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了;到最後,自己也搞不清楚最初的動機是什麼。”
“形容得很詳細呢……難不成,加菜子你殺過人嗎?”冬子突然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是的話,你會相信嗎?”加菜子的回答很平靜。
冬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麼可能呢——”她捏了捏加菜子的臉。“真是說謊話不臉紅呢——明明就跟我一樣大——雖然,比我成熟得多就是了……”說到這裡,她又把頭低了下去。
“呐,加菜子,如果我被殺了你會難過嗎?”
“不要問這種傻瓜的問題——雖然,我確實會很難過。”加菜子嗔怪道。
“那麼——”冬子直直地盯著加菜子的眼睛。“這份感情,會成為殺人的動機嗎?”
“複仇嗎……就跟日下一樣呢……”她歎息了一聲。“曾經……我也跟他想的一樣呢……不過現在……”
“那,加菜子,你能告訴我,人死了的話會變成怎樣呢?”冬子又問了起來。“人死了以後,會重生嗎……會怎樣重生呢……重生以後會變成誰……”她開始自言自語。“我的話……是絕對不想重生以後,再次成為自己的……”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呢?”
向著強烈否定自己的冬子,加菜子問道。
“因為……我討厭自己啊……”冬子的肩膀微微起伏。“這樣的自己……為什麼要存在啊?!”她突然哭了出來。
——輕輕地,加菜子摟住了冬子的身體。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存在於這個世上……誰能告訴我……”在同伴的懷抱中,冬子一遍又一遍地啜泣道。
加菜子溫柔地撫摸著冬子的後背,任憑她在自己懷裡哭泣。
“冬子,你的存在,絕非虛無飄渺,也絕非毫無意義;總有一天,你會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可是現在,你與我,與周圍的人所締結的羈絆,不正映出了你自身的存在嗎?”
“真的是……這樣嗎……”冬子抬起臉來,難以置信地望向她。
“嗯,真的,沒騙你哦——”加菜子綻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人,正是因為羈絆而存在著——冬子,你是被人愛著的,所以請不要再說討厭自己了,好嗎?”她伸出了小指頭。“和我拉勾約好行嗎?”
看著這一幕,冬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剛剛還說你成熟呢……都幾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儘管這麼說著,她還是向她伸出了手。
——冬子,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自己名字的來由。
——我一直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來到上野,我徑直奔向美術館。
“呀,史黛拉——”在館內張望了一下,馬上就看到了史黛拉的身影。
我打過招呼後,她歪過腦袋盯了我好一會兒。
“……玲人?”
……總算記住了嗎。
“你知道名叫佐伯時生的藝術家嗎?”我向她問道。
“佐伯……時生……”她若有所思地朝天花板望去;過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便開始一點一點地向我說明起來:
“……被排擠……權力爭鬥……輸了……然後不在了……”她一個詞一個詞地說著。
“權力爭鬥……那是,和間宮心像嗎……?”
聽了我的問題,她點點頭,繼續說道:“心像……是堅強的人,也是……軟弱的人……”
——那是什麼意思?
“不讓任何人接近的堅強,不讓任何人接近的軟弱……孤獨的人……”
原來間宮心像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向史黛拉道謝後,我剛想走出美術館,卻發現地上掉了某樣東西——撿起來一看,是個掛墜,上麵刻著一個八瓣花的圖案——我隱約記得,自己在很久以前見過這個紋飾。
這個掛墜似乎是史黛拉的——我抬起頭來,卻發現她已經走遠了。
算了,下次再還給她吧。
在吉祥寺車站,我遇到了朽木文彌。
他大概是在思考著什麼,一直低著頭在路上走著。
“——朽木先生。”我打了聲招呼。
“哎?——啊啊,是時阪老師啊。”文彌好像被嚇到了一樣抬起頭來。
“在這裡碰麵真是少見啊——診所不營業嗎?”
“是啊,本來就是個隻有附近的居民才會來的小診所,光是上午就差不多能結束了。”說完以後,文彌又露出了陰鬱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沒精神。
“發生什麼了嗎?”
“沒……沒什麼,不過……”他望向我。“時阪老師或許知道些什麼呢……”
“哎……我……?”
他點了點頭:“……最近,小冬子的樣子變得很奇怪啊……不像以前那麼愛說話了……也不像是因為青春期的緣故……”
文彌所說的事情,我心裡已經有底了。
她——冬子,知道了自己是朽木家的養女。
曾一直認為是家人的存在,實際上卻是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當知道這個的時候,我想她肯定是心亂如麻的。
這件事情,也許應該跟她和她的母%e4%ba%b2說說。
“冬子同學現在在家嗎?”
“不,現在應該在外麵,怎麼了?”文彌問道,
“是這樣的——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們說一下。現在到府上打擾一下可以嗎?”
