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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17 字 2個月前

傅真笑了一下:“這些事自有家父處理,晚輩也不敢插手。昨日之事細節雖不便與人道,但確實如您老人家所猜,山上發生了一些事情,晚輩忍無可忍,才會那般張狂。

“也正因被逼到了絕路上,才不得不動用梁小姐的恩惠,冒昧來拜見老掌門您。”

李儀手指頭叩著扶手,沉%e5%90%9f了起來。

傅真也未緊著他催,執杯喝茶。

他們江湖人最講究一個義字,就憑梁寧與老頭兒那一個%e9%b8%a1%e8%85%bf的交情,跟他要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

但這個情麵由梁寧轉到了傅真身上,他卻不能不客氣點。

“你想要誰?”李儀手指停下,問道。

傅真也把茶放下:“今日一早,家父已經在貴館聘去了兩位弟子,晚輩便想請老掌門您撥兩個%e4%ba%b2傳弟子予我。”

李儀身子後仰:“你這丫頭!老頭兒我的%e4%ba%b2傳弟子都能自己開武館了,便是年輕的,他們也在我館中教習子弟,他們如何能給予你?”

傅真以袖掩%e5%94%87,笑起來:“您老人家智慧無雙,我原也想著求老掌門您撥兩個徒孫予我,可是這麼一來,回了傅家少不得他們會與家父身邊的護衛起乾戈,因著我,回頭壞了他們師兄弟的情誼,豈不倒成了我的罪過?”

李儀瞪圓了眼:“所以你是要搬輩份去壓你爹?”

傅真道:“您老人家的%e4%ba%b2傳弟子,便是那兩位的師叔,我知道您這裡輩份最是嚴格,一點亂不得的,如此,便是萬一有了衝突,師叔們打了師侄,那又怎麼能說是打得不對呢?您說是不是?”

“嘿!你這臭丫頭!這一肚子壞水跟梁家那丫頭倒是如出一轍!老頭兒我竟小看你了!”

李儀拍著扶手,聲音也震響了花廳。

傅真嘿嘿笑著,索性挪到了他下首坐下,又道:“您放心,您老人家的%e4%ba%b2傳弟子,酬金方麵我絕不會少給,每人每月,二十兩銀,您看如何?”

李儀捋起須來:“皇商的外孫女,出手果然闊綽,隻是你舍下這樣的血本,莫不是還有什麼坑吧?”

“您老人家多慮了。”傅真重新端起茶,“我須得通過梁小姐那樣大的麵子才能得見您老人家,自然是不惜重金。沒有二十兩銀的酬金,如何能襯得上您的高徒的身份呢?”

李儀揚眉,顯然頗為受用。

傅真微微一笑,將帶來的銀票與雇請的文書置於桌上,接著又道:“當然了,倘若老掌門您覺得晚輩誠意還成,那眼下晚輩還有件急事待辦,老掌門若能再指派兩個可靠之人聽我幾日吩咐,我則感激不儘了。”

銀票與文書都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

李儀挑了一下眉頭,問道:“是何等樣的急事?”

傅真便將身子湊前,壓低聲與他細說了幾句。

第26章 您得去找老太太!

李儀聽完,先是皺眉生出些義憤,而後神情變得冷肅,說道:“我等行武之人最是見不得這等齷齪之事,既是如此,我便增派兩個人予你。”

傅真斂色挺身:“晚輩以名譽擔保,斷不會累及貴館及老掌門之英名!”

李儀點頭,便朝外揚聲道:“把你們九師叔、十師叔、十四師叔、十七師叔全請到此處來!”

不一會兒,門外便陸陸續續有了腳步聲。

及至入了門下,一字排開站了四個漢子,個個威武雄壯,比起傅筠請去的那兩個隻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並非傅真想象的那般年長,而都是些二十多歲的青年!

