隻手定定地指向周辰飛,“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歹人!”

薛林策一驚,衝身邊的柴進使了個眼色,柴進馬上飛身躍出門外,隨手抄起牆邊擱置的繩子就撲了上去。

周辰飛見狀也是狠狠大吃一驚,抬%e8%85%bf就往大門處跑,奈何%e8%85%bf腳工夫不如柴進,沒走兩三步就被飛出去的繩子纏住了腳,“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屋外駐守的捕快聽見動靜,紛紛拔刀衝進院門,將到底的周辰飛團團圍住。

“你們做什麼?”

周辰飛胡亂掙紮起來,大聲嚷嚷,柴進不同他廢話,直接將他五花大綁,將他架了起來。

“你們,”周辰飛認出柴進,又看清了過來的薛林策和唐洛瑜,“薛大人?你這是何意啊?我隻是前來李府送修葺好的馬車罷了。”

“還敢嘴硬!”柴進一掌拍在他亂動的肩頭,“我早先就懷疑你這廝心懷不軌,如今被指認還敢裝瘋賣傻!”

第421章 打草驚蛇

李小姐剛經曆過大恫,如今又迎麵撞上加害者,此時已經驚恐萬狀,在內屋中痛哭流涕,唐洛瑜氣急,恨不能對著周辰飛一腳。

薛林策知道娘子生氣,一把捏住她的手,安慰似地捏了一下掌心,隨後對著捕快們吩咐:“將此人帶回衙門,好生審問!”

“是!”

捕快們高聲應答,隨後七手八腳地將周辰飛架起來往府邸拖。

此人一路上都在大叫抗議,柯苒聽得心煩,索性在他嘴上堵了一塊破布。

眾人烏泱泱一群回到府邸時已然是月上枝頭,好在臨近端午佳節,大街上燈火通明,還四處可見趁著夜晚天氣涼爽在江邊采摘蘆葦葉的婦人,全然不知身後正在押送一采花大盜。

留守在府中的捕快們得到消息,將刑房內的燭火都點燃,忙前忙後地將刑具準備妥當,其實薛林策做官以來少有用刑,這刑具多數時候隻是起個威懾作用。

柴進和捕頭將周辰飛綁在柱子上,柯苒舉著燭火認真地瞧了一通周辰飛的臉,嫌棄地“嘖嘖”兩聲,回首對薛唐夫妻道:“眼窩處果然有三道抓痕,和李小姐說的一樣。”

不等二人開口,周辰飛就一臉疑惑地發問:“大人,你們忽然抓我究竟所謂何事?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

柴進一見他這個裝出來的無辜樣就來氣,“還在這裡裝瘋賣傻,今日酉時李家姑娘在自己閨房中遇到采花賊,那賊人可是你?”

周辰飛怔愣一下,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冷冽的敵意,不過片刻又恢複平靜,繼續裝傻充愣,“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采花大盜?什麼賊人?這與我有何乾係?”

柯苒也來了氣,“李家小姐說那賊人施暴時她抓傷了其眼窩,位置和你臉上的傷一模一樣,難道也是巧合嗎?還敢胡說八道,小心掌你的嘴。”

周辰飛半點懼色也無,甚至略帶挑釁地瞧著薛林策,沉%e5%90%9f片刻後冷笑一聲,“大人,你不會就憑借這三條血印就定我的罪吧?這是我在修葺馬車時弄傷的,和今日什麼采花大盜沒有半點關係。”

“那為何李家小姐會指認你?”

柯苒氣得%e8%83%b8口都劇烈起伏起來,周辰飛不以為然,眉梢輕巧地一壓,“想必是天色漆黑,她認錯了人。”

柯苒還是頭一回吃癟,氣得不行,開始有些胡攪蠻纏,“既然不是你,抓你的時候跑什麼?”

“你們追我,我不明所以,自然要跑了,”周辰飛咧著嘴笑了一聲,嬉皮笑臉地看向柯苒,“怎麼?僅憑借這個就要給我扣一頂采花大盜的罪名嗎?那薛大人的辦案方式豈不是過於草率,難不成都是些冤假錯案?”

“你!”

柯苒氣得臉色發青,兩人竟當場在刑房中爭吵起來。

就在氣氛逐漸不利之時,派出去的捕快忽然闖了進來,手上持一托盤,盤上擱置著一件夜行衣。

“大人!”捕頭一臉喜色,“這是在這賊人家中搜到的夜行衣,他定是采花大盜!”