“嗯,我知道了——”文彌似乎從我的話裡推測到了什麼,原本就很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請跟我來。”
到了起居室,千鶴正坐在裡麵
“一直以來都麻煩您照顧冬子了。”
“啊啊——不,沒什麼。”看到千鶴深深地低下頭,我頓時也慌了。
“聽說時阪老師今天有話要說……”她一臉不安。“是什麼呢……?”
“嗯——是關於冬子同學的事情,以前她曾經找我談過……恕我冒昧,她不是您的%e4%ba%b2生女兒吧?”我試探性地問道。
千鶴深吸了口氣;不過,她並不像是十分意外,看上去似乎已經做好了覺悟。
“這是……從那孩子那裡聽說的嗎?”
“……是的,她自己好像調查過了,比如說確認戶籍之類的。”
“……是嗎……”千鶴歎息了一聲。“……果然,沒辦法隱瞞呢……”
“那麼……果然——”
“……我本來打算……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她一切的……不,如果可能的話……永遠不讓她知道或許會比較好……”她本來就雪白的肌膚,此刻變得更加蒼白。
“……那孩子……比我想的要成熟得多呢……”她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我們沒有被她信任吧……要是能跟我們談談心的話……”
“我覺得……她是不想讓你們費心吧……那一點也很成熟,對吧?”
聽了我的話,千鶴低下頭陷入了沉默。
“對了——我也進行過調查,不過冬子是從哪裡被收養來的呢?這一點我還不清楚。”
“那個——很抱歉,我們也無從知曉。”
“無從知曉?!”千鶴的話實在讓我感到意外。
“是的……冬子是戰爭剛結束的時候被送到這裡來的……關於她原來的戶籍,我們也不太清楚……”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有所隱瞞,但是我覺得更深入的事情還是彆問了。
“今天的談話請暫時保密,也請您像平時一樣對待冬子,可以嗎?”
“嗯……到頭來,我還是沒能成為那孩子的母%e4%ba%b2呢……”她喃喃自語起來。
“請彆這麼說——她應該還是把您當做自己的母%e4%ba%b2的;隻不過,她想要知道自己身世而已。”我勸慰道。-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也許是吧……雖然……可能很難……”聽到千鶴這麼說,我不禁產生了一絲罪惡感——
我今天所做的事情,說不定是徒增了她家的混亂罷了。
“……我做了多餘的事,十分抱歉……”
現在的我除了道歉,什麼都做不到。
晚飯後,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哥哥,稍微打擾一下可以嗎?”
“什麼事,小紫?”聽到妹妹叫我,我熄滅了香煙,然後推開房門。
“是關於之前說過的事情——”小紫走了進來,在我麵前坐下。“因為綴子最近就要出書了,我和加菜子想給她舉辦一個慶祝派對。”
“是說過那麼一回事——我記得,你好像是說要在這裡舉辦?”
“可以嗎?”小紫一臉懇求地問道。
“沒關係——”我罷了罷手。“對了,還會邀請彆人的吧?”
“嗯——是這麼打算的。”
“不能給彆人家添麻煩啊——要是會吵鬨的話,就在我們家裡辦吧。”
“我覺得不會很吵鬨的喔——”小紫看上去很是興奮。
“對了,我正好要就之前的事情向她道謝一番,該送她什麼禮物好呢?”我向妹妹問道。
“嘛——我的話,是送了她一個銀戒指;至於哥哥的話——”想了一會兒,她便笑著回答道:“不如就幫綴子弄到葛城心的簽名吧——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主意,我明天就去辦。”
第二天,我來到了朽木病理學研究所,打算探望一下和菜。
在醫院旁正好就碰到了那個要找的家夥,便向他打了聲招呼。
“你好,葛城先生。”
“喲,時阪先生——”見到我以後,葛城心也停下了腳步。
“是要去醫院嗎?”
“不——”他搖了搖頭。“我的事務所就在附近,所以來這邊散散步。”
——我曾經去拜訪過一次,記得他的事務所是在中野車站附近,距離這裡確實不是太遠。
“說起來——”葛城湊近了些,低聲說道:“我在報紙上讀到,好像又出現了什麼奇怪的殺人事件……”
“……您的消息真靈通呢……”
“再怎麼說我也是寫小說的,社會上發生的事情我可時時刻刻在關注呢——”他好奇地盯著我。“難道說,時阪先生又參與調查了?”
“抱歉,詳細情況我什麼也不能說——”這家夥似乎想要套我的口風,我可不能隨便把情報透露出去。
“我理解,所以也沒打算繼續為難您。”葛城溫和地笑了笑。“不過——最近的事件還真是多呢——”
“此言差矣——”我反駁道。“事件的數量從以前開始就沒多大變化,隻是被報刊雜誌盯上的機會多了而已——當了警察或偵探的話,就什麼時候都不愁沒有事件可查了。”
“原來如此——”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這也說明,報道的自由程度已經比以前大得多了吧——跟戰爭時期完全不同呢。”
“是啊——”我點點頭。“戰爭時期這種報道是絕對不允許有的,隻會被當局以‘降低國民士氣’為由掩蓋掉——不過現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