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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惹上了身。

擷芳自來了便被安排在了最後麵這處院子裡,雖然每日好吃好喝地供著並無半點虧待,可卻是半步也過不去前院,更莫要說見到沈君佑了。

一個莊氏已然將二爺看顧的死死的,若是再添上一個趙思思,往後二爺的眼裡隻怕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見了。莊氏那裡是主子,她沒法子爭什麼,可趙思思這麼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如何配的上自家二爺!遠及不上自己的身份更名正言順。

況且自己好不容易才碰巧搭上了麵前這個婆子,雖然在前院裡隻是做些灑掃的粗活,但卻是進得去璧容的院子的,尤其與廚房裡的婆子也是相熟得很。自已然在她身上花了足足五六兩銀子,如今就差棋局隻差最後一步,可不會叫她就這麼抽出身去!橫豎自己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她的身份早就得到了老太太的認可,縱是這事情日後查到自己身上,隻要莊氏抓不到真憑實據,就拿自己沒辦法。

想到此,擷芳把心一橫,撩起裙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嬤嬤,你且聽我說,你如今在夫人院子裡隻是做個灑掃活計,縱是再做上幾年也是難以升遷的。擷芳從小無%e4%ba%b2無故,是老太太賞我一口飯養大的,嬤嬤若能幫我如願所償,擷芳願意從此認嬤嬤為母,日後府裡的一切大小事務我必事事與乾娘相商,屆時不論是陳孝儒家的還是那傅三娘,再沒人能在乾娘之上。”

那婆子被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扶她起來。

可一雙手才觸碰到她的胳膊,心裡又不禁猶豫了起來。

話的的確確是動人的很。要知道她從十幾年前二爺分了府就一直跟著伺候,可一晃這麼多年了,當初的陳孝儒家,陶大勇家個個都出息了,獨獨她,男人和兒子在布莊裡做著些力氣活,自己也這般不上不下。

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可是不少,若是苦等著那日僥幸叫夫人打眼瞧上了自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何況有那秋桐、夏堇兩個丫頭片子在夫人麵前整日念叨,自己縱是在做上十年,也超不過陳、陶兩家去。

這叫擷芳的丫頭雖然身份不高,可就如同她一直說的,是朔州府的老太太點頭應了的,縱是成不了最上麵的主子,可名分也是有了的,至於當家的問題上,隻要前麵擋路的沒了,是黑是白可就都成了未知了。

要知道,隻有活著人才是勝者。縱然是情比金堅,可身邊守著幾個如花美眷,看得久了,有幾個男人還能一輩子忘不了過去的。而那時,她的後半生可就撥開雲霧了。

那婆子手上一使勁將擷芳扶了起來,偷偷地接過東西塞進了腰間,附耳在她耳邊低聲了幾句,又四下仔細地回顧了一番,這才悄悄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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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是剛燉熟的罐煨山%e9%b8%a1絲燕窩,請您趁熱喝。”眾人正吃著,門簾突地掀起來,一身穿駝色長褂的婆子端著一個紅漆雕回字紋托盤走了進來。

“啊,怎麼隻有一盅啊,這三張桌子要怎麼分。”趙思思向來自命吃神,從端湯的婆子一進屋,她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甜白瓷的湯盅上,再也沒離開過。

那婆子將湯盅擺到了璧容的麵前,委婉地解釋道:“廚房的傅管事說前麵幾道菜都是辣的,夫人還是少吃些為妙,這才特彆給夫人做了這道湯,夫人還請快趁熱喝了吧。”

