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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著織姬的背影,暗暗想著——今後要在她身上多下功夫了。

到了保健室,朱崎一開始死活不願意給我看西園唯和今邑遙的診療記錄。軟磨硬泡了好久,直到我嘴%e5%94%87都快乾了,她才勉強同意了我的要求。

接過診療記錄,我一眼就看到了上麵的duo胎記錄。然後,醫院的名稱是——

朽木病理學研究所。

冬子說過,她外公在中野開了間大型醫院。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和這件案子扯上關係。

“實施手術的是那邊的山之內醫生,學校這邊也經常請她來給學生做定期檢查。”注意到了這一事實的朱崎也十分驚訝,她不再隱瞞,開始向我說明。

“能不能麻煩您現在聯絡一下她?我等下就過去那邊。”

“應該沒問題,小春是我的老同學了。”朱崎說著,拿起了話筒。

走之前,我先到辦公室向佐伯請了假,佐伯爽快地答應了。

“喲,時阪老師。”一旁的日下老師向我打起招呼來。他在暖爐前坐下,從一個小白紙袋裡掏出一片藥放入口中。

“感冒了麼?”

“最近頭疼得厲害,身體狀況不好啊——” 他往杯子裡倒了滿滿一杯熱水。“抽空去中野的醫院看了一下,但一直不見好。”日下無力地苦笑著開始抱怨。

“中野……?那是朽木病理學研究所嗎?”我立刻反應過來。

“啊啊,你知道得挺清楚嘛——對了,你經常跟朽木同學聊天呢——”說到這裡,他的表情嚴肅起來。

“時阪老師,你一定得注意啊。”日下壓低了聲音。“最近學年主任長期出差不在,所以暫時風平浪靜——不過等主任回來以後,你就基本上不能跟學生說話了。”

又來了——要是我真遇到那所謂的主任,我說不定會當麵告訴他,正是因為這裡管教得實在太嚴厲了,學生們才會在背地裡作出一些極其叛逆的行為。

“對了,日下老師聽說過黑之卵的傳說麼?”

“沒有,完全沒聽說過。”日下乾脆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乘坐中央線在中野下車,沒過多久就看到了一所建築規模頗為宏大的醫院。入口處的門柱上赫然寫著“朽木病理學研究所”。

這裡比我預想的要大得多——我隨著絡繹不絕的人流走進了醫院,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跟學校一模一樣的,毫無生氣的死寂氣息。

雖說醫院安靜是理所當然的,但我總覺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行人們似乎根本不是來接受治療的,而是來走向人生的終結的。

“——喂,那邊是禁止外人進入的。”我應聲止步。

“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患者,你是什麼人?”一回過頭,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四五十歲男人在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我。

“抱歉,我是有事來找山之內醫生的。”我趕忙道明來意。

“山之內君?啊啊,你就是從櫻羽女學院來的那位吧。站著說話實在是怠慢了,請來這邊。”這個男人帶著我向走廊深處走去,穿過一扇寫著“所長室”三個大字的門。

“冒昧地問一下,閣下是朽木所長對吧?”進了所長室,我率先問道。

“老朽確實是朽木靖匡——你是偵探對吧?”站在我麵前的果然是冬子的外公。

“你要調查些什麼我無權乾涉,但是,請不要給患者們添麻煩。”他轉身走出了房間。“請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找人帶你到婦產科。”

所長離開了以後,我環顧四周——房間的牆上裝飾著一幅巨大的油畫,下方有一行說明的小字“冰地獄——間宮心像作”。

間宮心像?對了,明天不是還要陪冬子她們去美術館看他的展覽麼?我開始打量起這幅畫來。

畫麵的主角是一個赤身%e8%a3%b8體的少女,她置身於寒冰的牢籠中不斷掙紮,臉上寫滿恐懼和絕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在《神曲》裡貌似就看到了這麼一段。

總的來說,不對胃口——宗教色彩太濃了,油墨間還彌漫著一絲恐怖的氣氛,越看越覺得心裡發麻。

“你對間宮老師的畫感興趣?”所長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嗯,有點吧……”我搪塞道。

“他是我的老朋友,這幅畫也是他%e4%ba%b2手贈予我的。”他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身旁的某個男子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啊啊,抱歉。”朽木所長向我介紹道。“這位是麻醉科醫生村瀨君,我不在的時候由他代理所長。”

“我叫村瀨直己,請多多關照。”他麵無表情地打了招呼。“我來帶你去找山之內醫生。”

剛走出走廊,村瀨就開始小聲抱怨了起來。“真是的,所長到底怎麼想的……居然給外人——而且還是給一個像是偵探的家夥查看病曆,真是荒謬透頂……”

到了婦產科的病房樓,村瀨指著一扇門說道;“到了,山之內就在裡麵,給我快點完事趁早走人。”他不耐煩地甩手離開了。

——哎呀,被人恨得入骨呢。

我敲了敲門。“打擾了,請問這裡是山之內醫生的辦公室嗎?”

