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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消息,準備先沈記之前把全京城的絲都收了,搞不好他是要接著對付沈記的名頭占據整個京城的絲綢市場!

不行!決不能在這件事上再被廣昌記得逞!

靳廣祿招來一個小廝,急聲喝道:“去叫大掌櫃的過來!愣著乾什麼,快去啊!”

那小廝忙跑著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吳大掌櫃趕了過來,跑的一身的汗,氣喘籲籲地向靳廣祿見了個禮。

靳廣祿看見吳大掌櫃,忙吩咐道:“明個一早……不行!你現在就去,叫上二掌櫃、三掌櫃的一起,實在不行把夥計也捎上,務必在兩天之內把全京城的所有絲線都給我收進來,彆人二分利,你就出三分利,總之不能叫一兩絲線落在彆人手裡!”

吳大掌櫃聽得一腦袋漿糊,看看榮壽,又看看靳廣祿,疑惑道:“這,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收起絲線來了?”

靳廣祿便叫榮壽把方才跟自己說的話再對吳大掌櫃說一遍。

吳大掌櫃聽完,不由得謹慎了起來,問榮壽道:“榮壽,這事可含糊不得,你真是%e4%ba%b2眼看見廣昌記的馮大掌櫃了?他去榮平齋當真是要買絲線?還給了二分的利?”

榮壽被他問的心裡有些發虛,眼睛微耷,強自鎮定地回道:“大掌櫃,千真萬確,人是我%e4%ba%b2眼看見的,話是榮平齋的一個夥計%e4%ba%b2口跟我說的。”

吳大掌櫃思量了一會兒,對靳廣祿道:“東家,收下全京城的絲,這可是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啊,咱們犯得著為了沈記這區區兩千匹布的生意下這麼大的注嗎?若是一個不慎,咱們可就全完了。”

靳廣祿被他這番話說的猶豫了起來。

榮壽這會兒已經明白了過來。原來路達盛打的已經不單單是沈記的主意,還有隆和記的主意,難怪他會說要讓隆和記撿了這個“大便宜“呢,這“便宜”可真夠大的!

吳大掌櫃見靳廣祿猶豫了,趕緊繼續添油加醋起來,問向榮壽:“上回東家叫你打聽的沈記的來頭,你可查清楚了?”

榮壽沒想到他突然問起了這個,微微一愣,才點點頭。

“這個沈東家祖籍朔州府山陰縣,家裡是當地有名的富甲豪紳,他在家裡排行第二,他大哥在光祿寺做個六品的監事,倒是他那位夫人,好像和禮部侍郎吳大人家的二媳婦是手帕交。”

“就這樣?”靳廣祿好似聽了多大的笑話,搖搖頭歎道:“不過身後有個三品的侍郎,就敢這樣膽大,到底是太過年輕了,沒見過大世麵!”

吳大掌櫃皺著眉頭聽完,突然想起什麼,沉聲道:“東家,你彆忘了,這吳大人和內閣的胡大人可是一向交好。”

靳廣祿聽了一愣,笑著的嘴角不由得僵硬了起來。

吳大掌櫃正想再添上兩句徹底打消了東家的念頭,還沒開口,卻見靳廣祿站起身來,氣急敗壞地道:“胡大人又怎麼樣,我可不怕!他沈君佑不是張口閉口掛著為商誠信嗎,我看他買不到絲,這布要如何織!”

回頭吩咐吳大掌櫃道:“不必多說了,你這就去帶人去,兩天之內,我要錦繡坊裡再也買不到一根絲!”

