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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為了不讓學生們懷疑,我想請您以臨時講師的身份潛入鄙校。”

哈啊?臨時講師?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佐伯見我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便又補充道:

“據說時阪先生在世界史方麵造詣頗深,所以我想請您以世界史講師的身份,在校內開展隱秘的調查行動。”

這個,有些困難吧。我很想回絕他的請求。

目前出現了兩名失蹤的學生——哪怕和我所追查的事件有關聯,但如果我的行動被限製在了某個地方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我其他方麵的調查。

更彆提我這個人從來沒有執過教鞭,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那麼多女中學生了。

“哥哥,我也拜托您。”

當我正在權衡的時候,小紫從旁插上一句。

“彆擔心,小紫,我並沒有說要拒絕呢。”既然連小紫都如此懇切地拜托我了,我決定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答應佐伯的聘請。

我轉向佐伯。“貴校的教師中,有沒有能掌握女學生的行動和心理的人?”

“保健老師可以嗎?”

“嗯,可以了。我可能會有不少事情要向她打聽,所以能請您向她透露我的工作嗎?”

“也就是說,您的工作要對其他教師保密是嗎?”佐伯讀出了我的弦外之音。

“是的,您能理解得這麼快真是幫大忙了,我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我明白了,那麼——”

“還有要說明的一點就是,由於我目前還有其他任務在身,無法做到全勤,但我想我會儘我所能來幫助您的。”

“嗯,當然。那麼就請您以特聘講師的身份赴鄙校就任了。”

“好的。”我起身和佐伯握手,然後送他離開。

看來,這陣子要更忙了。我原本還計劃著去溫泉街休個假什麼的,現在一切隻能泡湯了。

吃過晚飯,我乘末班電車回到位於新宿的事務所裡。

在櫻羽女子學院的調查定於從三月八日開始。今天是三月五日,距離那天還有幾天的時間。到任之前,我打算先把一些能解決的事情解決掉。比如說,明天我得去高田馬場了解司法解剖的結果。

出於個人原因,我非常不願意去那鬼地方,不過這是工作,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在睡覺之前,我點燃一根煙,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首先,魚住認為井之頭公園的分屍案和多磨陵園的命案毫無關聯,因為二者的手法完全不同。照目前所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說這是連續命案也確實太牽強了,自然不能因此而縮小搜查範圍。

可是這兩個案子之間,真的毫無關聯嗎?

比起多磨陵園,井之頭公園的案子就稍微簡單一些了。雙手雙腳,還有頭部,都是相對比較容易搬運的部位,可以理解為是犯人在實施犯罪以後,在處理遺體的過程中將其切斷,隨後將之丟棄。恐怕剩下的軀乾,也已經被拋棄在某個地方了吧。而分開拋棄的話,也確實增大了搜索和身份辨識的難度。

如果無法辨識身份的話,也就無法從被害人的人際關係下手,進而逐步確定嫌疑人了。

犯人在進行著獵奇的犯罪的同時,卻還保持著高度的冷靜和智慧。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我隻想到了兩個人,那就是上月由良和六識命。這就更讓我懷疑,如今的兩起命案都是六識命所為。

從路程上看,這並不是不可能。兩個現場之間的直線距離隻有五公裡。如果命案真的是同一人所為的話,那這兩個地方都應該在他的行動範圍內。

另外,他也不可能一個人搬著屍體到處亂跑吧。這麼說來,犯人一定是有車的人,那麼區區五公裡就更是不在話下了。陵園半夜的那幾輛車也越發可疑了。

不過這也不能說是縮小了嫌疑人的範圍,畢竟現在滿大街都是暴發戶,擁有私家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算了,這個先撇到一邊吧。

另一件事情——在公園裡邂逅的那位不可思議的少女。

去找到她自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我認知——是心理學上的什麼東西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就沒我出場的機會了,她應該去找些資深的學者或醫生談談。

在她那個年紀的話,也許就是會這樣胡思亂想的。這很正常。

可如果是我自己說出了這句話,那又意味著什麼呢?

多半是覺得,此時此地的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吧;對當前的自己懷有不滿,認為在這世上的其他地方會有一個幸福的,真正的自己吧。

可是這個名為朽木冬子的女生,乍看之下並不似抱有很深的抑鬱。不過我和她並沒有深入地交談過,所以她實際的想法我也不得而知。

是不是,存在著什麼呢?

在那如同貓一般的少女心底。

不好,這樣下去,我不就等於是接受了她的委托嗎?