趙思思一聽到那婆子說是做給璧容的,又回頭伸長了脖子看了半天的確並無第二盅端過來,咬著筷子一副饞蟲蠢蠢欲動的模樣。

“你這個瘋女人,懂不懂點規矩,寄人籬下難道不曉得客隨主便的道理嗎!”秦書懷憋了半天可是撿到了反擊機會,惡狠狠地警告道。

“喂,死孔雀,主人都沒有說什麼,你亂叫什麼,小心拔掉了你的孔雀毛,看你還要不要這麼囂張!”趙思思狠瞪了她一眼,氣衝衝的回道。

“真是隻爛泥坑的蟾蜍,嘴裡就說不出一句乾淨話來!”秦書懷清楚地冷哼了一聲。

“笑話,麵對不乾淨的人,我哪裡能說乾淨話,那豈不是玷汙了乾淨兩個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彆的渾話,越過屏風站在花廳中央,大有一副敵人不死誓不罷休的征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且不要再爭執了,這事是我疏忽了,就是思思姑娘不提,我也是要提一提的,沒有隻我一個人喝湯的理兒,如此豈不是搶了壽星的風頭。”璧容笑著解圍道。

沈沅娘忙擺擺手道:“二嫂莫要折煞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正經。”

“把這碗湯給思思姑娘和四姑娘一人盛一碗,再去叫廚房多準備幾碗,各個桌上都要擺了才好。”璧容吩咐夏堇道。

趙思思得意衝秦書懷瞥了一眼。

夏堇點點頭,就要從那婆子手裡接過湯來,豈料那婆子如何都不肯鬆手,隻委婉地道:“出來時傅管事特彆吩咐了,叫我端給夫人喝的,夫人不如先用了這一碗,奴婢回去立刻轉達傅管事多做幾碗,再端來給四姑娘和趙姑娘就是了。”

璧容微微蹙起了眉頭,正待要說話,趙思思早已忍不住衝了過來,要從那婆子手裡接過湯盅來。

那婆子並未看見她過來,隻看見夏堇伸過手來,下意識地往右側一躲,與趙思思的手正好碰在一起,啪地掀翻在了地上。

“呀,你這個大嬸,怎麼端的東西啊,這麼好的湯,就這麼便宜給了土地公了。”趙思思鬱悶地看著扣在地上的湯盅,撇著嘴道。

秦書懷見她沒有吃到,心情甚為愉悅地哈哈笑了兩聲,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此刻明顯幸災樂禍的舉動。

“你是在哪裡當差的,怎的我以前沒有見過你。”璧容攔住她問道。

“回稟夫人,奴婢馮瑞生家的,平日裡在夫人院裡負責灑掃的,夫人常在屋裡待著,這才對奴婢印象不深。”馮瑞生家的解釋道:“廚房這會兒忙做了一鍋粥,見奴婢閒著,這才叫了奴婢幫著過來給夫人送湯。”

那馮瑞生家的低著頭,回話時不自覺地雙手攪在了一起,雖然聲音裡強自鎮定,氣息平緩,可那發顫的尾音卻怎麼聽怎麼一副心虛的模樣。

秋桐在一旁見璧容一直盯著馮瑞生家的瞧,卻又一眼不發,有些不明所以,便指著馮瑞生家的道:“這確實是咱們院裡的灑掃婆子,因著耳朵不太好使,大家夥都要叫她苗聾子。”

璧容點點頭,也沒有做什麼為難,便叫馮瑞生家的收拾了地上的東西下去了。

馮瑞生家的前腳才出去,璧容便召來了秋桐耳語了幾句,秋桐蹙著眉頭,明顯有些訝然,點點頭,退了下去。

☆、第109章 緣何情淺

“我不是再三叮囑叫你先端給趙思思喝的嗎!你是故意要壞我的事是不是!”擷芳甫一聽聞馮瑞生家的弄翻了碗,便氣得不打一處來,這會兒見馮瑞生家的過來,立刻質問道。

那馮瑞生家的本就在前院嚇得不輕,生怕做出些不尋常的舉動來叫璧容起疑心,早就有些打退堂鼓了,這會兒聽見擷芳這般把錯誤全推到了自己身上,登時便不悅了起來。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夫人是什麼人,就你這點小詭計也想瞞了夫人的眼睛,若不是我隨機應變,隻怕這會兒我老婆子的命就要被你給玩丟了。”

