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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說著,已經拔劍迅速的跑了過去。

陸崇明不會使劍,劍法招式什麼的全部一竅不通,他握住劍柄,把劍高高抬起,舉過頭頂,然後將劍當矛一樣,嗖的一下擲了出去!

劍飛出去之後,他也不看結果,整個人雙%e8%85%bf一蹬,如一隻鷹阜一般朝著顧惜朝猛地撲了過去。

他雙%e8%85%bf修長,彈跳力也驚人的很,右手一撈就將顧惜朝撈進懷中,父子兩頗為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兩圈。

頭頂掌風呼嘯,陸崇明眼都沒抬,大袖揮出,一支袖箭便射了出去!

“咦!”對方顯然是有些驚訝,沒想到以自己的武功竟連續兩次失利,不僅如此,對方竟還有實力反擊。

這真的隻是一個不會武功,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文官?!

朱穆陽稍稍側身,避開對麵射來的袖箭,等他再次抽出手來想要擒住顧惜朝時已經來不及了,緋紅色的刀貼著他的肩膀輕輕掠過,空蕩蕩的衣袖撕拉一聲裂開,飛飛揚揚的飄到半空。

衣袖落下時,露出蘇夢枕蒼白的眉宇。

白明莫步伐一頓,收回凝注在指間的真氣,然後保護性的站在陸崇明父子的身邊,暗中戒備著那些隱隱的已經將這裡包圍了的人。

“蘇公子——”朱穆陽緊緊擰眉,即使是到這個地步他也尊稱他一聲公子,不僅因為當年對方對他的幫助,更因他敬佩他的為人,這位少年公子雖然病弱,卻%e8%83%b8襟磊落,仗義坦蕩,他一直為有這麼一個朋友而自豪驕傲。

他不想與他為敵,也不是他的對手,黃昏細雨紅袖刀,刀法淒豔詭異,快而淩厲,被無數江湖人所深深忌憚,他也不例外。

和朋友為敵是一件痛苦的事,而比這更痛苦的是這個朋友還比你厲害,武功比你高明數倍,這不但痛苦,還令人驚懼。

可他卻不能退,無論如何不能退!

“你為何一定要逼我!”朱穆陽的聲音有點啞,更多的卻是痛。

他的手慢慢的探向腰間,那裡斜插著兩支短槍,這兩支短槍陪著他闖蕩過江湖,征戰過沙場,染血無數,未嘗一敗。雙槍是要兩隻手的,自從斷了一臂之後他的武功也大打折扣,等於廢了一半,這短槍就再沒殺過人。

他從沒想過,等到再次握上它時,對準的竟是自己的朋友!

“你恨我違背當年誓言,但你可知為官一途何等艱難!朝廷腐敗,帝王昏聵,奸相蔡京隻手遮天,我也想忠心報國,我也想驅除韃虜恢複山河,實現你我當年之誓,為此莫說賠上我的一條手臂,就是當日戰場廝殺取走的是我的性命又如何!從我參軍那天起就再沒將自己這條命放在心上。”

“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可我不能不為手底下的幾千兄弟謀劃,我不能讓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貧困中!”

朱穆陽目光赤紅,環視周圍那群人道:“剿匪剿匪,他們從來就不是什麼盜匪,而是宋朝士兵,他們都是從前線撤下來的老兵傷兵,本應解甲歸田重歸故裡的人,卻被朝廷徹底丟棄在這裡,你知道這半年來我們死了多少人嗎?”

蘇夢枕沒有說話,廳中安靜的嚇人。

朱穆陽也沒有一定要彆人說話的意思,他冷聲道:“六千二百三十九人,死傷過半,與西夏的那場戰爭太慘烈了,他們好不容易撿回條性命,沒有死在敵人的屠刀之下,卻敗給了傷寒,敗給了饑餓!誰能想到呢,為國征戰沙場的將士,就算那場戰爭失敗了,也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所有受傷的人被聚集在一處,沒有傷藥沒有軍糧,任由我們自生自滅,如果換了你你要怎麼做?依舊堅守著自己的道德底線任由這剩下的四千餘人凍死餓死?!”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那個腐爛的朝廷,那個高高在上的無能皇帝,真的值得我們的效忠?我為什麼要對這麼一群不顧我們死活的人忠心,他們不配!”

朱穆陽的聲音如同一隻暗夜中的孤狼一般,充滿憤怒與不甘。

蘇夢枕沉默片刻,淡聲道:“我效忠的不是朝廷,不是皇帝,是宋人,是宋朝百姓。”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朱穆陽身子猛然一震,就連陸崇明都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這人倒是有趣。

不過他倒是因為朱穆陽的這番話有些動容,腦中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逝,快的讓他都沒來得及抓住。

朱穆陽苦笑:“公子總是比我看得透徹,可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在下不才,今日便領教一番江湖盛傳的紅袖刀法!”

說著,他拔出腰間的兩柄短槍,手腕一翻,哢噠一聲,兩柄短槍連在一起,結合的天衣無縫。

蘇夢枕掩%e5%94%87輕咳,他輕笑道:“誰說我要與你動手了?”

他袍袖一揮,在無數道詫異的視線中慢慢轉身,緋紅短刀指向陸崇明父子,“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逃跑,你說我要不要把你再抓回來?”這句話卻是對著顧惜朝說的。

陸崇明踏前一步,保護性的擋在顧惜朝的麵前,手上已經緊緊的握住了那把一直帶在身上的匕首。

他快,緋色的刀來的更快,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色澤淒豔,就好像貌美的女子%e5%94%87角上的那抹胭脂。

“保護大人!”白色的影子閃出,修長的手指如花,如蓮,在那一線的緋色之中肆意綻放......

