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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將他視為了依靠,全身心信賴著他。所以後來他手刃陸雪君和陸雪君的走狗,即便手段再殘忍,南秀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e4%ba%b2眼見他受過太多折磨了。

殺人前夜霍連雲問她怕不怕,她說不怕。

可真的看到血流成河的關山樓她還是怕得嘴%e5%94%87發白雙%e8%85%bf發顫,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胡亂卷了幾件衣裳首飾,帶著她娘的牌位趁亂跑了。

……

南秀被輕輕推醒,皺眉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你夢到什麼了?”馮夢俯身湊近,滿眼關切地說,“你流淚了……”

南秀抬手在側臉抹了一把,起身坐在床沿,發了一會兒呆才垂著頭無精打采道:“沒什麼,夢到從前的事了。”

馮夢寬了心,又招呼她吃早飯。

“一早收到傳信,說嶺南派的幾名弟子也在幫著尋找孫掌門,現在正往靜江城趕呢。你要是沒睡足,吃過了飯也可以再睡一會兒,要等他們來會合大家才會離城。”

南秀道了聲謝,洗臉漱口後坐在桌邊吃東西。

她吃飯時候幾乎聽不到咀嚼的聲響,乖乖巧巧的,樣子很文靜。馮夢忍住摸她腦袋的衝動,壓低嗓音一臉憎恨地和她講今早客棧外發生的大事。

城內昨夜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上下三十餘口人呈跪姿朝向大門,被捆住雙手斬了首,場麵慘烈無比。這是關山樓慣用的向武林正派挑釁的一種方式,雖然近幾年不曾見過了,但過去的幾次足夠令人難以忘懷。

馮夢恨聲說:“若關山樓真的死灰複燃,這樣的慘事隻會更多。”

南秀拿著筷子的手一緊。這種做法確實是當年陸雪君最喜歡的,但自從陸雪君死後就再也不曾出現過了。

馮夢又繼續歎著氣說,半個時辰以前客棧門口還圍了不少百姓,不停往門裡砸臭%e9%b8%a1蛋扔爛菜葉,想趕他們一行人速速離開靜江城。普通百姓由於滅門一事,認為他們繼續逗留在城中勢必會惹來魔教再度“挑釁”。

百姓們的這種做法馮夢自然能理解。不過青陽派的江波行是個極端火爆的脾氣,他當即抽出了刀要砍人,人群中為首的那一個似乎是被他暴起的氣勢嚇到了,居然直愣愣站在原地不敢跑,像根木頭一樣,除了他旁邊眾人都四散逃開了。

不過幸虧在江波行衝動揮出刀時,旁邊一人穩穩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馮夢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江波行當時的動作和語氣。

他臉色發青,瞥眼認出攔他的人是誰,冷笑道:“秋天奚,你倒是好心腸,真是到處做菩薩。”

南秀聽到這個名字後在腦海中搜尋一番,結果並沒有與任何一個人對上號。她們四方山與青陽派結伴同行,早已經互相介紹了一番,好像沒聽到過這個名字。

馮夢見她一臉懵懂,就知道她肯定也對這個秋天奚沒有印象,解釋說:“秋天奚也是青陽派的弟子,聽說是剛拜入門下不久的,總在角落裡站著,木訥寡言,和同門都不大對付,所以介紹時才有意略過了他吧……沒想到心腸倒是很好。”

馮夢又形容秋天奚的長相:“生得文弱纖秀,看起來不像習武之人,倒像個教書先生。”

聽到這樣的形容,南秀忽然之間就想起了這個人的臉。她也確實從沒有聽這人說過話,真的很容易被忽視。

“江波行脾氣那麼大,卻好像不敢惹他,隻敢陰陽怪氣……”馮夢笑了笑。

兩人在房裡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門外有腳步聲慢慢靠近才默契地收了聲。緊接著房門便被輕輕叩響了。

馮夢起身去開了門,驚訝地發現站在門口的竟然是一身鵝黃色長裙的章鳳兒,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裡距離四方山足足有五六日路程,章鳳兒剛剛成婚,怎麼一聲不響地跑來這裡了?