“是的,你是……?”一位從裡麵出來的女性疑惑地問道。

“我是來自櫻羽女子學院的時阪,剛才應該打過電話了。”

“啊啊,之前寧寧打電話過來說會有櫻羽的老師來這邊調查學生的事情,原來就是您啊。”她恍然大悟。“快請進,我叫山之內小春,負責這裡的婦產科。”小春向我深深地行了一禮。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走進房間,我徑直問道:“西園唯和今邑遙在這裡做過duo胎手術對吧?”

“是那樣沒錯……那兩個人,都是在這裡處理的……”小春的聲音非常低沉。“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懷孕的情況,最近出現了很多呢……剛才,警察也打電話來詢問了……”

“警察來電?是來詢問關於被殺的古泉螢和多岐川夕美的事情嗎?”

“哎?!為什麼您會知道?”

“這正是我拜托他調查的。”果然是魚住,他已經查到這裡來了。“我就覺得,很有可能也是這裡。”

“這樣啊……確實那兩個人也是在這裡做手術的……但是……”

“放心,我們暫時還不認為此處和案件存在著直接關聯。”也許我的話讓她感到安心了,小春放鬆了緊繃的肩膀。

“話說回來,來墮胎的少女真的有那麼多嗎?”我很在意這一點。

“嗯……有些孩子即使沒懷孕,也會來向我谘詢有沒有懷孕的可能性……其中,就有櫻羽的學生……我想,或許是因為我經常去學校出診吧,所以她們才會來找我商量這些……”

懷孕,墮胎——櫻羽的學生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就連現在也叫我難以相信。

“還有什麼彆的讓你在意的事情嗎?”

“這個……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我總覺得……她們是賣yin——亦或是被QJ後懷孕的……”

“賣yin?!”我險些驚叫起來。

“她們的態度明顯和曾經與戀人發生關係的情況不同——並非是初次孕育生命的不安,而是懷有陌生男人骨肉的恐懼。”小春垂下眉梢,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這就是,我從她們身上所感受到的。”

和小春道了謝後,我離開了房間,到門診大廳去抽起了煙。

——屍體的yin部並沒有發現暴力性行為的痕跡;

——QJ的可能性很低的話,就真的隻能是maiyin了;

——學校附近正是美軍基地,這一切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

——集體maiyin麼?她們同齡,同校,能被召集到一起的因素有很多;

——難道說,有誰把她們組織了起來,讓她們去maiyin麼?

我邊思索著邊走出了醫院,卻在醫院門口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個挎著個大包的男性,正慌慌張張地東瞧西看。無論怎麼看,他都很可疑。

張望了好一陣子,那男的終於走了。

我也沒功夫去理他,坐電車來到了月世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月世界的角落位置坐下沒多久,魚住就來了。

“玲人,你這家夥還真不簡單哪,竟然找到醫院了。”

“運氣好而已,櫻羽的學生也經常光顧那邊。”

“是那兩個嗎?”

“正是。”我們用彆人難以理解的話語交談著。

“那地方怎樣?信得過嗎?”

“還不清楚,我也隻了解到了一點。”

“那現在說一下我這邊的情況吧——按照你的要求,我去查了查被害人的%e4%ba%b2屬,發現還真不乾淨。”

“怎樣?”

“首先是古泉螢——她父%e4%ba%b2是個新興宗教的教主,似乎乾過侵吞信徒布施這種勾當;

“然後是多岐川夕美的媽媽——她好像在新宿一帶以瀧之宮為名當占卜師。這個人還曾因為高價賣仿製的陶罐而遭到受害者的投訴。真是的,自從五年前上月由良開了個壞頭以後,那些利欲熏心的騙子們就一窩蜂地湧出來了。”

我翻開筆記本,確認起被害者的死因和神曲的記敘來——

“在我麵前猶有無數,身犯鬻聖之罪的生靈——”

“什麼意思?”

“鬻聖指的就是買賣聖物——當然也包括貪(hexie)汙布施;還有使用妖術的占卜師,顏麵扭向身後,淚水流過後背——”

“這到底是什麼來的?!”魚住幾近吼了出來。

“但丁《神曲》中的記述,恐怕犯人是讀了這個以後才進行比擬殺人的。放入多岐川夕美口中的紙片上寫著的就是神曲的原文。”

“也就是說,誰了解這些,誰就是犯人?”

“難說——紙片上的文字出自岩波文庫昭和二十七年出版的山川丙三朗譯本,讀過的人不在少數,就連櫻羽圖書館都能隨便借到。”

包括那個威脅我的少女,一想到她我就頭疼。

“嫌疑人中讀過的就可疑了吧?”魚住摸著下巴的胡子思考著。

“那我問你,嫌疑人是誰?直到現在,我們連犯人的影子都沒見到呢。”

“也不是沒有,我就剛找到了一個——我早上說過西園唯有男朋友吧,那家夥我查到了,名字是森夜月,好像是攝影師。這個人有好幾次在拍攝西園唯的時候被人看到了。”

“沒準,他們隻是模特和攝影師的關係?”

“誰知道呢?不調查就無法判斷,總之,給你那家夥的照片。那家夥所在的雜誌社說,他明天會去上野的美術館,你看看能不能調查一下他。”

“我說啊,魚住。”我直直地盯著魚住給我的照片。“真是巧了,我剛剛才見過這家夥。”

——正是在醫院門口鬼鬼祟祟地徘徊的那男人。

“和他交談過嗎?”魚住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