“這位是傅府的大姑娘,是為師的小友,現要雇兩個護衛回府,——丫頭,這幾個都是老夫現在武館內當教頭的弟子,功夫人品全都是過硬的,你想哪兩個?你自己挑!”李儀大手一揮,下了指示。

傅真笑道:“晚輩還能信不過老掌門您?您安排哪兩位,晚輩就要哪兩位。”

李儀捋須點頭,指著當中間年紀居中的兩個青年:“張成,楊彤,你們跟傅姑娘去!胡義、胡智,你們替傅姑娘去辦件事——”說到這兒他向傅真道:“這是倆兄弟,他們家正好住在南郊,想必更利於你處理‘急事’。”

傅真立刻起身致謝:“這二位義士,我予每位三十兩銀的酬金!”

李儀卻負手笑道:“梁家丫頭在老頭兒我這,這點麵子還是有的。張成楊彤的酬金就按你說的給,他們倆都還未成%e4%ba%b2,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但胡義胡智這筆酬金就免了。他們給你辦完事,老夫我還另有差遣給他們。”

傅真看他爽朗麵容下隱有憂色,心知此言不假,當下也不便多問,便就領了這份人情,請了胡義胡智二人到旁側,細聲交代了一番。

胡義胡智得到授意後出了門,這邊廂傅真便與李儀立文書,辦交接,末了又吩咐了張成楊彤一些事,而後回府。

傅真回府時,另一邊的禮部衙門裡,傅筠正急得在廊下徘徊不停。

今日一早他到達衙門,他的上司、禮部郎中餘定就已經在公事房等他了。

接下來餘定一番話竟讓他如芒在背,冷汗直冒!

“明惕啊,昨日在白鶴寺後山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今日街頭巷尾傳得沸沸揚揚,都說你與你的家眷不顧體麵,當眾起衝突。你可知道這樣的傳言落到言官耳裡,對你是十分不利的?”

傅筠自知事情瞞不住,須得花些心思周全。因回道:“回大人的話,此事著實是場誤會,昨日在山上,小女因遊玩時受了些驚嚇,情緒失控,有所失態。下官為了儘快帶她下山,故而喝斥了幾句,讓大人見笑了。此事雖說突然,但著實也是有失體麵,是下官的過錯。小女自幼體弱多病,昨日我們帶她上寺裡,就是為給她祈福,哪曾想一時疏忽,險些釀出禍來。”

餘定隨後卻道:“你也知道,如今朝堂正值用人之際,六部衙門的官缺都香餑餑,稍有差錯,恐怕就連累了官身。此事徐侍郎竟也有所耳聞,昨日在問起此事,若事實如你所說倒好,若非如此,你可就要當心了。”

傅筠萬沒想到徐侍郎會關注此事,當下心就懸了:“不知侍郎大人如何會%e4%ba%b2自過問此等小事?”

餘定望著他:“你還不知道徐侍郎與白鶴寺的瓜葛?”

傅筠懵然:“請恕下官愚鈍。”

餘定歎道:“徐侍郎有位極要緊的故人,在白鶴寺意外故去。昨日他也在寺裡祈福,這些傳聞,他豈有不知之理?據說昨日你們在山上鬨騰時,大殿正在給徐侍郎那位故人頌經,侍郎聽說鬨事的是你們家,當時臉色就不那麼好看。

“明惕啊明惕,看在素日你與我%e4%ba%b2近的份上,我才提醒你到這兒。徐侍郎這邊,你自行想辦法看如何交代過去吧……”

這“交代”就此壓在了傅筠身上,使他整日都魂不守舍。

直待他把徐侍郎過去那點往事打聽清楚,便更是坐不住了!

此番他在徐侍郎的公事房外徘徊了小半日,竟連侍郎大人的影子都未曾見到!

眼看著到了下衙時分,還未見其人影,他一腔意念也漸漸消沉,自知今日是沒辦法等到他了,便咬牙跺腳,掉頭出了衙門。

傅真回府後先把雇人的事情跟傅夫人一說,再把府裡頭的事情打點好,一晃也太陽下山了,拿捏了一下胡家兄弟那邊的進展,便就往自己房裡走去。

剛跨入通往小院的廡廊,便與傅筠撞個正著!