章鳳兒頭上挽著婦人髻發,整個人漂亮得奪目,但明顯情緒異常低落,一見到馮夢先癟癟嘴,委屈地低聲叫了句:“師姐……”

“鳳兒?你怎麼來了?”馮夢還陷在驚訝之中,表情意外地迎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章鳳兒瞬間紅了眼睛,垂下頭黯然說,“我和方師兄吵架了。”

兩人才成婚,章鳳兒脾氣又很好,方靈遠更是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馮夢實在想不出他們夫妻吵架的理由,沉默一瞬,小心翼翼地問:“因為什麼吵架了?”

章鳳兒飛快地掃了她身後的南秀一眼,沒有回答。

馮夢卻因為這一眼迅速懂了,問她:“因為顧師兄?”

章鳳兒咬咬嘴%e5%94%87,再次抬眸看著南秀說:“南師妹,多虧你請來了藥王穀的人,如今師兄的身體確實一日比一日好了,老穀主說再有一段時間定能恢複!”

對此南秀並不意外。她能請動藥王穀的老穀主來為大師兄醫治,是因為許諾贈給老穀主一半生骨金蓮。而她缺的一味藥,藥王穀恰好就有。

馮夢又驚又喜:“真的能治好?”雖然知道老穀主醫術了得,但她此前也沒抱什麼希望。顧崇要是真能恢複得像從前一樣,南秀對他可算是有再造之恩了。

章鳳兒很用力地點點頭。

馮夢再深問下去才知道,原來章鳳兒是跟著嶺南派的人過來的。章鳳兒的外祖父是嶺南派掌門,她自幼不光在四方山眾星捧月,在嶺南派也是同樣的待遇,執意要跟來,嶺南派的幾位弟子也不敢阻攔。

“方靈遠也沒攔你?”

章鳳兒氣悶地說:“他又攔不住。”

想起自己之前對南秀說的那些決心放棄顧崇和回護方靈遠的話,此刻迎上她靜靜的目光,明知道她眼睛裡並無深意,章鳳兒心底依舊升起一股心虛。

聽聞老穀主在為顧崇療傷時血水一盆又一盆從房間裡端出來,她實在壓不住心底的擔憂記掛,獨自跑去了天奇樓探望。顧崇在她去時還算清醒,並沒有趕走她, 但也沒有和她講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可後來他陷入半昏迷中痛得整個人弓起,卻喃喃叫了她的名字。

當時老穀主也在場,那種促狹又恍然的視線瞬間令她無地自容。

她心思敏[gǎn],知道老穀主這一眼並非出於善意,反而是帶著一種嘲諷的意味。

神思恍惚地回去後,她把自己關在屋裡又哭又笑,強烈的悔意籠罩著她,夜裡看到方靈遠更是愧疚不已。

方靈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她情緒不佳,紅著眼睛既可憐又柔弱,耐心地輕聲細語哄著她。可當他將手攬上她肩頭,試圖湊近%e4%ba%b2%e5%90%bb安撫她時,她居然從心底開始抵觸起來。

想到這些,章鳳兒又開始哽咽落淚了。

南秀知道她和馮夢關係很%e4%ba%b2近,看樣子是有許多心裡話想說,於是識趣地找了個借口走出房門。

她順著樓梯一路下了樓,又往後院走。

連接前堂和後院的小廊上正坐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藍色的外袍掛在他身上顯得很空,更襯出他清瘦,南秀這回一眼就認出他是馮師姐口中的那個秋天奚。她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他身上,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繼續向前走著,沒想到路過他時卻被他出聲攔下了。

“彆去後院。”他的聲音沙啞,算不上難聽,但也並不好聽。南秀分神想著: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愛說話?

