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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應該向初音道歉才對。不過看她現在正忙著打掃,還是彆打擾她了吧。

喝完咖啡以後,我付了帳,走出月世界的店門。

然後,該解決一點小事了。

從剛才起——不,更早一點,從離開事務所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些異樣。

憑我多年的直覺,這是被跟蹤了。

就在我的身後,既不遠離,也不靠近,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有時會躲在圍牆的陰影裡,有時又會混在行人中間,但可以明確的是,那人一整個上午都在跟蹤我。因為不能回頭去確認,我並不清楚跟蹤我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無論如何,我打算把他甩掉。於是我便穿過車站,準備到附近的井之頭恩賜公園去。如果在那裡轉上幾圈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把那家夥甩掉的。

裝作沒察覺到背後那人的存在,我穿過人流,閃進了黑市舊址裡的狹窄弄堂。在車站附近的小巷裡繞了幾圈,我最終來到了公園。

也許是周末的緣故吧,這裡聚集著不少%e4%ba%b2子或者像是戀人的二人組合。人一多起來,果然把他甩掉了,我的身後已感覺不到任何異樣。以防萬一,我特意回過頭去確認了好幾次,但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真是麻煩,跟蹤我這種人半點好處也撈不到。在路上耽誤了很多時間,我也感到有些累了,決定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我向公園的更深處走去,那邊人跡罕至,顯得格外清幽,是我經常打發時間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有它的好處,人少的地方也一樣——有益於靜靜地思考。當然,更適合睡午覺。

“咦,有先來的人了?”

我一直霸占的那張視野開闊的長椅上已經有人坐著了,一頭烏黑的長發在風中輕輕搖曳。從背影上看,她穿著製服,應該是個女學生。這種罕見的白色校服,我印象中好像在哪裡見過。

沒錯,和紫穿的一樣,這是私立櫻羽女子學院的校服。可我記得,那裡的校規很嚴,學生應該不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吧?

正想著,少女回過頭來。

“——呀——”

那是如同銀鈴般輕盈清澈的聲音。

——多年以後,當我在病榻上回溯自己這不算短暫一生的時候,準會回想起當初遇見她的那個下午。

此刻在我麵前出現的她,容貌宛若人偶一般精致而美麗。可她靈動的眼神中,卻流轉著豐富的感情。少女的身材過於纖細瘦弱,甚至讓我產生了一陣風就會將她吹走的錯覺。

我不禁問道:“請問你是……?”

剛才的招呼似乎並沒有認錯人,少女正直視著我的雙眼。

“你還真是繞了很多遠路呢——托你的福我的%e8%85%bf就像灌了鉛一樣——”少女利落地伸展著她那修長的雙%e8%85%bf示意道。

“原來跟蹤我的就是你啊……”遇上了這麼一位少女,我該說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雖然從她的話裡得出了這個結論,但我依舊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跟蹤我。說實話,我並不認為一個正值青春期的花季少女,會對我這種三十歲的大叔有任何興趣。

“覺得怎麼樣?”少女的臉上滿是狡黠的表情。

“……什麼怎麼樣?”

“身為偵探還被跟蹤的感覺,如何?”少女漫不經心地說道。

“等等,為什麼你認定我就是偵探?”被一個不明底細的少女這麼調侃實在讓我有些不快。歸根到底,偵探可不是能被人輕易發覺的行當。

“很簡單啊——因為我是從你的事務所一路跟你到這裡來的,時阪先生——”

原來如此。可這得是多大的毅力啊!我剛才可是先跑到多磨陵園去調查,再到月世界去喝咖啡了。難道說,這家夥一直在背後跟著我嗎?

“真受不了。既然你已經造訪過我的事務所了,那我也能明白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是——”

這名少女的意圖是?我實在不得而知。

“那麼,我的跟蹤技術如何?”少女並不理會我的話。

“……好得讓我感覺糟透了。”這是實話,來到公園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成功地甩掉了呢。平生第一次,我沒有甩掉跟蹤自己的人。

“嗬嗬——”少女淺淺笑著,從長椅上站起身來。

她向我轉過身來,輕盈的動作簡直讓人感覺不到重量的存在。

“——朽木冬子。”

“——啊?”

“這是我的名字啊。”語罷,她——名為冬子的少女,便又轉過身去。

朽木冬子嗎?

草木枯朽之冬。我不禁覺得那是個轉瞬即逝的——虛幻般的名字。可是,不知為何,我卻覺得這個名字和纖細瘦弱的她很般配。

“不知何時就會凋零,這名字給人一種轉眼間就會崩潰消失的感覺對吧?”

“不——”聽到她那如同洞悉我的思想一般的指摘,我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

“不用刻意隱瞞的,不是有句話叫人如其名嗎?這個名字與我是如此相稱——我就喜歡這一點。”冬子的聲音就仿佛銀鈴一般悅耳。雖然她那少年般的措辭顯得有些輕佻,但是聲音依舊是不折不扣的少女。

“那麼——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呢?”我稍微強硬地轉回了正題。

不能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了。我總感覺,要是繼續深入的話,恐怕這輩子也無法抽身了。

“找偵探還能有什麼事呢?有工作委托你唄。”她用惡作劇的眼神瞄著我。如果要說她像什麼的話,那應該就是貓了吧。

不過,能委托我什麼事情呢?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的委托我估計用膝蓋都能想到,反正最近除了魚住那邊的事情以外基本上挺閒的,就當作是消磨時間應付一下好了。

“你是家裡的寵物丟了嗎,還是被什麼人騷擾了?”