吳大掌櫃還要再說,卻見靳廣祿一記怒光射過來。

吳大掌櫃見狀,嘴裡的話生生地憋了回去,應聲退了下去。

回到鋪子裡,吳大掌櫃把靳廣祿的吩咐同二掌櫃、三掌櫃的說了,夥計阿勝也在旁邊。

阿勝聽完了吳大掌櫃的話,急的跳起了腳:“大掌櫃的,咱們隆和記幾十年用的可都是正兒八經的杭州絲,若是貿貿然換了彆家的絲,咱的牌子可就倒了!您再去勸勸東家吧,這,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吳大掌櫃本就心煩的不行,忍不住發起火來:“你以為我沒說,東家一門心思認準了,我再過去,去乾啥?找罵還是找打?你有意見你去和東家說,我可不去觸那個眉頭了。”

說完,便和二掌櫃、三掌櫃一同出去辦事去了。

阿勝失望地看著他們出去,歎了口氣,手裡摸著新織的一匹綢緞,自言自語道:“這做的叫哪門子的生意啊!簡直就是在鬥氣!這京城真是沒法待了。哎!”

搖搖頭,耷拉著頭去了前頭鋪子。

☆、第139章 明修棧道

老三沈君律到京城的時候,錦繡坊內的市麵上已經買不著一兩絲線了。不少家小門麵的綢布莊、繡坊都撂下了門牌,暫時關了張,整條大街顯得冷清的緊。

沈記雖說開著大門,可情形也不外如此。

隻有西街那棟玲瓏翹曲的三層小樓依舊門庭若市,甚至比以往還要昌盛幾分。

在老百姓的心裡,如果說隆和記是一隻豺狼的話,沈記在他麵前就儼然一隻手無縛%e9%b8%a1之力的兔子,其結果一定是被吞下的命運。

如今,隻怕滿京城的商戶們都等著隆和記這頭豺狼快點把沈記趕回山西,消了火氣,他們也好重新開張做生意。

沈記後堂裡,劉大掌櫃坐在下首太師椅上連連歎氣:“不管怎麼說,東家倒是快拿個主意,今早三掌櫃帶著夥計們跑遍了四郊五縣,也沒有買回來一根絲,有些商鋪是確實沒有,有些卻是根本不敢賣給咱們,再這樣下去,不單單是孫老東家的那兩千匹布,我們在京城將會一敗塗地,永無翻身之地!”

沈君佑忽然輕聲一笑。

劉大掌櫃見了險些拂袖而起,被身邊的三掌櫃拽著袖子攔下了。

三掌櫃忍不住回道:“這個時候了東家怎麼還能笑得出來,這隆和記擺明了是在和咱們叫板,不過咱們要買絲線的事情知道的人甚少,他靳廣祿是怎麼知道的呢?”

劉大掌櫃哼了一聲,道:“這還用琢磨,明顯是咱們鋪子裡有泄密的,搞不好還是隆和記一開始就放進來的眼線!真是陰險歹毒!”

沈君佑倒是全不在意,可就是這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最叫劉大掌櫃不滿。

“行商的哪有不陰險的?說到底是咱們技不如人罷了。”

三掌櫃一聽懵了,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東家,難不成您打算就此認輸了?”

三掌櫃的話音一落,連劉大掌櫃也驚呆著看向了他。

“那也沒辦法啊。”沈君佑擺擺手笑道。

就在這時,前頭的夥計過來傳話,說是二掌櫃接著人回來了。

“還算來的及時,要是再晚幾天,我可就真要關張了!”沈君佑笑著道,對劉大掌櫃兩人招招手,“走,出去見見你們三爺。”

另一邊,靳宅後院東南角書房裡,靳廣祿歪在長榻上正抽著煙槍,旁邊站著吳大掌櫃和說著話的榮壽。

靳廣祿聽完後從嘴裡把煙槍拔出來,皺著眉頭道:“你可要真看清楚了。”

榮壽哎喲了一聲,忙回道:“我的爺呀,小的可是從沒跟您說過半句謊話啊,小人已經在沈記門口蹲了好幾天了,從早到晚,那真是一刻都沒有閒,他們家鋪子裡一天進出了幾個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更莫要說是他們家二掌櫃%e4%ba%b2自帶回來的人呢。”

靳廣祿不由得深思了起來。

吳大掌櫃見了便道:“東家,這正是生死一線的時候,容不得半點岔子,咱們還是摸清了那人的底細再行事的好。”

