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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回去,在明知道你是一個大麻煩的情況下,因為我抱著一點希望,奕兒的病情普通凡人無能為力,但若是碰著了像你們這種並非凡人的人呢?會不會有一絲轉機?”

“這就是你救我的條件?”

陸崇明頷首,他步伐微頓,道:“便是希望渺茫,我也不想放棄。”

阿楠沉默,他再不通事物,也能聽出對方話語中暗含的堅定,這些日子三個人在一起的生活,他看的清楚明白,這父子二人之間的相處或許與平常人家不同,做父%e4%ba%b2的不會摟摟抱抱,舉止%e4%ba%b2昵,做兒子的也不會依賴撒嬌,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不比任何一對父子來的差,甚至更加的添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月影西斜,天馬上就要亮了,當星光隱退,天空呈現大片墨蘭的時候,背著劍的少年終於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寧叔放心,小奕不會有事的!”

......

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

東海之濱,浩瀚無垠,洶湧的波浪一層又一層的,劇烈的拍打在礁石之上,水花四濺,海鳥盤旋,自由的飛翔在天地之間。

海風吹來,夾雜著海水特有的鹹腥味兒,眼前這幕宏偉壯觀的景象是陸崇明從未見過的,一時間竟回不過神來。

相較於他的震撼,其他兩人的反應就要平淡多了,太子長琴曾是仙人,又活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地方沒有見識過,而阿楠自小就在海外長大,也早就看習慣了。

此刻,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在外遊曆的時間還沒滿就回去了,而且還帶著兩個陌生人一起回去,但願師叔腳下留情,彆把自己踹出來才好。

許是他臉上的擔心太明顯了,太子長琴歎了口氣說道:“很為難嗎?其實不去的話也沒關係的,反正大夫也說過,隻要調養得宜,還是可以撐幾年的。”

這句話一出口,剛剛還沉浸在大海的壯觀之中的陸崇明已經走了過來,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一雙漆黑的眼睛直視對麵的少年。

阿楠一下子跳了起來,“哪有為難!絕對沒有為難!就算會被師叔一腳踹出來,但在踹出來之前我也一定會求師叔幫你治好身體的!”

太子長琴微微勾起%e5%94%87角,笑的溫柔無害,“那就謝謝阿楠了。”

“不謝不謝,我怎樣都沒關係,小奕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說著,他手一招,背上長劍鏗鏘出鞘,隨著他心念電轉,藍光閃爍中,那把長劍驟然變大。

阿楠一個閃身跳了上去,然後招手道:“快上來,現在出發的話,我們能在天黑前趕到。”

太子長琴知道,禦劍術是人類修真者的手段,雖然比騰雲駕霧之類的低了不知幾個檔次,但誰讓他現在是個普通人類呢,也就不講究什麼了。

可他自在了,陸崇明的身子卻緊繃了起來,對他來說,飛天不算什麼,隨隨便便一輛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就能達成,但眼前這個寬約兩尺,長七尺的劍卻讓他傻了眼。

真的要坐上去?不會半路上掉下來嗎?

看人飛也就罷了,真要自己站上去,既不美觀,安全性又低,他可以拒絕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以的,阿楠已經在催了,“快點,島上有陣法,等天黑之後再進島就困難了。”

而太子長琴也在看著他了。

陸崇明無法,硬著頭皮站了上去。

接下來的那段路程對於陸崇明而言,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刺激,最不想回憶的事情了。

陸崇明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到達目的地的,等他雙%e8%85%bf再次踏上土地的時候已經軟了,頭腦昏眩,%e8%83%b8口發悶,然後哇的一下吐了......吐了......

阿楠收劍,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就連太子長琴也覺得有些好笑,但他到底還是孝順的,知道顧忌著自家父%e4%ba%b2的自尊,上前幾步幫他拍著背脊緩緩氣。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陸崇明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丟光了,可是這絕對不能怪他,一切都是交通工具的錯,他以前可是從來不暈船暈車暈飛艇的!

“好點了嗎?”太子長琴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家老爹,他見不得對方一臉難受的樣子。

陸崇明拍了拍額頭,微微頷首,任由太子長琴掏出帕子幫他擦了擦嘴,然後才抬頭四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蒼鬆翠柏高聳入雲,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海浪聲,他皺眉問道:“這裡就是銘源府?”沒看見樓閣之類的地方啊?倒像是個原始森林。

阿楠搖頭道:“這裡隻是外圍,要穿過陣法和結界才能真正進入府中。”

“島上陣法是由開派祖師所創,又由每一代的府主費心改良,厲害無比,一旦陷進去便是不死不休,很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到了,所以你們要跟緊我,不要隨便亂走亂碰。”這段話阿楠說的認真無比,圓潤的臉上滿是嚴肅,可見接下來的路程確實是不太好走。

陸崇明二人點頭答應。

時間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慢慢消失在天際。

茂密的林中越來越黑,越來越暗,隻有三人走在落葉上時發出的沙沙聲。

太子長琴手上一暖,右手被人牢牢的握在手中,他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忽然就彎起了%e5%94%87角。

“到了。”清朗的聲音傳來,三人已經走到儘頭,懸崖峭壁直聳入雲。

阿楠抓住太子長琴的另一隻手,囑咐道:“都抓緊了,彆鬆手,我們要進去了。”然後他整個人往前跨了一大步,直直的往石壁撞去。

啊——陸崇明清楚的看到原本堅硬的石壁忽然蕩起陣陣漣漪,然後一股大力傳來,淬不及防之下,他一下子便被吸了進去......

