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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鍬用力拍了一下那滿地的蠱蟲屍體,“簡直欺人太甚!這幫卑鄙小人竟使用這般下作陰狠的手段!”

罵歸罵,這爛攤子還是得乾淨收拾,柯苒先是將在場眾人都檢查了一遍,看是否有被蠱蟲侵蝕的痕跡,確認沒有後又帶領大夥將那蠱蟲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燒掉。

眾人正忙得昏天黑地時,忽然一小廝來報說神霄觀的道長求見。

三人一怔,猜想大概是觀主也得到了紅陽道的消息。

“我說什麼來著,”柯苒撇撇嘴,拍了兩下手上的石灰,“這紅陽道剛給咱們寄了蠱蟲來,觀主那邊就得到了消息,說明這幫人一定潛伏在嶽東沒走,真是狗膽包天。”

薛唐二人皆未開口,隻簡單清理了一番身上的塵土便一道前去迎接觀主。

觀主見幾人頭上臉上皆是花白的石灰,身上戴著長圍裙,臉上神色微微一怔。

“道長,”薛林策倒是不管那許多,“裡麵請,方才府上生了點事端,正在忙著處理,還請道長不要見怪。”

觀主倒不是很在意,邁著四方步過來,走進院落中便嗅到一股極為濃厚的石灰水氣息,再一瞧,隻見眾人正圍著一團燒焦的蟲子屍體撒硫磺粉。

他眉心抽了抽,已然明白了個大概。

第397章 蠱蟲控製

“可是紅陽道又鬨了事端?”

三人倒也不含糊,唐洛瑜直言道:“正是。”

觀主擰了擰眉,停住腳步,從懷中摸索一陣,掏出一信封來交予三人,“我最近也考究了一番咒棗術的來源,這是一脈天師的%e4%ba%b2筆信,還請三位過目。”

三人對視一眼,交換一個肯定過的眼神,唐洛瑜將其接過來,拆開後三個腦袋擠在一起,將那信件仔細閱讀一番。

這咒棗術果然是薩祖一係的法術,起源和創始皆是神霄,也算是薩祖一係的特征法術,道教發展千百年,因咒棗術格外著名因此聽過的人也不少。

這法術聽起來隻是一般祛病消災的祈福祝願,可除了頗有資曆的修道之人外其餘人尚且無法掌握,郎中自是不必說,兩者根本不是同一賽道,因此這咒棗術的獨門秘法隻有神霄之人清楚。

但是近日來這道術竟讓紅陽道那歪門邪道聽了去,隨後又添添改改,變成了他們的“獨門秘方”,這形式倒是夠了,功效卻是半點沒有,簡直貽笑大方。

“這紅陽道當真可恨,”柯苒忿忿不平,“不僅拿蠱蟲害人,還偷取彆人的道術胡說八道,要是讓我抓到一個,指定給不了他們好果子吃!”

他氣衝衝地捏著手上用以清掃的鐵鍬,氣勢洶洶的模樣好似當真下一刻就要撲上去打架。

得知觀主為此事特意%e4%ba%b2自跑一趟,幾人又趕緊招呼他進屋坐坐,奈何觀主事務繁忙,連茶水都沒來得及喝一杯就又告辭了。

與此同時的京城中也不太平。

日頭正好,街道上陽光明媚,刺得人睜不開眼,路上的行人們拿衣裳蓋了頭遮蔽光線,個個行色匆匆地從鄧春華身邊路過。

他走得緩慢,懷中一隻極細極細的銀手環撞著%e8%83%b8口,環中藏著的蠱蟲在絲絲地蠕動爬行。

他的目標不是街道兩邊的攤販,也不是各大酒樓中穿金戴銀的食客,而是那窩在破敗街道中舉著破碗乞討的乞丐。

走了一段,他終於在那臭氣熏天的破布堆中找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柳相給他看過的薛母畫像,這就是他的目標。

