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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計較,是大才大格局之人。”

他說著站起身,向著陸晚音行了個禮:“老朽不才,江湖人賞臉,稱老朽一句藥王。以後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便隨時來找我。”

藥王?

眾人一聽這名聲,連同玄七在內,也都肅然起敬起來。

陸晚音也記得這個藥王。

他聲名在外,最出神入化的是他可以刮骨療毒。

這在末世已經不算什麼了,但在這個時代,能做到已然不易。

醫療條件差,還沒有麻醉藥,外科手術的成功率幾乎是0。

藥王四處雲遊行醫,弟子更是遍布天下。

憑著藥王名聲,她可以在任何地方的任何醫館,得到方便。

陸晚音沒有想到,隨手一個做善事,居然有這樣的奇遇。

果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玄七再度感歎:“王妃可真有本事!”

陸晚音不卑不亢地點點頭:“好的,晚輩一定能多麻煩就多麻煩前輩。”

藥王:怎麼感覺背後一陣發冷?

他乾笑兩聲,轉移話題道:“不知姑娘剛才使的是什麼針法?師從何人啊?”

陸晚音哪裡會什麼針法,她就是純純靠靈泉水降維打擊。

眾人也都好奇地看著陸晚音。

連藥王前輩都看不懂的針法,必然是十分的玄妙。

陸晚音被架在這裡,也隻能高深莫測地輕咳兩聲:“咳咳,師父是隱士高人,不便透露名諱。”

藥王有些失望。

玄七疑惑,夫人不是辰陽侯府的小姐嗎?哪有什麼機會去認識什麼隱士高人?

不過夫人這醫術的確是厲害!

夫人還答應自己,要給自己頂級傷藥呢。

想想都開心。

唯有謝璟辭不置可否,他家娘子是仙女,要什麼針法?

當然是仙法啊!

第71章 前輩,自己人

藥王很是失望,但舒兒父母卻很高興。

見舒兒已經完全沒事了,那男子帶著一臉的劫後餘生,向陸晚音鄭重致謝:“姑娘不計前嫌救了舒兒,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他態度恭敬地自報家門:“在下是淇縣新上任的縣令任明遠,不知三位可否到寒舍坐坐?也好讓任某拿報酬給姑娘。”

原來是新縣令啊。

但這也不到謝璟辭說的身份不一般的程度,顯然,這人還有其他身份。

陸晚音仔細打量著任明遠。

此人身形清瘦且挺拔,穿著一身半舊的襴衫,款式雅致不起眼。

但仔細瞧來,卻不是凡品。

頭發全被一根青色緞帶束起,身上沒帶任何貴重配飾。

此人看起來低調,但能隨意許諾重金,隻怕也不是什麼兩袖清風的。

不過他倒是坦蕩,也不假意偽裝清廉。

陸晚音看了眼謝璟辭,從他眼中接收到可以去的意思,便點點頭:“那便去一趟吧。”

圍觀群眾早已在聽說看的熱鬨是新縣令的時候,都悄咪咪散去了。

隻有藥王還站在原地。

他見過的達官貴人多了,一個縣令顯然並不放在眼裡。

任明遠隻好一起邀請:“前輩,是否要一起?”

藥王正是對陸晚音感興趣得很,當即道:“也好。”

陸晚音一陣無語。

明明就很想去,還裝模作樣,這老頭也是個有意思的。

任夫人抱著舒兒跟著,任明遠則向陸晚音等人介紹沿途的商鋪情況。

他倒是一個眼神也沒有給謝璟辭。

陸晚音聽著任明遠的介紹不免驚訝。

他幾乎能將所有商鋪被前縣令壓榨多少,被迫換了多少主人都了如指掌。

剛才他明明說自己是才來的!

陸晚音好奇地問道:“任縣令隻上任一日,為何對淇縣有如此深厚的了解?”

任明遠眉眼間縈繞著化不開的陰霾:“百姓苦不堪言,任某在街上走一趟,什麼事都能聽了個全。”

越是了解百姓的疾苦,他就越難以釋懷。

陸晚音點了點頭。

彆看任明遠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可單單通向縣衙這條道上,就足有上百家商鋪。

更彆提一整個縣。

那麼多商鋪都能如數家珍,任明遠至少對淇縣是真的上心的。

謝璟辭突然開口:“任縣令,在下正好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二。”

這還是謝璟辭第一次主動搭話。

任明遠這才看向他,卻不敢直視:“公子請問。”

於是接下來,謝璟辭問了許多。

分彆是關於民政、農桑、獄訟等的問題。

陸晚音聽得明明白白的,這人哪裡是請教,分明就是出題刁難任明遠。

哪知甭管他出的題有多刁鑽,任明遠皆能對答如流。

甚至舉一反三,延伸出了更多行之有效的觀點。

陸晚音心裡明白,任明遠,大概率是謝璟辭的人。

很好,怪不得她請他洗白鋪子的時候,他答應得如此爽快。

對於他來說,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藥王把陸晚音拉到一旁,小聲問:“你這相公懂得也不少,老朽看你們氣質不凡,莫非家裡也是權貴?”

陸晚音想了想,道:“七天前是,現在不是了。”

藥王聽著很是茫然:“什麼意思?為什麼現在不是了?”

陸晚音湊近藥王的耳朵,小聲回答:“因為我們犯了法,被流放了,偷跑出來的。”

肉眼可見的,藥王身子僵硬了起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陸晚音。

七日前被流放的,除了聲名赫赫的謝璟辭謝將軍,還有誰?