秋天奚站起身,徹底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奇怪地仰臉看他。

他很白,露在衣裳外麵的脖頸蒼白得能清晰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身材細瘦修長,樣子確實是馮師姐描述的那樣滿是書卷氣,嘴%e5%94%87沒什麼血色,看起來身體不太好。

還不等南秀問他攔住自己的原因,她便聽到了從後院傳來越來越近的交談聲,從他們的三言兩語中得知青陽派這幾人方才是在院子裡打水衝涼。

為首的男人是江波行,看到兩人在廊上麵對麵站著,踏上台階的腳頓了一下,調侃秋天奚道:“天奚這是在給我們守門不成?方才拉你去洗你也不肯,真像個小姑娘,連衣裳都不樂意%e8%84%b1,生怕被我們瞧去了。”語氣不太好聽,看表情甚至有些色眯眯的。Ψ思Ψ兔Ψ網Ψ

還不等南秀看清幾人鬆鬆垮垮又沾滿水氣的前襟,秋天奚已經默默轉了個身,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他就像是刻意替她在遮擋一樣。

她隻能看到他極其寬闊的肩背。這個人雖然瘦得厲害,但因為個子高,還是能把她擋得嚴嚴實實。

青陽派幾人嘴碎,見到小姑娘總免不了占些嘴上便宜。但方才一瞥全都已經認出了南秀,即便秋天奚不擋,他們也不會自找麻煩。南秀不是天仙般的長相,身手又十分厲害,在他們看來與女夜叉無異,於是其餘幾個笑著簇擁江波行很快走遠了。

武林中的人大都不拘小節,南秀就算撞見他們打赤膊也不會在意,但還是認真地向秋天奚道了句謝。心道:這人的心腸確實是好,今天又救了人又好心提醒自己。

他回應的聲音低沉,幾乎聽不清:“不必謝。”

南秀隻當他是內斂的個性,剛準備道彆又聽他說:“果子,你要吃麼?”

說著他已經展開了手心,托著兩個青色的圓滾滾的果子送到她眼前。

南秀愣了一下,沒有拒絕:“啊,謝謝。”

這人不光心腸好,還挺大方的。

她隻拿走了其中一個,然後朝他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

秋天奚手指蜷了一下,握住被剩下的那一個,慢吞吞地將手收回袖中。

第75章 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五

南秀和秋天奚一前一後走回前堂時, 有一群人正下樓來。

走在最後的人看起來最年輕,皮膚黝黑, 麵容嚴肅,一手輕扶在腰間的佩劍上。他抬眼看到南秀後神情頓時一變,隨即浮起冷笑。

南秀起初還沒有認出這人,這人卻一眼就認出了南秀,勾著嘴角看著她,視線掃過秋天奚,邊走下樓梯邊語氣輕蔑地說:“看來南姑娘是移情彆戀了, 還以為南姑娘會對可憐的顧崇不離不棄呢。”

南秀皺了皺眉, 通過他的聲音終於想起了他的身份——嶺南派的高淨。

聽他這話出口,前麵幾人都停下腳步向南秀投來了目光。他們全都是嶺南派的弟子, 同門出言不遜,卻奇異地沒有任何一人出麵阻止,反而隱隱聚起幾分同仇敵愾的架勢。

南秀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之前為了生骨金蓮她與嶺南派的長老高嗣琴大打出手, 高嗣琴並非無名小卒, 敗在一個小姑娘手下當然丟人, 如高淨這樣當日在場的弟子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更何況高嗣琴還是他的父%e4%ba%b2,這梁子自然是重重地結下了。

不過生骨金蓮的事涉及高嗣琴的麵子,嶺南派沒好意思外傳,馮夢是從章雲書口中知道的, 而章雲書怕是從他外祖父那裡得知的。

高淨的挑釁南秀隻當沒聽見, 她懶得在此處起爭執, 也自認嘴巴笨, 沒必要與閒人糾纏。

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