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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23 字 2個月前

渾身肌肉突起,一看就是練家子的護衛。

傅夫人的丫鬟金珠走過來給她使眼色,提醒她傅筠在裡頭,又悄聲地告訴她:“這倆人是老爺才請來的護院,聽說昨夜連夜,何管事就從城中幾家武館分彆請了幾個身手頂厲害的護院回來,老爺最後留下了這兩個,許了他們十兩銀子一月。”

十兩銀子一月的護院?

狗男人對付起她來,倒是不惜血本!

傅真上下地睃著兩個壯漢,許是目光太過赤赤摞,漢子們臉上都有些不太自然,紛紛彆開了臉。

屋裡傅筠的聲音傳出來:

“……我知道你還是不忿我納了晴娘,可是男人三妻四妾,這不是很正常嗎?何況我除了晴娘以外,都沒彆的人了。

“再說晴娘如此能乾,你平日又要照顧真姐兒,我這不也是體貼你操持內宅太過勞累,才給你尋了個幫手麼?

“你看她自從掌管了後花園的差事後,一草一木照管得井井有條,沒讓你再操過半分心,有她在側協理家務,你應該高興才是!”

隔著牆壁,都壓不住這份厚顏無恥!

傅真走到漢子們麵前,目光由下往上,最後瞥進他們雙眼裡:“哪家武館的?師傅叫什麼名字?”

第24章 乾票大的

護衛垂下頭:“回姑娘的話,小的們師從南城泰山館。我們的師父是‘開山%e8%85%bf’李老爺子的長子。”

傅真聽聞,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們師祖李老爺子身子可康健?”

護衛們互視了一眼,畢竟眼前這嬌滴滴的大小姐一看就像是風都能吹倒,她居然一副跟他們武藝高強的師祖很熟悉的樣子,還打聽起來?

但是也不能不能回答,他們道:“師祖他老人家極好,身子康健,一頓能吃三碗飯。”

看來這是真好。

當年周皇打入京城時,城中不少仁人義士助攻了城門。登基大典之後皇帝就著兵部為首,率領武將們,於每年冬至日特設盛宴,招待這些民間的義士,一直持續到西北生亂之前。

泰山館李家就在這批人當中。

他們本來是江湖人,幫義軍是因為痛恨腐朽的前朝,得到朝廷尊重,自然也就歸順了朝廷。

後來如李家這般一些武藝高強,且德高望重的武人就開設起了武館,傳承武藝,協助順天府維護民治,同時也為各家權貴府中輸送護院教頭等等,可謂朝廷這個做法,對彼此有好處。

每年舉辦的冬至宴,五大將軍府與兵部算是代表朝廷的東道主。

梁寧跟著兩個哥哥,沒少去蹭吃蹭喝,當年她還跟李老爺子李儀他們這些人同過席,還吃過他特意讓出來的野%e9%b8%a1%e8%85%bf,那會兒他們那些武人,個個都是每頓兩斤肉,三斤酒起步。

李儀比梁欽大十好幾歲,但他自然不會以長輩自居,見麵時都論平輩。

這麼說起來,傅真也跟李儀平輩,而麵前這倆,那還是她的侄孫輩呢!

傅姑奶奶當下啥也沒多說,又回到了寶瓶門內。

她讓順兒先等著,自己回屋刷刷寫起了信來。

碧璽跟進來:“姑娘!這十兩銀子咱們也不是出不起,要不,咱們把那倆護衛給策反過來?”

“花錢請護衛還不容易?但你是不是忘了,府裡下人的管治權在老太太手上,沒有花名冊,拿不到賣身契,就是能請來,也不能任我使喚?”

碧璽恍然,下一瞬立刻著急了:“那怎麼辦?!”

以後打不著老爺了,好可惜!

傅真將筆一甩,把寫好的信裝了個信封,又在信封上畫了隻大%e9%b8%a1%e8%85%bf,邊拿著出門邊說道:“咱們這回先不逞拳腳之能,乾票大的再說!”