等他再睜開眼時,呈現在他麵前的是一條長長的白玉階梯,層層疊疊的一直通向雲層深處,那裡,一座巍峨壯觀的宮殿若隱若現。

“上來上來!”阿楠迫不及待的祭出長劍,衝兩人招手。

對此,太子長琴沒有猶豫的站了上去,而陸崇明卻沉默,以堅定的眼神表達他絕對絕對不會再站上去了。

阿楠挑眉,“這條長梯一共有三百二十層階梯!”

“我能自己上去。”陸崇明如此回道。

阿楠翻了個白眼,嗖的一下消失在他麵前,連太子長琴的一聲我陪父%e4%ba%b2一起爬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一層兩層三層四層......整整三百二十層,陸崇明爬的腰酸背痛,卻勉強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隻是用的時間長了一點而已。

等他終於爬到頂層,站在雄偉的大殿前時,冷風吹過,撩起他的發絲。

周圍一片死寂,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他摸了摸額際的汗珠,休息片刻,往殿中走去。

空曠的大殿,巨大的刻著龍紋的圓柱,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安靜的隻有他的腳步聲,

忽然,他一下子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的人。

雪一樣的白衣,子夜一般的黑發,腕間一串佛珠古樸素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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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玄清

自從下定決心將父子二人帶回銘源府治病的時候起,阿楠就一直沒有停止過絮叨,關於銘源府是個怎樣的存在,關於他不知是飛升還是已經作古了的師父,關於他那個自從師父走後就一直充當監護人的脾氣不太好的師叔,關於他家師叔哪一受天下第一的煉丹之術。

現在看來,哪裡隻是脾氣不太好,簡直就是冷若冰霜,比那萬年寒冰還要冰冷,對方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寒意都要讓他打寒顫了。

要問陸崇明,為什麼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那也要歸功於阿楠這兩天源源不斷的念叨,我家師叔丹藥第一,我家師叔氣質清冷,我家師叔眉目如畫,我家師叔長得比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好看......

被人在耳邊念叨了這麼多天,麵對著那張清貴傲岸的臉,認不出才是怪事。

而直到現在,陸崇明也不得不承認,對麵這人長得確實好看,阿楠所言絲毫不差,這也是他能認出對方的最大的原因。

“玄清府主?”雖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陸崇明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而俯身行禮的人並沒有看到對方目中一閃而過的亮芒。

夜風吹來,雪白的衣袖微微鼓動,兩人間的氣氛莫名的有些凝滯。

良久,白衣的青年%e5%94%87角微動,剛要說話,就被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師叔師叔!人是我帶進來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可千萬不要隨便動手啊!”人未至聲先至,典型的阿楠式的大嗓門。

剛剛那點不易察覺的柔軟瞬間消失,俊美的臉重新恢複成往日的冰雕樣,淡色的眼眸掃向一大一小匆匆忙忙向這邊跑過來的少年。

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眸讓阿楠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雖然心下發怵,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寧叔他們救過我的命,咱們銘源府的人不是講究知恩圖報嗎?現在小奕生病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見死不救!”

小心翼翼的覷了覷青年的臉色,阿楠再接再厲:“我知道不能隨意帶旁人上島,但小奕的病情實在拖不得了,外麵的大夫都沒有辦法,論製藥煉丹師叔是最厲害的,你就看在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幫一下忙好不好?!”

無論是太子長琴還是陸崇明都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雖然現在落魄了,雖然現在他們有求於人,但強烈的自尊心在聽到有人這樣為他們小心翼翼的陪笑臉求情時還是有些不舒服。

沉靜的目光投注在青年身上,陸崇明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麼,畢竟一切都是為了寧秀奕的身體,可從來都是彆人有求於他的人這一刻卻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白色的衣袖晃蕩,玄清依舊保持沉默,他隻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腕間的珠串,然後身形一晃,消失在原處......

......

“這是——什麼意思?”太子長琴有些看不明白。

倒是阿楠咧著嘴吧,忽然大笑了起來,他一把握住太子長琴的雙手,激動地搖來搖去,一臉興奮道:“師叔答應了!你不會有事的,他答應給你治身體了!”

太子長琴轉頭,與陸崇明麵麵相覷,對方明明就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麵上表情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阿楠到底是從哪裡看出對方是答應了?

阿楠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