靳廣祿向來疑心病重,這會兒已經沒了主意,聽了吳大掌櫃的話便點了點頭。

吳大掌櫃見狀便叫榮壽繼續去打聽那人的身份。

可還沒等榮壽打聽清楚回來,錦繡坊已經被一宗鬨劇鬨得人儘皆知了。

“據說是那沈家爺一個爹生的%e4%ba%b2弟弟,也打算在京裡做生意,來找他借錢的。”說話的是個三十來歲上下的肥胖男子,每日都支著攤子在錦繡坊門口賣包子,錦繡坊裡有什麼事她他總是第一個知道的。

“難怪難怪,這沈老板也真夠心狠的啊,對自己的%e4%ba%b2弟弟真是半點情麵也不留,叫夥計又是潑水又是拿掃把地把人轟了出來。可是丟儘了臉麵。”

那人笑著道:“你們是沒瞧見啊,那沈三爺臉都綠了,哈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旁邊的人群聽了都嘻嘻哈哈地附和著笑起來。

“誒誒,你說的可是真的?”榮壽扔給他兩文錢,從麵前的蒸鍋裡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問道。

那賣包子見被人懷疑有些生氣,拍著%e8%83%b8脯道:“這位小哥兒,你去打聽打聽,我劉一刀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就像我這包子裡的肉,都是上好的豬五花,從來沒摻過東西。”

榮壽衝他腆腆下巴叫他繼續說。

那人便又繼續道:“聽說啊,這兩個人都是庶出的,你說這豪門大院裡的小妾們整天閒著無事,可不光剩下你爭我鬥的了,老子娘上不來,哥倆自然也是從小就勢如水火不是。”

大家都覺得有理。

這會兒人群中推推嚷嚷地擠進來一個人。

“老板,來十個包子。”那人身穿一件暗綠色淨麵直綴,身形瘦削,從側麵看,後背微微有些駝。

“好嘞!”

劉一刀利落的拿油紙包了十個包子遞過去,笑著道了句:“您拿好,總共二十文錢。”

抬頭的一瞬間看見那客人的長相不由得一愣。

沈君律皺著眉頭道:“一個包子要兩文錢?果然是天子腳下,沒有不貴的東西!行了,你給我拿出去一半吧,我要五個就夠了。”然後從腰間荷包裡摸摸索索拿出了十枚銅錢放在攤子上,一臉嫌惡地從人群中擠出去。

“我的天啊,你們可知道他是誰嗎?”直到沈君律走出去二十步遠,劉一刀才敢張了嘴,“這就是下午被趕出去的那位沈三爺。”

旁邊一個男子不敢置信地驚歎出聲:“啊!不是吧?他怎麼說也是豪門子弟,怎麼連兩文錢一個的包子都買不起?過的還不如我家的日子寬裕哩。”

人群又因而喧鬨起來。

榮壽卻是一臉急促地追了過去,嘴裡直喊著:“那位爺……沈三爺……等一會!”

榮壽帶著沈君律來到了靳宅大門口,門房的小廝見到榮壽,笑著道:“今個來的有些晚啊,晚飯點都過了。”

榮壽嘿嘿一笑,“不急不急,廚房裡有口殘羹生飯就能飽了。”

進了門後,直奔書房,靳廣祿正聽著賬房的報賬。

榮壽推開門,喜形於色地道:“靳爺,小的不負眾望,給您帶回來個人。”說著,往側麵一站,露出沈君律的臉來,介紹道:“沈記布莊沈老板的%e4%ba%b2弟弟,沈三爺。”

靳廣祿聞言一愣,不由得抬眼瞧起了來人。

樣子倒是與沈君佑有三分想象,這沈家兄弟三人都是麵白無須,天庭飽滿,想來是遺傳了父%e4%ba%b2的長相,不過沈家大爺長了一雙桃花眼,沈君佑是一雙銳利的鷹眼,這沈家三爺卻是長了一雙鼠眼。

榮壽把沈君律如何被沈君佑趕出來的事從頭到尾細致地交代了一遍,末了還替沈君律鳴起了不平。

“要不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吳大掌櫃聞言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