說完她到了門下,將信遞給順兒:“我這封信,你送去給南城泰山館給李老爺子。信送上去後先彆走,李老爺子會見你。到時你再把他的回話,一字不落帶回來告訴我。”

順兒明顯不信:“聽說這位李老爺子乃是各大官員的座上賓,跟好多權貴們都有些交情的,如今他已經隱退,一般人求見無門,就是咱們老爺%e4%ba%b2自去也未必能見得到。那老爺子能見小的?”

傅真抬手在信封上才畫的大%e9%b8%a1%e8%85%bf上點了點:“行不行,去去不就知道了?”

順兒便不再多言,掉頭去了。

打發順兒走後,傅真把全院的丫鬟都喊來見了一遍,又傳人去榮福堂那邊探了探。

正聽到回話說齊嬤嬤如何沉著臉回了榮福堂,隨後傅柔又提著大紙包追過去時,如意就說順兒回來了。

傅老夫人並未見得多喜歡柳氏,她對傅夫人的這份不喜是獨立的,沒柳氏時起,她就看傅夫人不順眼,因為這個兒媳婦家底比傅家厚實,比她的娘家更厚實。傅夫人那麼豐厚的嫁妝,對比自己的那麼點兒,她怎麼會高興呢?

婚後傅筠對傅夫人又還算體貼了兩年,那更是讓她心裡不痛快了。

傅老爺子是個讀書人,信奉聖賢之道,隻可惜終其一生也隻考得個舉人。

在埋頭功名的那些年裡,空餘的時間他還要經營家裡那幾間米鋪,哪有多少工夫跟傅筠細言細語?教育傅筠,他隻是責罵罷了。

傅老夫人就不同,她隻生了這一個兒子,哪裡舍得打罵?

連老爺子管教起來她都要阻攔,一個商人出身的兒媳婦,居然敢使喚她的寶貝兒子,那不是明擺著給她添不痛快麼?

是以後來傅筠帶回了柳氏母子仨,她雖然覺得離譜,她的寶貝兒子竟然對個破落戶鐘情如此!但是一則木已成舟,不可能把育了幾個兒女的柳氏趕出去,二是正好她看著傅夫人不爽,柳氏進門給兒媳添添堵,她也覺得舒坦。

而柳氏侍候人多年,早學會一手察言觀色的本事,在榮福堂處處卑微,全看老夫人的臉色行事,又知道傅老夫人看不上她,她也鮮少去榮福堂,隻是打發傅柔這個孫女去侍奉,如此會來事,傅老夫人也沒道理不容她。

齊嬤嬤自然跟著傅老夫人一個路數,傅柔平時要在榮福堂討巧賣乖,少不了賄賂齊嬤嬤,齊嬤嬤伸手伸慣了,就算猜到今兒傅真耍她,她一麵氣惱著,一麵又真會原諒傅柔不成?

不過傅真也沒打算這就把她們挑撥成功,齊嬤嬤今兒是送上門來的,她也就順手為之。

比起她們這茬兒,倒是南郊那個六千兩的莊子更讓她耿耿於懷。

她叫了順兒進來,還沒問他怎麼樣個情形,順兒卻衝進花廳就跪倒了!

“今兒小的賴著姑奶奶您,可得了大體麵了!”

碧璽嚇了一跳:“這話怎麼說?”

順兒激動得還在喘氣,手撫著%e8%83%b8口道:“李老爺子看了信,不但見了小的,還讓人給小的上了茶!

“他問小的這信是誰寫的?問了些關於姑娘的話後,他就讓小的來回話,說歡迎請姑娘光臨武館,走時還給了小的一串賞錢!”

話說到這兒,那串賞錢也被他摸出來了,他猶望著傅真嘖嘖稱奇:“我的姑娘哎!您到底是怎麼認得李家老爺子的?又是怎麼能得他這般鄭重對待的?”

傅真隻是問:“他還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方便?”

“他隻是說隨時恭候您大駕!”

傅真扭頭看了眼尚早的天色,不假思索地站起來:“那還等什麼?快去備車!”