嗡——連續的脆響傳來,蘇夢枕的刀越急,臉越白,眼睛也越亮。

他沒想到在這裡竟會遇到這樣的一個高手,刀影的背後是對方高潔出塵的臉,蘇夢枕並無怯意,反而越戰越勇。

“好!”他大喝一聲,右手向上反撩,緋色刀刃發出長長的呻、%e5%90%9f。

白明莫的臉也白,白的慘淡,比病弱的蘇夢枕更加的無法見人。

他變幻無端的十指疾如勁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連續三下重重的彈在輕薄的刀刃上。

三下之後他退,急退,蘇夢枕並沒有追上去,他在咳嗽,大聲的咳嗽,握刀的手第一次有了不穩的跡象,但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回府

蘇夢枕突然改變立場的行為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不明白前一刻還打算大義滅%e4%ba%b2的人,為何下一瞬間卻又站在了朱穆陽那邊。

唯有陸崇明的心思不在這裡,就在剛剛,抱著顧惜朝躲開攻擊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即使沉穩如他也忍不住想要爆粗口的事情。

對於剛才朱穆陽的那番話,他並非沒有觸動,相反的,因為同為軍人,他所受到的觸動更深,若果換成是他的話,他未必會做的更好。

但他也清楚朱穆陽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或許他是事出有因,也或許他彆無選擇,但錯的就是錯的,他就算對對方的遭遇有些惋惜,也不可能就此放過對方。

但也是他的那番話,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非常要命的事。

如果顧蘭溪留給他的那段記憶沒錯的話,那些朝廷發下來的撫恤金現在應該在蔡京手中。

當初的事情原主並沒有直接插手,隻是暗中配合,打了幾個掩護而已,大概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樣的情況。

而現在陸崇明正披著顧蘭溪的皮,雖然這件事與他無關,他不需要去愧疚,可有些事情他既然已經知道了,就沒有辦法徹底無視。

“朱將軍。”陸崇明想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這樣一個稱呼,卻讓朱穆陽狠狠地擰起了眉頭,這樣的稱呼由下屬稱呼是尊敬,從對方口中聽來卻是說不出的刺耳,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你想以我為質,讓山下的那些人退兵是不可能的,我來之前就交代過,無論發生何事,沒有我的%e4%ba%b2自命令,誰也不許後退一步。”

陸崇明話中的強硬讓朱穆陽心下發緊,然後就聽他接著道:“就算你們幸運,能夠僥幸逃過這一次,但朝廷是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下一次,再下一次,你們能逃幾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朱穆陽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自從走上這條路的那天起,他們就再無退路,他無話可駁,唯有鐵青著臉道:“以後之事不勞顧大人費心!”

他說的不客氣,但陸崇明並不生氣,他依舊冷靜道:“其實你我並不一定要鬥得你死我活的,你的用意無非是想讓這些人都活著,吃飽穿暖的好好活著,而一個身為延州知州的我,比一個作為俘虜的我更加的有用,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而且再無後顧之憂。”

大多數人腦子一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比較衝動的%e8%84%b1口說道:“你要招安?”

陸崇明搖頭道:“算不得,你們自己都說自己是軍人而非匪類,何來的招安!”

“你要幫我們?”朱穆陽目光銳利,“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的不相信才是正常的,一個率兵來攻打他們的人轉眼間卻轉換立場的要幫他們,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有點腦子的都覺得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大陰謀,會信他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麵對無數道懷疑的目光,陸崇明依舊淡定自若,“你必須相信!現在已是午時,我的人馬應該潛伏進來了才是,隻要我一聲令下便可攻寨。”

“這不可能!”已經有人慌了,由不得他們不慌,之所以能夠在缺兵器少糧食的情況下還能和官軍對峙了近兩天,都是因為小香山的地形易守難攻,如果被人潛進來,憑借他們現在的兵力是絕對守不住寨子的。

雖然心慌,但在朱穆陽威嚴的視線下還是勉強鎮定下來,“山道上明處暗處設置了無數關卡,每一個關卡都有人鎮守,沒有將軍允許,就連一隻蒼蠅也彆想飛上山,更彆說一隊官兵!”

“小香山後麵有一條隱蔽的小路。”

“這不可能!”

陸崇明淡淡道:“你們對這裡很熟,但有人比你們更熟悉。”

“附近的村民......”朱穆陽聲音低啞。

陸崇明看他一眼,道:“時間緊迫,朱將軍還是早做決定的好。”

“不過一死而已,死之前至少有你這個狗官為我們陪葬!”

有人拔刀砍了過來,卻被朱穆陽揮袖攔住,他第一次如此的猶豫不決,遲遲無法下定決心,他不能殺他,用四千人為他一條命陪葬太劃不來,可他也無法信他,誰知道他究竟在打些什麼主意。

就在他為難的時候,一直沒有做聲的蘇夢枕忽然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朱穆陽先是驚訝,沉%e5%90%9f片刻後便點了點頭。

他對陸崇明說道:“顧大人果然好算計,為眾兄弟著想在下隻有答應一途,但我有一個條件。”

陸崇明點頭,“請說。”

回答他的不是朱穆陽,而是蘇夢枕,隻見他微微拱手,淡笑道:“在下不才,略通武藝,想在大人身邊做幾天護衛如何?”

......

誰也沒想到本以為你死我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