擷芳被她堵了個倒仰,她是瞎了眼才找上了個這麼個豬腦子的人!可奈何她還得倚靠著馮瑞生家的,如今事情依然發生,再去追究誰對誰錯已是枉然,還是從長計議,想法子補救重要得多。想到此,一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藏於袖子裡,咬著牙強自忍下了心頭的悶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才是我一時情急說錯了話,乾娘莫要和我一般見識。”擷芳笑著挽了馮瑞生家的的胳膊,又掖了一塊桂圓大小的銀角子到馮瑞生家的手裡,“乾娘為我做的一切我心裡都是明白有數的,聽說阿越哥這幾日手氣不好輸了幾把,女兒這會兒手裡也不寬裕,乾娘先拿去應應急。”

馮瑞生家的暗自撇了撇嘴,把銀子塞進了腰間的荷包裡,“姑娘既然能叫我老婆子一聲,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了,我自然事事都會為著姑娘考慮。”馮瑞生家的私下看了看,湊近了擷芳低聲道:“姑娘若想謀得出頭之日,隻這樣是不行的……”

兩人一通耳語,擷芳起初還對她的話有些不屑一顧,可沒聽幾句卻開始頻頻點頭,心裡暗自嘀咕著薑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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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夏堇掀開簾子匆匆走了進來,走到璧容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璧容微蹙著眉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問她消息可準確。夏堇肯定地點了點頭。

隔著屏風,屏風外的人隻模糊地瞧見丫鬟在璧容身邊說了什麼,緊接著便見璧容站了起來,由丫鬟扶著去了花廳後麵的小套間。

“你可是%e4%ba%b2眼瞧見了?”

“奴婢瞧得清清楚楚,苗聾子方才從這出去了以後便徑直去了秋風院的後罩房,約麼是怕人瞧見,還特地從東邊小樹林那條後道繞去了秋風院東側的角門。”夏堇把自己一路跟蹤的細節一字不差地描述了一遍。

“隻可惜那苗聾子雖然耳朵聾,心眼卻是鬼精鬼精的,奴婢隻瞧見了人,卻是沒聽見她們在說些什麼,那苗聾子每說幾句,便要抬頭四下看看,奴婢怕被她們發現,隻得先過來複命,再請夫人意下。”

璧容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夏堇等了半響也不見璧容開口,遲疑道:“夫人不如尋人去將苗聾子捉了來,讓她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橫豎才說過的話,縱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想那小賤人也來不及做。”

“你要知道,沒了一個苗聾子還會有無數個張聾子、李聾子,可老天總不會永遠眷顧咱們,今日若不是趙姑娘生搶……”璧容隻說了一半,可另一半是何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了,“隻是沒想到,千防萬防,由頭竟是出自咱們自己身邊。”說著便歎了一口氣。

“夫人放心,秋桐姐姐方才已經去廚房裡查了,凡是與這苗聾子有交集的人定是一個也逃不了。”夏堇話音頓了頓,“隻是有些人都是府裡的老人,夫人不如和爺說一聲,也就省的咱們操這個心了。”

府裡有幾房下人原是沈君佑生母的陪房,從朔州遠跟來忻州以後,有些腦子靈活的借著沈府的名頭給自己謀了些出路,沈君佑便大方地退還了簽附幾代的賣身契讓他們%e8%84%b1了奴籍。故而這些年來剩下的實屬不多了,又多是些無甚本事的,離了沈府便要挨餓受貧的人。譬如方才的苗聾子,以及負責廚房采買的萬三夫妻倆,夏堇所顧慮之處便在於此。

“這事我自有打算。”璧容沉聲道。

話音剛落,便見套件外的簾子被掀了起來,沈君佑大步走了進來。

“可是出了什麼要緊事,竟是跑到這裡說起了悄悄話。”