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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31 字 2個月前

傅真立刻將袖中的小刀給他看:“見過這東西嗎?”

裴瞻凝眉接在手上:“這是袖弩,也算是暗器,但沒有江湖人使的暗器那般精巧。南邊軍營裡有過這種武器,不過使用者不多,一般在斥候追蹤時會用到。”

傅真道:“那天夜裡我在徐胤身邊的護衛身上見到過這東西。”

“徐胤?”

傅真點頭。“方才我已經捉到了章氏的人,就在我捉到他時,有人追上來了,腰間所攜的武器,與那天夜裡我在徐胤身邊護衛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裴瞻眉眼轉深:“原來他想做黃雀!”

傅真環起了雙臂:“章氏想通過這場操演作點文章,但她並不想殺禇鈺,不過是想借機讓禇鈺因過失被換下來,而讓章士誠頂替上去。如此榮王妃也無話可說。

“但卻讓徐胤逮住了機會,徐胤暗中向禇鈺下了毒手,嫁禍給了章氏。

“有這麼一出,榮王妃絕對把章氏視為眼中釘了。”

裴瞻皺眉打量這支小刀:“徐胤與榮王府應是一體的。按理說,當下割裂章家出去對他來說沒有好處。”

“將軍!”

話剛說到這裡,郭頌快步朝這邊來了,“章士誠被人彈劾,指控他買通造冊之人,篡改花名冊序目,方才相關之人已被抓到,指認了事實!”

裴瞻聞言吸氣,攥起了這刀子:“原來他的目標是章士誠!”

遂又問郭頌:“徐胤露麵了嗎?彈劾的人是誰?跟徐胤可有聯係?”

“徐胤沒來,彈劾的人是副都禦史謝彰。”

“謝大人?”傅真失聲

“如何?”

傅真緩聲道:“我想謝大人不會為徐胤做事的。”

裴瞻道:“這就是了。連你都認為謝彰不會跟徐胤有關係,對外就更不會有人懷疑是徐胤下的手,而他就更加能摘出自己來。”

郭頌聽到這裡也道:“禇鈺受傷之後,就有許多人指出背後有鬼,加上緊接著兵部就遞上了花名冊,道出該輪到章士誠接替,那會兒王府長史就提出看看花名冊。

“結果發現冊子上有篡改的痕跡,而謝彰正好被都察院派遣在此觀陣,如此,章士誠便被撤下了,如今還背了官司。

“榮王妃已經派了人來,要告章士誠謀殺禇鈺。從頭至尾都沒有人提過徐胤,徐胤的人也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過。”

“這隻毒狼!”傅真罵道。

裴瞻道:“他這麼一來,章氏和榮王妃之間的矛盾就徹底被激化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看來他是不甘心做榮王府的爪牙的。

想到這裡他又看向郭頌:“章士誠被撤,那接下來補上的又是誰?”

郭頌道:“那倒跟榮王府沒關係了,是衛國大將軍府的人!”

“何家?”傅真聞言頓住。“何家的誰?”

“何大將軍的長子,何群英。”

“已經上了?”

“上了!已經經過榮王與兵部共同確認,披掛上陣了。榮王妃的人對此也沒有異議。”

傅真哼道:“他們當然不會有異議,何家庶出的那個三郎跟章士誠交好,但何群英是嫡長子,跟庶出的兩個弟弟素來不睦的。”

衛國大將軍府何煥,少時受妻族救濟,雖非贅婿,卻也好不了多少。

後來他加入義軍,妻子一直跟隨在側,途中還一連為他生了三個兒女,隻是最後隻留下長子何群英與次子何奇英。

何煥建功立業後,連納了兩房妾室,又續生了多個庶子女。

何夫人這個發妻全成為了擺設,自然不甘,何家後宅可謂%e9%b8%a1飛狗跳,鬨出許多紛爭,並不太平。

其餘四個大將軍,雖不見得個個與夫人情深似海,如膠似膝,卻也相濡以沫,相互體恤,十分珍惜彼此。

當年梁欽和裴昱他們這些人沒少規勸何煥,卻也因此沾上了許多灰,落下些矛盾。

故而如今何家與大夥往來較少,隻是子弟們看在父輩情誼份上,總還維持著禮數往來。

何家庶出的子弟就沒有成器的,何群英這個嫡長子,因著父母%e4%ba%b2不睦,自小脾氣暴躁,前兩年為著點小事把發妻都給打死了。

庶出的老三跟章士誠交好,何群英自然與章家不會有牽扯。

隻要不與章家有牽扯,榮王妃自也沒理由再阻攔。

裴瞻打發郭頌:“去查查何群英跟徐胤是否有過聯絡。”

完了他看向傅真:“我先讓人查一查何家,晚些等郭頌查得端倪,我再去找你。”

第204章 我又不是伺候不起

傅真看了眼天色,說“行”,然後接過他手裡的小刀:“這個我先拿著。章氏派出的人我已讓你的護衛拿著,就交給你了。”

如果何群英是徐胤的人,那今日之事就可謂一箭三雕,既把禇鈺乾了,又把榮王妃與章氏推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而這邊廂何群英上位,他那個殺妻被懲的罪多半要因功赦免。

但不管何群英與徐胤有無瓜葛,以當下這個時機,城門指揮使的職位上都不可能再換人了。

而章氏和徐胤既然分彆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又何必著急?總要攪他一把渾水才不妄此番出手。

裴瞻看她二話不說往胡同外走去,便跟上道:“馬上都要舉辦婚禮了,你今兒怎麼還出來了?”

傅真睨他:“那你還不是出來當差?”