還是乖乖去睡覺吧。

於是我關上燈,躺上沙發裹起毯子。

意識漸漸地被周圍的黑暗和寒冷所籠罩,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六年前辭世的戀人的身影。

始終還是無法忘懷。

第二歌.獵奇之果

——昏暗的燈光,慘白的牆壁,空蕩蕩的房間。

少女抱著膝蓋,靜靜蹲坐在潮濕的地麵上。

廣播裡乍然傳來一個冰冷而機械的聲音,撕裂這個死寂的空間。

“昭和15年6月6日,實驗編號212。A組人員,現在對實驗體7號進行第13次精神類藥物注射。”

無情的宣告,最終傳入少女的耳中。

少女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但並未抬起頭。儘管剛才提到的實驗體7號,指的就是她。

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一眾身著白衣麵戴口罩的成年人魚貫而入。他們在房間裡架設起各種如同箱子般的實驗儀器,其中一人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注射器和藥劑,熟練地進行各項準備工作。

少女不作任何反抗,任憑來人揪起自己的身體,用麻繩綁在房間裡僅有的一張木椅上,再接上各種儀器的檢測裝置。

實驗員用橡皮筋捆住少女的手腕,然後重重地拍打她那布滿針孔的手背。確認了靜脈的位置以後,他拿起注射器,精準地紮進少女的血管。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從喉嚨裡迸發出來,那仿佛是發自靈魂的哀嚎聲,回蕩於冷漠的房間——這並非由於針刺的疼痛,而是藥物的反應。

少女全身上下劇烈起伏,幾乎就要掙%e8%84%b1一切禁錮。但她的身體早已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無論她如何掙紮也隻是徒勞。

“心跳每分鐘突破130次;體溫升高至40攝氏度;腦電波圖像劇烈起伏,實驗體情緒極度不穩定。體征指標數據記錄完畢後,進行第14次注射。”另一名實驗員不帶任何感情地向同伴們作出指示。

之前的那名實驗員重新準備了注射器。冰冷的針頭,在陰暗的房間裡閃過一縷寒光——

“——住手!放開那個孩子!”

突如其來的一聲呐喊,不由得令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你們到底在乾些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虐待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衝進房間裡的是一名年輕女子,俊俏的臉上滿是怒容。

“快住手,無關人員請立刻離開!”全然不顧其他人的阻攔,年輕女子徑直走向椅子上仍在掙紮的少女,想要解開她身上的繩索。一名實驗員從側麵抓住了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拉開,但她死死地拽著椅子的一角,就是不願意放手。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膽敢阻撓組織的實驗?你就不怕上軍事法庭嗎?!”實驗員發出連聲的喝問,但年輕女子並不為之動容,她厲聲回應道:

“你們不用管我是誰。這個孩子,我決不允許你們繼續傷害她!”

“你……”實驗員大為惱火,他抬起一隻手,眼看著就要扇上去——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卻被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

實驗員回頭,不禁大吃一驚。“六,六識醫生——”

不知從何時起,房間裡突然多出了一名身著白大褂的年輕男子。

“抱歉,我妹妹給你們造成困擾了呢。”他朝實驗員微微一笑,表情溫和——這反倒令對方不知所措。

“哪,哪裡的話——要是早知道是六識醫生的妹妹——”

“那麼,現在請把這個小女孩放了,好嗎?”

“可是,她是‘月讀’項目僅剩的實驗體了!您這樣會令我們很為難——”

“這是,我下達的命令。”

依舊是溫和的表情,可年輕男子的聲音裡隱隱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他直直地盯著實驗員的瞳孔,目光如炬。“明白了嗎?”

“好,好,我了解了……”迫於精神上的強大壓力,實驗員鬆開了抓著年輕女子的手。手臂得到了解放,年輕女子連忙開始給少女鬆綁。沒過多久,血跡斑斑的麻繩便解開了。

她充滿憐愛地將少女柔弱的軀體抱入懷中——一陣滾燙的觸?感透過肌膚傳來,少女在她懷裡不停地抽搐著,呼吸急促。

年輕女子輕輕地撫摸著少女的後背,如同安慰自己正在哭泣的女兒。她在她耳邊溫柔地呢喃道:“好了……沒事了……有我在呢……”

在她的安撫下,少女不斷起伏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呼吸也恢複了平穩。女子轉過頭微笑地望向少女,想要一睹她的麵容。

那是一張雖稚氣未%e8%84%b1卻無比清秀的瓜子臉,五官端莊,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臉頰上劃過的幾道淚痕,更讓她堪比梨花帶雨,令見者猶憐。

少女微微睜開緊閉的眼瞼,年輕女子霎時屏住了呼吸——

紅腫的眼眶裡,那是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

瞳孔是純淨的灰,沒有一絲一毫汙垢的黑色。

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糟透了,全身上下都疼得半死。

“喂,小子,總算起來了嗎?”一個如洪鐘般響亮的聲音衝擊著我的耳膜。不用說,這肯定是魚住。

真是背運,怎麼一大清早就得看他的這張臭臉。

我伸了個懶腰,抱怨道:“你也來得太早了吧!”

“哈?你說還早?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都快到中午了,趕快給我起來!”麵對我的抱怨,魚住顯得非常惱火

在魚住的催促下,我極其不情願地從沙發上爬起來。

真沒辦法,隻能跟他去高田馬場那個鬼地方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換上滿是褶皺的襯衫後,我和他走出事務所。

“怎麼又沒開車來?”

“我以前不是說了除了緊急情況以外不開車的嗎?彆廢話了趕緊走吧。”無奈之下,我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便跟他走了。不過,一想到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我就沒有半點胃口了。在聽屍檢報告之前,我完全沒有吃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