傅筠指著她劈頭大罵:“你乾的好事!”

傅真下意識抬起腳,想踹出去,抬到半路一看是她“爹”,當下兩隻手又連忙拖了他回來!

傅筠火冒三丈:“你還敢打老子?劉威,劉武!給我打趴這孽女!”

兩個護衛一下躥入門坎,伸手就要來押傅真。

“老爺!”

傅真還沒來得及發揮呢,恰在此時家丁從門外進來了,神色張惶地稟道:“南郊那邊莊子上出事了!”

傅筠停住:“什麼事?”

來人上氣不接下氣:“鄭安和齊全與人打架,惹了禍事,把對方的人打得不省人事,他們鬨去了順天府,現如今,正在府衙內吵著要把人送入牢!鄭安和齊全便說是他們是傅府的下人,要請老爺過去作主呢!”

“什麼?”

傅筠當即便立定在廡廊下,“是什麼人,竟如此猖狂?”

“是隔壁莊子裡的人,齊全往常都在他們莊子裡捕魚,從來沒被阻攔過,這回來了倆人,把他們給攔住了,齊全不乾,就動了手,哪知道對方竟然不服輸,也還了手,打著打著就把人打傷了!”

本來就焦燥的傅筠聞言更加焦頭爛額了,鄭安他們怎麼專找這時候給他添堵呢?Ψ思Ψ兔Ψ網Ψ

昨兒的事情還沒有擺平,這不是又現成來了一樁罪,坐實他不但治家不嚴,馭下也不嚴嗎?!

打的哪門子架!

“混賬!”他罵起來,“跑來尋我做甚?去找太太拿錢,賠給他們息事寧人!”

傅真聞言捏著嗓子高聲道:“父%e4%ba%b2,這怎麼能找母%e4%ba%b2拿錢呢?莊子是傅家的,管莊子的人是老太太的人,莊裡下人調遣管教可全在老太太手裡掌著呢,這錢再怎麼也輪不到找母%e4%ba%b2出啊!

“找‘太太’沒用,您得去找老太太!”

第27章 妾身不可越權

傅筠被堵得無言以對,莊子是前段時間老夫人拿了傅夫人自動給出的六千兩銀子買的,當時為了避免拉扯不清,連莊子地契都在老太太手上,且管事的人也全是傅老夫人安排的,府裡下人的調遣沒她的允許誰也沒資格動。

這麼著一來,可以說這莊子不但跟傅夫人沒關係,簡直跟傅家公中關係都不大了,也確實沒有由頭去找傅夫人!

但那又如何?

對方都要告到鄭安他們下獄了,沒一筆錢必然擺平不了。

老太太那邊自然是掏不出錢來的,難道還能讓他出嗎?

傅筠如此想著,就理直氣壯地抬腳往正院去。

傅真腳步一錯擋在他前麵:“父%e4%ba%b2想乾什麼?”

傅筠怒道:“你讓開!”

傅真冷笑:“讓開可以,但若你要尋我母%e4%ba%b2當這個冤大頭,我可由不得你!”

傅筠當下回頭,衝著兩個護衛道:“把她拖開!”

傅真順手操起旁側的門栓,咚地往門框上撲了一棍:“我倒要今兒看看誰敢動!姑娘我打不死他!”

這陣仗把護衛也給嚇住了!

而隨著她的話音,張成與楊彤此時也自身後閃出,二人如同兩尊門神般氣勢震天立在門坎下,怒視起了呆立在台階下的兩個護衛!

“師叔?!”

兩個護衛認出人來,當下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傅筠被這陣仗給弄懵,反應過來後立刻怒指著傅真:“他們是誰?!”

傅真冷笑:“你沒聽見嗎?是他們的師叔啊!”

傅筠暴怒:“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傅真哈地一聲:“傅府邸既不是什麼龍潭虎%e7%a9%b4,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