薛母的衣裳是眾乞丐中算是整潔的,隻是發髻散亂,滿臉汙穢,她上次被景杉趕出了家門,分明是自己做錯,卻還是一邊舉著破碗一邊恨恨地瞪著景府的大門,手上持一長竹竿,上麵留下許多肮臟的手印。

鄧秀春心中大喜過望,緊了緊懷中的手鐲,快步走了上去。

薛母和他對了個眼神,以為他是要給錢,趕緊將手上的破碗遞了上去,夾著嗓子裝可憐道:“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那臟碗差點要懟到鄧秀春麵前,他皺了皺眉,掏出一兩碎銀丟在碗裡,薛母喜不自勝,趕緊磕頭跪謝,卻又被鄧秀春攔住。

“薛夫人,”他一麵說一麵撩起衣擺蹲在她跟前,“你怎麼落魄成這個樣子了。”

薛母一驚,滿是塵土的臉上抽[dòng]一下,麵上的表情變了樣,眼底浮現出一股猩紅,立刻警惕起來,“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鄧秀春不回答,反而一臉笑意,“我不過是一個知道你過往的人罷了,我見你不像其他乞丐一樣東西亂竄,始終待在景府附近,可是還記恨景杉?”

“景杉”二字戳中薛母痛處,她雙眼一鼓,像是頂了兩個銅錢,手上捏緊竹竿,“你到底是誰?”

鄧秀春見她上鉤,心中一喜,“我不僅知道你的身份,還知道景杉把你趕了出來,你撫養薛林策和薛琳琅多年,他們就這樣對你,你心中不氣嗎?”

“住口!”薛母腦門上已然冒出一層汗,捏著竹竿的手指節泛白,“不要在我麵前提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都是養不家的白眼狼!我那麼含辛茹苦地將他們養大成人,到頭來卻落得個街頭乞討的下場,我恨不能將他們千刀萬剮!”

果然不錯,鄧秀春將懷中的手環捏在手裡,繼續煽風點火,“那你還想報仇嗎?”

“怎麼報仇?”薛母兩隻眼睛殷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我一個乞丐怎麼報仇?還不是隻有咒罵他惡心他!”

“夫人不必擔心,”鄧秀春將手心中的銀鐲子掏出來,“隻要你戴上這個鐲子,我就可以幫你報仇。”

薛母雖腦子不靈光,卻還沒有愚笨到隨意相信他人的地步,臉上肌肉抽搐一下,“我憑什麼相信你?”

“相不相信是夫人的決策,”鄧秀春將手環擱在她的破碗中,“你拿了這鐲子,算是個信物,如果不想借用我的力量報仇還可以拿去當了換頓飽飯。”

薛母老鼠般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她許久沒見過金銀首飾,視財如命的她當然難以抵製這般誘惑,抬手就將那細鐲子拿了起來,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

看著看著,她心中越發欣喜,怕鄧秀春反悔,她還是沒忍住戴在了手腕上。

戴上去的那一刻,那鐲子好似有了生命般往手腕上的肥肉中一陷,竟藏得無影無蹤,接著,她便感覺這鐲子動了起來,冰涼蠕動,好似這鐲子變成了一條小蛇,正在用力往肌膚中鑽。

“啊啊啊,”她驚聲尖叫起來,可惜沒人注意一個發瘋的乞丐,“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她想將鐲子拿下來,奈何無論如何也擼不下,扒開肉也找不到那鐲子蹤跡,頓時驚恐萬分,一張臉都扭曲起來。

見蠱蟲偽裝的鐲子已經得手,鄧秀春知道時機成熟,便小聲地說起話來,聲音低迷森涼,像是含著讓人腦子混沌的魔力。

“我才是你當年抱出來的孩子,”他如惡魔吐息般給她洗腦,“薛林策不過是你當年隨便撿的。”

區區兩句話,薛母竟陡然安靜下來,先前的驚慌失措都陡然消散,臉上表情空白,雙眼空洞麻木,像是夢遊一般,隨後便夢囈般複述了一遍鄧秀春的話,機械木然得像是沒有思想。

“知道如何對景杉說了嗎?”