裴瞻道:“我是沒辦法。”說到這兒他道:“我們家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哪天過來走走?對新房提點意見?免得到時候來不及改。”

“我沒空!我得在家繡喜服,不然都趕不上穿了。””

裴瞻瞅她兩眼:“反正隻是權宜成婚,喜服多幾針少幾針都不要緊,不過就穿半天,也沒有人仔細看。反倒是新房是要天天住的,布置得不合你意,才叫麻煩。顯得我這個人辦事不牢靠。”

傅真睃他:“我可沒有那麼難伺候。平民家的草棚我都住得下。”

裴瞻道:“你住過?”

“沒有。”

裴瞻又道:“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住的。”

傅真瞅他:“開個玩笑,這麼認真乾嘛?”

裴瞻低頭走路。

隨後在喉嚨裡咕嚕:“難伺候也沒什麼,又不是伺候不起……”

“什麼?”傅真湊到他麵前。

裴瞻停步:“沒什麼。”

傅真抬頭,隻見他雙?%e5%94%87緊抿,似有無比認真,便笑著站直:“我要是沒記錯,你還在當差。這麼磨磨蹭蹭,可彆讓人給彈劾了。”

裴瞻瞥她:“你放心,再彈劾,平西將軍夫人的誥命也一定保住給你。”

……

徐胤從宮裡出來,徑直回到了禮部公事房,剛把帽子卸下,連冗就匆匆進來了。

“老爺,事已成了!何群英頂上禇鈺,成為宮門下防衛指揮使。”

徐胤立於案後:“這麼說事情很順利。”

“何群英這邊很順利,但是,世子妃的人沒有抓到。”

“沒抓到?”徐胤凝眉定住,“還讓他跑了?”

連冗神色一點都不輕鬆:“禇鈺倒下來後,世子妃的人就察覺不對開始逃離現場,我們的人立刻跟了上去。但是卻發現有人搶在了我們前頭!”

“什麼人?!”

“尚不清楚!他們動作很快,而且夾雜在人群裡,讓人捕捉不到身影。”

徐胤大步走出書案,眉目深凝:“一點端倪都查不到嗎?”

連冗搖頭:“這波人完全出乎意料,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搶先出現的。”

“會是世子妃的人嗎?”

“應該不是。如果是世子妃的人,不應該那樣迂回,關鍵是,如果他們是一夥的,那世子妃指使下手的人不應該逃走才是。”

徐胤手撫在桌緣上,緩聲道:“安排人繼續去找了嗎?”

“一直都沒有放棄,如今還在東華門外擴大範圍搜尋。隻是,完全沒有結果就是了。”

徐胤深吸氣,徘徊了兩圈後道:“禇鈺那邊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讓王妃接走了,如今在他自己家裡,據說奏請了太醫在醫治。”

徐胤瞅過來:“會送命嗎?”

連冗沉%e5%90%9f:“袖弩正中了要害,據說抬出來後不多久就已經昏迷了,應該是凶多吉少。”

徐胤緩吸氣:“凶多吉少,那也還是有吉。”

連冗稱是。又道:“雖然世子妃的人已經跑掉了,但好消息是,王府現在已經鬨開了,王妃從禇家回到王府之後,直接找上了世子妃,鬨騰一番之後又帶著人去了章家。據說讓人把章家給砸了。章士誠如今還在被扣押中。”

“王爺什麼態度?”

“王爺沒有發話。”

徐胤沉氣:“這個時候他也沒什麼話好說。除非禇鈺真的死了。”

說到這裡他忽又問道:“郡主呢?”

“郡主先前跟隨王妃去了禇家,一直等到太醫診治出來,不過眼下想必已經回府了。”

徐胤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拿起烏紗帽道:“回府!”

……

永平剛坐下,門就被推開了,徐胤闊步走了進來。

永平又站起來,還沒說話,徐胤已到了她跟前,同在榻沿上坐下,一雙鳳眸斜睨著她:“去看過禇鈺了?”

永平深吸氣:“是母妃喚我同去的,先前我剛好在王府,禇鈺受傷的消息傳來,母妃就喊上我一道去了。”

她伸手端了茶給他。

徐胤接在手裡,喝了一口,垂眸道:“你們倆青梅竹馬,情深意篤,聽說他快死了,你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永平皺眉:“他隻是我表哥,我豈有與他青梅竹馬?”

“我知道是你表哥。”徐胤抬眼,“但他從小與你形影不離,對你很不一般,這莫非不是青梅竹馬?我說你應該去看看他,想來不應該有錯。”

永平臉皮漲紅:“你這話什麼意思?!”

徐胤往後仰靠在迎枕上,兩%e8%85%bf交迭在一起,雙眼睥睨著她:“你說我能有什麼意思?”

說完之後他雙眼輕闔,竟是不再搭理她了。

永平原地咬牙立了片刻,忽而上前去,坐在他身旁,輕搖了一下他胳膊:“你可是生氣了?”

徐胤沒搭理她。

永平又把聲音放軟一點:“你可是在吃他的醋?”

徐胤翻轉了身子,背對起了她。

永平咬著下%e5%94%87,坐了一會兒後站起來,走出門口。

出了院門後,她立住在廊下,轉身說道:“去跟王妃說,禇鈺沒那麼嚴重,根本死不了,不用請太醫了!”

丫鬟怔住:“郡主!”

永平瞪向她:“老爺是正經的郡馬,生病都沒請過太醫呢,他禇鈺一點小傷請的哪門子太醫?

“他死不了的,我知道!

“小時候他從四層高的佛塔頂上幫我抓貓,掉下來都沒死成!如今不過受了點外傷,哪有那麼容易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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