第25章 一肚子壞水的丫頭

傅府到泰山館,不過一兩刻鐘工夫。

武館占了一排五間的臨街位置,門下早有弟子,把傅真迎到了館堂後麵的小花園。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門坎下,未等抬腳,裡頭已經傳來了中氣十足的說話聲:“……磨磨唧唧的,麻溜點不行麼!”

傅真聽到這聲音,微笑已到了臉上,她跨步進門,揚聲道:“老掌門好!”

便見石榴樹後的話語聲停了停,接著一個著布衣的老頭兒自樹後繞了過來,躬著身自樹枝下往這邊張望。

待看清楚傅真,他渾濁的雙眼微愣,隨後快速地鑽到了石榴樹這邊,上下打量著她,然後滿臉狐疑:“就是你這女娃兒要尋老頭兒我?”

傅真揮手讓碧璽和順兒退下,而後端端正正拱手行了個禮:“晚輩傅真,經梁家姑小姐引薦,前來拜會老掌門。”

“呔!你這娃兒,亂說話!梁家那小丫頭都走了六年了,她怎麼引見你?你到底哪裡打聽來的我跟她的交情?”

傅真說道:“老掌門且聽晚輩道來,梁小姐與家母有一麵之緣,並且,還欠了家母一個小人情,所以她當年就留下了這麼個話給,說是她與老掌門有交情,我若有求,老掌門您一定會看在梁家的麵上助我一臂之力。”

“是麼?”李儀狐疑地望著他。

“自然不敢欺騙老掌門您。梁小姐還告訴我們,說您在十年前朝廷的宴會上讓過一個%e9%b8%a1%e8%85%bf給她,還說之所以讓出那個%e9%b8%a1%e8%85%bf,是因為——”

“行了行了行了!”聽到這裡的李儀連忙地阻止了她,口裡嘟囔:“那丫頭,怎麼什麼事兒都給我抖露出去?老頭兒我還要臉不要!”

完了重新打量傅真:“你這娃兒也是,瞧著豆芽菜似的,怎麼一張嘴這麼能說?彆站著了,進去坐吧!”

傅真會心一笑:“老掌門您先請。”

這老頭兒就是個老頑童,當年在酒宴上,他不服氣彆的義士,私下裡聯合彆人給對方灌酒,讓梁寧逮住了,為了賄賂她,老頭兒把%e9%b8%a1%e8%85%bf給她吃,後來還弄來了好幾簍螃蟹堵她的嘴。

這是屬於少有外人知的事情,雖不重要,但已足能夠證明傅家母女對於梁寧來說不是外人。

賓主雙方在花廳裡坐下,李儀就歎了口長氣:“那丫頭真是讓人想不到啊。雖然淘氣了點兒,但人品多好的一個娃!”

傅真道:“是啊,數年前一麵之緣之而已,沒想到竟成就了晚輩與老掌門的一段善緣。”

李儀擺擺手,品茶道:“你有什麼事,說來聽聽吧。”

傅真頜首:“晚輩想跟老掌門要兩個得意門生,以為一用。”

李儀端住茶盞,看她一眼:“我們武館素來便有專人經管此事,若隻是要人,你並不須來尋老夫。”

“卻是因為此事涉及到晚輩家中一些私事,才不得已求助老掌門。”

因為深知老頭兒的為人,說到這裡傅真也沒有遮掩:“您老人家想必也聽說過我們傅家,祖上名聲雖說風光,但實不相瞞,家父對內行事實在有失風度。

“自晚輩外祖父過世之後,家母及晚輩姐弟度日艱難。如今傅家內宅——說句不該我道的,就如晚輩自己這條性命,都不見得安穩。”

李儀聽聞,便探究地看過來:“這就是你昨日在白鶴寺後山張狂的理由?”

身為京城裡一介地頭蛇,耳目消息自是靈通。

傅真卻微有訝異:“您老人家也知道這事?”

“怎麼會不知道?”李儀頗有些神秘,“好多人都知道了,我猜接下來你爹隻怕還有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