薛林策雙眸一凜,開口時中氣十足,全是威嚴,“周辰飛,如今物證人證俱在,你如何抵賴?”

柯苒也來了勁,找回了些麵子,雙手叉腰,得意地瞧著周辰飛,但是此人竟臉部紅心不跳地瞅了一眼那物證,無波無瀾道:“我家中從未有過這種衣裳,定是有人栽贓。”

這一次,連唐洛瑜都差點發火,“你這是強詞奪理!”

“怎麼了?”周辰飛索性也不裝了,態度格外囂張,“你們如何確認這夜行衣是我的,上麵又沒有繡我的名字,難不成大人結案心切,隨意找了件衣裳便硬說是我的嗎?”

他頓了頓,又得意洋洋道:“反正小人隻是區區一介草民,大人說是誰的就是誰的。”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栽贓陷害你嗎?”

唐洛瑜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陡然捏緊,柳眉緊皺,周辰飛仍舊一臉笑意,“薛夫人莫急,小人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事發之時小人並不在李府,而是在一旁的小酒樓喝酒,又剛好在那遇到一老鄉,便多聊了兩個時辰。”

眾人一愣,相互對視一眼,竟不知這案子時間對不上。

“而且,”周辰飛繼續道,“我在酒樓與人起了些爭執,還和鄰桌的人打了一架,那可是有幾十號人%e4%ba%b2眼瞧著,大人儘管去查。”

薛林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當即命人將周辰飛好生看管,自己則帶了幾個捕快前去小酒館走訪查詢。

這酒館生意不錯,問過幾個熟客,眾人都對周辰飛有些印象,提起當眾鬥毆的事兒,連店小二也是記得清清楚楚,果然是沒有作案時間。→思→兔→在→線→閱→讀→

半柱香工夫後,薛林策帶著的幾個捕快又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嶽東府邸,負責看管的幾人瞧見他們一個個病懨懨的模樣便知道事情不對,紛紛皺了眉頭。

“怎麼樣,薛大人,”周辰飛見狀更加得意,“現在您老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薛林策眉心緊了緊,向捕快們做了個手勢,“證據不足,先將他放回去。”

捕快們也是一愣,隨後才不情不願地動手解繩索,柯苒在一旁看著簡直要氣炸,若不是柴進在身邊攔著,他可能隨時要衝上去給周辰飛一點顏色瞧瞧。

幾人心灰意冷地回到大廳,沉默地坐了許久。

“忙活了一晚,沒想到不僅半點收獲也沒有還打草驚蛇了。”

沈懷中的欠揍聲音忽然響起,眾人一抬頭便瞧見此人正搖著扇子從院子裡進來。

柯苒正在氣頭上,開口時便比平日裡多了些陰陽怪氣,“沈公子這麼晚不睡莫不是特地等到這個時辰來折煞我們的罷?”

“豈敢,豈敢,”沈懷中笑意盈盈,和眾人表情天差地彆,“我隻是覺得這采花大盜抓得太容易反而有蹊蹺,這才趕過來瞧瞧,正好聽見你們撲了個空的消息。”

他來到屋中,自己尋了個地方坐下,又自來熟地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起茗來,態度悠閒自若。

第422章 暗中觀察

“你們且細細思索一番,此人既然會易容術,隻要在施暴時易容,即使被人看見臉豈不是也毫無用處?”

柯苒第一次沒有同他鬥嘴,隻思索道:“可是那人既然蒙上了口鼻,又為何要花工夫易容?”

沈懷中輕笑一聲,“這就是有備無患,說明此人心思縝密,是個難以對付的硬茬子。”

“那如今怎麼辦?”

柯苒拍著腦門,額角冒汗,焦急地在屋中踱來踱去。

薛林策思索片刻,忽然看向一旁的柴進,“柴兄,今晚恐怕還需你出馬了。”

柴進眉梢輕快地一壓,“薛兄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今夜是打草驚蛇,此人若當真是采花賊定會銷毀易容的證據,”薛林策長眉緊皺,“若是方便,還請你前去周辰飛家中探查一二。”

“這事好說,”柴進頷首,“隻不過我不了解易容術,怕是去了也幫不上忙。”

說罷,他視線一轉看向歪在一旁喝茶的沈懷中,隨後上前一步捏著他的肩膀將他提起,“既然師兄清楚易容術,那你便隨我一同去罷。”

“捉采花賊難不成也需要我出馬?”沈懷中不樂意,開口便是陰陽怪氣。

柯苒將雙臂抱在%e8%83%b8`前,眼底劃過一絲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