陸晚音看著藥王這副表情就忍不住笑了。

她笑道:“藥王前輩該不會是後悔了,要收回承諾吧?”

藥王站在原地,表情糾結得像是便秘一樣。

前方,謝璟辭見陸晚音二人突然停住,便也停下來等著她。

任明遠看了一眼陸晚音,沒有多問,也默默等著。

藥王實在糾結得厲害,陸晚音正準備開口。

藥王就下定了決心似的,道:“謝將軍的事情老朽也聽過一些,我相信他肯定是冤枉的。”

“哦?”

藥王心四下打量一圈,確認安全。

才心一橫對陸晚音道:“老朽全天下都有弟子,還有不少當官的受過老朽的恩,老朽可以掩護你們逃……”

陸晚音順著藥王的話問:“條件呢?”

藥王尷尬地摸了摸胡子:“也不算條件,若是有可能,帶老朽引見一下你師父?”

陸晚音一猜就是這,她覺得這藥王脾氣跟她對味得很。

可惜,這個要求她是真做不到。

陸晚音擺擺手:“不成不成,我師父四海為家,我也找不到他。”

藥王又是一陣失望。

但失望過後,他還是道:“不見就不見吧,老朽說話算話,助你們逃獄!”

任明遠看過來,總覺得藥王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善。

藥王道:“一會兒到了縣衙,老朽幫你們把他迷暈,你們就趕緊跑,隔壁景園州有徒弟在,最是擅長易容,可以助你們躲過搜捕。”

陸晚音本來隻是逗逗藥王,可聽到能易容,就有點興趣了。

“前輩,咱們邊走邊說。”

一行人竟不知不覺到了縣衙。

任明遠讓夫人帶著小姑娘回房,引著陸晚音幾人到了堂屋。

他先是吩咐了管家去拿銀子,而後又鄭重地向他們致謝。

陸晚音扶著任明遠欲要再拜的手肘:“我拿了錢,我們就兩不相欠了。你也不用一直拜。”

藥王道:“就是,拜來拜去的有什麼意思,不如上點好酒好菜款待一番。”≡思≡兔≡在≡線≡閱≡讀≡

顯然,藥王已經迫不及待了。

陸晚音隻好站在藥王身邊注意著,以免他真的把任明遠迷暈了。

任明遠被藥王這一提醒,才道:“是在下疏忽了,諸位稍等片刻。”

吩咐完廚房,幾人才坐下。

門一關,任明遠當即就對著謝璟辭跪下了:“下官見過將軍!方才人多嘴雜,下官不便相認。還請將軍勿要見怪。”

陸晚音挑眉,果然沒猜錯。

任明遠一開始擔心舒兒,並沒有看到人群中的謝璟辭。

後來態度轉變得如此堅定,也是因為陸晚音要走的時候看到了謝璟辭。

“丫頭……”

藥王也疑惑地看向陸晚音,用眼神問他還要不要下藥。

畢竟能對謝璟辭一個流放之人下跪行禮的,顯然也不是不分是非的狗官。

陸晚音忍著笑道:“前輩,自己人。”

任明遠見狀主動解釋:“五年前,將軍曾經施恩於我,若非將軍暗中提拔,我還是個窮苦書生。”

藥王聞言鬆了口氣道:“你這丫頭,也不早說,老朽藥都配好了。”

也沒有看清他是何時配的,這藥王果然不負盛名。

第72章 你敢不敢去揭發

“過去的事情便不提了。”

謝璟辭救過的人成千上萬,也沒圖報。

提拔任明遠,也不過是看他是個有才之士,不想珠玉蒙塵。

任明遠有今日,全是他自己的努力。

謝璟辭說著抬手示意任明遠起身:“起來吧,淇縣這裡,你可有把握處理好?”

任明遠歎道:“不瞞將軍,前縣令征收的苛捐雜稅太多。隻今年的稅銀,就能抵得過其他縣三年總和。”

“整個淇縣中,被剝削得無家可歸的難民就足足有三成!”

聞言藥王憤慨道:“就在天子腳下,都敢如此欺淩百姓!究竟視王法為何物!”

陸晚音抿了一口茶:“王法?他們眼裡要是還有王法,百姓也不至於過得這樣慘。”

任明遠又是歎了口氣:“若是以往也就罷了,可眼下都快要入冬了,天寒地凍,隻怕那些難民熬不下去。”

陸晚音看了謝璟辭一眼。

以他的作風,恐怕不會袖手旁觀。

如果實在需要,大不了從縣令那裡拿的東西,她分一些出來。

畢竟那本來就該是百姓的。

該拿的她拿,不該拿的她也不貪圖。

謝璟辭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而後對任明遠道:“前縣令如此猖狂,不過是背靠王家。我手中有一些可以推翻王家的罪證,你敢不敢去揭發?”

“王家?”

陸晚音從記憶深處翻出這個家族來,問道:“當今皇後背後的那個王家?”

謝璟辭點點頭:“不錯。”

若真是那個王家,那還真是有點麻煩。

王家是百年的世家大族,不僅有個皇後,族長也權傾朝野。

可以說,在京城已然是無法撼動的存在。

任明遠區區一個縣令,跑去揭發外戚王家的罪行,無異於螳臂擋車。

隻怕人還沒到京城,就要招致殺身之禍了。

但一想到那些受苦的百姓,他無論如何也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