鄧秀春壓著嗓子問。

第398章 審問薛母

“知道了。”

薛母昏昏沉沉地答複,鄧秀春滿意,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薛母便又忽然恢複正常,隻是眼角帶著些許猩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鄧秀春眯了眯眼睛,“你現在就去找景杉,將方才的話告知他。”

薛母頷首,點頭哈腰道:“是。”

說罷,她便站起身來,抬%e8%85%bf往景府的大門口走去,鄧秀春%e5%94%87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因景府的人認識她,剛走到門口,她便被攔了下來,家丁齊齊將門口堵住,嚴厲道:“你現在已經是乞丐,大人嚴明禁止不許你入內,快些走開!”

薛母一聽便像是吃錯了藥一樣猛地抓住門框,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你們讓我見見景杉!我有要緊的事要同他說!”

家丁們早就見慣了她這幅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模樣,毫不心軟,半步未退,“公子不願意見你,你自己回去吧!小心等會他出來瞧見你又想起你做的那些不義之事,叫你去街邊乞討都是仁至義儘了!”

往日薛母怎麼也不可能鬨到這個地步,今天不知怎麼的,她非要見到景杉不可。

“我真的有要緊的事要說,你們快些去通報他!”

“既然是要緊的事,為何先前不說?”

家丁們就是不放她進去,薛母急得砸大門,“今天我非要進去不可!一定要同景杉當麵說清!隻能同他一個人說!”

她大哭大叫,讓聲音傳到內院,擾得景杉不勝其煩,隻得%e4%ba%b2自過來,薛母一見景杉,便更加激動,哭天搶地道:“景杉!你可算出來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說,是薛林策的事!”

景杉長眉輕擰,衝家丁們使了個眼色,眾人便趕緊退下站到一邊,薛母抓住機會,衝出人群衝進院子,差點撲倒在景杉跟前。

“你到底還有什麼要說?”

景杉身姿挺拔,半步未退,眸光堅定而從容,音色森涼,聲調冷靜。

薛母抬起頭來,散亂的發髻披在肩頭,滿臉汙穢和塵土被汗水衝刷出亂七八糟的痕跡,額前的發被濡濕,牢牢地黏在臉上,雙眼瞪大,眼底一片血紅,像是削尖了臉的螳螂。

“是薛林策,”她聲音匆忙,%e8%83%b8口劇烈地起起伏伏,“薛林策根本不是當年我抱出來的孩子!”

這話如一記晴天霹靂擊中景杉的天靈,他一驚,麵上表情一滯,眸中洶湧而起一股漩渦,但旋即,那波濤濤的情緒又很快被壓製。

他從上至下地看著薛母,聲音依舊冷冽從容,“我警告你,休想耍花樣,這般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說?為何要留到現在才告知?可是有什麼人指使你?”

“無人指使!”薛母“砰”地一聲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將額頭撞出一片青紫,“薛林策確實不是我那日救出來的孩子,而是我隨便撿的!”

景杉感覺眉心跳了跳,“那薛家的孩子可還活著?”

“活著!”薛母聲音顫唞,“那孩子喚作秀春,本來我顧及和林策的養育恩情,再加上薛家的孩子後來失蹤,我便將林策當做薛家後代撫養,可後來林策竟這般對我,我如今又再次遇到秀春,說什麼我也要將他的真實身份開誠公布!”

景杉頓感一陣頭暈目眩,“胡說八道!你如何確定偶遇之人就是多年前走失的薛家後人?又為何今日才吐露實情?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沒有人指使!”薛母大驚失色,麵如土灰,“我也是為了顧及薛家的名聲!”

“信口雌黃,”景杉冷哼一聲,“我看你誠心撫養薛家後裔為假,想要借機撈取利益為真,如今又冒出個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