“我想請你幫我找出來。”

“找什麼?”

“——我,真正的我。”

“咦——啊,喂,慢著!”

還沒等我好好地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冬子已轉過了身。

“——時阪先生,後會有期。”話音剛落,冬子如同一陣風般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請你把我找出來——少女留下那樣的話語以後便消失了。

總不見得是要我陪她捉迷藏吧?

現在的女孩子,真是讓人搞不懂啊。嘛,畢竟我和她們之間還是有代溝的。

時間也不早了,再怎麼琢磨她留下的那句話也沒用,我決定回家去睡個覺。

回到位於杉並區善福寺的家,我意外地發現玄關裡放著一堆從未見過的鞋子。走進起居室,沙發上坐著一位素未謀麵的男人。

他大約五十歲上下,氣質沉穩,看上去絕非強盜竊賊之流。再怎麼說,就算是小紫,也不可能會對闖入者遞上咖啡吧。

“啊啊——失禮了,你就是時阪玲人先生對吧。鄙人佐伯,目前擔任櫻羽女子學院的教導主任一職。”男子起身向我致意。

小紫就讀的學校?為什麼那裡的教導主任會找到我家裡來?

“難道說,小紫她出了什麼問題嗎?”身為兄長,我不由得擔心起來。

“才不是啦,哥哥。”我那年僅十四歲的妹妹——時阪紫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在她還未懂事的時候,我們的父母就不幸遇到空難去世了。所以,小紫年紀輕輕就承擔了家裡的全部家務,是個性格溫順,非常可靠的大和撫子。要是沒了她,隻怕我的生活會是一團糟。這樣的她,應該不可能在學校裡出什麼問題才對。

“哈哈哈……時阪同學相當優秀呢,在社團活動中也將部員們凝聚得很好。”

就是,我為自己能有這樣的妹妹感到自豪還來不及,怎麼可以懷疑她在學校裡的表現呢?那麼,佐伯造訪我家的目的是?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佐伯老師好像是有工作要委托給哥哥。”還是小紫解開了我的疑惑。

“……委托?”估計他知道我是乾哪一行的吧。

“是的,我聽聞時阪同學的兄長從事偵探行業。如果真是那樣,務必請您——”

佐伯的眼神裡寫滿嚴肅,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我。

雖然現在已經接受了魚住的委托(冬子的暫且不論),但我還是決定姑且先聽聽他怎麼說。如果是簡單的委托,可能我給個建議就行了。如果是比較棘手的話,讓他去找在上野的高城也可以。

於是我示意站著的佐伯就坐,然後問道:“請問您有什麼問題嗎?”

“嗯,是關於鄙校櫻羽女子學院的事。自從今年以來,有兩名學生相繼失蹤了——”

“失蹤——?”我的心情突然不安起來。

“之前在一月中旬,一位名叫西園唯的學生下落不明。然後是兩周以前,一位名叫今邑遙的學生也失蹤了。”佐伯開始跟我說明情況。

“報警了嗎?”

“當然報警了,但卻完全沒有任何進展,因此我才來拜托您。”

恐怕警察也很為難吧。畢竟下落不明的成因實在太多了,失蹤,誘拐,自殺,他殺,事故——而不管哪一個,如果沒有目擊者,就很難收集情報。

“可是,為什麼失蹤了那麼久,才來拜托我呢?”

“非常抱歉,這實在是羞於啟齒,鄙校過分拘泥於聲譽,直到第二名同學今邑遙失蹤之前,我們都沒有公開采取任何行動。”由於內疚,佐伯深深地低下了頭。

我忍不住要問他,為什麼要遮遮掩掩?名聲難道就比學生的性命更加重要嗎?看來,舊時代的思想餘毒,時至今日還殘留在不少人的腦子裡。

不過,看他這個樣子,應該也很難過吧。

“您不用向我道歉,就算是要道歉,也應該向失蹤學生的家人道歉才對。”

“……嗯,我明白的……”

先彆管這個了。讓我尤為在意的是,兩名失蹤的學生,該不會就是——

我麵向佐伯,神情凝重。

“現在,我正受理一樁殺人案件。在案件中,我們發現了兩具身份不明的少女遺體。雖然目前還尚未判明,不過——”

止住激動得想要站起身來的佐伯,我搖了搖頭。

“也不能排除那個的可能性。佐伯老師,您的委托我的接受了。”

這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如果委托內容基本一致的話,調查起來也很方便。更重要的是,小紫也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

即使是麵對人的生死這種敏[gǎn]問題,我也依舊會冷靜地考慮該如何行動,真不知道該說是優點好還是缺點好。

“十分感謝您的好意。對了,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佐伯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下來。

“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受害者,我想請您蒞臨學院內部進行調查。”

“……嗯”我不大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